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雪凝篇
原本以为,我这一生都不可能再和符雪凝有相遇的机会,她的离开代表着她的疲惫,同样也代表着一种等待完全破灭的心情。尽可能的为我付出了所有,尽管已经想到这样的付出不会有任何的结果,只是真正当我把那个最伤人的结果展现给符雪凝的时候,她还是彻彻底底的劳累了……
她的离开也代表着放手,从此之后,我们之间再也不会有任何的联系,只是很多次我依然还会想起来符雪凝曾经和我的点滴。那份愿意舍弃一切的感情已经成为了过去,而和符雪凝之间早就应该忘掉的东西,却迟迟的难以放下。
符雪凝带给我的影响还会在很多时候被我觉察到,自己的某一个动作,某一个想法,以及不经意之间回忆到的过去,这些都能够让我联想到一个人,符雪凝的身影我未曾忘记,从十六岁到二十七岁,她是存在于我的记忆之中最长久的一个人。虽然不能亲眼见证着她的改变,只是她一直在我的记忆之中固定在了那个时候。
同样的长相,同样的性格,未曾拥有过任何的改变,这就是记忆之中的符雪凝,很真实却也充满着哀伤。
张翎不会刻意的提起来关于符雪凝的什么事情,当然这也没有任何价值。
而那一次和符雪凝的相遇,真的是一个意外导致的,可是却让我想起来了一张照片,如同易诗菡的神预言一般,我们相遇的地方,以及当时在场的人,完全和那张照片如出一辙的相似。
在张翎还在怀孕着的时候,可能是由于无聊的每一天吧,她来到了公司找我。虽然也不为什么目的,也没有什么事情,就只是单纯的想要找我说说话,看看我工作的样子而已。
而那一天,我巧合的和闫萌坐在一起交谈,闫萌向我转达了一个董事会议的要求,并且也明确的说了我所管理的部门,在这个会议做出的决策上所要做的事情。其中有一个关于商业会谈的事情,那天我刚好也清闲,就和闫萌张翎一起开车去了所要会谈的人所在的地方。
当时张翎的肚子什么都看不出来,因为检查出来怀孕才三个月不到,她也未曾把自己当成孕妇,反而依旧把那种能够陪伴在我身边看着我工作当成一种兴庆而且期待的事情。
所以当时张翎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而我和张翎一路上都在交流着,坐在后排的闫萌从头到尾接打了很多个电话,看着手忙脚乱的将一些重要的内容记在随身带着的本子上。
闫萌的工作方式就是这样子的,主要负责命令的解释和传达,公司里几乎所有人她都认识……
这个路途之中发生了一件事情,但是也正是这件事情,很是巧合的导致了我和符雪凝的再度相遇。
路上遭遇了堵车,一个个司机们从窗户探出脑袋,伸着脖子想要尽力的看到前方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看着汽车长长的停在公路上,想要去知道倒也成为了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也只能任由车辆一点点的前进。整个公路瞬间慢成了蜗牛一般的速度,不少的人带着着急的心理却只能平静的忍耐。
此时正是六月的天气,道路两旁能够明显的看出来这是庄稼地,里边种植着的玉米还没有成熟,差不多都是将近一米高的样子。被风吹过展现出来很有规律的摇摆,其实夏季的感情代表着的人是谁这是不言而喻的,只是更多的时候我也就是在心里想想而已,不会真正对此拥有着什么样的感慨……
车辆渐渐的往前行驶,一辆车被砸了,而且横在路中间,占着两个车道的位置,只是剩下一个车道缓慢的过着车辆。怪不得那么慢,看着一群农民气势汹汹的围着一辆车,似乎也感觉到了这发生的事情是什么。
正好我开车在最里边的车道上,很难通过那唯一的一条车道,所以我也干脆就在那辆车的前边停了下来。
时间宽裕,我从车上下来抛却了农民正在发生矛盾的状态,一个人走向了玉米地。也不是为了什么,从小就未曾接触过的农活,其实我也很想看看在地里劳动的人民到底是有什么样的气愤能够发生这样的事情。
只是随后张翎和闫萌也跟着我下了车,很快的追上了我,和我一起走路。
我没有说什么,就这样漫无目的穿行在玉米地中间的田间小道上。但是让我意外的是,居然突然有一条剽悍的大狗冲了出来,张翎和闫萌下意识的站住,似乎有点畏惧。而我也做出了防备的状态,只是这条狗并没有对我们狂吠,反而来到了我的面前摇着尾巴,表现出来非常亲切的样子。
张翎和闫萌很是疑惑的看着我,而我随后也看着这条狗。
这是一个德国牧羊犬,后背是黑色的毛,四肢看起来强壮而且活力十足。我突然想到了那个曾经被我和符雪凝从宠物店买回来的那条雌性德牧,叫做shanna。和当初符雪凝养着的那条雌性金毛在一起生活了很长时间。
那件事情已经很久远了,但是我看着面前的德国牧羊犬,明显是认识我,而且对我表露着亲密的样子。更加让我相信,有可能这个就是莎娜,要不然没有理由会对我这样子,而我又没有和除了莎娜之外的任何一条德牧有过什么关系。
我试探性的喊道“莎娜?”
而它更是摇着尾巴,表现出来激动的样子。当时它还很小,为什么这么多年了还会记得我呢?
我蹲下,摸着它的头,而它更是乖巧,不顾自己身上带着一些泥土,以表示亲密的方式和我靠近。
我已经确定下来了,这就是莎娜,当初那条雌性德国牧羊犬,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长成了这样子,但是却依然还记得我。被训练得能够下地干活,也不知道现在她的主人是谁。
接着突然响起来一阵清脆的鸟叫声音,只是我听得出来那并非是鸟叫声,而是鸟哨,哨子吹出来的声音像是鸟叫的声音,很好听。
然后面前的莎娜突然转身挤开那些近一米高的玉米枝,然后消失在了我们的面前。里边的种植的作物和玉米有点像,但是好像不是玉米,一米多高,完全挡住了视野看不到正在干农活或者那个吹鸟哨的人是谁。
那个鸟哨就是呼唤它的主人呼唤它的方式吧,随后我站在原地很长时候,在回头看着张翎和闫萌的时候,她们两个人也在看着我,似乎并不理解我在干什么,为什么这条狗会认识我之类的事情吧!
很快莎娜再次出现了,这一次她的背后跟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分开那些一米多高的作物,却诧异的眼神远远看着我们。
我确定这是符雪凝,因为我不可能认错她,对我来说她是一个非常熟悉的人,熟悉的让我感觉任何状态任何衣着都能够轻易的认出来。
符雪凝一只手提着一个似乎是食用油的油桶割开再穿上铁丝,形成的一个简易的小篮子。篮子里边转满着很多黄色的小颗粒状的东西,我能够猜到那是化肥,此时符雪凝正在田间劳动给玉米手动的施肥。
她依然还是长发,只是长发在头上盘成了一个丸子头,身上穿着简单而且宽松的衣服,一些汗水浸湿了衣服,照应着天气的炎热以及她干农活的劳累……
长裤晚起到膝盖部位,露出两条纤细的小腿,脖子上一条白色的毛巾似乎因为擦汗过多而变成略微的黄色。
符雪凝平静的看着我们,似乎有点意外莎娜带着她从里边走出来,居然要见到的人是我,当然还有张翎。
这个意外的巧合,却让我和符雪凝相遇了。
我们对视了很久,随后符雪凝还是走了过来,一只手提着一个简易的塑料小桶,脸上依然带着轻笑,似乎和我没有任何的距离,即便我们发生过很不平凡的事情,此时依然还是熟人一般。
符雪凝确实从洛阳离开之后,就回到了乡下,而且很快的就嫁给了一个她所认为能够得到安宁生活的人,此时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在田地里边劳动。
她确实变成了一个农村在田地里边辛苦耕耘的妇女,此时除了完美的长相之外,真的已经完全符合了田间劳动的妇女的一切特征。
面朝土地挥洒汗水,只是在乎自己的玉米是否能够长好,是否能够让自己每一分汗水都有回报。
符雪凝告诉我说,这片土地需要被占用,说是为了建一个远离城市却又贴近道路的工厂,然后就和农民们商量,但是与其说是商量还不如说是逼迫,强行的命令农民们放弃这些耕地。然后几天下来各种破坏让农民们气不打一处来,今天干脆就直接在地里边蹲着等待着那些前来破坏农作物,逼迫农民们放弃土地的人。
然后就是现在看到的样子,一群农民围上去把那些人的车给砸了,然后还守着不让走,就这样把路直接都给堵了,还需要等待着警察前来,进行协商解决。至于以后会怎么样现在还不知道!
当然,这样的问题好像在中国很普遍,关于耕地的占用与农民的协商问题上,其实有时候根本就不是协商,而是强硬的手段逼迫人家放弃耕地。
符雪凝此时对自己的生活并没有什么不满,就这样永远当一个农村劳动妇女她也不感觉有什么不好,只是对于耕地占用的问题上,符雪凝还是和农民们保持一致的态度,不会放弃这些庄稼地,不管给出什么样的价格都不会放弃。
这些当然我们也帮不了什么,随后符雪凝和张翎闫萌打了招呼,之后问我“你从小在城市长大,从没有干过农活吧?想不想试试看呢?”
我点头答应,然后闫萌和张翎也跃跃欲试,闫萌提醒着张翎已经怀孕了就不要尝试了,张翎答应站在一边看着我们,不去尝试。符雪凝轻轻的叹气,之后还是将提着的那个简易的小篮子给了我。
“这个是化肥,你就站在两行玉米地的中央,一只手提着这个东西,每一颗玉米都要在根部撒上一把化肥。不要太多要不然会枯萎的,也不要太少这样施肥就会不够,大概就是四指并拢,勾起来在里边抓上一把洒在根部就行了。这个过程总需要弯腰直腰,所以腰酸背疼是难免的,你就是试试看,体会干农活的过程而已。”
我抓住那个东西,然后按照符雪凝说的做,确实干农活很枯燥,而且也真的劳累。只是也不错,至少这样的生活无需什么商业竞争,只是在田地里边劳动就出力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