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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自作孽
虽然他办事不利,可在那样的情况那样的环境下,谁也不可能做到万无一失。
更何况,他已经达到了目的。
至于节外生枝的事,自然是他所不能控制的,只能说对手太强大。
对于这整件事来说,他亦只是个棋子而已,这点他心里头很明白。若是朝廷怪罪下来,自有沐天成顶着。
眼下他唯一担心的便是江湖武林的人。毕竟,他曾经也是其中的一份子。经过此一遭,他便与飞天虎他们一样,成了武林公敌。尤其是凤九娘那个女人,早就听说这个女人就像蛇一样,报复心极强。这次没把她给弄死,免不了会来报复他。
所以,他必须得小心行事才是。
吕岩觉得自己应该离开陵都城避避风头才是。
“不好了,不好了……”小二打开房门一看,凤九娘的房间空空如也,连个人影也没有。
他忙惊慌失措大呼小叫地跑下了楼。
此刻,即墨羽跟方春雪正在楼下用早膳。
“掌柜的,不好了,”小二上气接不住下气,时天说不出来发生了什么事。
“慢点儿说,急什么?”方春雪淡淡道。
“那个,那个女人不见了。”小二费了半天劲儿才说出来。
方春雪忙神色凝重地看向了即墨羽,只见即墨羽微微垂了垂眼帘,拿过面前的杯盏轻轻抿了一口,
“希望她不要走极端才好。”
方春雪讶异地看了他一眼,
“即墨大哥早知她会走?”
“哼,”即墨羽轻笑,“江湖中人,怎会安闲于市井?想来,她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吧。”
方春雪有些不明白,
“为什么?”
即墨羽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随即起身,
“呵呵,春雪,这几天你也受累了,好好休息吧。”说罢,他便踱步往外走去。
“哎,即墨大哥,你去哪儿?”方春雪忙叫住了他,“我不累,我跟你一块儿。”
“跟我一块儿太危险,好好休息吧。”说罢他便扬长而去……
易卿辞已经好多天没有回府王府了,沐婉清知道他一定是跟白芸嫣在一块儿,她也知道他们在哪儿?并多次派人去请他们回府,可是每次去都会跑空。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根本就见不到人。心中百般委屈的她只好决定回相国府,她知道父亲一定会为她做主。
成亲这么久了,易卿辞一直睡书房,碰都不碰她一下。
既是如此,娶了她跟没娶她有什么区别呢?她是个人,还是女人,不是个摆件儿!
随便收拾了一下,沐婉清便带着贴身丫头玲儿出了王府。
车马早已经备好,就在门外候着。
一切如常,并无异样。
“王妃,天寒,您把斗篷披上吧。”玲儿递上了暖炉,并把斗篷披在了沐婉清的身上。
车夫扬鞭策马,马车摇摇晃晃地走出了小街进入了主街,车窗外人群熙熙攘攘,车窗内沉默无比。沐婉清微微闭上了双眼,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爱情于女人来说,就好像权力之于男人,永远都得不到满足。原以为成了亲之后,在她的感化下,易卿辞的心渐渐就会回归到自己身上。
可是她好像错了。
男人的心一旦飞远了,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你是无法控制的,也拽不回了。
但是她真的好不甘心。
她跟易卿辞打小就认识,可谓是青梅竹马,论才貌,她也并不比白芸嫣差,可她就是想不通,易卿辞为什么要选那丫头,而不选自己。自己倒底差她在哪儿……想着想着,马车突然停了下来。玲儿忙扶紧了她,两人身子下意识地前倾了一下。
“怎么了?”沐婉清有些许恼火地冲着车帘外问了一声。
可是车外并没有回应她。
“王妃,奴婢去看看。”说着,玲儿便拉开了车帘,只见车夫呆怔怔地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喂,你聋了吗?王妃问你话呢!”她边说边拍了拍那人的后背,谁知,她的手刚碰到车夫的背,车夫便扑通一声倒下了车,摔在了地上,露出半张血淋淋的脸。
玲儿吓得哇哇大叫,忙转身拉开车帘往车里去。
这不拉开不知道,一拉开顿时吓得她动也不不能动了,与此同时,一把冰冷的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王,王妃。”一个蒙着面的女人正用一把锋利的尖刀抵着沐婉清的喉间,两只眸子露出冷冽的光。
“你,你是谁?想干什么?”沐婉清瑟瑟发抖,一动也不敢动,眼睛里满是恐惧的泪水。
那蒙着面纱的人冷声道,
“你,回去告诉沐天成,让他明天寅时在城外的黄土岗拿吕岩来交换他的宝贝女儿,否则,就等着给他的宝贝女儿收尸吧。”说罢,便朝着挟持着玲儿的人使了个眼色,挟持着玲儿的人一把将玲儿推下了车,
“还不赶紧去。”并怒声喝斥道。
沐婉清一听,怎么全都是女人的声音?好奇之余,她仍旧害怕得一动也不敢动,
“玲儿,”看着即将离开的玲儿,她越发的害怕了。
“王妃,”玲儿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留也不是,走也不是,“王妃!”
“还不赶紧走?”方才架在她脖子上的那把剑再次架在了她脖子上。
“玲儿……”沐婉清只敢在喉咙里轻吟,却不敢大喊。
如此锋利的刀,她只要稍稍一动,她的喉咙便会被割破。
“王妃,我,我这就回相国府让老爷来救您。”精明的玲儿知道,此时她若是回去或许她们家小姐还有一救,倘若她一直挺在这里,惹恼了这些歹徒,那她跟她们家小姐就真的没命了。
沐婉清怕得直掉泪,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玲儿离去……
而此刻,易卿辞与白芸嫣正在皇陵祭奠他的母妃。
青天白日,山河昭昭。
整个皇陵立于天地之间,肃穆而庄重。
易卿辞站在母妃的陵墓前,神色沉痛,
“母妃,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您的愿望我已经帮您实现,希望你在那边一切安好。来世,得遇良人,咱们母子再续前缘。”他边说边拉住了身侧白芸嫣的手,“母妃,我知道您并非不喜欢芸嫣,只是我们生于皇家,自然有皇家的规矩,但是芸嫣她决对配得上我们皇族,皇儿希望您能承全,皇儿也知道您一定会承全皇儿。”
“兰妃娘娘,虽然我是乡野女子,但我会尽我的能力去配得上卿辞,即便不能成为他的贤内助,也会尽力去帮他。”她看了看易卿辞,“我也一定会说服卿辞完成您想要完成的愿望。”她知道,若是兰妃娘娘还活着,一定会想要抱孙子。
她更能体会一个身为人妻的女人是多么的渴望与自己的丈夫有一个孩子。
沐婉清她没有错,错在这世间多了一个她。
而卿辞应该给她一个孩子,这是他欠她的。
有些事再沉痛也要去面对,有些事再难也要去承担。
这是她爱一个人的方式,这也是她唯一能为他所做的。
“芸嫣……”易卿辞怎会不明白她的意思,
“卿辞,一会儿我们一起回王府吧,王妃一定等急了。”……
一路跌跌撞撞,总算是拼尽了最后一口气第一时间赶回了相国府。
当她扑通一声跪倒在沐天成的面前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说着发生了什么事时,沐天成只觉得一股气血顿时涌上头顶,立马拍案而起,
“岂有此理,胆敢碰我沐天成的女儿,是谁,她是谁!”
“我们也不知道他们是谁,只知道她们是一群女人。”玲儿边哭边说着。
沐天成垂眸一看,
“小姐被抓走了,你怎么回来了!”说罢,便一脚踹在了玲儿的胸口,“为什么不守在小姐身边好好地照顾小姐?”
玲儿是有苦说不出,在主子面前哪里有奴才说话的份儿,但此时此刻,事关紧要,她必须要把话说清楚,
“老爷,是她们让我回来告诉老爷,要老爷明日寅时带着一个叫什么吕岩的人到城郊的黄土岗去换小姐。”尽管满腹委屈,玲儿依然忍着胸口的疼痛跪在了沐天成的面前,清清楚楚地传害着绑走沐婉清的歹徒的话。
沐天成一听,这八成是江湖武林的屠狗辈做的。
上次吕岩依计得罪了他们,他们怎会善罢甘休?
说起来,吕岩确实是一枚很有用的棋子,现在还不能舍掉他,但是跟他的女儿比起来,他的作用就微乎其微了。
可是这枚棋子却不是那么好用的,现在他人在哪儿他都不知道。
想来,他早就出城去避风头了。
经此一遭,他怎会不知自己成了武林公敌?
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沐天成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陈生,快去王府看看王爷在不在,告诉她王妃出事了。”眼下,只能是寄希望于易卿辞了。
夕阳落日,漫漫余晖。
易卿辞与白芸嫣打马归来,刚下马便看到玲儿跪在大门口,哭红了双眼。
她一见到易卿辞,忙起身奔了过来,再次跪倒在他的面前,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角,
“王爷,王爷,求求你救救我们家小姐,求你了。”
她刚说罢,只见相国府的陈生也策马而来,
“王爷,相爷有请。”
易卿辞看了眼白芸嫣,心知他也一定是为此事而来。
“好,我知道了。”
白芸嫣忙扶起一旁的玲儿,
“别哭,赶紧告诉我们,王妃怎么了?”
谁知玲儿一把推开她,
“我们家小姐的事不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白芸嫣蓦地拧紧了眉心,有些心虚地不敢作声了。
易卿辞双眉一拧,
“玲儿!”他厉声道。
“王爷,”可他的话还没说完,玲儿便再次跪倒在他的面前,“有人把我们家小姐带走了,现在老爷也没有办法,只有您能救我们家小姐了。我们家小姐见王爷多日不归,心里难过,便想着回相国府陪陪老爷,可是没想到……”话还没说完,玲儿就再次泣不成声了。
易卿辞的心顿时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似的,生疼生疼的。
而白芸嫣也自责内疚无比。
她的爱情,她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她就真的幸福吗?
“卿辞,你一定要救婉清,珧在,我们这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我知道。”说罢,易卿辞便匆匆上了马,“芸嫣,好好地在府里等我。”
“嗯,你去吧,一定要救回婉清。”她唯一能做的便是让他安心离去,放心地去救沐婉清……
回到宫里的易卿瑟的心再也不能平静了,什么王公贵族,什么豪门贵胄,她都见得多了,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能像即墨羽一样,让她心动不已,只一眼便终生难忘。现在,她睁眼闭眼,满脑子都是他。呆在这宫里恐怕永远都没有机会见到他,她必须得出宫。
既然他跟二皇兄是朋友,那么他们就一定会打交道。她要去王府住几天,相信,母后一定不会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