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一场切磋
122一场切磋
“幸福的人大多都是相同的，不幸的人却各有各的不幸。”
——引子
尼玛，尼玛，尼玛。
墨然的表情像是吃了一个死孩子一般难看，面如土灰，心中像是一个广阔的戈壁里有十万只数不尽的，沾着泥和草的野马奔腾而过，而且领头的两头野马上还坐着青老和检考官深情对望。
差点吐出一口老血啊！
“你怎么办到的，明明刚来的时候才是入门而已，怎么这么快……”墨然惊讶无以复加，因为在几天内的修炼就可以跨越将近一个境界的天才墨然是根本没有见过的，就算是墨然自己，也是在时间加速的茧化之所苦修了许久，再以死火焚烧己身，艰难晋级的。
他这速度已经算是作弊了，而这个少女更是让他意想不到的……妖孽啊。
一个天才的天赋到了无法形容的地步，人们往往会冠以妖孽的称号。
至少，牛奶兄，夏穷夜，泷少邪他们是不曾拥有这种速度了，更何况，煅血境虽然明面上是对应他那个纪元的筑气境，可实际上修炼难度却是很大，墨然自己就推算重修这个境界需要一年左右的时间，必须慢慢调养，他以前经常超额输出战斗，现在潜力有些干涸。
而夏筱，墨然灵魂力探测，气血何其的旺盛，可以很肯定她的境界一定修炼的无比完美，肉身之力已达八万斤，这个力量让墨然无地自容，他吸收了那么多元气，也只是将气力巩固在三万斤和四万斤之间而已。和夏筱比起来，小巫见大巫。
“可能是我体质特殊，或者这些天材地宝效果出乎意料罢了。”夏筱淡定道，旁坐在不远处的柳叶蒲团上，时不时的还捋捋额前发丝，露出一张惊心动魄的玉颜，青色长裙小幅度的飘舞，给人一种出尘感。
果然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啊。
墨然现在由衷有这个感受，掩面好一阵，才征询道，“夏筱，我们来打一盘如何？”
“好啊，不过我刚刚晋级，你可不要出重手。”夏筱一口答应，倒是让墨然老脸一红，自觉有些欺负人了。
夏筱如一只青鸟轻盈的从蒲团上下来，落地，有一种超然脱俗的美丽，差点令墨然呼吸一窒，怦然心动，这种感觉，墨然只在夏穷夜，额，那只金乌也算吧，不过是被吓得。至于花烙，我不认识她……可见其魅力。
世上有两种美女，一种清丽如仙，一种妖媚如魔，前者使人自惭形秽，心生保护欲，后者令人神魂颠倒，心生占有欲。很显然，夏筱属于前面那种，无论哪个方面都让墨然抬不起头来。
“那我们到练功房去。”墨然微微挤出一个笑容，作出请的动作。
所以才说这个房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但有简易厨房，还有各自的隔间，期间墨然甚至发现了一本可能是上一个使用者用来解闷的活春宫，被他秘密收起。
但这个地方却是没有浴室，这让墨然不由好奇夏筱是怎么洗的澡换的衣服，是在自己面前？
那也太可惜了。
暗叹一声，两人来到不知是什么材质的暗室中，这个暗室处于书架后面，不过在墙壁上倒是进行过说明，墨然明晓使用方法，只是那能承受破虚境的全力一击的备注让墨然略显惊讶。破虚境可是初步掌握了空间之力，可以撕裂虚空，谓之破虚。
但当墨然想到这里是凌虚书院，拥有不少超越破虚境的高手甚至于所谓的大能，也就不足为奇了。
毕竟，这间屋子本来应该是长老修炼的场所。琢磨出精神秘技试验一下也合情合理，就是这种材质显然对物质界的防御不怎么在行。
“来吧。”也不合掩暗门，只是把书架稍微推开一些，就这么正对着大门的方向，夏筱对墨然提出了挑战。
这货不是术者，也非武者，术业有专攻，我占了很大便宜，在煅血境这货是不可能学会多强的灵术或者武技，而且这个纪元使用的招数似乎更加高深，要重塑真骨后，初步修出元气才可以使用，所以我赢定了。
看着夏筱战意高涨，墨然在心中兀自分析，下意识的得出了一个结论:虽然自己肉身之力不如她，但是只要使用雷步，然后以雷电真气将她麻痹即可，这个练功房大概占地二十平方米，蛮大了，墨然可以放开手脚。
不过很快墨然又自嘲的笑笑，自己是怎么了，只是对付一个在她那个纪元不到蜕灵境的弱女子罢了，好吧，虽说这个弱女子肉身之力太过可怕，但以自己现在的修为又何必害怕，还那么仔细地分析，未免有点草木皆兵了吧。
平常心，平常心，权当切磋好了。我可是要成为学长的男人。
墨然暗自叮嘱自己，眼神躲躲闪闪，不去直视夏筱，殊不知夏筱心中的高傲是何其的根深蒂固。
“给我专心一点！”夏筱一声轻喝，带着些愠怒，青色的长裙收拢，犹如蒲公英一般，轻飘飘的“飞”了出去，没错，她跳的太高了，这个练功房的穹顶都快被她触碰到了，这时墨然才回神——这是什么身法？又或者是单纯的肉身之力运用，强得有些离谱了吧？
此刻墨然才发力，雷电缠绕脚掌，认真了起来，却是不如夏筱的速度，慢了一拍，夏筱如一只青色鹰隼扑杀而来，白皙的玉手结出奇特的姿势，仿佛代表了天地至理，又如秋风扫落叶，唯我独尊的王者意境初现，墨然甚至感到了生命的危险，雷电立刻分化，撞击，一道洁白缥缈的混沌气出现，墨然的身体和夏筱擦肩而过，到了练功房的另一边。
“唔！”恢复平衡的墨然忽觉肩膀一痛，手臂无力垂下，那里的关节竟是脱开，可见夏筱刚才那一击的力量有多大，若是打到了自己的身上，恐怕五脏六腑都会破碎，这不，仅仅是擦到了一下，就是这种结果了。
“在战场上犹豫迟早会被杀死！被你自己，或者被别人！”夏筱轻灵旋身，和墨然对峙，没有出手，那王者气势却是不减，她这样说道，空谷幽兰的声音此刻犹如冰霜浇灭墨然心中的轻敌之念。
居然被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少女说教了……虽说这个家伙算存在的时间可以做我的祖宗了，不过……莫名的不爽啊！
挡我路之人，通通抹去！
墨然眼中燃起黄金火焰，如金灯，练功房的些许烛灯亮起，像是感受到了墨然蠢蠢欲动的真气，跳动着，却完全成了陪衬，墨然的肩膀传来咔嚓声，关节瞬间复位，暴怒的黄金瞳把夏筱一往无前的王者气势抵消，墨然的气势更偏向暴虐。
实际上那些平时看起来逆来顺受，人畜无害小斯，在怒气爆发出来的时候远比普通人可怕数倍。
墨然没有意识到他就是这种人，心中藏着一只猛兽，被皇甫流看到了，它在孤独的，黑暗的角落里摸着牙，撕咬着同伴的残躯，等待着一击致命的机会。
“很好，这才是我想要的，强者的眼神。”夏筱欣慰道，整个人仿佛有一种圣洁的气息，令墨然的状态稍微平复了些。
“既然是我找你切磋，那自然要用全力了，否则就是不尊重，对不起，我刚才犯了最基本的错误，狮子搏兔焉用全力，夏筱，你要小心了……”墨然的黄金瞳越来越狂暴，几乎盖过了一切光芒，然而，就在这时，夏筱陡然如一只矫健的猎豹冲了过来，同时，双手展开，如大鹏展翅，冷风早一步吹来，墨然脖子上起了疙瘩，再次感到了那种死亡的威胁。
妹啊，这小妮子玩真的！连让我装逼的话都不让我说完，太不给面子了！
“等一下，我话明明还没说完。”墨然有些手忙脚乱，气势被打乱，被夏筱压制，语无伦次。
“若是生死搏斗，谁给你机会说话！”夏筱冷冽的声音传来，让墨然犹如冷水浇头——是啊，自己把一切都看的太简单了，现在居然连一个少女的觉悟都比不过……但仔细想想，墨然似乎还真的没有经历过生死搏斗。
但生死搏斗是一回事，切磋是一回事，再怎么认真，也不至于取人性命吧，夏筱的每一击几乎都是足以令人致死的。
天才果然都跟疯子只有一线之隔，当初泷少邪只是为了看一场凝元境的争斗就蹚了祭龙城浑水，而眼前的夏筱，却是为了一场切磋，全力以赴，无所不用其极，天才的世界果然不是他这种凡人可以想象的。
“这么说来，她能晋级更高境界也只是时间问题了，毕竟，那种狠劲，我没有。”墨然一叹，想了许多事，夏筱也正好来到了他面前，两只展开如翱翔的大鹏一般的藕臂发出洁白的光芒，这是肉身近道的体现，令墨然讶异，因为这种场景他在魑蓝身上还见过，只是魑蓝已经可以用来实际对敌，而夏筱却只是停留在亲和大道的阶段，虽然没有实际攻击力，也很惊人，这货在也几天究竟都干了些什么啊？厚积薄发吗？那得积了多厚的一层啊卧槽。
“翼击杀！”夏筱没有犹豫，藕臂摆动，晶莹璀璨，坚不可摧，金光灿灿，真的如金翅大鹏在展翅一般，睥睨天下，像两把天刀，向墨然斩来。
墨然不动声色的分化雷电真气，双拳缠绕混沌气，以灵魂力捕捉夏筱快到几乎产生残影的速度，因为男女有别的关系，放弃拍打她的肩膀，放水接住了夏筱的玉手。
顿时墨然感到虎口一阵剧痛，拳头麻木，双手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压力，八万斤的肉身之力全力击出，真的不是闹着玩的，足以毁坏一片小山丘！
墨然等同于以肉身直接承受一座小山丘的镇压。
“靠，这货的力量有些超乎想象啊，莫非她把叶前辈给她的天功起手式给学了？这种进度未免太快了吧，不过除了那古天功以外，其他的招式不太可能有这种威力，竟还夹杂了天地至理。”墨然感到脑袋嗡嗡响，夏筱的身边竟是散发着一股想让他拜服的气息，令他不得不再缠绕一道混沌气，道生一的大道真理蕴含其中，三道混沌气以量变引发质变，这才击退了夏筱。
夏筱退了几步，没有再出手，而是打量着墨然手上的混沌气，殊不知三道混沌气已经是墨然极限了，他脚上的那道已然在消散了。
墨然苦笑，自己都快把压箱底的招数搬出来了，竟然还落得这种下场，有点丢面啊。
至于半步剑意，墨然是不打算动用的，那是他的底牌，而且如今使出，未免有种以大欺小的意味。
不怪自己太废材，只怪对手太妖孽。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这应该是你目前的极限了，若没有其他的招数，你必败无疑。”夏筱一语点破玄机，令墨然吃惊，居然这么快就看透本质了么？
随即，还不等墨然反应，夏筱再度以奇怪的姿势袭来，隐隐间有秋风瑟瑟，墨然仿佛看到了一个独处王座，高处不胜寒的王者欲乘风归去，而自己则成了忤逆他的臣子，这个王者手持王之剑，向自己砍来了。
道象！这小妮子竟然可以引用道象了？
墨然差点惊呼出声，得见几次道象的他对这种感觉历历在目，所以一下子就看出来了。惊呆在地，直到他眼中的王之剑要砍到他的时候，他才勉强躲开。
三道混沌气妙用无穷，此刻如龙如虎，推动他的身躯避开这一击，此时墨然身处半空中。
“什么？”夏筱明显有些讶异于墨然可以躲开他的绝杀，实则她刚才远没有墨然看起来那么轻松，闲庭信步，刚才的几次扑杀耗费了他许多精气神，天功的消耗一向闻名世间，就算是起手式也亦然，那引动道象的手段已然是她的极限了，不可能连续动用。
“这混沌气竟然如此有灵性，出乎意料啊。”夏筱也是心惊无比，对于墨然没有古天功在手，却可以走出这么一条路来很是惊奇，也心生佩服，收起潜意识的轻视，当即轻灵的一转身，并指如刀剑，勾动有限的元气，加上肉身近道的效果，玉手愈发晶莹，像是完美无瑕的艺术品，又如绝世神兵，斩向墨然咽喉。
墨然处在半空中，没有借力点，好不容易以真气暂时浮空，就见这一击袭来，登时双股战战，寒毛倒竖起，下意识的催动半步剑意，可是手中无剑，于是如同违反常规一般，墨然竟然以玄奥的步伐踏着空气离开了。
夏筱一击扑空，金色的风刃飞出十米，然后砍在地板上，打出一个小凹坑，可见其威力，墨然若是被击中，绝对不好受。
“怎么可能？”二人异口同声。
“你在耍我？明明实力远强于我，却跟我虚以委蛇。”夏筱质问道，墨然可以听出她话里的怒意。
“没有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哎！”墨然匆忙解释，夏筱却不由分说的攻来，身形如雨燕，速度快到可怕的地步，带出一道道连续的残影。
墨然苦笑，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只是那个时候面对死亡的威胁，他莫名其妙的使出了跟他的半步剑意相印证的身法，那种感觉很奇妙，同道象一般不可捉摸，晦涩无比，墨然抓住了一瞬，就再也抓不住了。
可是夏筱竟以为墨然看不起她，故此没有使用实力，现在恼羞成怒，攻势如暴风骤雨，纵然墨然以真气加持，将速度提升到残影境界，也有点吃力了。
古天功名不虚传，墨然完全可以确认这是一门古天功，不但是因为它的威力，更是因为它冥冥之中对大道的印证，萧瑟的意境让他有点走神。
结果夏筱以为墨然是不屑于和她对决，攻击愈发爆裂，这次逼近墨然，双臂泛起火花，如凤凰展翅，两道烈焰天刀斩来，比之先前的大鹏展翅不知强出几倍。
竟然是凤凰散手？！
墨然没想到这古天功夺天地之造化，竟然记载了如此的大神通，并且在这种触摸到大道边缘的神通攻击下，墨然受到的伤害很难复原，让他想起了所谓的道伤。
“得用全力了，试试这招。”墨然体内雷电真气分化黑白二气，清者上升，浊者下降，动脉静脉各自运行属性完全相反的真气，这是他在观看叶隐出手后参悟的招数，虽然只有一个理论，但威力毋庸置疑，等于全身皆受到三道以上的混沌气加持，再加上原来的三道……墨然觉得不用这招，自己真的会被夏筱打死啊，还是死无全尸的那种。
神通，就算是散手也很惊人，都说无缺神通可以越级挑战，而散手虽然被冠以残不全的名讳，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墨然就见过聚魄境中期的皇甫流以另一式凤凰散手硬撼魑蓝的灵术，跨越了一个境界，不可小觑。
果然，经由心脏循环，这股力量生生不息，墨然的肉身之力提升到一个更可怕的境地，墨然一只拳头直接和那烈焰天刀对碰在了一起，而不落下风。
此外，那三道混沌气自动聚集到另一只拳头上，隐隐间真空都产生了，墨然直迎另一把烈焰天刀，实际上就是夏筱的手臂，看似如同完美的艺术品，却可以轻易斩断下品灵器。
可墨然在灵魂力全开的情况下，很快就发现了不对，自己的真气输出，本该进入夏筱的体内破坏她的身体机能，以真气爆发力强且质量高于元气的特点，夏筱就算肉身小成，也不可能这么淡定啊。
而且夏筱几经消耗而微微苍白的小脸也肉眼可见的红润了起来。
妹的……这货莫非可以免疫一定的能量攻击，然后……加以吸收？
墨然为自己的猜测感到疯狂，如果他的猜测为真，那这夏筱……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怪物，又拥有怎样的体质，再加上那几天内就能明悟古天功起手式的悟性，将来又会有怎样的成就？
墨然不敢再想下去，收敛真气，以最快的速度结出两仪化生咒，打出这一奇妙的咒印，黑白雷电真气对撞化生，爆炸，没能为夏筱所吸收，但墨然却是很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两仪化生咒威力大不如前，果真被一定程度的免疫了！他的猜测为真！
墨然大惊，赶紧退避，面对这种怪胎，他只能庆幸自己之前没有以真气压制她，要不然她岂不是会越来越强。
夏筱也感到一丝异常，但可能是习以为常，旋即果决的挥动烈焰天刀。乘胜追击。
墨然脸上泛起苦涩，感到自己体内飞速消耗着的真气，不抱任何获胜的希冀，黄金瞳略显黯淡，借助真气循环阐释洪荒大道的状态，墨然顺利控制三道混沌气，一并旋转，最终化为一面镜子，正是他模仿天演古镜创造的一个小神通，是为防御绝技，在之前对战魑蓝的时候就起过大作用。
夏筱看着那古镜虚影，秀脸上浮现一丝惊慌，烈焰天刀不由颓靡，在跟那古镜的撞击中落了下风。
嘭。
在不大不小的爆炸声中，夏筱倒飞了出去。
所有的招数都化为了空，消弥不见了。
（我豁出去了，今天要战个痛快，燃烧吧，存稿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