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出发

说到了自己的父亲，风语者的表情猛地一变，脸上的表情瞬间就拉了下来，只是无言的用力的往嘴巴里面扒拉着土豆泥，然后把那些东西一推，从凳子上跳下来，说了一句‘吃饱了’就走开了，临走的时候能够看到这个小子的表情很难看

“抱歉，让你们看笑话了，风语者的老爸，我的儿子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可是无论是作为丈夫，作为儿子，作为父亲都是一个不称职的家伙，可是走了这么多年了，什么东西估计都忘得差不多了。

别太相信那个小子，我知道他肯定保证了不少，可是身为一个偷渡师，他不合格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甚至他就连偷渡师都算不上，充其量也只不过还需要他人帮忙的小鬼而已，好了，我所说的已经完了，我们这个地方夜晚很无聊的，晚安。

咳咳……这酒啊，还真是不行。”

爷爷的猛地一仰头，将酒杯中的劣质白酒全都到了进去，辛辣的液体一下子呛住了他的喉咙，两个人赶紧冲上前来又是掐人中，又是拍后背，忙活了一通之后，那个老头子才颤巍巍的捋了捋胡须，叹了口气。

他们很明白这个老人为什么会这个样子，毕竟自己的孩子要和两个人去冒险，换上其他人估计也是这个样子，只是老人并没有说出口，自己孩子的秉性他实在是太清楚了，冒险，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有着天然的吸引力。

特别是自己的孩子，他们家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房间，小偷和警察两个人只能凑在一起，勉强待上一个晚上，可是从来不习惯早睡早起的警察，在这个地方意外的睡不着觉，突然间好像想起了什么东西似的。

“有烟吗？”

警察从身上摸到了一个干瘪的烟盒，里面早就已经空空无几了，可恶，警察的暗暗的骂了两声，早就应该想到，自己的香烟基本上已经抽完了，可是这个地方也根本没有办法好补充的，真是让人你恼火。

早知道在之前就好好的弄点香烟了，反正那个地方也有那些奇怪的商人，至于这个地方，他们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应该到什么地方去补充，这个地方什么都缺，泥土的价钱甚至要比黄金还要贵的多。

就算真的有泥土，也不可能种植烟叶之类的东西吧，他小心翼翼的撕开了包装盒，不过遗漏下来的烟丝实在是少的可怜，很快他就放弃了，有些狂躁的把烟盒揉成了一团，最后实在是没有什么办法了，他才张口询问道。

“送你了，我不用了。”

小偷随手把一盒还没有拆封的香烟给警察扔了过去，对方接过来之后，轻轻的点了点，笑了一下。

“你就没有附加什么条件，你这个小子突然间这么大方，我倒是有些不习惯了，说吧，有什么事情想要说的。”

警察抽出了一根，颇为迷恋的吞云吐雾起来，他并不是个老烟枪，只是在这个地方，总得暴露出点习惯才行，这是一种吸引别人注意力的，同时让别人放松心里戒备的小窍门，看起来简单，实际上却很有用。

人类啊，总是喜欢找到对方的缺点才会肯安心，从某个方面来说，人类的性子还真是令人觉得怪诞和厌恶呢，明明就算是发现了缺点也不会改变任何的事情，所以警察才会做出这样的动作。

或许这只不过是对方的习惯罢了，并不是简单的针对小偷的，可是话又说回来了，警察就算说是解释，小偷也绝对不会相信的，两个人虽然是队友，可是都绝对不相信对方，从某个方面来说，他们都算是猪队友。

可是只有参加这个游戏的人才能够明白，任何人都是不能相信的，并且，每个人都必须要小心这些队友捅刀子。

“没什么，只不过我并不喜欢抽烟而已，原本就是打算贿赂人的，现在送给你又有什么好惊讶的，讨好一下队友，很正常吧，反正对我们双方来说，谁都看对方有些不顺眼，彼此暂时搁置一下对立，然后同舟共济之力的话我不会说。

只是暂时我们合作的话，利大于弊，你怎么看呢，这个地方比你所想象的还要可怕，死亡，对这里来说说不定是解脱，你怎么看，行不行痛快一点。”

警察听了小偷的话后，笑着用力点了点手中的香烟，然后看向那个小偷，这个从一开始就被自己盯上了，自己最危险的敌人，同时也是自己猎物的家伙。

两个人，开始的时候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们谁也不清楚，可是冥冥之中，那种感觉却做不了假，他们知道对方的危险之处，理所当然的，两个人都在寻找着对方的弱点。

或者是悄无声息的埋下了一个陷阱，同时又在破解对方的陷阱，识破对方所释放出来的重重迷雾，两个人与其说是对立，还不如说是彼此都在享受着那种强敌对峙的感觉。

可是这并不是说，在对方露出漏洞的时候，他们会心慈手软，既然是敌人，那么不把对方的心脏挖出来，不把对方的肠子扯得七零八碎的又怎了么可能，既然是敌人，那么就绝对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差不多，别看我这个样子，但是来到这个地方之后依旧把我吓了一大跳，之前的修罗世界我还没有太多的感觉，那个地方更像是一种史前时代，或者说是莽荒时代，可是这个地方，不禁让我想到了我们那里。

风语者和我儿子差不多大啊，要是我孩子敢做这儿危险的工作，我绝对一巴掌把他抽的生活不能自理，可是这个地方，该怎么说呢，我稍微有些理解风语者的做法了，都是被逼无奈，如果我们能做点改变的话，就真的太好了。”

警察有些感叹的说了出来，小偷则觉得意外，真的没想到这个男人，还有这么纤细的一面，只是这个地方就和他所说的那样一样，都是被逼无奈。

并且，他并没有完全相信对方，这些话很可能都是那个家伙故意这么说的，利用一些看似不自觉透露出来的消息，来引导别人的注意力，从某个方面来说，这个男人真的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两个人说了很晚，然后倒头就睡，彼此戒备着对方聊天实在是太累了，一句话说出去之前还要想想有没有漏洞和破绽，或者是，在听到对方的话后，还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反应过来，比如说，对方的真正意思是什么？

是不是故意的，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自己要如何回答，才能让对方往自己有利的方向去思考，这样聊天，一般人不超过五分钟就会错漏百出，用完精力，可是两个一连聊了将近三个小时，谁都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说起来小偷最恼火的一件事情就是，开始的时候，他故意试探对方，发现警察毫无破绽之后，就有意的拉长聊天时间，想要比拼一下谁的耐力好，可是一番试探下来，对方的耐力丝毫不比他差。

这个时候他才觉得自己真是出丑了，对方可是有二三十年经验的老警察，熬夜审讯对对方来说应该说是常事，自己和对方比拼耐力实在不是正确的选择。

实际上警察这个时候差不多也是同样的想法，他也很吃惊小偷居然坚持了这么久，此前他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犯人，无论对方再怎么狡猾，再怎么残忍，他都有办法找到对方的漏洞，然后一击毙命。

可是现在他却完全没有那个自信了，看样子，小偷将会和他缠斗很长时间，第二天一早，小偷醒来的时候，警察正在抽着闷烟，表情绝对算不上好，不过空气中的烟气并不浓重，也没有什么烟云环绕的情况。

说明警察醒来也不太久，两个人看到对方之后，表情愣了一下，然后一起做出了有些客套的笑容，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

这个时候，风语者站在大门下面，正在给他们招手，做出了一个出发的手势，他的妈妈和爷爷站在屋子内，两个人注视着风语者，表情充满了担忧和不舍，他的妈妈表情最为悲痛，扭头走进了卧室。

爷爷端起来酒葫芦，咕咚咕咚的喝了进去，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十二年前，自己儿子决绝的走出这个家门的样子，那个时候自己的老伴也像雅卡一样，母亲总会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离家出行。

可是啊，这个小小的家就像是个水洼，能够生长虫子，能够生长细菌，却无法养活大鱼，广阔的天地才是他们的海洋，只有在那些地方，这些孩子们才会有一番作为，等到他们累了，困了，在外面撞得头破血流了就会回来。

可是身为亲人，身为父母，不仅仅想要孩子安安全全的回来，又想要他们永远都安安全全的，不受到任何的侵害，父母就是这样的人，就是这么贪心的人，谁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