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收复汴州

“忠心耿耿？会放了我的世子？”朱守殷一阵悲凉涌上心头，差不多就要吐血了，“本将军对皇上始终都是忠心耿耿，可是还遭到皇上无端猜忌！到时皇上杀了我，把你们一个个的免职发配充军！到时候你们一个个都心凉了？”

马彦超跪着不起来，还要请求，马彦超怒目而视，示意马彦超身后的将领，那人会意，拔出长剑，刺向马彦超的后心窝。

那将领拔出长剑，鲜血喷射在他的脸上，马彦超手指着朱守殷慢慢倒在地上，嘴里说道：“你们这些逆贼，……不得……好死……。”

朱守殷恶狠狠地道：“还有人敢不从本将军，下场如同此人！”

诸位将领面面相觑，愣了一会，道：“愿意和大将军一起，共图大业！”

朱守殷满意地点点头，示意上酒，几十个亲军倒满了几十碗酒，三十个将领在朱守殷的眼色威逼下，割开手指，鲜血滴在碗里。

朱守殷端起血酒道：“大伙一起喝了血酒，就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以后我们一起共图富贵！”

三十个将领纷纷喝了碗里的血酒，义愤填膺地把碗甩到地上：“共谋大业，共图富贵！”

朱守殷满意地笑起来，忘记了自己的亲儿子孩子洛阳天牢里关着，大声地道：“现在你们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好好固守汴州城，待皇上在本将军这里吃了苦头之后，我们就率领大军，一路向西杀向皇城，杀了皇上，到时你们一个个都是开国功臣，我不会亏待你们！一定给你们封妻荫子，加官进爵！”

李嗣源在二百里外，听说朱守殷已经反了，一时间慌了，忙问王心兰怎么办。

王心兰笑吟吟地倒了一杯茶，递到李嗣源手中道：“皇上别急嘛！如此跳梁小丑，不值得皇上操心！”

李嗣源道：“难道爱妃已经有了妙计？”

王心兰道：“就请宣徽使范延光代表皇上前往汴州劝谕，朱守殷不负隅顽抗，皇上可对他从轻发落，让他一辈子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否则后果自负！”

李嗣源将信将疑地看着王心兰道：“范爱卿去劝谕，朱守殷还是不听，到时候汴州城有了准备，更加坚固，那不是更危险吗？”

王心兰道：“其实很简单，叫范爱卿带领五百个横冲都到最挨近汴州城的地方埋伏，他先领两个随从去劝谕，这样就能先礼后兵，而且不会贻误战机，臣妾和皇上带着石敬瑭，随后就到，到时范爱卿在朱守殷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攻城，一定能擒获朱守殷！”

“原来如此！爱妃令朕豁然开朗！”李嗣源道，“传令吧！就按爱妃说得办！”

范延光带着五百个横冲都在距离汴州城三十里外埋伏。

范延光带到了汴州城下，朱守殷听说他只是带着两个随从，就放他进了城。

范延光见朱守殷高高坐上面，两边的将领杀气腾腾，不卑不亢地道：“本官代替皇上前来劝谕，还望大将军勿忘皇恩，皇上自会放了世子！许大将军一世享不完成荣华富贵！”

朱守殷冷笑道：“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本将军图的不是一个小家，而是整个大唐的江山！还请宣徽使回去告知皇上！本将军不怕他，杀上京城去，让他后悔也没有用！”

范延光道：“大将军！不可执迷不悟，尽早回头是岸！”

朱守殷大言不惭地说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快快滚蛋吧！”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范延光率领五百横冲都突然降临汴州城下。

“大将军！不好了！唐军杀向南门，飞煌火石，战鼓振天，到处是硝烟弥漫！也不知道来了多少唐军！”

朱守殷听到军士的报告，气急败坏地道：“传本将军死令，无论付出怎样代价！也要守住汴州城！”

朱守殷急得来回踱步，心里没有什么准备：粮草不够！军械不足！军饷太少！战马不够！唐军比自己意料中还快！

判官孙晟见朱守殷着急的样子，自己心里也更急，不禁为了自己的未来打算开了：自己杀了朱守殷向大唐投诚，恐怕没有那个能耐！还是算了！向南投靠吴国，吴国宰相徐知诰在吴国不是一手遮天吗，他一定会善待自己的，想到这里，心里不禁一阵发笑，对朱守殷道：“大将军，末将到城墙上看看去，想一下应对之策。”

朱守殷被五百个横冲都在黑夜里进攻闹得一直睡不着，到了二更天，有军士进来报道：“大将军！那孙晟带着家眷已经从北门走了！”

朱守殷心里咯噔一下，咬牙切齿道：“抓到那不忠心的贼人，格杀勿论！”

朱守殷实在太累了，眼皮开始打架，手柱着头在椅子上慢慢睡着了。

一个卫兵又进来报告道：“不好了！不好了！”

朱守殷正睡得香，听到有人来报告，心里非常烦躁，拔出宝剑刺向卫兵的心窝。

朱守殷右脚蹬在他的身体上，拔出宝剑，鲜血喷射出来，溅在他的脸上，卫士惊谔的脸上，眼睛直直地看着他，咽下最后一口气。

另外一个卫士见此场景，双脚发抖，慢慢转过身来就要走。

朱守殷一声断喝道：“站住！有何事？快快报来！”

“唐军已经把汴州城团团围住，还见南方滚滚烟尘，不断来增援！”卫士一边跪下，一边禀告道。

朱守殷眼睛越来越红，卫兵见有危险，忙站起来就要跑，朱守殷跑上去，一剑刺中他的后心。

朱守殷对身旁的将领叫道：“走！一起看看去！”

朱守殷带着几个部将，来到南门，只见有密密麻麻的唐军围住城，朝阳升起，照在金色的铠甲上，反射出耀眼的金光。

向远方看去，还见源源不断的金光闪耀，夹杂着烟尘，马鸣风萧萧，大旗迎风飞舞。

朱守殷一屁股跌坐下去，哀叹道：“完了！完了！”

李嗣源和王心兰坐在车驾中，李嗣源问道：“现在怎么办？”

“要是现在朱守殷出来投降，就给他一个机会，别乱杀无辜，毕竟军士和百姓是无辜的。”王心兰劝道，“皇上可以发出通告，只要百姓和军士能出来投降的，既往不咎，和大唐的军士一视同仁。”

李嗣源叫范延光发出通告，并叫人在城下对城中人喊话：“我们都是大唐的军士，为何要骨肉相残！快出来投降，皇上将既往不咎！”

王心兰又对李嗣源道：“现在就命御营使石敬瑭率大军四面进攻，不要给朱守殷有喘息的机会，否则他还会屠戮城中军民！”

石敬瑭率领大军从四个城门一起攻城，抛石机把一个个大石头抛向城中，火箭如流星飞入城中，一片惨叫声，箭到之处，火焰升起，军士忙着救火；战车上的巨木在用力地撞击着城门，发出巨响。

双方的人都累了，唐军鸣金收兵，金乌渐渐西沉，尸横遍野，乌鸦声懒洋洋地叫着。

城墙上有军士用绳子滑了下来，人越来越多滑下来，被押到石敬瑭哪里。

石敬瑭到李嗣源哪里报告：“皇上！城上越来越多的军士来投降！”

王心兰对石敬瑭道：“好好善待他们，给他们饭吃，给他们衣穿，给他们铺睡，还要发给他们军饷！”

朱守殷听说有人道到唐营投降，顾不得辛苦，带人来到南门，斩断绳索，杀了很多军士。

几个军士甚至跪在朱守殷面前，请求道：“我们要么战死，逃出去也许还有一条生路，现在将军不许我们出去投降，就请大将军杀了我们！”

朱守殷心里发愣：“你们以为本将军不敢杀你们！是吗？现在我就成全你们！”

朱守殷发狂地砍下几人的头颅，一双双幽怨的眼神看着自己，心里不禁一阵阵毛骨悚然。

伴随着一声声哀怨空灵的笛声，一个个血肉模糊的军士有顺着绳子滑下去。

趁着城中大乱，有百姓也用绳索，用大框盛着老人和孩子下了城，偷偷投奔到唐军中。

北方已经泛起鱼肚白，朱守殷见自己不得民心，不得军心，面如死灰。

朱守殷哀叹道：“大事去矣！”

副将道：“大将军！我等愿意杀开一条血路，保护大将军家小离开！”

朱守殷哀叹道：“要本将军去寄人篱下，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本将军不情愿！请杀了了我，用我的头去向皇上请功吧！”

两个副将跪下道：“将军说哪里话？我们不是贪生怕死之人，更不是见利忘义之辈，誓死也要追随将军，和将军同生共死！”

朱守殷跪在地上，向苍天拜了三拜，然后转过头来道：“快过来杀了我！”

两个副将跪着道：“不能！我们不能啊！”

“这是军令！快过来杀死我！”

一个副将只得拿起一把大砍刀过去，照着朱守殷的头颅砍下去，鲜血溅起。

几声凄厉的叫声，朱守殷的夫人和两个小妾过来，抱起朱守殷的尸体痛哭，副将要用木匣装朱守殷的首级，三个夫人不准，吵了起来，副将令军士押下她们。

两个副将亲自带着朱守殷的首级到城外，呈给李嗣源。

李嗣源带领大军入城后，就要命人鞭打朱守殷的尸体，传首于京师。

王心兰忙劝道：“不可！上天有好生之德！人死了就别加罪于其身，令其身首合葬。这样就能让那些蠢蠢欲动之人相信皇上的仁德。”

李嗣源道：“就依爱妃之意，传旨吧！”

李嗣源下令贴出通告，只是杀朱守殷一人，不再株连九族，一时间，人心大定。

这时马彦超之子马承祚哭着进来跪下道：“下臣的父亲马彦超因为劝朱守殷不要造反！惨遭朱守殷杀害。”

李嗣源道：“朕知道你们忠心耿耿，节哀吧！朕下令厚葬你的父亲，并赐封爱卿为洺州长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