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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暗藏杀机
天刚蒙蒙亮,便有一队车马出了相国府。十七八个人高马大的壮汉护着三口大箱子,三口大箱子一模一样,不知道里装的是什么。但看这阵势,应该装着很重要的东西。
队伍中不见沐天成,也不见他出府。
想来,他是怕仇家太多,不得好死吧。
经过皇宫有三条必经之路,一条是闹市中的状元街,一条是较远较绕的打马街,再就是最近的御史道,此条道要经过御河的灞桥。要说险,还就是这条最近的道儿。但那沐天成也不傻,若是十分重要的东西,他也一定会考虑到这些。
所以,凤九娘在鬼见愁的建议下,在这三条必经之路上都设了埋伏。
而凤九娘则坐镇于三条道的中心位置,怡心茶楼里。
寅时便候在茶楼内,这已经等了两个时辰了,可却还是不见手下来报。
凤九娘生怕事情生变,便欲离开。
这脚还没挪动步子,便看到手下匆匆而来,
“阁主,他们往灞桥的方向去了。”
凤九娘一听,顿时两眼一眯,
“好!我知道了。”说罢,两人便匆匆离开了茶楼。
而此刻清风茶楼的人也知道了这个消息,但令他们奇怪的是,这些天来他们的主子一直在密切关注着此事,但不知为何他们行动了,他们的主子反倒是无动于衷,迟迟不肯行动了。若是再不行动的话就会失去此次机会。
机会难得,失了这次机会再想找准机会就难了。
“主子,他们已经快到灞桥了,我们要不要安排人手去?”周正神色凝重道。
易卿辞轻轻摆了摆手,
“让他们去吧。”
周正冷锋相视了一眼,有些不明白,
“他们?”周正挠了挠头。
“他们是谁?”冷锋不由问了一句。
“他们就是那些一路跟踪到灞桥的人,好了,没事了,你们下去吧。”易卿辞淡淡地说了几句,便往屋外走去……
从寅时起,凤九娘就已经候在怡心茶楼了。看看外面的日头,差不多已是巳时,可是却怎么还不见有人来跟她回报?难道说事情生变了?疑惑之际,她骤然起身欲离去。可还没移开步子,便看到有手下匆匆朝她走来,
“阁主,他们已经到灞桥下了,在路边歇脚。”
“好,我知道了。”说罢,两人便匆匆离去。
秋风徐徐扫落叶,灞桥红枫逐水流。
一行人行至灞桥下,停下了队伍。
为首的人身着盔甲,头戴盔甲帽坐在高头大马上,神气威武,他环顾四周,命令队伍就地休息片刻,再行上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蘅芜派的掌门蘅芜公子吕岩。
沐天成答应他事成之后会跟皇上上书,给他一个官当当。
若是江湖武林知道他投靠朝廷,一定会把他当叛徒追杀。所以,他深知此事任务事关重大,且凶险重重。
虽然沐天成考虑到此,给他派的随行的人全都是一等一的大内高手,可是还是小心点儿好。毕竟那些人在暗,他在明。
吕岩坐在马上观察了良久,思索了片刻后,便让其中的四个人抬着其中一口箱子先上桥。
而与此同时,凤九娘也在第一时间赶到了灞桥附近,她一眼便看到了马上的人。
哼!果然是他,若是可以,她真想飞过去一刀砍碎他的脑壳,但是理智告诉她不能这么做。别他没有衩砍碎脑壳,自己倒被剁成了肉沫。思量半晌,她最终还是决定以大局为重,并没有轻举妄动。
凤九娘眯缝着双眼,看着坐在马上的人,今天她不仅在找到那个丫头,还要杀了这个武林败类。
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狡猾的家伙居然没有让三口箱子一同上桥,而是分批而行。
这三口箱子一模一样,到底哪个才是装着那丫头的箱子,她却不得而知。
若是就这么冒失地炸掉这口正从桥上走过去的箱子,那丫头又不在这口箱子,岂不是打草惊蛇?
凤九娘细细地琢磨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桥下坐在马上的吕岩:不如就以他为重心吧。
在三口箱子无法确定的情况下,就以那叛徒为主,看他跟着哪口箱子上桥,就炸哪口。就是错过了装着那丫头的那口箱子,最起码炸死了一个叛徒,也不枉精心策划一翻了。
就这样,凤九娘眼睁睁地看着第一口箱子顺利地过了桥,紧接着第二口箱子,可是那狡猾的家伙却依然纹比不动地坐在马上一动也不动,并没有跟着上桥。不过,还有第三口箱子,难不成第三口箱子他也不跟上去?
想到此,凤九娘突然眉心一紧,难道说这是一个空城计?若真是如此,他们一定也在周围设了埋伏。
哼,不过,就算是他们布下天罗地网,也逃不出她的火药阵。
她早已经让手下在灞桥的周围布火满了火药与炸药,只要她一声令下,那些火药炸药便会被引燃,将他们炸成肉泥。
今天就算是找不到那丫头,也要让这个叛徒知道背叛武林是个什么下场。
凤九娘心里想着,便点燃了信号弹。
只见一束白烟似一条细细的白绫一般冲向云宵。
那些接到讯号早就埋伏在桥下的人立马点燃火药。
瞬间,轰的一声,整个灞桥甚至灞桥周围都被震动了。
还未离开灞桥上的官兵以及行人全都被炸得七零八落,因为巨大的冲击力,以及巨大的响声,还站在桥下的吕岩被受惊的马迅速带离,丝毫未伤。
可是因为她们埋伏的炸药太多,伤杀力太大,没有来得及离开的人全都糟了殃,非死即残,还有重伤。
而她真正所要炸的人却没有死伤几个。
冲动是魔鬼,凤九娘一心想要报仇,却没有计较后果,这一炸不仅伤及了许多无辜的人,而且惊动了官府。
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有此一劫。
既然祸事已经闯下了,就不能把自己陷进去敌人却丝毫未伤。
并没有多想的凤九娘,忙追着那匹受了惊的马而去。
一直追到闹市,正当她欲拔剑而出的时候,那吕岩不知何时杀了个回马枪,举着长枪,踩着人头反冲过去,趁她始料未及的时候,一矛头刺中了她的胸口。
“你!”凤九娘忙用双手紧紧地握住了他的长枪,“你这个叛徒卑鄙小人。”
“哈哈哈哈,”吕岩张狂地仰天大笑,“让你跟着我你不跟着我,现在后悔了吧。”
看着他这副令人恶心的嘴脸,凤九娘顿时恨之入骨。她这辈子,最恨的就是男人。被男人欺被男人骗,害得她生不如死,本以为获得重生后,会将这些臭男人全部踩在脚下,可是她却怎么也没想到如今会被这个卑鄙无耻的武林败类所算计。
她柳眉一横,牙根一咬,骤然用力,一把拔出了刺在她胸口的矛头,飞身就是一脚,狠踢在吕岩的腹部。
吕岩顿时从半空中坠落。
凤九娘忙趁机欲来个飞鹰扑蛇,一个俯冲下去将那败类一剑毙命。
可不曾想,她还没来得及落地,便被一张大网狠狠地网住,紧接着几个举着大刀的黑衣人龇牙咧嘴地向她袭来,她就像是俎上肉一般等着任人宰杀。
凤九娘绝望地扬了扬唇角,她从来没想过她凤九娘有一天会死得这么惨。
她挣扎了片刻,便放弃了,微微闭上了双眼,或许,这就是她的命。
正当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时,忽然听到刀剑的兵兵声,她蓦地抬眸望去,只见一袭素白长衫飞扬在秋风里,剑法行云流水,似鹤唳九天。那些所谓的高手瞬间就相形见拙了。
眨眼间便被他打得落花流水,狼狈而逃。
而自己,则因为那个败类的那一矛头伤得不轻。
凤九娘紧紧地捂着胸口,内心百感交集。
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让她看尽了世态炎凉,看尝尽了悲欢苦楚。但更让她意外的是,这世间还有那么一些与众不同的真男人。
救她的不是别人,正是被她封在洞中的即墨羽。
她现在不想知道他是怎么从洞中出来的,她只想知道她对他那样,为什么他还要救她。
浑浊的眸光里,他缓缓靠近她,将她从冰冷的地上抱起来一步一步往人群深处走去。
而此刻,早就算准了沐天成不会把白芸嫣带进宫里的易卿辞就守在城门口。
他知道,皇上想利用芸嫣找到锦城里的宝藏。
若是将她带进宫里,诸多不便,所以必定会在城里或者城外找个十分隐蔽的地方将她藏起来。
因此,他也料定了沐天成会故意弄一队人马声东击西,引开他们的注意力,从而达到真正的目的。
而这两路人马的时间一定也在差不多的时刻,否则作掩饰的那队人马暴露了,那么那些跟踪他们的人不就会转移目标吗?
果然,进午时时。
有一队送葬的人从城内出了城,瞬间引起了易卿辞的注意。
送葬一般都会赶早,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城。
但只是瞬间,他便又有了另一个怀疑,明明知道这种送葬队伍会惹人注意,这沐天成不会这么笨呀。
正当他十分纳闷儿之时,忽然,又有个迎亲的队伍出了城。
这两者,一个是白事,一个是红事,虽然性质不同,可都会因为赶吉时而趁早。午时,正是吃晌午饭的时候,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迎亲呢?这个时候不应该是举会婚宴的时候吗?
难道他是故意给他出个难题,混淆视线?他不由看了看远处的棺材,又不由看了看近处的花轿,或者这两个队伍里有芸嫣。
心里想想,便细细地观察着这些进进出出的人。
忽然,不经意的一瞥,他的目光落在了一个老汉推着的板车上。
那上面堆满了红通通的柿子,看起来似乎容不下半个人,也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让他不解的是,这老汉为么要把这些柿子运出城呢?他不应该是运进城里卖吗?
绕来绕去,他有些晕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理了理心绪以及脑子里方才所想的一切,突然,他的心咯噔一跳。
好一只老狐狸。
来不及多想,他忙提起随身佩带的七星宝剑往那送葬的队伍追去。
就要他快要靠近那口棺材时,忽然有人先一步冲了过去,唰唰两下砍死了那些抬着棺材的人,并去开棺盖。
岂料,他们的利剑刚碰到棺盖,便轰的一声,整个棺材爆炸了。
棺材盖四散飞来,那些人也都被炸飞了。
易卿辞轻声叹了口气:哎,我没想害你们的,可是为了救芸嫣,我必须得这么做。
他早就知道有人跟踪他,也料到沐天成会使计。
故意引起他的怀疑,让他掉以轻心,再拖延时间让真正运着芸嫣的那一队人马有机会逃脱。
幸亏他反应得快,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芸嫣就在那个花轿里。
他原本想利用跟踪他的人替他探探虚实,或者帮他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想,可是却没有想到沐天成会如此的狠毒,居然会在棺材里放火药。
他一定也猜到他会参与此次劫持居然还这么做,那就是想把他也炸死。
易卿辞并没有暴露自己,而是趁着混乱,悄悄靠近花轿。
“王爷。”但很快便被沐天成的手下发现。
易卿辞忙转过身去,
“你怎么会在这儿?”他故作糊涂道。
但其实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有些时候,有些事必须得在暗里交谈。
“我是给我表妹送亲的。”沐天成的手上元虎恭敬道。
“哦?你表妹?”易卿辞下意识地看了看花轿,“那真是恭喜你啊。”他很想拉开帘子看看,可是这么众目睽睽之下这么做似乎有些不合礼数。
但若里面真的是芸嫣的话,他也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她带走吧。
“多谢王爷。”
“呵呵,我也是路过,刚刚前面出了事,就躲到这里了,既是有缘相遇,我不如送表妹个见面礼吧。”说着,便取下腰间随身所带的一块儿玉玦欲去拉开轿帘。
岂料那无虎忙以下犯上地用手挡住,
“王爷切莫如此。”
易卿辞剑眉一拧,
“嗯?这是何意?”
“请王爷息怒,这是,这是民间规矩。”元虎躬身赔礼道。
易卿辞微微扬了扬唇角,
“好吧,既是如此,那就也罢。”
但其实,这只是他虚幌了一招而已。
方才他在石头旁看到一只蜈蚣便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它引上了轿子。若然轿子里有人,看到蜈蚣岂会无动于衷?
“啊!”果然,他的话音刚落,轿子里便传出一声尖叫。
不是芸嫣。
他一下子便听了出来。
芸嫣不在迎亲的队伍里,难道是刚才那老汉?
“呵呵,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告辞了。”易卿辞扬了扬唇角欲离去。
忽然,轿子剧烈地晃动了一下,轿子里的人吓得哇哇大叫。
易卿辞抬起的脚步骤然落定,顿时拧紧了眉心。
此时此刻,他可以确定芸嫣就在他身边,只是到底藏在哪儿,他一时还不能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