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 坦白
“在我的记忆里，郑叔年轻时的模样已经有些模糊了。只依稀记得在湘西的时候，郑叔的眼中总是带着几分复杂的神情。尤其是在看向我的时候，除了大人对小孩发自内心的宠溺之外，还有几分不看不懂，也看不明白的意味在里面。直至今天回想起来，方才能够明白几分其中的意思！”
摘自《驱鬼大师》
“呵呵...各位都是大头的朋友，到这里就像到家一样，不用客气。只是我这里也没什么好东西招待各位，只有这些茶水，还希望几位不要见笑才好！”
中年妇人笑着说道，她的样貌并不算多漂亮，甚至因为操劳，岁月的痕迹在她的额头上已然留下了痕迹。肌肤还算白，可是却多了几分风尘的意味。
“嫂子，大头在外面有事情没能回来，恰好我们这次来湘西有些事情要办，所以他就委托我们过来看看嫂子。见到你们一切都安好，无病无灾，我想大头他也就放心了！”
郑有才微笑着说道，只是在说到大头安心时，眼角却是不知不觉间有了几分湿润。
郑有才自是不愿在葛春明的媳妇面前表露太多，因此急忙身后揉了揉眼角，佯装说道。
“这大道旁就是风沙大！”
孟长白起身走到郑有才身旁，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然后转头看向眼前这位朴实的苗疆妇人，然也越过妇人，看向躲在她身后的小男孩，露出几分笑意来。
“嫂子，娃娃和大头长得还真像，尤其是那双大眼睛，简直是一模一样！”
“呵呵...”
这位中年妇人笑了笑，接口询问道。
“大头...他在外面一切都还好吧！”
“好...非常好！这不他让我们给您带了点东西！”
听见中年妇人问起葛春明，孟长白急忙开口说道，然后转头看向一旁的华华。
在来之前三人已经商议好了，坚决不提葛春明已经死了的消息。而且他们也准备了一些钱，不算多可也不算少，足足有五万华夏币。
这样一笔钱足够母子二人安稳地度过一段平静的日子，如果茶摊生意不错的话，也能够支撑几年家里面的开销。虽然以郑有才三人的身份和实力，别说五万华夏币，就算是十万，二十万华夏币也是小事情。
毕竟只需要随便帮一位大款驱驱邪，看看风水什么的，十万华夏币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三人之所以只拿出五万华夏币，倒也不是小气或者舍不得。而是在湘西这个本就不算太平的地界，五万华夏币已然算是一笔巨款。如果再多的话，难保不会引来歹人的窥视。
而且三人谁也不了解眼前这位中年妇人的性格，如果给太多的话，谁又能保证她不会产生依赖心理呢！所以三人一合计，五万华夏币不多也不少，足够母子二人生活一段时间了。
此时华华见到孟长白看过来，也是明白他的意思。果断地从背上的背包中掏出一个用黄牛皮纸包的小包来，然后递到中年妇人的手中，同时开口说道。
“这是大头让我们三个给你捎来的东西，嫂子，你拿好了！”
中年妇人一见眼前的小包，先是一愣，然后打开封口看见里面包的整整齐齐的华夏币，顿时愣住了。说实在的她这辈子活了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
足足两个呼吸后，中年妇人将封口重新封上，竟是将装有五万华夏币的小包重新推给了郑有才，然后扫视了一眼面前的四人，微微叹息一声，努力地想要平静内心的情绪，足足两个呼吸后，方才开口说道。
“尕娃，进屋玩去！”
躲在身后的小男孩虽是有些不情愿，但最终还是一步三回头地进了屋。等小男孩进屋之后，中年妇人这才转头冲着郑有才说道。
“唉...几位如果真的是大头的朋友，那么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吧。这些年我一个人带着尕娃也已经习惯了，如果他真的是在外面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也请你们告诉我，我能够承受的住！”
听见中年妇人的话，郑有才明显的一愣，然后出声说道。
“嫂子，何出此言呢？”
在来之前三人已经打定了注意，不将葛春明死亡的消息告诉对方。所以此时郑有才也是咬紧牙关，不到最后绝不会吐露实情。
中年妇人抬眼看了看郑有才，深深地叹息一声。
“唉...葛大头这个人我颇为的了解，他生性偏爱冒险，喜欢四处看看，否则他也不会选择当海员！而这些年下来，虽然大头时有信件回来，偶尔也有些钱托人寄过来。可是绝没有一次性这么多的钱财，而且你们四人一看都不是普通人。这些年下来，大头从未来看过我们母子，更不会让别人来看我们，无非是不想过多的牵挂！”
“我也不怨恨他，既然跟了这样一个男人，自然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其实从你们来这里的第一秒开始，我便已经猜到了大头可能出事了，否则以他的性格绝不会让你们来看我的！”
中年妇人的脸上带着几分悲切，不过却只是一丝丝。也许这些年独自带着尕娃，已经让她的心“死”了吧。也许是这样的场景，曾经无数次在她梦回午夜时出现过吧。又也许...
“嫂子！”
孟长白还想嘴硬一二，可却是被一旁的郑有才用眼神阻止了下来。只听郑有才缓缓站起身来，冲着面前的中年妇人深深地鞠了一躬。一旁的孟长白和华华同样是有样学样，冲着眼前的中年妇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而四人中始终很少说话的钟小白，此时倒是显得有些尴尬。论关系的话，他根本不认识这个叫葛春明的家伙。可是他又是跟着郑有才三人一起来的，此时另外三个人都在给中年妇人鞠躬，钟小白自然是有些左右不是了。
但是好在这种尴尬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前后不过两个呼吸的时间，郑有才三人便直起了腰，只听郑有才缓缓地说道。
“大头是我们的兄弟，他和我在雄鹰号上认识....”
足足一个时辰后，郑有才方才停下了叙述。只是此时他的眼睛却早已通红一片，面露凄凄然。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罢了！
“唉...时也命也...”
中年妇人缓缓起身，转身走进了屋内，只是那道背影再没有往昔的光彩。就像是被一下子抽尽了所有的力气，连走路都显得有些吃力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