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且行且珍惜

李思远模模糊糊的睡去，虽是闭着眼，但也是在半睡半醒之间。半夜，李思远似乎听到一声惊叫，从梦中惊醒，但睁开眼睛，除了黑洞洞的世界，并没有多余的白色幽灵。

想闭上眼睛重新入睡，李思远发现这一下是彻底睡不着了。不经意间想起之前在医院弄的先说主题，李思远坐起身来，打开电脑，在键盘上慢慢敲着：

四月，午后，清风微娘。

清安静的躺在嫩绿的草地上，双目微闭。甘甜的泥草味触动着每一根嗅觉神经，桃花轻飘飘的拂过，散落在草地之间。似乎阳关都舍不得打破这幅纯天然的美画，显得格外的温柔。然而清却不在乎，长长的睫毛藏不住淡淡的泪痕，耳机里重复着熟悉的旋律，是那样的忧伤。清摸着自己心脏跳动的地方，她很想知道那个人是否还在。没有人能告诉她答案，现在她拥有的只有那一首重复播放的音乐。曾经两个人快乐的回忆，现在确实一段忧伤的距离。

看着电脑上的刚写出来的几句话，李思远似乎不太满意，本想删掉，一阵睡意袭来，他还是选择保存。接下来的故事李思远不知道该从何处着手，因为不曾经历，所以不会明白，但李思远知道，这一切只是一个开始，到时候绝对会重新来过。

关上电脑，李思远躺在床上，不一会儿便黯然睡去。其实李思远并不知道，刚才睡不着，是潜意识里基于对未来的焦虑，现在能黯然睡去，只是已经开始着手自己的梦想，心也就慢慢安静下来。

翌日，黄昏，梨园内。

许艺靠在李思远的肩膀上，此时寒风南下，气温变得冷起来。许艺紧紧挽着李思远的手臂，一阵寒风吹过，还是不自觉的抖着身体。但李思远却没有任何反应，只要有许艺在身边，李思远的世界便充满阳光。

“如果某一天，我不能再在你身边，你会为我自杀吗？”许艺突然又有的问道。或许是因为遇见昨天的事情，许艺心有余悸。但今天中午，李思远再次打开贴吧，李思远已经找不到有关昨天那件事的任何消息。任何一个单位，名誉都是职高无上的存在，一切有损名誉的事情都是小事，哪怕是一条生命。李思远看着许艺，他不知道为什么许艺会有此一问。

许艺的问题，李思远从没有想过，因为他从没想过两国人会有天各一方的那一天。此刻从许艺的口中问出，不管是送命题还是不经意的一问，李思远都不像违背自己的心，略一思索便脱口而出：“不会。”

“为什么？”许艺继续追问。

“如果爱情真的需要用生命来证明，那将毫无意义。两个人之间，如果真的彼此相爱，又何须用这种俗不可及的方法来证明？就像我和你，我爱你，就算我愿意为你自杀，那么余生我又怎么能够守护你？假如你不爱我，就算我为你自杀，难道就能改变你不爱我的事实吗？用生命来证明的不是爱，只是鲁莽的付出。”李思远说出自己的理由，本以为许艺会生气，谁知道许艺开心的笑出声来，那张脸在夕阳的映射下，显得格外的迷人。

“不会就好......不会就好......”许艺笑着，不停的喃喃自语，声音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两人坐了一会儿，吃过饭后便分道扬镳。许艺要去忙画展的事情，虽然之前已经差不多弄好，到随着时间的临近，还是需要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遗漏的地方。李思远今天不小心解了一个单，一个有关短篇爱情小说的小单，假如未来要走这条路，李思远想试一下。还好昨晚他已经写好了开头，就用昨天的开头。

李思远回到寝室，打开电脑，接着昨晚的开头写道：

如果每一个高三学生都有一个大学的梦想，那么是不是每一个女孩都希望有一段美好的大学恋情？清就是这样的女孩，从她踏入大学的那一刻起，她就想在大学谈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陌生的城市人来人往，灰蒙蒙的天预示着暴风雨的来临。较弱的清拖着一个与她身高不太相称的行李箱，在车站外满屋目的的寻找着自己的组织。就在耐心被一点点抹掉的时候，清向一个地方飞奔而去，身后的行李箱不停的抖着，因为那里有一个牌子，上面写着：XX大学新生迎接处。

“您好，欢迎来到XX大学，我叫远。”

“您好，我叫清。”

“上车吧！快下雨了，今晚还有迎新晚会，到时候记得参加哦”远接过清手里的行李箱，给了她一个不太自然的微笑，带着淡淡的烟草味。

这是清与远的第一次见面，陌生中带着亲切。

写到这里，李思远点燃一支烟，窗外的夜幕已经将大地车地笼罩。平时只知道看小说，此刻李思远才明白些小说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但是既然答应了别人，不管结果如何，李思远都不想半途而废。抽完一支烟，李思远坐在电脑旁，继续写到：

季风气候区的暴风雨就像闪电，声势浩大，但是来去匆匆。暴风雨过后，迎新晚会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假如没有迎新晚会，清和远的故事或许会到此结束。

清是喜欢安静的女孩，所以当晚会惊醒到高潮的时候，她溜出了会场。在会场门口的路灯下，她碰进了远，一个同样喜欢安静的人，独自抽着烟，呆呆的看着烟圈缓缓升起，随风而逝。

“学长，你也在？不参加晚会么？”清好奇的问着。

“太吵，我想静静。不要问我静静是谁，你怎么也出来了？”

“我也想静静！”两人会心一笑。

“要不我带你走走？熟悉一下学校的环境。”远从鼻孔里喷出一阵烟雾。

“好啊！谢谢学长。”清露出调皮的笑容。

“不要叫我学长，人生的时光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一，你还是叫我大叔吧！哈哈哈......”虽然清不知道不知道远为什么会笑，但是这是他们爱情的开始。

暴风雨过后的初夏夜晚异常凉爽，尽管处处是积水，但也党部了两个好游之人的脚步，每到积水处，远都会很礼貌地伸出手，扶着清走过。

“你对每个女孩都这么好吗？”清的心里闪现出异样的情绪。

“对啊，但是我会对自己的女朋友更好，我会一直陪着我女朋友，在心脏跳动的地方。你有男朋友吗？”远试探性的问道。

“没有。”清安静的回答着，她确实没有男朋友，因为她还在等待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

“我也没有女朋友，要不咱俩凑合一下？”远露出了坏坏的笑容。

“好啊，但是你得先把烟戒了！”清说完，便向远处跑去，像一只偏偏起舞的白色蝴蝶。

李思远停下桥键盘的手，再次点燃一支烟。这次他需要思考的是小说人物的结局，就像生活里的每一场狂欢，总有落幕的时候，或喜或忧。在写的过程中，一句对白触动了李思远的心扉，那也是他曾经对许艺许下的诺言。这个故事是喜是有，一切都在李思远的掌握之下。但李思远和许艺的故事，最终的结局却没有人能预料。李思远人扔掉烟蒂，继续写着这个故事，他已经想好了结局：

那一次之后，他们没再见面，直到清住院。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朝夕祸福。某一天黄昏，清穿着一袭蓝色连衣裙，提着蛋糕去给自己的一位朋友过生日。小小的十字路口，却是噩梦的开始，当清走到路中央的时候，一辆车急速撞过来。清的身体轻飘飘的飞向天空，重重摔倒在地，还没来得及弄清情况，人已经昏死过去。

当清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病床边坐着泪眼婆娑的父母，远则在一旁安静的站着。

“你怎么来了？”清看着远疑惑的问到，这是她醒来的第一句话。

“听人说你出事了，所以我来了。”远的回答是那样简单，却不容反驳。在那次之后，远已经戒烟，本想告诉清这个消息，谁知得到的是情出车祸的噩耗。其实远还有一些话始终没有说出口，那天那辆车并没有撞到清，只是清在慌乱之间产生的错觉，一切的源头是清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晕倒只是病情的影响。

这一切并没有人告诉清，但在两天后，随着病情好转，清也知道了这个已经被埋葬的秘密。

清出院后的一天，帮妈妈找一件许久不穿的礼服，却在不经意间发现了一张病历：清，18岁，先天性心脏病。其他的清已经不想看，包括后面断定他只有六个月的性命。

写到这里，李思远莫名其妙的一阵心痛。慌忙点燃一支烟，狠狠吸两口，心情平复下来后继续写接下来的故事。虽然残忍，但李思远却不知道此刻写的不是小说，而是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