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审判
生是很漫长的事情，死却是一瞬间。
对于盛家家主而言，他们家族的产业世代累积为他提供了大量启动资金。但真正的腾飞还是他！
毕竟现在这个信息时代社会，男耕女织的生活早已不再，日复一日的资本原始积累也变得苍白无力。
在这个金融时代，有人做股票白手起家，有人做股票倾家荡产。
但这些对盛家家族都不重妖。对于他而言，股民的钱其实就是他的钱，他的钱还是他的钱。
羊毛出在羊身上，就是这个道理。
盛家家主起先还非常奇怪，到底是什么人在做高自己的股票。他甚至联系了十三股东，结果大家都一致否认。等到十三股东一起出售股票时，盛世家主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不过他是一个精明能干的领导者，立即吩咐员工购买这些散落在外界的原始股。而这项举动无疑造成了盛家股票继续高涨。
持续的高涨甚至让盛家家主自己有点飘飘然了。因为他觉得盛家股票价格是他自己抬上来的。
其实他自大了。如果他冷静点，他就会想到，他抬的只是八十元以上的股票，四十到八十元这一段是别人抬上去的。
自古都是上轿容易，下轿难。
如今上了这个八十元的轿子，想再下就难了。更何况张子昊不是让他下轿子，而是摔轿子，而是跳悬崖，直接冲十万八千里踢下来那种。
试想一下，如果盛家家主有本一千万张股票，而每股的价格是八十元。那么他的股票总金额就是八亿元。
可如果八十元的股票一直跌倒八元……
盛家家主的身价就从八亿变成八千万。
好比一个人身上本来有一百元，突然转手一变，变成了十元。
张子昊从四十元的盛家股价抬到八十元花了一个半星期。但他的目的不是从八十元变成八元，而是八角，八分！
从盛家的股票做高到做跌，从盛家股东散伙到盛家公司破产，整个过程不到短短个半个月。
盛家家主看到相识多年的私人律师交给他的辞职信，心碎得无语凝噎。
受贿，行贿，洗钱，走私，性侵，吸毒，恐吓，非法占地，买凶杀人……就算盛家家主有九条命也不够死。
他无力地瘫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发呆，这个曾经带给他无数荣誉的宝座终于带给他灭亡。
张子昊轻轻推开办公室的大门，走到盛家家主桌前坐下。两个曾经互视为仇敌的男人，此刻竟都同时选择了沉默，半晌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盛家家主用布满血丝的干涩双眼看了看张子昊，突然一声苦笑，想说点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口。
张子昊想了想，起身倒了一杯纯净水放到盛家家主面前，然后开始解开西服胸扣，从怀兜里掏出一个拇指大小的小瓶子，最后解开小瓶子，从小瓶里面滴出一滴绿色的液体。
绿色液体遇水即散，瞬间充斥布满了整个杯子，但随即颜色反转，化作水色透明。再看杯中，无色，无味，好像什么都没加入过一样。
张子昊收好瓶子，慢慢道：“再过十五分钟警察就会来到你的办公室了。他们先带你回警局拘留所，然后转押到监狱，再过半个月送你去法庭，估计一周不到的时间法庭就会判你死罪。最后你就可以安详地接受注射式死亡。但你知道最痛苦的事情不是死。是羞辱，是你看到家人对你的椎心泣血，痛哭流涕。”
“你想说什么？”盛家家主无力开口。他整个人像是一只斗败的蔫鸡，强行粉墨着最后的骄傲与所剩无几的尊严。
不过他也要感谢张子昊尊重他这点骄傲与尊严。换做别人，可能现在连活下去的机会都没。
“我不想你死在别人手里。懂么？”张子昊一字一顿叩动盛家家主心扉。
他深吸一口气，发癫狂笑：“你也想做杀人犯？”
张子昊默默摇头：“不是杀人，你帮助人。”
盛家家主双眼圆瞪，睚眦欲裂：“帮我？你害我盛家百亿家产灰飞烟灭，这叫帮我？”
张子昊神态继续冷漠：“你自己多行不义，这次就算我栽在我手上，以后也会倒在别人刀下。”
盛家家主骤然无语。他当然知道张子昊说的对。但活在这个世界本来就很难分不清谁对谁不对。即使自己知道对错，也很难忍住诱惑，所以才会知法犯法。
也许从自己第一次犯法时，就回不了头了。
“我给你一个自行了断的机会，让你不用受牢狱之苦，不用受囚犯侮辱，你的家人也不会看到你身陷囹圄时的狼狈与邋遢。”
“哼哈啊哈……”盛家家主再次发癫狂笑，笑了好久才慢慢停下，接着对张子昊怒吼道：“姓张的杂种，你以为你在猫玩老鼠？你以为你是上帝？你以为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想如愿以偿就如愿以偿？”
张子昊没有生气，眼神没有任何波澜变化。
是的，他曾经很生气。
在得知是盛家派凶手行刺林依雪时，他恨不得把盛家家主撕成肉丝。
可现在他真的不生气。
“人这辈子有太多的不对，太多的后悔。多少如花似锦的大好前程被心中无明业火怒火烧毁，多少幸福美满的家庭因为贪得无厌的欲望破碎。如果时间能倒流，你愿意重新犯罪？愿意亲手毁掉自己的前程，毁掉自己的家庭？”
盛家家主呆若木鸡，好似大彻大悟，又好像执迷不悟。
“说吧。你想怎么杀我死？刚才往这杯水里倒的是不是毒药？”盛家家主手指面前的水杯。
“杀死你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个信息。”张子昊终于要聊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了。这次找盛家家主就两个目的，其一送他上路，其二便是这件事。
盛家家主恍然一笑：“你是不是想知道我从哪儿请的杀手，对么？”
“是！”张子昊郑重点头。
“我若不说，你又能奈我何？”盛家家主死到临头却还贼眉鼠笑，好像觉得自己就是猫抓老鼠，可以肆意戏弄张子昊。
张子昊轻叹回答：“你生无可恋，可你妻儿却不是……”
“姓张的你别欺人太甚！”发现张子昊威胁自己的家人，盛家家主立刻暴跳如雷，怒不可遏。
“所以……你也知道家人的重要性，你也知道保护他们。哪怕自己身死，也不愿他们受伤，对么？”
“是……”盛家家主看着天花板，良久才单单吐出一个字。
张子昊神色凝然：“我也不希望我爱的人受伤，但你却害她受伤。所以我做的这些只是为了帮她讨回一个公道。如今公道以回，我自然也会还你一个公道。”
“还我一个公道？”盛家家主以为张子昊要放了他，差点开心得手舞足蹈，但转念一想，知道自己是在痴人说梦。
哪怕张子昊放了他，法律也不会放过他。他横竖都是必死的人。
张子昊道：“我会用你的死，换取你妻儿的平安。用杀手的信息，换去你家人的记忆，让他们记忆中的你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因为见义勇为而奉献生命。”
“哈哈！姓张的你当我三岁小孩？换去记忆？你电影看多了吗？”盛家家主发癫狂笑再次在办公室回响。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发癫狂笑了。每次狂笑都带着奚落与嘲讽，好像想用这丑陋的笑声再赢张子昊一次。
张子昊伸出两指，隔空轻轻用力，盛家家主顿时觉得喉咙好像被一双有力大手掐住一样，呼吸不畅，面部涨红，血管青筋也因为脖子被掐虬结隆起。
突然张子昊松开手指，盛家家主立刻感觉到呼吸畅通。他贪婪地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发现问题所在，吓得几乎瘫软在地，双手拼命地向后蹭，想远离张子昊。
“你到底是谁？是什么怪物？你……你别过来，你过来我报警了！”盛家家主早已吓得无语伦次，自己都成死刑犯了还报警，那不是贼喊捉贼？
张子昊面无表情道：“我不是怪物，我是张子昊。我只想告诉你，不管是杀你还是杀你的家人，对我而言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但我之所以不这么做，是因为我不想滥杀无辜。人法地，地法天，上天有好生之德。所以人也要心怀怜悯。”
“我不听，你是个骗子，伪君子！”盛家家主心智大乱，自然不会信张子昊的言辞说教。他撑着身体想站起来逃跑，但手只在被吓软了，撑了几次没成功，反而把自己摔倒几次。也幸好摔倒了几下，整个人也摔冷静下来了。
其实张子昊也是耍了个花招。他练气的本领还没到家，所以只能近距离试试手。若是一个健硕的壮汉，他刚才那招自然没用。可眼前遇到的是盛家家主。这个精神状态极差，身体又不锻炼的男人，正好被他的练气降服。
冷静下来的盛家家主开始相信张子昊的话，心中也认同了张子昊的本领。
的确，就算张子昊不用练气杀他的家人，也可以用其他很多种办法。对于他这个名存实亡的盛家家主而言，张子昊做的一切是赏赐他最大的恩惠。
“他们是三个道士……”盛家家主整理了一番思绪，慢慢讲述：“衣装是道士，但我觉得他们总和正规的道士有些不像……”
张子昊想到刺杀林依雪的兵器带着灵魂的力量。如果这是邪门歪道，的确会恶魔炼魂这方面的功夫。
盛家家主看到张子昊没说话，以为他不相信，连忙自证清白：“我说的都是真的。是他们主动找我的，说什么他们能杀人于无形，夺魂于无物，嗜血于无生……总之讲了一大堆吹牛的话。哦，对了！那个盆栽和保姆也是他们安排的。其他的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我只负责给钱！”
“给钱？给了多少钱？”张子昊感觉抓到了一个线索。这笔交易金额巨大，对方肯定会用网银支付，就算不用网银，现金支付后也会到附近银行存钞。
只要有这两条只中过任何一条线索，他就能顺藤摸瓜，抓到凶手。
盛家家主神色尴尬，嘴角肌肉忍不住抽搐几下：“他们叫我给他们一人烧十斤元宝蜡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