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考验

嗯，果然是要考验我，方正明白了赵宝呈的意图。

方正看着这几支三白草，稍作思考，三白草，是一种多年生草本，可以清热解毒，四季都可以采收，晒干，按理说，这种中药材，就是用去年春季采收晒干的，效果也和今年春季采收晒干的相差无几，本就没什么要区分的必要，这大叔真是太狡猾了，方正突然笑了，想起了自己的师傅，曾经也变着法儿地出一些怪题考验自己。

方正拿起盘中的三白草，在尖端掐了掐，断面类似白色，呈粉性，三只三白草应该是经过了一些特殊的晒干程序，干的特别彻底，肯定不是在太阳下晒干的，方正想着，然后用手指沾了一点点药材，放入嘴中，仔细品着，都有一种淡淡的甘味儿，辛味儿。方正品了好一会儿，差不多有五分钟，一直面无表情的思索着。

旁边的倾国和林菲菲看着方正一直来回品着那药材，半天不说话，心里也有些慌，不会吧，难道把方正难住了？林菲菲瞪着大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方正，双手紧紧地攥着，眉头渐渐聚在了一起，甚至都想屏住呼吸。

赵宝呈则显得耐心十足，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同样的面无表情。

方正尝了好一会儿，然后又把三白草的茎节轻轻的抠开，露出了颜色有少许不同的浅黄色纤维，仔细的看了一会儿，最后又递到鼻子前嗅了嗅。

约莫十分钟，一旁的赵宝呈看方正差不多了，于是笑了笑，问道：“怎么样了？”

方正依然是一脸严肃，抿了抿嘴唇，开口说道：“嗯，好了。首先，这个是最新的，可能晒干不到两个月吧，味道最辛，气味儿最强烈。”方正拿起了最右边的三白草。

然后又拿起了最左边的三白草，说道：“这个嘛，是去年秋季采收的，味道稍微有一点点涩，气味也很强烈。”说完，放下了手中的三白草，慢慢拿起了中间的那支，眼神中有些犹豫，说道：“中间的三白草，应该和刚才那两支三白草不是产自一个地方吧？”方正顿了顿，看着赵宝呈，然后继续说道：“根据它的味道和气味儿，应该也是去年秋季采收的吧？”说到后面，其实方正心里不是很有底气，因为三白草这种药材，真的太难区分了，并且也根本没有要区分的必要。

赵宝呈双手叉在胸前，听完方正的话，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嗯，没错，左右两边的是我们江淮产的三白草，而中间的则是北方产的一种三白草。”赵宝呈顿了顿，随后推了推眼镜儿，继续说道：“不过，右边的三白草虽然的确是最新的，但不是两个月内的，而是三个月前晒干的。还有左边的和中间的三白草的确是去年采收晒干的，但是不是去年秋季的，而是去年夏季的。”

“哦？是吗？”方正有些疑惑，又仔细看了看那三个盘子里的三白草。“没错。我有我独特的贮藏药材的手段，可以让药材最大程度最长时间的保留药用价值。”赵宝呈微笑着回答着，平淡的语气中隐约透漏着一丝得意的气息。

“哦，原来如此。”方正看到赵宝呈笑了，自己也松了一口气，看了一下身旁的林菲菲和倾国

林菲菲看着赵宝呈满脸的笑意，也才长呼了一口气，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倾国则向方正调皮的抛了个媚眼儿，然后竖起了大拇指。

赵宝呈摆了摆手，招呼阿福先下去，然后便笑呵呵地说道：“嗯，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来来来，大家坐！”说着又给方正和倾国俩个人倒了一杯热茶，语气明显热情了很多。

倾国看大家的气氛十分融洽了，这才敢插话道：“多谢赵先生。”

而赵宝呈呢，也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侃侃而谈道：“嗯，别客气，别客气。这几天，我也听到有些关于回春堂的传闻，说什么打折扣，搞活动之类的，我起初还以为菲儿做不下去了，我还发愁该怎么帮你，结果我的伙计回来告诉我，说什么回春堂来了个年轻小师傅，医术了得，妙手回春。想必那个人就是你吧，方正小兄弟？”

“嗯，哎呀，没有传的那么神，我只是从小习医，有些经验罢了。”方正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刚刚对面那个人还是面容严肃，对自己冷眼相视，而现在就像朋友似的热情地谈论自己，哎，这一切的转变真是太快了，就因为自己通过了考验？

“哦，从小习医？难怪。能否请教一下你的师傅是谁？”赵宝呈看着方正，客气地微笑着问道。

“这...”方正有些犹豫，其实说出自己师傅的名字又没什么关系，毕竟老头儿一辈子活得很低调，也就名满方圆几个村子，大家都喊他作神医。只是，方正实在不愿意在江淮透漏过多自己的消息，感觉在这个偌大的城市里，到处危机四伏，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况且老头儿原来说过，越是高手，越要神秘不可测。

赵宝呈看方正脸上写满了犹豫二字，于是摆摆手，笑着说道：“哎呀，没关系，不方便就不用说了。”说罢，又将目光转向了倾国，问道：“你也是医师？”

倾国呵呵笑了笑，不好意思的说道：“呃，算是吧，不过，我的水平特别有限，也就原来跟着林叔学过一点儿，只会治点儿小伤小痛之类的。”

赵宝呈点了点头，随即看着林菲菲，然后又看了看方正和倾国，然后严肃地说道：“菲儿，你问我这药材行业有没有暗语？”赵宝呈微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但是有一个算是大家的共识吧，你知道吗，其实每年一段时期新产的中药材，量不是很多，而医馆啊，医院啊又特别多，谁都想要新药，好药，这之间的矛盾怎么处理呢？其实中药材的保质期还是很长的，我们药材商会把陈年的留下来的药材，卖给医院和一些普通的小医馆，他们也不会去可以分辨，而那些新药，好药，纯天然的中药材呢，我们会把它们卖给一些有名气的有名医的大的中医馆，比如济世堂，回春堂，固生堂，同仁堂等，或者卖给一些名医等等。名医用好药，也是应当的嘛。你父亲原来在回春堂用的新药，就是从星辉药材买的。”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中药材市场提供的小样都是去年的。”林菲菲有些明白了。

“嗯。”赵宝呈喝了口茶，继续说道：“去年的药材小样，就是一般的医师来了，也分辨不出，说白了，我们的新药只卖给内行中的内行。你懂了吧。”

“哦，还有这么个讲究啊。”林菲菲点了点头，随即问道：“可是，我在好几个店里都说过，我是回春堂的呀，可是为什么还是不给我提供新药呢？”

赵宝呈顿了顿，神情有些犹豫，想了想才说道：“这就怨你自己了，这俩年，回春堂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完全没有一个可以压得住场面的医师，所以让回春堂的名号没以前那么响了，不过，也怨不得你，这俩年也真的是难为你了。所以，我刚才才要考验一下你们，看回春堂到底有没有实力来用新药。”

林菲菲点了点头，说道：“嗯，我不知道这中间还有这么多的门道。赵叔，你就放心吧，我会让回春堂重新成为江淮第一中医馆的！”

“嗯。”赵宝呈满意的点了点头，看了看方正，对林菲菲说道：“真不愧是国栋的女儿！我相信你们可以！这世界已经成为你们年轻人的世界了，好好努力吧，开辟出你们的新天地！哦，对了，菲儿，你的清单呢？我安排我的人，给你准备药材！”

林菲菲听了，赶忙将清单掏了出来，双手递给了赵宝呈，激动地说道：“谢谢您，赵叔！”赵宝呈接过清单，微笑着说道：“哎呀，客气啥！都是自己人。”赵宝呈仔细翻了翻清单，说道：“有的药材可能没有你要的那么多，反正我尽量吧。”

林菲菲像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说道：“嗯，好，谢谢您啦！”

“方正？”赵宝呈叫了方正一声，方正连忙抬起头，看着赵宝呈。

“方正，你去和阿福去仓库点货吧，也看着点，别有的搞错了。”赵宝呈安排道。

“好！”说着方正便起身，接过清单，和阿福一道走向了仓库。

看着方正他们走后，赵宝呈悄声对林菲菲说道：“菲儿，其实那些药材公司不卖给回春堂新药，这背后另有隐情，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可能和你的父亲失踪有关，事情真的特别复杂。所以你千万不能泄露你的新药是从我这里买的，还有，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时刻保持警惕！明白了吗？”

林菲菲深深点了点头，心情又变的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