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吴哲对老者说道:“老人家,您是说袭击我们并把我们打伤的人就是您的徒弟吗?”
老者点了点头,答道:“警察同志,那个家伙就是我的徒弟,他用我教给他的功夫将你们打伤,幸好我及时发现了你们为你们治疗,否则的话,他就用我教给他的功夫又在这世上做下了一件恶事啊。”
“可是老人家,我看您乃是得道高人,只是您的徒弟他为什么要助纣为虐呢。”
老者苦笑一声,缓缓坐下,他不停的叹息,说道:“唉,这世上的人总是躲不过名利二字,纵然你有通天的本事,在利益面前你还能守得住吗?尤其这世道啊,年轻人都追求花花世界,你们管这叫物质享受,都去追求这些东西了,我徒弟就是这样,他早就把我教给他的那些原则给抛的一干二净。”
这时我想到虎子在和冯仲颖讨价还价时的样子。是啊,如果不是老者亲口说出来,我们确实无法相信那个嗜财如命是人的徒弟。
我对老者说道:“老人家,您既然选择了虎子做您的徒弟,说明他最初并不坏,可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子呢?会不会是冯仲颖引诱他他才?”
老者问:“冯仲颖?哦,就是他那个所谓的老板是吧?今天我们遇到那个拿手杖的人?”
我点了点头:“就是他。”
“不,我想是我徒弟误入歧途并不是因为那个姓冯的家伙。我这个徒弟啊,原本也是一个可塑之才,他原来确实不是这样子。只是在大概五年前吧,当时有一批来历不明的人闯入定军山中,被我发现,我发现那群人鬼鬼祟祟,似乎是在寻找什么,我担心是盗墓之人,于是便让虎子前去挡住他们,然而就是那一次,虎子去了以后很久都没有回来。我当时一直为他担心,而等他回来以后,我发现他变了,他变得心浮气躁,对外面的世界开始越来越感兴趣,越来越痴迷,而对我让他做守墓继承人的事情再也不感兴趣了。”
吴哲忽然开口说道:“五年前,如果按照鲁员的说法,他好像是数年前来到的汉中定军山,难道当时虎子去对付的人是鲁员吗?”
甄宓这时说道:“不会,我记得五年前师父确实来过汉中定军山,而且他还去了成都,但是他并没有和人交手,这一点我是知道的,他对我说过。”
老者问道:“你们说的鲁员是谁呀?”
甄宓答道:“就是我的师父。”
“哦,原来是你们的师父,那他年龄一定不小了吧。”
“不,我师父还很年轻,今年他才不到40岁,五年前,他大概也就是30多岁吧。”
老者想想说道:“30多岁,个子高高的,嗯,挺有气质的一个人,看起来有些文质彬彬,但其实身上有功夫。”
甄宓感到颇为意外,忙问道:“咦,老人家,你难道认识我师父吗?”
老者说道:“不,我并不认识你师父,但是我见过他。正如你所说,五年前这个人确实在成都和定军山两地先后出现,我发现了他,但是这个人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而且他似乎在躲避着什么人。他在成都和定军山待了几天,估计是没有找到他要找的东西吧,后来他就走了,我让虎子去对付的并不是你的师父。”
甄宓点了点头:“您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师父曾对我说,他当时来到成都和定军山两地,却发现了一群身份不明的家伙似乎也是在寻找秘宝,师父人单势孤,因此常常暗中行动。后来师傅一无所获,只得悻悻而归,这件事他始终放心不下,所以这次才让我和两位警察来汉中定军山寻找线索啊。”
吴哲这时转过话题,又问:“老人家,您刚才说派您的徒弟去对付一群来历不明的人物,您的徒弟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呢?”
老者说道:“我的徒弟去和那些人接触以后,那些人也确实走了,但是我的徒弟却从此像变了一个人,一开始我也没有察觉,直到我发现他穿的用的东西越来越好,我发现了问题,就问他钱是哪儿来的,他回答不出来,后来我发现他竟然......。”
“他竟然干嘛?”
老者长叹一声说道:“他竟然去抢钱,如果抢不到他就会杀人。”
“杀人”两个字令我们都感到十分意外,不过我再想到刚才虎子的身手,又觉得有些理所当然了,对于他而言,杀人简直就像捏死一只蚂蚁,再轻松不过了。而且以他的身手,杀人以后想要逃之夭夭,估计也没人能够拦得住他,甚至没人能够发现他。从这个角度看,老者说那个虎子的所作所为是由他所教,这样看起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老者说起这件事,不禁黯然神伤,他继续说道:“再后来我就想要废掉虎子的武功,我不愿意看他从此走上邪道。然而,他却反出师门,临走前还想要暗算我,结果被我识破,从此以后他就浪迹天涯。这么多年,我再也没有见过他,直到直到他来到汉中定军山。”
老者说着又再次站起身,他的神情依旧有些颓然,他说:“这一次我将他打成重伤,估计他很久都没有办法恢复,后面的事情你们会少很多的阻力。我已经用本门特殊功法为你们疗伤,你们的伤势这几天就会康复。希望你们能够尽快破案,寻找到秘宝。另外,希望你们能将虎子缉拿归案,将他绳之以法,让他偿还他所犯下的罪业,这也算是我为自己犯下的错误有一个交代吧。”
我们所有人看着老者悲伤的样子,都沉默不语,我忽然觉得这位老者就像是我在老家的父母,总是恨铁不成钢,我在想:以后我一定要努力,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老者说着,再次长叹说道:“唉,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孩子自幼无父无母,我将他带在身边,时时教育他,培养他,教他世间的正道,可最后他怎么变成这样了?到底是我的问题还是这个世道的问题啊?”
我看到老者的眼眶中淌出了两行泪水......
我再也忍不住了,我对老者说:“老人家,事到如今,我不得不告诉您一件事。”
老者擦了擦眼泪,说道:“什么事啊?”
我说道:“老人家,您徒弟吴哲的那个富豪老板,就是叫冯仲颖的人,您知道他的身份吗?”
老者说道:“其实我在定军山早就发现了他们,他们转来转去,我暗中听到他们说话,他不就是个心怀贪念和日本人合作的奸商吗,他给了虎子不少钱,虎子现在在为他卖命。怎么?他还有什么身份吗?”
我郑重的说道:“老人家,这个姓冯的人或许就是您刚才所说的司马懿家族的后人!”
此言一出,不仅老者双眼圆睁,一脸的震惊。
就是吴哲韩景天等人也都大惊失色。
甄宓更是轻呼一声,双手掩口。
老者的声音有些颤抖,他说道:“你......你刚才说什么?那个姓冯的是司马懿家族的后人?”
我点了点头,说道:“一点儿没错,就在刚才我被他们抓住的时候,听那个日本女人原田久美子告诉说的,他当着冯仲颖的面,亲口说出了冯仲颖的真实身份。原来司马家族在东晋灭亡以后为了躲避仇家追杀,因此一部分人化名为冯姓,这一支恰恰就是冯仲颖的先人。据原田久美子说,日本人在近代崛起以后,一直收集关于大陆的绝密信息,其中就包括汉代秘宝,冯仲颖家族的背景就是由此被发现。原田久美子说破冯仲颖的身份,而冯仲颖对此并没有反驳,我看那个意思,冯仲颖是默认了原田久美子的说法。”
老者惊呆了,他原本沉稳甚至有些超凡脱俗的外表开始动摇,我看到他的手微微的颤抖,眼睛有些发红,脖子上青筋暴起,我有些担心,担心他会失去理智,忽然发作。
这时吴哲在旁边若有所思的说道:“这么说起来,有件事或许就能说通了。既然冯仲颖是司马家族后人,那么他一心一意寻找秘宝就不是偶然。我忽然想到,五年前来汉中定军山的那批人会不会就是冯仲颖的手下呢?而老人家派虎子去对付的那群人是不是用钱或者用别的什么东西引诱了虎子,虎子才从此走上歧途呢?也就是说,自始至终虎子都没有为别人工作,仅仅就是为冯仲颖一人。如果是这样的话,让虎子堕落的元凶,既不是这个世道,也不是老人家您的教育问题,而恰恰就是冯仲颖啊。虎子或许是因为年轻,因为对外面的世界感兴趣,因此被人引诱走上了歧途,而将他引到这条邪路上的人很可能就是冯仲颖。”
我在旁边补充道:“我觉得吴警官分析的有道理,我记得虎子将我押到冯仲颖面前时冯仲颖答应给他不少钱,后来虎子抓住那俩日本人,冯仲颖又答应给他几十万,可见冯仲颖对虎子是以重金圈养。”
“哈哈哈哈”,一阵狂笑传来,这笑声中没有欢乐,尽是愤怒!
笑声震的我们双耳欲聋,是老者怒不可遏仰天大吼,从他瘦小的身体中发出这样的巨响,几乎将山洞外的雷声都压住了,这令我们感到有些恐惧。
良久之后吼声平息,老者愤怒的说道:“诸葛司马是万事仇雌,我们固守武侯墓,为了保护这千年秘密,没想到最后还是让司马家的人盗取了,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宿命吗?我唯一的徒弟,诸葛家族守墓人的继承人,竟然被司马家的人圈养为鹰犬!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武侯平生忠肝义胆,光耀千秋,司马家的人却卑鄙险恶,篡夺他人基业,但到头来难道还要恶人得胜,好人失意吗?天啊天啊,天理何在呀!”
老人家激愤之言激发了我心中的热血,我上前一步对老者说道:“老人家,咱们在这里怨天尤人是没有用的,现在原田久美子和冯仲颖各拿了一块铁牌,应该已经前往洛阳和西安寻找秘宝的线索,如果我们不行动,被他们抢先,那么汉代秘宝很可能就落入冯仲颖或者日本人手中啊。”
吴哲问道:“刘志,你还没有告诉我们你刚才到底经历了什么,你说日本人和冯仲颖一人拿走了一块铁牌?到底是什么意思?洛阳和西安又是怎么回事呢?他们去那儿干吗?”
吴哲问起,我这才想起来将刚才的经理原原本本的告诉他。
我就将被虎子抓走,以后遇到冯仲颖,跟着冯仲颖原田久美子等人进入武侯墓,在里面斗智斗勇,然后取得铁牌,并且解密铁牌信息,再然后遭到原田成雄袭击的经过,一五一十的给他们讲了一遍。
吴哲听完后说道:“照你这么说,看来我们确实要赶快行动了,原田久美子和冯仲颖已经撕破脸,现在他们各拿一块铁牌,而且他们都知道铁牌所指的目的地,一旦他们到了那里,用铁牌打开机关,天晓得他们会得到什么样的重要线索,我们如果落后的话,很可能就一招不慎,满盘皆输了。”
我却不同意吴哲的判断,我说道:“吴警官,你们不会输的。”
“哦?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虽然我们不知道铁牌所指的洛阳和西安隐藏着什么,但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这两块铁牌所指的地方,或许就是汉代秘宝线索所在,正如你所说,不能让原田久美子和冯仲颖抢先。虽然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但是,假如我们能提前到目的地,守株待兔,或许事情会有转机呀。。”
吴哲喃喃说道:“抢先到达,守株待兔......,嗯,好主意,好主意,只要我们提前守在那里,他们一现身,我们就可以将其人赃并获。”
甄宓却问:“可是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启程了,而我们都身上有伤,即便我们以最快的速度恢复,再赶去的话,恐怕也是来不及了。难道你要让你的警察同事们支援吗?”
吴哲摇了摇头:“现在的形势再联系援兵已经来不及了,解除了我们以外,别人根本不了解案情,也不了解嫌疑人,冯仲颖和原田久美子太过狡猾,即便派我的同事去,他们可能也要吃亏。”
我有些焦急,问道:“那该怎么办?”
吴哲说:“我们回到酒店,我立刻向总部报告,要求将原田久美子原田成雄和冯仲颍马京等一干人列为全国通缉犯,这样的话他们想要走正规渠道,去西安和洛阳就成为不可能,他们只有隐姓埋名,晓行夜住,这样势必大大拖延他们的步伐,而我们则立刻赶往洛阳西安,相信我们会比他们早到一步的。”
韩景天在旁边说道:“可是我们该怎样同时兼顾两地呢?”
吴哲说:“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竟然兵分两路,那么我们也兵分两路,我和小韩一路去洛阳,刘志和甄宓一路直奔西安,我们直奔目的地,守株待兔!”
此时,窗外暴雨已然停止,夏天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老人走出山洞,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中射入的一缕阳光,对我们说道:“江山代有人才出,你们此次前去西安洛阳凶险万分,还希望你们都能够保重,秘宝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祝你们成功,咱们后会有期吧。”
我连忙上前一步,问道:“老人家,您不和我们一起去吗?”
“不了,我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过,我相信我们还会见面的。”
“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还有什么比秘宝更重要的事情吗?”
老者没有回答,只见他往前紧走几步,忽然之间向左一闪,消失在山洞之外,等我们走出山洞,再去寻找他,却哪里还找得到呢?
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有时候这类人我们将其称为癫狂之人,但或许他们的世界是我们难以企及的。
湿漉漉的天气已经将山林彻底浸泡,不多时,阳光照射,乌云散去,雨后空气格外清新,我顿时精神一振。
不知老者用了什么办法,让受到重伤的吴哲韩景天和甄宓能够迅速恢复行动。
我们就这样走出汉中定军山,回到宾馆。
经过吴哲的联系,终于将原田久美子,原田成雄和冯仲颍,马京等四人列为全国通缉犯。
下一步我们就要兵分两路,前往古都西安和洛阳,在那里等着我们的又会是什么呢?
关于秘宝的未解之谜还有很多,汉代秘宝究竟是什么?诸葛家族和司马家族究竟还有多少秘密?日本人到底掌握了多少中国的秘密?
所有这些都将在后面才能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