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怀已逝的家人
时光荏苒,在那一刻生活确定下来之后,我便再也没有想过改变什么。顺从张翎的选择,也顺从我自己的命运,珍惜这样活着的机会。没有人比我更加了解活着的重要,那种濒临死去的时光里边所带着的心情以及精神上的折磨,都已经成为了过去。只是扎根于脑海之中,似乎永远无法忘掉。
珍惜自己的健康,这是我每天都在重视的东西,运动与合理的饮食成为了我每天必须要做的事情。有时候看到老妈的样子,我似乎也觉察到了一个每天坚持几个小时锻炼的人,坚持几十年,那么她和同龄的人拥有着绝对的差距。
老妈依然很高,而且依旧浑身明显充满肌肉。但是最为重要的是,老妈的身体和面容永远不会有岁月的痕迹,长期运动的魅力就能够体现出来,虽然不感觉自己能够每天这样,只是身边就有一个通过运动来持久保持健康的人,这很多时候也更像是能够给我一种信心的真实事件。
潇潇在六岁那年就上了上学,同一年潇筠牙牙学语。张翎对她非常严格,拥有着对自己女儿的未来的期许,所以从日常的生活之中就能够看出来张翎令我陌生的一面。
潇筠时常会在张翎的责骂之下流出眼泪,很多次都是这样。我有时候也会劝阻,才两岁不到,为什么要那么严格。而张翎给我的答案则是“她们一定要成为优秀的人,至少像你这样子!”
我知道张翎说的是什么意思,其实张翎对大学是充满着向往着,而我上过两次大学,剑桥大学的经历给了我很多醒悟。其实父母不都是这样子的吗?把自己的心愿寄托在孩子的身上,不管孩子是否理解,也不管孩子是否真的把这些当成了自己的目标。只是按照自己的心愿去要求孩子,完全不会顾及孩子的感受。
我很难对张翎说什么,她其实更想说的一句话是“潇筠一定不能比潇潇差!”
因为潇潇的优秀从小学时代就已经表现出来了,真的如同小米那般甚至比小米更加优秀,可以预料到她的前途,如果保持着这样的好学与天赋,那么注定潇潇能够实现小米的心愿吧!
而张翎对此陷入了误区,时常看着潇潇的优秀感觉到欣慰的同时,却也对自己的亲女儿更加担忧。
可以说,张翎自己对于潇潇永远不可能当成亲女儿,她可以如同一个亲戚一般去照顾着潇潇,给潇潇家庭的温馨和母亲一般的关爱。但是她不可能对潇潇严厉,也完全不可能如同对待潇筠那般,将自己的期许施加在潇潇的身上。
这也很容易理解,不管潇潇是好是坏,张翎都没有太多去管教的心思。
或者说,张翎走入了一个误区,和大多数的父母一样,以学习当成是否优秀的标准。而我很难将自己对待社会的理论传达给张翎,张翎听不进去,而且还时常表露出来不耐烦的样子。
当然,这些也是很多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毕竟闫萌这个人如果不是运气好的话,估计现在在社会上很难拥有着自己的地位。再加上张翎自己对于大学生活的向往,以及我这个父亲是剑桥大学毕业,自然孩子不能太差。
有时候看着张翎对待潇筠的态度,我也很想走过去抢过潇筠,然后用自己的方法给哄乖哄笑。潇筠也看不出来长得像我或者像张翎,反而那一双狐狸眼真的像极了韦霖。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是感觉难以理解,不过好在也就一双眼睛,没有更多了。
当初张翎告诉我韦霖已经嫁给了张翔的时候,我表示平静祝福,其实我也想到了这个结果。在青海的时候,张翔曾经说过,只要我和张翎在一起,不管有什么阻碍他都会帮我清除。
如果韦霖是一个阻碍的话,那么张翔做到了,但并不是为了我,也不是为了韦霖,而是为了张翎。
张翎和张翔之间难以理解的兄妹关系一直都存在着,也许并不如常峥常钰悯那兄妹关系一样直白,只是张翔真的愿意为了张翎的幸福而做出任何的牺牲。
韦霖是一个能够看透任何事情的人,也许她也认清楚了这些吧!自然的放手嫁给张翔,一方面不想让张翔的苦心荒废,一方面也不让打扰到我和张翎的幸福,同样也为了自己和她的孩子,没有必要再去寻找一个没有结果的决定。
所有人都在逼迫之中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任何人都是!在真正面临着无法选择的时候,其实任何有希望的选择都会不顾一切的抓紧。这是人之常情,很多人都经历了,也许很多人都在适应吧!
韦雨诺完全改姓张,张雨诺。那是我的女儿,只是张翔没有介意,同样我们在两个城市,永远都在隔绝着,避免相遇!
这是一个无可奈何的决定,只能希望这种莫名其妙走到一起的感情,都能够通过适应来达到最好的结果吧!
……
这一年的八月初,潇潇七岁,潇筠三岁。以及老爸老妈,还有我和张翎,六个人一起前往了一处墓地,那里埋葬着曾经我们家的两个家庭成员,已经死去的小米和小媛。
每一年的这个时候,我们都会过来,只是从未一起过来过,在我到来的时候,总会看到一束新的花放在墓碑那里,明显有人来过的样子。
而这一年,就这样不约而同的一起到来了,整个过程之中我们没有说一句话,两个已经逝去的家庭成员,并未被我们真正的忘掉。反而永远都会记得这两个人曾经和我们相处过的点点滴滴。
过程之中,我看到了符雪妍的坟墓,我本以为已经牵走了,却未曾想过一直都留在这个地方,而且明显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来过了。就这样死去了,而且就这样被遗忘掉了。
符雪凝的家庭同样也拥有着很多痛苦的过去,只是她们对于这些的在乎并不是非常强烈!
我不知道是否应该庆幸自己看到了这个坟墓,还是应该伤感,已经已经完全被家人忘掉的人?
小米和小媛的坟墓是相连着的,在小媛的坟墓前,潇潇和潇筠都不认识墓碑上的照片,小媛早就在她们出生前死去,而且也没有人说过,所以平静的看着上边的人倒也没有任何的动作表现。
老爸老妈站在我们一边,潇潇潇筠站在我和张翎中间,就这样的顺序我们站在一起彼此沉默却各有所思。
随后我将手里拿着的一束花放在了墓碑前,这样的沉默依然保持着。
之后我们同样的方式站在小米的坟墓前,这一次老妈表现出来了极度的哀伤,尽管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哭泣,却能够通过面容看出来她此时的想法。
而潇潇却主动的走到了老妈的身边,看得出来她理解了老妈的表现,也知道自己的存在是能够缓解老妈的伤痛的。
我同样看着墓碑沉默着,和小米之前的种种言语就这样浮现在脑海之中,她是一个命运悲惨的人,而且这样的悲惨却并未拥有过任何的缓解。一瞬间的命运改变,就这样承受着这样的过错直到结束!生命结束的一刻,我站在一边看着她,却感觉我们距离好遥远。
老妈将潇潇抱了起来,潇潇主动的伸手在老妈的脸上抹了一下,按理来说老妈是她的外婆,只是现在潇潇叫我爸爸,所以跟随着此时的关系,老妈就算是潇潇的奶奶了。只是潇潇和老妈之间从未有过任何的称呼,尽管我们都心知肚明这是什么原因,可是无能为力去改变什么……
“你知道这里的人是谁吗?”
“知道啊,小米,我的亲生母亲,是个北京大学的学生,只是没有实现而已。我会帮助妈妈做到这个目标,然后再来这里和妈妈说话。”
我诧异的听着潇潇说出来这样的话,只能是张翎告诉她的关于小米的事情。也不能说这样的教育方式有问题,小小年级有这样的目标确实很好,只是何必非要用这样的方式给自己添加名正言顺的压力呢?
“不要去考上什么北京大学了,比起实现什么承诺,开心健康的生活下去才是最好的。要是能够做到的话当然最好,但是不能为了一个目标而放弃更加重要的东西,好吗?”
老妈这样对潇潇传达着,我当然也理解这是什么意思!我为了实现一个目标,不完成就不回家,然后四五年的时间就强行把自己的身体拖垮。目标并不重要,只要能够健康的生活下去,这就已经非常重要了。
这是老妈自己的收获,或者说这是她受到了这些事情之后所做出来的改变。没有什么是比好好活着更加重要的了,对于家人来说,去争夺什么来实现心愿反而将之外的事情抛却掉,这是最大的错误,也是对家人最大的伤害。
“我知道了,我在追求梦想的过程之中一定会先考虑照顾好自己,就像我妈妈那样子,独立而且果断!”
我诧异的听着,却感觉不理解,她知道独立和果断是什么意思吗?而且小米有独立和果断的一面吗?只是随后我也想起来了,她说的妈妈其实是张翎……
……
为偿还符雪妍死去来成全爱情的亏欠,小媛依然选择放弃自己的生命来让我和符雪凝之间没有亏欠。这是小媛特殊的性格,也在那个绝望的边缘而做出的决定。
小米因为和韦霖不和,中途下车却就此失踪。三年后癌症归来,体会了人间温情,却又很快的面临了生命的终结……
符雪妍,在遭遇艾滋病并发症的过程之中,也选择了为家人而付出生命。
或许小媛和符雪妍能够成为很好的朋友吧,毕竟她们很相似,在对待家人的索取上来看,都能够以极端的方式来完成救赎。这样的极端是无法弥补的,但是对于站在某一个角度来说的话,却又感觉这样的付出永远都无法补偿。
小媛小米已经死去多年了,只是我依然还在记忆之中思索着关于她们的一切。并不是命运弄人,而是真的遭遇了很多的不巧。
尽管不相信拥有天国,只是我依然希望已经死去的世界不会再有失望。
我虽然不知道小米的心愿,但愿不管如何,我并未让家人失望,这一刻我心安理得!不会忘掉的过去,也不会忽视的自我。
此时和张翎永远的走下去吧!潇潇没有忘掉小米是她的妈妈,这并未有什么不好,反而这样的话更加能够让潇潇显得特殊。
张翎从头到尾的沉默,这一次的前来,她一直拥有着自己的状态,似乎在缅怀,也似乎在回忆着关于她们的过往。
每一年,都会有所不同,而每一天似乎都会让人更加多愁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