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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七章:魇离的真面目
“咕噜咕噜咕噜...................(你丫的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找的是开牢门的机关)。”隔着浅浅的水面看到水上发生的一切的时候,沐珞狠狠地在水里面抡了魇离一拳,激动之余池水便顺着她的嘴巴灌了进去。魇离拉着她往水下面沉,池水不断地灌进她的耳朵嘴巴,沐珞想要吐出来却反而被呛了一大口,苦涩冰凉的池水充斥着她的耳朵和嘴巴,她艰难地挣扎着,猛地感觉后颈受到了一记撞击,眼前魇离的模样在粼粼的水光里面渐渐变得模糊,她如同一张沾了水的纸一样,不断地往下沉往下沉,直至意识完全消失。
浅浅的粉色桃花瓣纷纷扬扬地落在小径的两边,林子里面渐渐响起了一阵清幽的琴声,旋律清清透透泠泠清清,仿佛是在低低叙述着对未亡人的思念一般,透出了几分凄清之意。一瓣微微泛白的粉色花瓣落在沐珞漆黑如水墨一般华美的长发上的时候,沐珞的目光忽地变得清明起来,循着那曲声挪动步子缓缓往林子中央走去,沐珞在看到司空珞的那一刹那,蓦地明白了她现在是身处于自己的幻境之中。
大大的桃花树下偶尔落下几瓣粉白的花瓣,一袭青白色衣裳的少女坐在古琴前,细细手指在轻轻地拨动着琴弦,琴声低低旋动着,像是跃动的小精灵环绕在她是周围一般,让她精致宛若花瓣般的小脸微微出几分生气。沐珞微微挪动着步子走到了她的身侧,尔后缓缓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司空珞的琴声清幽却带着几许惆怅和茫然,抚琴的时候眉头总是微微地蹙着,似乎是有什么放不下的事情一般。
曲毕,沐珞正等着司空珞说话,只是她一开口却问了个让她有些意外的问题,
“你可还记得,这首曲子是什么?”
微微抿了抿粉嫩嫩的菱形小嘴,沐珞稍稍抬起长长的睫毛认真地思考着,眉目松怔之后她微微扬起了嘴角,语气笃定地答道:“是流萤。”沐珞还记得,当时司空离带着年纪尚幼的司空珞偷偷出了府门,去郊外的草原上捕捉流萤的画面,虽然那不是她,但是司空珞当时笑得很开心,可见那一段记忆在她心中是很珍贵的。
“我与哥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听见沐珞回答出来了之后,司空珞神色微微敛了敛,尔后缓缓站了起来,走到了枝叶蓁蓁的桃花树下,“他比我大九岁,什么都让着我,爹爹也疼爱我,娘亲也宠我,我那时候觉得,我是这个世间上最幸福的孩子。唯一有一点不好的,总是让我闹脾气的,便是爹爹有时候过于忙碌,总是不能和我玩,那时候,哥哥就会带着我,后来他去下山游历了,我很不开心,每日都缠着爹爹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但是爹爹说哥哥要长大必须要去游历历练一番,两年后的冬天就可以回来。可是半年以后,哥哥就回来,而且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时常与爹爹发生争执,也不来看我,每一回我走到书房的时候,我总是能够听见哥哥和爹爹吵得很凶,有一回他们发现我看见了,哥哥黑着一张脸走了,也没有看我一眼,我问爹爹,爹爹也从不说。”
沐珞左手的手肘撑着石桌上,手心微微托着下巴全神贯注地听着。
“直到有一次,我做了一些小玩意想要拿去给哥哥看看,我在他的屋子里面发现了密道,我进去了,在密道里面,我看见了他杀人。”
“杀人?”司空珞说出这话的刹那沐珞仿佛是被打开了身上某个地方的封印一般,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猛地如涨潮的海水涌了出来,那些曾经司空珞在魇狱门中会见司空离的画面,那些司空离自责自己未照顾好司空珞的画面,那些司空离寒毒发作痛不欲生的画面,如同一页页光影掠动的画卷,生动而形象地在她眼前铺展开来。眉心处的魔铃花印记渐渐发起烫来,宛若被烈火焚烧着一般,透着炎炎的灼痛感,在这片痛苦的包裹之下,沐珞再次看到了当年司空珞被司空傲一剑穿心的画面,
漆黑的夜幕如同一幅浓得化不开的墨画,伴随着逃跑呼喊的声音,一片火光炎炎仿佛要将司空府黑夜燃成白昼,一抹极小的身影穿过了花园从浓烟滚滚处冲向了举办宴席的大厅,跑上台阶的时候,因为腿太短,司空离狠狠摔了一跤,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之后,她扶着门框迈入大厅的门框,与此同时,银色的凛厉剑光在她身后跃动,伴随着一阵无声的血肉刺破的声音,她的衣襟前开满了朵朵嫣红的血花,剑尖自她的胸前穿了出来,沐珞长长的睫毛微微垂下,望着此时横亘在自己胸前的那一把刻着怪异文字的青铜铁剑的剑尖,那剑尖的铜锈上斑驳的血迹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一颗一颗地在她眼前渗落着,刺痛了她的眼眸,细细软软的手指颤抖着覆上了那落满了血珠的剑尖,沐珞缓缓地回过了头,握在澜雪剑剑柄处的那只手节骨分明,肤色如同象牙一般白皙,看见沐珞清澈恍若琉璃珠子一般剔透的湛蓝色眼眸映照出了他的面容,少年清隽如新月清雪一般漂亮的面容越发显得苍白,他的眼中有着嗜血的红光,像是地狱出来的修罗一般,浑身布满了浓烈的戾气。
沐珞是被魇离的声音唤醒的,醒来的时候,她和他正被关押在一个密室的牢笼里面,她的四肢被锁上了重重的铁链,锁链的另一端缠绕在牢门上,而魇离也是与她一样被锁着,看见她醒了,魇离漂亮的墨金色眼眸微微染上几分欣喜之情。
“我们这么会在这里?”沐珞微微抬起手,摸了摸后颈处刚才受到撞击的地方,那里还隐隐作痛着,像是被什么人打过抑或是撞到了什么钝物一般。
“我们跳了下水池以后,你撞到了东西晕了过去,沈碧颜派人将我们捞了起来,关在了这里。”
“我还以为她会直接弄死我呢。”听见魇离说最后是沈碧颜派人将他们捞起来之后,沐珞倒是有几分意外,长长的睫毛微微抬了抬,她四下打量着他们如今身处的这个牢笼,空旷而且安静,整个密室像是与世隔绝了一样,只有高高的墙上留有一口窗子,微微透进了些许的亮光,让这个密室显得没有那么昏暗。
“不会的,因为她还要拿你来祭天。”墨金色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沐珞如花瓣般柔软的侧脸,魇离纤薄的唇瓣微微动了动,告诉了她一直没有说的事情,“武林大会那一日,沈白崖和越云衍决定了用你来祭天,然后焚烧了澜雪剑,藉此除去这把邪剑,和你这个邪剑的主人,这件事情,越云瑾也知情。”
“他们还真是执着啊,”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极具讽刺意味的笑容,沐珞忽地回眸对上了魇离墨金色的眼眸,如雪水一般冷冽的光泽在她的眼眸之中涌动着,包裹着异常冰冷的情绪,“沈白崖沈碧颜父女是为了杀我夺得澜雪剑,越云衍是为了除去澜雪剑,越云瑾是为了武林大义,那你呢?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面对沐珞突如其来的质问,魇离神色有着一瞬间的怔然,墨金色的眼眸眸光动了动,他俊美清透的面容一派茫然之色,静静地注视着她半晌,他喃喃地低声说道,“我,我如今,没有什么目的了.................”
“你这是在逗我吗?你不是最开始争夺澜雪剑的人吗?”一听魇离说这些模棱两可的话,沐珞的暴脾气就上来了,“你当初,不是提出了要我用越云瑾的性命来交换上官琉微躯体的交易吗?那么你呢,你揪着我不放,究竟为了什么?”她一直想要置身事外,但是总会有各种各样的事情和各种各样的人将她困进这个漩涡,追溯到最开始的源头,所有的故事,不就是从魇离的野心勃勃,想要夺取澜雪剑开始的吗?
“以前我是有,只是现在,我没有什么目的了,我想带你离开。”望着沐珞突然如同刺猬一般充满了防备和攻击的神情,魇离墨金色的眼眸眸底微微闪过一丝苦痛,他伸手想要去拉着沐珞细细的手腕,一动手上的锁链便发出了哗啦啦的声音,只是还未等他伸过去,沐珞便旋身躲开了他的触碰,如同在躲避瘟疫一样,神色莫名异常的冰冷。
“你亲自策划了这一切,现在却想先离场,你不觉得太可笑了吗?怎么样,都应该要等到结局吧,司空离。”眉眼如同浸透了雪域冰凉的霜雪一般寒冽,沐珞目光直直地望着眼前有着上官琉微面容魇离内里的人,软糯糯的声音此刻却是充满了嘲弄,“你还想要欺骗我多久,是不是亲眼看着我被架上了祭天台,你才不会继续虚伪露出你的真面目?你真让我觉得恶心。”如若不是司空珞真正被封印的记忆被烈璃彧给的那一颗药丸打开了,沐珞到了今日还被他蒙在鼓里,当年司空傲让司空离出府门去四方游历磨练,可是司空离却在这期间起了二心,他知道了当时的雪域之主曲华裳和竹离子私奔令雪域失守的秘密,澜雪剑的封印也是他暗暗引导曲华裳破坏的,封印解除了的澜雪剑也是他亲自带到了司空傲的手上,那一日司空珞跑进密室破坏的那一场剑灵认主与人缔结契约的仪式,正是由司空离发起的,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剑灵破开了封印逃出了澜雪剑的束缚一分为二之后,因为沐珞的血流进了剑灵的身体,所以剑灵与司空珞之间有着某种联系,后来他发现了沐珞能够看得到一半剑灵,他正准备想方设法困住剑灵的时候,却又发现了沈白崖为了夺得武林盟主之位在暗地里四处埋眼线设局计划在司空傲寿辰那一日杀了他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