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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决定休战---死敌握手言和
杨隆演本身就没有什么太大的权利,反正现在坐的这个位子是徐温出谋出力出手从兄弟杨渥手里夺过来的,而政务也基本都是徐温在操纵,他只不过是个摆设而已,所以对于徐温基本是言听计从。
他若说要打那便打,他说说要杀那便杀,如今他打累了想要休战了,那便休战罢!
于是,杨隆演便按照徐温的提议写了一封信托人送去。
信的大体意思是:
吴国和吴越国的关系往大了说,是邻国,往小了说,其实他们就是寻常邻居,平日里邻里之间打打杀杀吵吵闹闹的搞得互不安宁不光让别人看了笑话,也影响彼此过日子。
说句不好听的,你我两国实力相当,谁也没有把对方兼并占为己有的能耐。从我父亲开始两个国家便争来斗去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仗打了无数次,不还你是你我是我,吴是吴,吴越是吴越吗?
除了损兵折将两败俱伤之外,咱们得到了什么?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如果咱们再继续这么争斗下去,岂不是自损实力吗?让有心之人逮住了机会前来攻打我们,恐怕我们也无力招架了!
竟然如此,咱们为何就不能和睦一点,让各自强大起来。倘若能和平相处相安无事,把打仗的劲头都用在让老百姓过好日子上,若能国泰民安,那你我可就算是功德无量了!
……
信写得推心置腹言辞恳切,也很接地气,让人看了入情入理。杨隆演的意思就是劝他专注于当好吴越国的国君,让自己的老百姓过上舒心的好日子,我们不想再打仗了,求你也别再发起战争了!反正我们是把话撂这儿了,其他的就看你的意思了!
与信件一同送达的,还有之前交战中俘虏的吴越士兵。但,因为没有得到钱镠的表态,他们送回去的大多数是无足轻重的将士,而钱镠的堂弟钱镒则仍然留在吴国。
即便如此,也看得出这一次吴国是极有诚意的。
徐温的想法与钱镠不谋而合,早有此意的钱镠见吴国主动低头来向自己示好,便彻底下定了休战的决心。
毕竟,这一次的战争是他主动挑起来的,若想从今相安无事,自然还需要他去收尾。这跟情侣吵架其实一个道理,谁的错谁低头,谁挑事谁服软,若不想分道扬镳还想继续过,那就主动求和。
钱镠作为一个除了颜值之外情商智商都爆表的王者,这点度量和道理自然是懂得。
所以,在收到信件之后的第二天,钱镠随即遣使请和,吴国见钱镠诚意满满,便欣然接受。从此两国息兵,把所有的心思从搞垮对方上,转移到了一心一意发展经济造福百姓上。
这一次谈和,让两国同时获得了二十年和平发展的机遇期。
当然,谈和只是代表着从此休战不动刀枪,无法做到一团和气。
如果把吴国和吴越国看成是人的话,那他们说好听点是有个性,说难听一点,其实就是恃才傲物目中无人,这样的两个人做邻居,自然就是谁都不服谁,谁都不惧谁。
再加上之前有干戈,如今虽然不痛了,但伤疤还在。
这就好比一个镜子摔碎了再怎么修补也是会有裂痕的,想要完全修复那是异想天开不切实际的,只能是保持表面上的和颜悦色罢了。
不过,相比起之前的到水火不容,做到今天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
但这已经很不错了,一年之后,徐温见钱镠信守承诺,便派人将钱镠的堂弟钱镒送还,并要求交换之前被传瓘所俘的吴国大将李涛。
在与吴国刚刚握手言和还不到一个月,九月份,钱镠便接到后梁的命令,让他去讨伐南汉刘岩。
刘岩是谁呢?他原本是广州刺史,后来做了南平王,此人脾气暴戾,跟之前的湖州刺史高澧的德行差不多,平日里以杀人为乐。
虽然如此,在称帝之前刘岩也是尊奉后梁,常行贡奉的。
后来钱镠封了吴越国王而自己还是一个南平王,十分不服,便上表向后梁讨封,要求后梁封自己为南越王,但后梁没有同意。
刘岩见被动等待不给,主动讨要还是不给,于是恼羞成怒,对部下说:如今纷争不已,谁是天子?我们怎么能不远万里去贡奉一个伪朝廷呢!
从此断了贡奉,并于917年八月在广东番禺称帝,国号大越,改元乾亨,后又改国号为汉。不仅如此,还派使者劝说吴王杨隆演一起称帝。
一个原本规规矩矩言听计从的臣子突然兽性大发跳起来跟自己叫板,后梁怎能容忍?
这就好比一个人养了一只哈巴狗,不仅听话而且每天负责卖萌逗主人开心,最主要的是还时不时地出去靠卖萌赚点零花钱孝敬主人。
主人已经享受惯了这种待遇,突然有一天,这只哈巴狗看到主人给家里的另外一只宠物猫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还给它买了宠物衣服,便跟主子讨要结果遭到拒绝,这时候哈巴狗不乐意了,回头咬了主人一口从此离家出走自立门户了,主人当然要想办法把它逮住修理一顿了!
自己不想动手,便找人代劳!
于是,朱友贞便以越纪乱常、行不轨之心、勾结淮南势利、阻碍藩镇贡奉道路为由,削夺其所有官职,并委任钱镠指挥征讨。
接到后梁的命令后,钱镠便将众部将召集在一起,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临时会议。
诸位部将得知后十分恼火,异口同声地谴责后梁国君太不厚道,尤其是七王子传瓘,立刻站出来反对:“父王!儿子认为不能答应!”
“为何?”钱镠面无表情地问道。
“伤筋动骨还要一百天呢!咱们这才刚刚跟吴国交战,将士们死的死伤的伤,这才过去这么几天后梁便让咱们带伤去替他卖命,这分明是把咱们吴越国当枪使!”
虽说钱镠向来教育自己的儿孙要谨言慎行,三思而后言,但传瓘斟酌再三,依然压不住这满腹的怒气。
“没错!不能答应!”
“所谓无利不起早!咱们豁出命去总得为了点了什么吧?那样将士们卖起命来才有动力!咱倒是说说,攻打刘岩对咱们有什么好处?除了替后梁出了一口恶气,咱们什么都捞不着啊!”
“此话在理!刘岩远在南方,跟咱们八竿子打不着!对咱们根本构不成什么威胁,而且人家也从来没招惹咱们!咱们何苦为了后梁去给自己招来一个敌人!”
“对!不能去!咱们跟吴国交战时后梁也就动动嘴皮子摆摆样子,压根儿就没出什么力!咱们凭什么要替他卖命?实在不行,就反了!反正大王本来就该自己称帝!那后梁也就是个驴屎蛋子表面光,其实没什么能耐!”
……
一群老部将纷纷表态。
原本钱镠听着前面众人说的十分在理,正说出了自己的顾虑,认为自己范不着为了一个对自己构不成丝毫威胁的人去树敌。
而且此时时机不对,刚刚跟吴国交战,将士们已经十分乏累了,若是再打一仗,岂不是陡然消耗自己的实力?
但听到最后一句越说越不像话了!
于是骤然变了脸,桌子一拍怒目圆瞪呵斥道:“混账!话可以乱说的吗?若是本王真有此意,还需等到今天吗?记住,祸从口出,以后说话先过过大脑!别口无遮拦的什么都敢往外说!”
众人见钱镠发了火,这才知道说错了话,便也不再作声。
“难道父王真想答应下来,不惜为自己树敌不顾将士们受了伤的身体去替那后梁卖命?”传瓘见钱镠如此发怒,冒着被呵斥的危险再次发问。
“答应是必须要答应的!”钱镠目光冷冽地环顾了一下堂下的众人,嘴角微微一挑说,“毕竟他是朝廷,朝廷的命令我们必须服从,若是不从便是抗旨!但,至于卖不卖命,以后再说吧!”
众人听钱镠这么一说顿感意外,琢磨了半晌这才恍然大悟道:“哎呀!还是大王英明啊!”
“父王英明!”明白钱镠的意思后,一抹笑意悄然爬上传瓘的俊脸。
一番商议之后,钱镠接受了朱友贞的命令,但受命后却迟迟没有采取行动。
或许有人会问,钱镠既然已经答应了,那迟早就是要行动的,否则,后梁皇帝朱友贞就是那么好糊弄的吗?
说来也巧,因为这事儿过去后没多久,大梁亡了!
以何亡的国?又是谁动的手?这事儿,还得从黄巢起义说起。
黄巢起义军逼近朱温(朱友贞的父亲)辖地时,朱温无力抵抗只好向李克用求救,李克用为了扩充地盘,便派兵一起夹攻黄巢起义军。
朱温为了答谢李克用出兵相助,便设下酒宴款待他的将士们,当时的李克用只有二十八岁,年轻气盛好大喜功,再加上对朱温有恩,于是在酒席上难免骄横了些。
到了最后越喝越多,越多越目中无人,结果出言不逊惹恼了朱温。
都说叫唤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叫唤。这话着实有几分道理。如果说李克用是叫唤的那一类,那朱温就属于咬人的那一类!
朱温虽然白日里不动声色任由李克用出口狂言,但心里却早已在筹划着半夜里动手除掉他让他永远闭口!
不得不承认,朱温的确是个狠角色,当天夜里,朱温带人包围了驿馆,纵火放箭,想斩草除根,免除隐患。
或许是李克用命不该绝,就在大火熊熊燃烧李克用无路可逃之际,却突然晴空一个霹雳,紧接着,便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雷阵雨,浇灭了熊熊火焰,给了李克用一个求生的希望。
李克用喊了一声天不亡我,便在亲随的保护下逃了出去,但他的三百名亲兵却因为掩护他被朱温杀得一个不留。
从此,两家结下了死仇,李克用曾经发过毒誓,此生一定要灭梁,自己灭不了就交给儿子,儿子灭不了就交给孙子,总之,大梁不亡,难消他心头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