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机遇与挑战？

清闲的日子很快就这么过去了，我和Zachary坐着同一班飞机回到了北京。

再回到北京之后，日子依旧照常过着，老虎也在张麻子的照顾下被安排进了他的公司里，给人做一些安装监控的工作，老虎在广州时就是从事这样的工作，所以对于这件事情也算是得心应手。

而张麻子也算是时十分上道，知道我的忌讳，所以也并没有把老虎拖到这摊子浑水之中。因为何规那边没有什么具体的任务，所以老鼠的事情还是由张麻子来负责。

对于Zachary的事情我一直都保持着一个比较上心的状态，所以在回到北京后不久，我就找Zachary开了一个一比一的会议，询问了他关于这件事的想法，而事情果然不出所料，回来之后的Zachary被技术部门迅速的边缘化。所以对于我的邀请，他十分愉快的就答应了下来。

经过几次讨论之后，我确定了Zachary在技术上的造诣，而他也的确只是一个单纯的技术人员，于是我在自己的经费里面，播出了一部分预算给Zachary用来支持他的这个项目，并且我把这个项目报给了何规，也不知道是因为何规对于Zachary本身的看法就很不错，还是预算太小引不起何规的注意。何规很快就把这个项目经费批了下来。Zachary也就正是开始启动这个项目了。

就在这个项目启动后的几天之后，我接到了张麻子的一个电话，本来以为是关于一些其他的什么问题，只是没想到却是关于老虎的一件事。

张麻子打电话来，是想让老虎去一趟保定，可能是怕我多想，所以先打个电话来给我打个招呼。

在确定了老虎去保定的工作内容之后，我也就没有在参与这个事情。

但是我觉得，我应该去找个机会和老虎谈一谈了。

晚上七点，我回到了自己的单身公寓，老虎领着几种熟肉站在了小区门口，大概是老虎的形象实在太不符合小区的气质，所以小区门口的保安死活不让老虎进去，于是老虎只能在门口等着。

这会的北京已经是五月天了，气温开始回转，老虎也得以穿起简单的T恤展示他哪健硕的身材。对比小二的身材，我发现老虎的身材也是不遑多让的。

“刘哥，小区保安不让我进。”老虎看到我以后，委屈巴巴的抱怨道。

“没事，下次换身西装他就让你进了。”我拍了拍老虎的肩膀，把他领进了小区。

简单的收拾了一番之后，我和老虎坐到了餐桌之上，看着不善言辞的老虎，给我倒酒我突然想起了自己刚入职时给领导倒酒时的样子。或许那时候的我比现在的老虎要差不少吧。

至少我还有远方的母亲，而老虎本来就只有一个帆哥，可是现在也没有了。

母亲常说这样的一句话。两分敬畏，一分敬天，一分敬地。两分怀念，一分将来，一分过往。对于笃善信佛的母亲来说无论何时只有怀着这四分，才能把其余六分的人做好。母亲的话我信，一直都信。

“来，老虎。哥和你喝一杯。”我举着杯子跟老虎说道。

“谢谢哥。”老虎端起杯子来十分实诚的干了一杯。

“在这面过的还习惯么？”

“挺好的，麻子哥对我也还不错，就是有点...”老虎说道这，有点吞吐起来。我知道他是在担心张帆。

“有点担心张帆？”我看着老虎，问道。

“不是，我从来不担心帆哥，因为帆哥从来不需要我担心，我只是有点想他。”老虎的回答让我十分意外。

“真的不担心？”我递给老虎一根烟，再一次的问道。

“不担心，帆哥跟我说的事情从来没错过，他比我周围的这些小人物都要更有办法。就好像他救我一样。”老虎就像是被灌了心灵鸡汤一样，无比笃信他的帆哥。而我也突然发现老虎口中的帆哥我似乎从没见到过，充满智慧切无所不能。那样的人大概都是超级英雄吧。

“你刚才说张帆救你？怎么回事，说来听听。”我突然想从老虎这了解更多帆哥的过去，所以问起了关于他和张帆之间过去的事情。

“刘哥，你也知道我和帆哥不是亲兄弟，只是帆哥对我却和亲兄弟一样。”说起帆哥，老虎的语气变得有些伤感起来。

故事要从王老虎的出身说起。

老虎的命可以说真的不好，在老虎的记忆里，父亲永远是个烂赌鬼的形象。在败完家里所有的东西后被放高利贷的绑走，而他的母亲则是豁出性命才保住了他家唯一的一间老房子。而就内个夜晚之后他也就再没见过他的父亲。

母亲迫于街坊的流言蜚语，被逼无奈只能改嫁给了一个比他大十岁的男人。老虎脾气倔不愿意跟着母亲改嫁，就一个人在自己家的老房子里过日子。

时间足以消磨一切，刚开始的时候他妈妈还时常接济着他，给他一些钱用做生活。后来不知道怎么了联系越来越少，到最后老虎彻底断了生活来源。

东北边陲的镇子各方面都要落后一些，没人管的王老虎耳读目染也就开始过起了小流氓的生活。就跟他前面说的一样，张帆是他的邻居，时长照顾他。只是后来张帆上大学出去闯荡，王老虎就真的只剩下一个人，也就变得越来越混。

混子这种职业每天都是走在拳头的边上，你能去蹲别人的黑点，自然也会被别人蹲。

老虎出手狠，又不太善于处事，自然成为了仇家的首选目标。

有一次老虎一个人回家，结果在家门口被人蹲了黑点，十几个人一拥而上，把老虎夹在了当中，就在他以为这次不死也得残疾的时候，张帆却带着几个警察从巷子口冲了进来，把老虎救了下来。

“刘哥，你知道呢是一种什么感觉么？感觉你的整个世界都是他给你的。”王老虎激动的讲着，拿着杯子的手在我的面前不知所措的晃动。全然不觉杯子里面的酒撒了多少。绝望中的希望。足以让任何一个人去疯狂的手舞足蹈。

等王老虎缓和下来后，老虎带着伤感的语气继续说道：“其实帆哥家里条件也不好，他父母很早的时候出车祸没了。靠的一笔抚恤金一路混到现在。他一路拉扯我，感觉就和父亲一样，刘哥你能明白么？。”

看着王老虎眼睛里的湿润，我点了点头。也就是在这一刻明白了张帆给我留了一个怎样的托付。也正是因为这样，我对于老虎的信任和倚重越发的多，也让我在之后做了一个让我悔恨终身的决定。

或许是不希望老虎太过于悲伤，又或者是不希望在听到类似这样的悲伤故事，我把话题转回到了关于老虎出差的这件事情上，跳过了刚才的故事。

“老虎，这次去保定张麻子有和你交代去做些什么么？”我虽然知道张麻子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骗我，但是听老虎讲完故事，我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关心一下。

老虎夹了一块肉，用力嚼了几口把肉咽下去后说道：“麻子哥说，保定内面有套房子需要装监控，所以叫我去一下。”说完又夹了一块肉塞进嘴里。

“一套房子？”我自饮自酌了一杯后小声嘀咕了一句。

“看他给我准备的东西数量，最小也得是套别墅，而且是有地下室的内种。”老虎听到我的自言自语，嘴里塞满了东西喃喃的补充道。

他张麻子的业务范围够远的，保定也要插一脚。我大概猜到老虎要去装个什么样的房子了。“老虎，除了装监控就没有别的什么了？”

“没了，他说装完回来就行。”老虎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

“那你就去吧，只是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机灵这点啊”我忍不住，又嘱咐了老虎一句。

“明白了刘哥。这事我机灵着呢，不会给你添麻烦的。”老虎说着举着杯子憨憨的敬了我一杯。看这老虎憨憨的笑容，我突然觉得也许有些事情，带着老虎也不是不可以的一件事情，就像他说的他看着憨其实机灵的很。

只是这样的想法，就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我也没有刻意再去琢磨这件事情。

晚上送走老虎后，我收到了Zachary关于监控系统的一个进度报告。看着报告我突然觉得老虎和Zachary这两个经历，学历差的十万八千里的人，却有着莫名的相似。人们总说不幸千万种，幸福万般像。也许对于他们俩来说，正因为被自己的信仰所怀抱，才能够这般想象吧。

我呢？

我的信仰又该是什么？

金钱？权利？

站在窗户边的我，点燃了一根香烟。默默的念了一遍母亲的劝解。

两分敬畏，一分敬天，一分敬地。两分怀念，一分将来，一分过往。

或许，在事业协调部的这片天地里我正在逐渐的得到了我以前一直梦寐以求的东西，并且也享受了另一种能够称为传奇的生活经历。可是付出的代价呢？我现在似乎可以清楚的看到我所丢失的一切，譬如像他们所拥有的信仰。

只是......

你如果问现在正在纸上写下这一切的我，后悔么？

我会说，后悔！真的后悔。

可是你要是问当时站在窗户边上的我，后悔么？

我可以确信的告诉你，不后悔！

TVB的《大时代》里叶天曾经说过一句话，我觉得用来形容当时的我十分贴切。

叶天说：‘一个人要成功，就一定要找到属于自己的世界，只有在自己的世界里才能把自己的潜能天赋发挥到最高境界，你问问你自己，如果你明天就要死了，你会干那一行，用完你的最后一天到死为止，你就知道你找到自己的世界没有。’

在我从密西根回来之后，我一度确定事业协调部就是一个属于我的世界，而在进入事业协调部后的顺风顺水更是让我无比坚信了这一点，只有在这么一个灰色的世界里，才是我大展拳脚的一片天地。

站在窗户边上的我，也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情，抽完了一根香烟，然后迎接着后面所遇到的机遇与挑战。

机遇与挑战？在通州的出租屋里，就着昏暗的光线，这张挤满文字的A4纸上我打下了一个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