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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九章:祭天大典
“对了,颜儿,有一事为父想要问你。”回想起方才秦深说上官琉微未死如今还被关在碧焰山庄里面的事情,沈白崖心里面始终有个疙瘩,“秦深说,他见过上官琉微,你可知道那上官琉微,到底死了还是没死?”
闻言,沈碧颜美丽却阴鸷的杏眸眸底微微掠过一丝寒光,待她再度抬起眼眸望着沈白崖的时候,眉目间再度泛起了乖巧的笑意,她盈盈说道:“父亲,那上官琉微确实还没有死,他如今在女儿手上,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司空珞才肯乖乖就范,如今她已经没有了武功,也废了一只手,量她也没有本事再逃出碧焰山庄。”
“原来如此。”听见沈碧颜说她抓了上官琉微是为了引司空珞前来碧焰山庄,沈白崖心里面对她的疑虑和猜忌顿时烟消云散,他心情大好地抬手轻轻拍了拍沈碧颜的肩膀,一脸慈爱地说:“女儿,好好准备明日的祭天大典吧,你想要的,父亲都会给你,都会帮你达成。”最后这一句沈白崖忽地加重了语气,连带着望向沈碧颜的眼睛也多了几分真挚的情绪。如今他膝下只有她一个女儿,疼爱之意自然比往昔还要更多。
“女儿明白。”双手交握安放在腹前,沈碧颜低眉顺眼地应了一声,垂下来的眉睫却敛去了她眼眸里涌动的寒光,她声音乖巧地说着,俨然一副娇娇柔柔的模样。
月照寒山头,树影缱绻,离人心思不复存,宛若碎了一地凉凉的花瓣。
角落里,身形单薄的少女安静地抱着膝盖坐着,高墙上那一口狭小的窗子透进来几丝光亮,光线如同一条白练一般落在沐珞的跟前,长长的睫毛染上了点点月光,她清澈恍若琉璃珠子一般剔透的湛蓝色眼眸怔然地直直地望着前方,脑子里面却是空空的什么也想不到。自她清醒以后关在这里已经很长时间了,她没有办法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只是能够依照那口窗子透进来的光来判断是白天还是黑夜,她很奇怪烈璃彧此刻在哪里,他是不愿意来帮助她,还是他有什么别的事情缠身,还是他令有什么别的目的?对于烈璃彧,沐珞还是有三分保留,不论他是丁彧也好,是烈璃彧也好,她始终没有看透过他的心思,越云瑾的目的,司空离的目的,抑或是沈白崖父女的目的,她如今也很明确各是什么,但是唯独烈璃彧,对她亦敌亦友,而且,他的去踪成谜,突然消失突然出现。细细软软的手指轻轻地在眉心处小小的魔铃花印记打着圈儿,沐珞的思绪百转千回,关于这个印记,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司空离当年出外游历究竟经历了什么,让他变化如此之大?就在沐珞暗自思量的时候,一道声音忽地低低唤着她,
“沐姑娘。”
沐珞循声抬起长长的睫毛,一张憔悴不堪的面容便映入了眼帘。
“莫大娘?”微微有些诧异地眨了眨长长的睫毛,确定站在牢门外的人的的确确是莫大娘无疑,沐珞敛了敛神色,一脸漠然地与她对视着,
“你来做什么?”
“沐姑娘,我来是有一事相求。”莫大娘双手紧紧扶着牢笼的铁锁,几日不见,她仿佛是一下子老了很多,原本尚算乌黑的三千发丝,拢好的发髻已经显露出了极为明显的银色,她的眼睛似乎自从那日哭过便一直肿着,蓄满了许多痛苦和悲戚,像是受过了极大的打击。
“什么事情?”沐珞原本是想不搭理她,一来这个女人三番四次帮着沈碧颜来害她,二来是她身为一个母亲却根本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根本就不值得她去理睬。但是看着莫大娘这副可怜的模样,想着她好歹也是君无心的母亲,她终究是有些不忍。
“我知道我以前做过太多错事,你不相信我,也是我自找的,但是我没有办法,我怕他们伤害心儿,我的心儿.................”莫大娘忽地掩面哭了起来,哭声凄厉而无助,“我若是不帮着沈碧颜抓你,他们就会对付我的心儿,沐姑娘,我是一个母亲,我只能为了我的孩子..........”
“你来找我,究竟有什么事情?”沐珞不擅长安慰人,听着莫大娘的哭诉,她稍稍地叹息了一声之后,便淡淡地朝莫大娘问道。
“我想求姑娘,替我好好照顾心儿。”
夜渐渐深了,沐珞也记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看见了沐子琛,在厨房里面为她煮早餐,只是画面一转,眼前的沐子琛却变成了司空离,他在树下抚琴,望向她时眉眼温润如清溪,清隽的面容满是宠溺之情,沐珞想要走上前,眼前的司空离却消失了,树影下出现了越云瑾,他一袭月白色长袍恍如初见,手持长剑剑影如游龙潜蛟,来去翩若惊鸿,清冷绝美的面容犹如梨花一般纤尘不染,只是最后都化作了光影涣散无踪,心头爬上了密密麻麻的失落感,沐珞想要喊他的名字,嘴巴却像是灌满了铅一般发不出任何的声音,直到一阵尖锐的刺痛感在手腕上散开,她长长的睫毛才缓缓颤动着抬了起来,一双清澈恍若琉璃珠子一般剔透的湛蓝色眼眸映照出了一张美艳阴鸷的面容。
“醒了啊,”看见沐珞睁开了眼睛,沈碧颜唇角勾起一抹魅惑的笑容,涂着丹蔻的长指轻轻在自己光滑细腻的肌肤上缓缓抚过,她美丽阴鸷的杏眸直勾勾地看着沐珞,语气温柔地问道:“你看,我的美貌,是不是都恢复了?我感觉,似乎比以前还要好看。”
两只手的手腕被戴上了用荆棘编成的花环,尖尖的利刺深深地插入了血肉之中,沐珞强忍着痛楚,睁着一双清明的湛蓝色眼眸望着眼前意气风发的沈碧颜,不发一言。看见沐珞苍白却依旧精致得过分漂亮的小脸,沈碧颜心头的嫉恨之心越发地强烈,纤纤的丹蔻十指轻轻覆上沐珞的脸颊,沈碧颜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细嫩的肌肤,美丽的杏眸泛着阴鸷的冷光,
“自从你出现了以后,云瑾的眼睛里面都是你,我喜欢的东西你都抢走了,你说,我怎么能放过你?要怪,就怪你自己运气不好落在了我的手上。”尖锐的指甲刺破了皮肉,沈碧颜笑得癫狂,面目越发地狰狞。
辰时起坛诛杀妖女,以其血焚烧邪剑,驱邪复正。
越云瑾与君无心一路上赶去碧焰山庄,在途经武陵滩的时候听见去往武林大会的江湖侠士在谈论沈白崖抓了魇狱门妖女司空珞,将在辰时用她祭天的事情,得知此时赶去碧焰山庄似乎来不及救沐珞了,越云瑾和君无心决定跟着这些江湖侠士一道前去武林大会。
团团簇簇魔铃花环绕的高台上,沐珞被重重的铁链锁在石碑上,神情木然,肌肤苍白得近乎透明,手腕渗出的血染红了衣袖,她长长的睫毛虚弱地颤动着。石碑下堆满了干柴,黑压压的人群围绕着祭天的高台,在烈日的焚照下对着她指指点点。眼看着人来的差不多了,沈白崖在家奴的引领走上了台阶,沈碧颜脸上围着一方浅色的面容,跟在他身后随他一同走上了祭台。
“各位远道而来的英雄豪杰,在武林大会开始之前,我们先举行祭天仪式,”沈白崖高声一呼,底下的人便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众所周知,近年来,魇狱门为了抢夺澜雪剑,害死了无辜的人,如今我抓到了这妖女司空珞,以她的血来祭天,以儆效尤,一来,是为了无辜枉死的人报仇雪恨,二来,是为武林除害。”此话一出,底下一片欢呼雀跃之声,每个人都摩拳擦掌,恨不得能亲自点燃那些架在石碑下的柴火,为诛杀妖女出一份力。
人群后面,一袭黑色长袍的男子静静地伫立着,黑色将他整个人包裹着,让人无法看清楚他的模样,他微微仰着头,一双潋滟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那被锁在石碑上的单薄身影,眼底涌动着极为复杂的情绪,他藏在衣袖之下的十指交握着,说不清楚心头到底是一番什么样的感受。
“这便是你所期望的吗?”清越如流水般略显疏离的声音忽地自身后传来,黑袍男子神色微微怔了怔,尔后缓缓转过了身。一袭月白色长袍,面容清冷绝美的年轻男子不知何时走到了他的身后,与他先前那般神情专注地仰着头注视着那被锁在石碑上的单薄身影,不同的是,越云瑾的脸上,有他不知道该不该显露出来的担忧和心疼。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微微敛了敛眼眸中浮动的复杂情绪,司空离低声开口,低低的声音微微透着几分嘲弄,“你若是真的心疼她,又怎么会在底下无动于衷看着她眼睁睁被你烧死?说到底,你与我一样,都是为了一己私利罢了。”
“司空离,你可真是..................”清越如流水般疏淡的眉目蓦地泛起一丝愤怒,越云瑾话还未说完,人群中蓦地发出了一阵惊叹声,二人循着那声音望去,只见天色忽地变暗,卷起一残乌云,高高的祭台上狂风大作,沐珞漆黑如水墨一般的长发被风吹得仰起,堆得高高的柴火被吹得七零八落,一抹如海棠花般艳绝无双的红影跃上了高台,如墨玉般的长发映衬着他肌肤白皙如瓷,一张如妖孽般美得蛊惑人心的面容如流光万丈般炫目。
看见烈璃彧突然出现在祭台上,沈白崖和沈碧颜的脸色陡然巨变,快步跃上了高台之后,沈白崖横剑以对,
“烈璃彧,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