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胁迫
第七十七章 胁迫
石块带着风声,“呼”的砸向徐之,徐之也已知道我们在上方,但不知道我们正堆着石块等着他接近,但见他大吼一声,举剑向着石块一拨,“铿”的一声清响,石块斜斜地飞了出去!这时候,我与峻山、大白扔下的石块也到了,徐之左闪右避,都躲了过去。
“越王剑真是神物,要是一般的刀剑,刚才那一下,早就断了!”峻山惊讶道。
我们没有他这般心思,只知道将石块扔下去,下面的徐之,扛着一个人,借着林木躲避着,用剑拨开飞落的石块,越王剑锋利无比,不时将石块劈开,一时间石屑飞扬,徐之也是极为狼狈,但依然不放下那个人。他试图冲往另一个方向,但被我们的石块砸了回来。
而峻山那些手下,见上面石块纷飞,哪里还敢上冲,早已躲得远远的。
但是,我们手中的石块,也不多了,大白与峻山四下找寻,但这里毕竟不是石场,合适的石块不容易找到。
下面的徐之一见石块减少了,马上便往另一个方向冲去!
小如急了,大叫一声,手中拳头大的石块呼啸而出,直飞徐之,徐之大吼一声,抡剑一劈,劈个正着,将石块劈散,也不顾碎屑溅了一身,趁机猛冲,眼看就要冲上山路了!
“峻山,你跟大白退后,不要跟得太近!”我惊惧徐之的越王剑,连忙大声叫着。
大白却大声说:“我能干扰他!”
小如抽出了一支警棍,叫道:“一起上,同进共退!”
“好!”
我们四人朝着徐之那边冲过去,徐之也快要跳到山路之中,就在徐之扛着那个人跨上山路之时,我们已经赶到了,大白大叫着:“我用压山指干扰他,你们把握机会!”
说完,双手一合,朝着徐之便是一指!
徐之动作马上迟滞了一下,小如已经冲近他身边,手中警棍朝着他头部敲下去!
我知道电警棍的威力,一但敲中了,徐之就算不马上瘫痪,也必定失去行动能力。
其实我们都知道徐之的厉害,知道越王剑的厉害,我曾经想过买几把弩弓来对付他,但小如说这是违禁品,不能用,所以只好打消这个念头,而小如的电警棍是配备的。
徐之显然知道电警棍的威力,吓了一跳,马上转身就跑,他虽然受到大白的压山指影响,但行动仍然非常敏捷,小如电警棍马上落空了。
我们四人连忙追上去,紧随其后。
徐之扛着人,还能奔跑如飞,但可能是受到大白刚才那一下压山指影响,跑起来有点摇摇晃晃的感觉,我跟峻山和大白仍追不上,但小如却跑得飞快,渐渐已追上了他!
徐之一见小如追近,猛的停了下来,转身便对着小如当头一剑劈来!
我在后面看到前面寒光一闪,小如一个侧扑,便滚倒在地,徐之却没有继续追击,只是持剑在空中虚劈几剑,低吼两声,似是警告我们不要继续追来,然后一个转身,又跑了出去。
小如从地上弹跳起来,也不说话,继续追了上去。
追出一会,又追上了,徐之怒吼一声,转身又是一剑劈落!
这时候,我与大小和峻山都已经追近了,只见大白迸指向前,徐之举在半空的手忽然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一阵慌乱的神色,而就在此时,小如手中警棍一伸,只听得“嘶嘶”声一响,一道细小的蓝光从棍头冒出,眼看就要触及徐之前胸!
徐之慌乱的神色马上变得震惊起来,连忙侧身一避,小如的电警棍刺在他肩上扛着的那个人身上,只见徐之全身顿时颤抖起来,手中越王剑摇摇欲坠,扛着的那个人从肩上滑了下来。
我见状大喜,心说,无论你多强悍,也抵不住高压电流的冲击!
那个人滑下来后,徐之暂时脱离了电源,用剑支着地面喘着粗气,我们一见他身上还拿着剑,连忙冲过去,便要将他的剑抢过来。
不料徐之将剑一横,寒光凛凛,我们吓得倒退了几步。
小如见状,叫了一声,“先把地下这个人拖走再说!”说完,拿着电警棍戒备着,但也不敢太接近。
我与峻山连忙弯下腰,将地下还沾满污泥的人的手脚拉住,就要拖动,这人光脱脱的,是个男人,手脚冰冷,但还柔软得很,真是极为吓人。
徐之一见到我们要拖动地下的人,怪叫了一声,手中的越王剑舞起来,直扑过来,大白又是迸出一指,他马上又停顿了一下,小如趁机将电警棍一探,就要刺上去,不料徐之这时不用扛着那人,身体灵活了许多,一个倒纵,避了过去!
“这人的身体,真是强壮得不可思议。我们走!”小如守在前面,我与峻山拖动地下的人,拚命回撤,而大白则迸指戒备着。
徐之顿时大叫起来,叫声之中满是惶急,拿着剑又是飞扑过来,向着小如劈头一剑!
大白双手一指,徐之动作稍一停顿,但剑势不变,依然向着小如劈下!
“小如,快退!”我们三人吓了一跳,我与峻山放下那人,连连后退。
小如见此情形,也不敢硬来,侧身一跳,险险避过。
心里一松,正要说话,不料徐之剑锋一转,向前一跃,手一伸,剑尖直往我头上刺来!
这一下出乎意料之外,我心中一凉,还没有回过神来,徐之的剑已搁在我脖子上!
“方山!”
“大哥!”
他们三人大惊失色,一时便呆住了。
我只觉得脖子上冰凉无比,寒光直渗进皮肉里,整个人都僵硬起来,只怕稍一动弹,越王剑便将脖子割断了。
徐之用手将我一扯,拉在身前,用剑勒住我喉咙,大声叫吼着,小如三人吓得连忙倒退,不敢接近。
我明白徐之的想法,他胁持着我,小如和大白便不敢有所行动,怕利剑伤了我。
这人一点都不傻!
徐之一边吼叫着,一边弯下身去,将地上的人拉起来,扛在肩上,然后继续用剑勒着我,缓缓后退。
“放了他,我们让你走!”小如急声大叫着,看样子要扑过去,被峻山和大白拉住了。
剑勒在我喉咙上,我紧张得绷直了腰,颤声道:“徐、徐之,你、你走吧,我们、我们不追你!”
徐之冷哼了一声,将剑一紧,我喉咙顿时一凉,整个人都吓傻了,出不了声。
他就这样胁持着我,沿着山路,往山上走去,小如三人一步一步的跟着,不敢趋前,不停地要他放了我。
这个山峰并不是很大,只一会,便走到顶部高处,我的喉咙传来刺痛的感觉,应该是划破了皮。
此时,徐之也不再沿着山路往下,而是穿过右侧一个小山峰,向着西北方向走去,走进密林之中,还连声对着小如三人大喝。
小如三人惊急之下,要冲过来,徐之将地下的石头踢起来,将他们打得连连后退,然后继续沿着隐约可见的山路不断走去。
“他是知道这一带的地形的!”我心里想到此人已在天河一带停留了很长时间,只怕整个广州东部他都熟悉。
小如三人不敢走近,只在后面远处跟着,他们可能认为徐之会在安全后放了我,连我自己也这样认为。
走了有几百米后,出了密林,我看到了远处有一条小村子,而我的正前下方,是一个大湖,就是天鹿湖。
徐之这时候将我身体一转,站在我身后,那剑便搁在脖子上,然后将我一推,意思是要我往前走。
我摸了摸喉咙,果然是划破了皮,不得不向前走去。
这样一来,就看不到小如三人了。
徐之用脚踢着我,催促着我加快脚步,走了不多久,已经下了山,来到一个停车场。
我心里一松:“他应该会在这里放了我的。”
徐之推着我,走到一辆半旧的桑塔纳面前,那时候我还奇怪地想:
“这人竟然会开车?”
正想到这里,后脑一痛,整个人晕了过去。
从后来知道的情况得知,小如三人远远地跟在后面,看到徐之用剑架着我,到了停车场,用剑柄将我敲晕了,打开车门,推到副驾座位上,再打开车尾箱,又将那个人放进去,然后将车开走了,他们冲下来时,车已开出很远。
他们三人马上截了车追上来,但已经追不上。
后来才知道,徐之开的那台车,是套牌的,而且,他在中途又换了车,根本无法追踪。
考古队的人报了警,警察对此事进行立案调查,事后,小如他们三人都很谨慎,不敢泄露身份。
——
在途中醒来过两次,都被徐之敲晕,但知道还在车上。
等到我完全清醒过来后,是侧躺在地上,全身沉重无比,想撑起身来,也做不到。
当时第一个想法,是徐之终于将我放了,但马上知道,这只是我的想法,因为眼前几步之外,徐之正端坐在一块大石上,手里握着入了鞘的越王剑,正冷冷地看着我。
“徐之,快放了我!”我大声喝道。
徐之没有作声,还是看着我。
我又努力想撑起身来,但全身沉重无比,忽然惊觉背上有东西!
“那个人!”我惊叫了一声。
那个人看不到了,而鼻中传来一阵泥土的腥味,用手在胸前一摸,摸到了绳索,不用说,他将那个人绑在我背上!
我拚命在身上扯着,想要扯开绳索,徐之站起来,拿着剑往我身上一拍,痛得我叫了起来,但也明白,他在警告我不要乱动。
他用手将我从地上拉起来,我摇摇晃晃的站定了,果然是背着一个人!
这个人,身体冰凉,但四肢柔软,一定就是那个埋在石棺中的人!
我心神稍定,看到头上炎阳高照,是正午时分,但天气寒冷,背上又是一个沾满污泥的人,(这人,我至今不能断定是个死人),湿漉漉的,只觉得全身发冷,手脚也有僵硬的感觉,这可能是因为晕迷的时候太长了,四肢缺乏活动。
徐之转过头去,在地上拿起一个大大的背包,拉开了,拿出一些食物,指了指,口中发出几个音调来,我听了许久,有点象是“吃”字,或许他是叫我吃些东西。
我腹中顿时“咕噜”起来,也顾不上许多了,抢过东西就吃了起来。
虽然背着个人,但我仍能走动,也还清醒,当然不会傻傻地站着,当下坐在大石上,边吃边看了看四周的环境。
我在山上,这是无疑的,但周围的山岩,红彤彤的,这样的环境,我曾经见过!
“韶关,这是韶关!这是韶关的红色砂岩!”我低叫了起来!
我到过韶关玩,认得这极富特色的地貌!
——
韶关在广东、湖南和江西的交界处,是广东北上的重要关口,南雄的珠玑巷,相传是历代北方中原人因逃避战乱进入广东必经之地,这里位于五岭南部,是广东与北方产生交流的最重要地方之一。
这个地方,是典型的丹霞地貌,称为红石公园,其中丹霞山是世界“丹霞地貌”命名地,数百座由红色砂砾岩石构成的赤红山峰,让人过目不忘。
我身在韶关,就在丹霞山一带!
徐之见我打量着周围的山峰,也不说什么,只是继续冷盯着我,不时的动了动手中插着鞘中的越王剑。
“徐之,你为什么要将我掳劫到这里?!为什么要将这个人带到这里?!”我心中惊疑无比,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原因。
徐之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侧头望着远方,流露出一种迷茫,无奈,甚至惊慌的表情,眼神非常复杂,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知道他能听懂我的话,这人不知道是什么来历,语言古怪,行为古怪,又与陈尧博甚至邵夫子有极大的关联,更是抢了石棺中的人,然后将我带到韶关,这里面,不知道包藏着什么目的。
“走!”徐之站起来,嘴里说出与“走”字相似的发音。
下面的一段路上,我才知道,徐之能说一些我能听懂的简单发音,这人不是傻的,而且非常聪明,只是不知道他从何而来,他的思维方式,跟我们一般人有极大的不同,经常令我有匪夷所思的感觉。
我背着一个埋在石棺中不知多少年的“人”,被一个神经兮兮如民工一样装扮的人,用一把古代神兵越王剑威胁着,走在韶关群山中的某处,这个画面,如果用漫画的形式,哪怕只用素描的形式画出来,也一定非常有感染力。
“徐之,你跟陈尧博是什么关系?!”
“你跟邵夫子是什么关系?!”
“你在医院抢尸,意欲何为?!”
“你将我带到这里,目的何在?!”
……
这些问题,在我沉重地走着时,仍不停地问着,只是,换来的是徐之忽而其来的踢上一脚,又或者是连着剑鞘给我一剑,以至我不敢再问为止。
但我依然能从他的反应程度,知道他对陈尧博和邵夫子最为敏感,其次是对尸体这方面的说法反应激烈。
“陈尧博还在西关21号大屋中等着他,但是,只怕估计不到,他正押着我走在韶关的山上,陈尧博虽有些古怪的妙法,但毕竟不能通神。”我心里哀叹着。
之前一直以为徐之会在某个时候放了我,现在却知道,他会在以后某个时候杀了我,这是必定的。
他将我捉走,一方面是要胁小如三人,安全逃离,另一方面,是为了要我帮他将人背到他要到的地方?
我看看四周的环境,又有点疑问:“我现在无疑是走在一座很高的山上,我是如何上来的?那一定是徐之扛着背上那人的同时,还要扛着我,才能到达这里。”
可怕的是,经过某起伏之处时,我背上的人,忽然“呃”的发出声来,一个小黑点从我眼前闪过,令我怀疑这人是不是从嘴中吐出了林蛙来,林蛙还藏在这人体内,电警棍没有将林蛙电死!
这样的想法,无论如何都能吓坏人。
这时候,徐之停了下来,目露异光地看着我背上,眼神极为兴奋。
走了约有两三小时,走到一座更高的山峰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