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 传说中的嫂子

郑有才一行四人在这清晨不算浓郁的晨雾中快速地穿行，由于有了小赶尸匠这样一位本地人带路，所以一路上倒也是没有遇见什么危险。即便是一些毒虫毒蛇，也不知道小赶尸匠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愣是让这些毒虫纷纷避开。

因为老赶尸匠已经死了，郑有才三人又是初来乍到，对湘西的地面并不熟悉。加上经过上一次联手对敌，郑有才和华华对这个样貌丑陋，但内心却极富正义感的小伙也是颇有好感。再加上孟长白一听说自己的解药里面也有小赶尸匠的一份功劳，立马是极力邀请他留下来。

小赶尸匠从小因为长得丑，所以几乎没有朋友。除了自己的师傅，也就是已经死去的老赶尸匠外，再没有其他相熟的人。现在突然认识郑有才三人，又感受到了朋友之间的热情，所以小赶尸匠也是极为乐意地留了下来。

一个四人小团伙，在一场令人足以动容的战斗之后，便组建而成。之前也是四人小团伙，只是现在的葛春明换成了小赶尸匠罢了。

一路上郑有才也是知道了这个样貌丑陋，内心却极为善良的小赶尸匠的名字。他叫钟小白，湘西苗疆人。后来由于跟着老赶尸匠做走尸的生意，走南闯北的也就渐渐地很少提及自己是湘西苗疆人的身份了。

在外面稍微熟悉点的人都叫他小白，第一次请他赶尸的人则称呼他钟小师傅，称呼他的师傅为钟老师傅。因为二人长得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所以几乎没什么人回去关心他们叫什么。

不过在郑有才、华华和孟长白这里是根本不存在这个问题的，且不说三人是真心想要结交钟小白。单说样貌丑陋，难道还能比那些肠穿肚烂的恶鬼还令人恶心吗？况且三人也从来不是以貌取人的人。

“钟小白，你确定没走错路吧！我怎么感觉咱们越走越偏了呢？”

一条几乎全都被灌木所遮挡起来的羊肠山道上，孟长白单手掐着腰，气喘吁吁地说道。

走在他前面的是郑有才和华华，而在距离三人不远处的地方，钟小白一个人走在最前面，手里还拿着把砍柴的柴刀，不断地将山道上的一些灌木砍断，为后面三人的行走减少几分难度。

听见身后人的话，钟小白伸手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然后方才说道。

“不会错的，按照你们说的地方，从这里的小路翻过这座山，再走小半日的功夫就能够抵达那座苗寨了！”

“啊，还有小半日的路程啊，不走了，累死我了！”

孟长白夸张地惊呼道，然后竟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愣是不走了。

不过这倒也不能完全怪孟长白，实在是一行四人已经足足走了半日的路程。就算是在平坦的大道上，马不停蹄地走了半天的路，一般人也会觉得累，更何况现在四人走的可是崎岖的山路。灌木丛生不说，还得时刻提防随时可能冒出来的毒蛇和毒虫，当真是太累了些。

“这...有才哥，华华姐，要不咱们写些？”

走在最前面的钟小白略作迟疑了一下，冲着郑有才和华华询问着说道。其实对于钟小白而言倒是不觉得累，之前跟随老赶尸匠走南闯北的时候，比这艰难好几倍的山路都走过，根本不可能把这些小路程放在眼里的。

“小白，咱们走咱们的，别管这个懒货。反正这里毒虫毒蛇不少，尸体在这里过不了夜就会被吃的干干净净，连骨头渣都不会剩下，也省的怎么给他收尸了！”

郑有才瞥了眼坐在地上的孟长白，语气平静地说道。然后再次迈开步子向前走去，当真是不管孟长白了。

“有才...你变了，你从前绝不会这样对我...呜呜...”

孟长白听见这话，顿时像是被扎了屁股一样蹿了起来，然后四下看了看有没有什么藏在灌木丛里，或者枯树叶下的毒蛇毒虫。一番检查没有任何的异常后，方才松了口气，然后冲着已经走出好几米远的郑有才嚷嚷道。

对于郑有才和孟长白之间的“龌龊”，无论是钟小白还是华华全都早已习惯了。因此华华和钟小白都只是会心一笑，根本没谁把孟长白的叫喊放在心上。三人自顾自地继续赶路，只留下背后的孟长白一个人独自嚷嚷。

不过这道嚷嚷声也没持续多久，很快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所取代，还伴有几声不知真假的叫喊声。

“蛇啊...虫子...天啊，这虫子好恶心...长了毛毛的....”

....

半日之后，郑有才四人出现在了一处苗寨的寨门前。湘西的苗寨大多是建立在半山腰上，进入山寨内的通道只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山路。只需要在山脚建立一个牢固的寨门，一般人想要偷偷摸摸的溜进来几乎不可能。

当然郑有才四人也并不打算偷偷摸摸地溜进去，他们是来找人的，光明正大的找人，自然也不用心虚什么。

守卫寨门的是个年轻人，只是这个年轻人看起来似乎并不太喜欢郑有才一行，尤其是那双眼睛，在提及郑有才四人想要找的人时，更是毫不掩饰地露出几分厌恶来。而这份厌恶是冲着那个女人，顺带着也就到了郑有才四人身上。

“你说的那个女人已经离开咱们苗寨了！”

寨门前的年轻人挥挥手，似是在赶苍蝇一样，不耐烦地说道。不等话音完全落下，他便要转身离去。

“那请问这位小哥，她从你们这里离开后，去了哪里呢？”

郑有才尽可能地让自己看起来极为的和善，毕竟是有求于人家，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类似问路的事情，但在人家的地头上还是少惹麻烦为好。毕竟竹筒饭庄的事情可是刚刚过去没多久，不见右臂还没有完全好利索吗？

守寨的年轻人转身轻蔑地看了眼郑有才，淡淡地询问道。

“你们找她干嘛？”

对于对方的眼神，郑有才权当是没看见，依旧好脾气地说道。

“受一个朋友的嘱托！”

“嗯...”

青年不置可否地轻嗯了一声，再次将郑有才上下打量了一番，似乎是在考虑郑有才的话是否可信。不过最终青年还是收回了目光，出言说道。

“她在东面距离这里两里外的地方，开了个茶铺！你们要是想找她，就去那里吧！”

守寨青年撂下这句户，似乎并不愿意再与郑有才几人多说一句，转身便走了回去，随之将苗寨的寨门关上。

“多谢！”

打听到自己要找人的下落，郑有才自然也不会去计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转身下了山道，找到留在这里的孟长白三人，将消息说了一下，一行四人便向着东面而去。

两里地之外，一家简易的茶摊坐落在进山的要道上。由于湘西多大山，所以进山的路并不会太多。而眼前的这条却是为数不多的大路中的一条。

无论是进山的人，还是从山里出来的人，大多会选择这条路。因为这条路非但平坦好走，而且距离最近的县城也是最近的一条路线。

而这家根本连名字都没有的茶摊便座落在这条大路的边上，用竹子盖起来的竹屋，外面摆上几张简易的竹桌和竹凳。一块有些年头的陈旧木板上写着价格表。

“大碗茶三元，凉茶两元，绿茶五元，大红袍十元...”

虽然茶钱不高，但是种类不少，加起来少说得有十几种茶水，将这块不大的木牌写的密密麻麻。

此时茶棚里并没有其他的客人，只有郑有才四人围坐在一张竹桌前。竹桌上摆放着一壶刚刚烧开的开水，以及四杯热茶。热茶是最好的大红袍，彻底舒展开的茶叶，以及沁人心脾的茶香，无不表明眼前的茶水的确不错。

在郑有才四人的对面，则是坐着个中年妇人，妇人的头上用白色的毛巾包裹着，以免干活的时候头发散落下来。一身干净的皂布厚衣，黑色的棉裤，脚上则是一双早已磨的有些发旧的黑色棉鞋。

由于大山里晚上的气温很低，所以一般人都会多穿些，所以妇人的着装倒也没有什么奇怪。

在妇人的身后，还躲着个只有三岁的小男孩。小男孩露出一只眼睛，好奇地打量着面前四个奇怪的人。

而事实上这个小男孩就是我，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郑叔。那时候在我的印象中，郑叔还很年轻，没有胡子，脸上虽然带着疲倦，眼睛里却总是又一种别样的神情，让人难以忘记。

而眼前这个中年妇人，就是我的母亲，也是郑叔口中的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