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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竹篮打水
看着石门上的几道划痕,即墨羽皱紧了眉心。
若是一般石门,或许他的鹤羽剑还能劈开,可是这石门并不是一般的石门,是大理石材质的。密度很硬,莫说是他的鹤羽剑,就算是湛卢也未必劈得开。
这洞中他也勘察过,根本就没有其他的洞穴出口,就只有这唯一的一个洞门可以出洞。
“小子,服不服?”忽地,洞外又响起了那个女人的声音。
大丈夫岂会畏惧一个女人。
就算是想要活命,也不能没了底线。
即墨羽冷冷地朝着洞口看了一眼,便缓缓走到一处平坦的大石头上盘腿坐下。
凤九娘在洞外等了许久,也不见洞内有所回应。
不由心里咯噔一跳,难不成给饿死了?洞里那么多蛇虫鼠蚁,随便烧烧烤烤就是美味,他该不会不知道吧。
还是他饿死也不愿意吃这些野物脏物?
她抬眸看了看那石门,若真是饿死了,那也太可惜了。
可若是这是他耍的心计,她把石门一开,他逃了出来,再想抓他就不容易了,那岂不是又得还尝失?思来想去,她灵机一动,把那丫头抓来,在洞外喊上一声,想必就算是他还有一口气,也会有所回应的吧。
心里想着,凤九娘便有些遗憾且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可是令她没想到的是,回到那林中小屋一瞧,守在门口的丫头们全都昏倒在地。关着白芸嫣的屋门也是开着的,而更加可气的是,屋里空空如也,哪里还有那丫头的影子。
凤九娘不由火冒三丈,王八蛋!
是谁敢她作对,若是让她知道,非要了他的命不可。
她知道光凭那丫头是没这个本事的,很明显是有人来将那丫头带走了。
现在,有两个人十分可疑 ,一个是瑞王,一个是鬼见愁。
只有他们有这个本事。
凤九娘咬着牙根儿,捏紧了拳头,哼!若是让我知道是谁做的,定不会让他好过!
“这丫头么还没醒?”空荡荡的牢笼外,有几个人在嘀嘀咕咕的。
白芸嫣微微眯开了双眼,其中就有那个昨晚将她从凤九娘的林中小屋救出来的人。
还有一个人她看着也十分眼熟,只是那人背对着光,有些看不清他的脸,但看身影,总觉得在哪儿见过。
“醒不醒没关系,只要还活着就好。”
白芸嫣细细一听,这声音好生熟悉。
循着记忆,她飞快地转动着脑子,这声音好像是……沐天成,对!就是沐天成!
虽然她跟他接触的不多,可是他的声音却是很有辨识度的。
他千方百计地抓她回来做什么?依他以往的做法,就是想让她死,既然想让她死,又何必如此大费周折?她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还是先不要管这些了。如今她已经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还是先想想怎么出去再说吧。
其实,昨天深夜劈向她脑后的那一掌根本就没有让她昏迷,因为她早知会如此,便多了一个心影,紧紧地盯着映在马背上的影子,看着那只手掌抬起来的时候,她不知不觉地将身子向前一倾,这样,劈在她身上的力度就不会太大,而她再配合着顺势往地上那么一倒,他们就会信以为真了。
毕竟她是个不会武功,又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轻轻劈一下就晕了也正常。
所以,他们把她套进麻袋一路到此的时候,她全程都是清醒的。
不过这滋味儿真的很不好受,颠簸的她的五脏六腑都要碎裂了。
“主子,”此时此刻,易卿辞正在清风楼的天一阁里,周正推门而入,“我们……”急步走向他凑在他耳边嘀咕着什么。
易卿辞眉心微蹙,
“好,你们确定好地点后告诉我。”
“是!”
什么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易卿辞眸光一紧,芸嫣,我决不会让你落在我皇兄手中的。
已经五六天了,即墨从自从那天早上离开后,就两也没有回来过。
方春雪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又或者是去了别的地方,不会再回来了。
但她觉得应该不是不辞而别。
她心里很着急,怕他出什么事,可是又不知道可以找谁去了解他的情况。只能每天都坐在客栈里他常坐的位置上等他。
听着落雨,看着池中的残荷,望穿秋水,可是却一点儿他的音讯也没有。
不知道那个叫凤九娘的人是谁?或者她知道即墨羽大哥去了哪儿。
“掌柜的,天冷了,把这个披上吧。”小二悄然走过来,为她披上了披风,“即墨公子他一定会回来的,毕竟他跟掌柜的关系这么好,若要离去,也会跟掌柜的说一声的。”
方春雪微微抬眸看了他一眼,
“是吗?”
小二见掌柜的跟自己寻求答案忙坚定地点了点头,
“嗯。”
语罢,只见一小丫头匆匆走了进来,
“小姐,老爷让您回去,说有很要紧的事要问您。”
方春雪微怔,
“什么事?”
小丫头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
方春雪只好起身,
“走吧。”……
借着微微的火把之光,即墨羽磨破了手,但终究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石门下的洞口总算是可以容下一人了,想来,在明天天亮之前,应该就可以完成这个小小的通道吧。
若不是饿了三天,这个洞早就完功了。
他得歇歇,找点儿东西填填肚子。
不然,还未等通道挖好他就饿晕了。
心里想着,他便停了下来,环顾四周。
除了覆在岩石上的青苔外,根本没有可以令他下咽的东西。若不是他在湿润的岩壁上砸了个小坑蓄了点水,估计也撑不到现在。
犹豫了片刻,他终究还是轻声叹了口气走了过去,用佩剑刮了点地耳就着那积蓄的岩泉生涩地吞了下去,静坐了片刻,又继续起来挖。
但愿在出去之前那个女人不要来才好。
就这样,终于在破晓之前,即墨羽感受到了洞外的清爽之风。
他知道,这个通道已经跟外界连通了。
如此,他越发的有劲了,没几挖几下,便有光透了进来。
他忙钻进了那个通道,从窄小的通道钻了出去。
在地上潜伏了片刻,确信无人,他才急忙站起来,躲到了隐蔽之处。
想来,那女人不是来得挺勤的吗?可是自从上次一大早来后,这已经连续三天了,她都没有动静,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即墨羽沉思了片刻,还是决定先回城看看。
说不定那个女人已经将芸嫣转移了地方。
这牢笼里黑沉沉的,一直点着灯。
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白芸嫣也不知道。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她不能再装下去了。
再装下去他们也不会信,晕这么久不醒,难不成是植物人?可是若是她就这么醒了,不定还要被他们怎么样呢!
正琢磨着,就听到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她忙坐了起来,趴在牢门口。
果然,没过一会儿,就看到沐天成跟着那天那个带她离开林中小屋的男人走了过来。
“呵呵,丫头,好久不见。”沐天成狡黠地扬了扬唇角。
白芸嫣灵机一动,
“你是谁啊?”她装作一副白痴样儿。
沐天成身旁的男子顿时眉心一皱,
“相国……”满脸的疑问。
姜,还是老的辣。
沐天成忙抬手阻止好他的疑问,
“呵呵,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他依旧不咸不淡地扬了扬唇角,“把牢门打开!”
他一声令下,走进来两个壮汉,用绳索将她紧紧地一捆,
“哎,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绑我?”白芸嫣故作挣扎着。
她明知道挣扎也没用,可是样子还是要装装的。
不管那老家伙看没看出来,先装一下再说。
沐天成眯了眯双眼,
“带走!”
那两个壮汉在沐天成的授意下又将白芸嫣的嘴里塞上了布团,身上套上了麻袋,然后抗了起来,不知道要带到什么地方。
是夜,月黑风高。
一个黑影神似幽灵般,咻的一下便神不知鬼见不觉地闪进了鬼见愁的房间。
而此刻,鬼见愁似已进入了梦乡。
衾被鼓囊囊的,缓缓地起伏着。
那黑影静立了片刻,正欲拔剑而出的时候,鬼见愁房里的灯哗的一下就亮了。
那墨影吓了一跳,忙欲夺窗而逃,却被埋伏在一旁的鬼见愁一把抓住了衣角,
“九娘,跑什么跑,这么久不见了,怎么倒怕起人来了。”
凤九娘一听,既已被他识破,还遮掩个什么劲儿,一把掉面上的黑纱,
“哼,”从窗子上跳下来,“是不是你做的?”
鬼见愁眉心一紧,
“若是我做的,我还会在这里等着你吗?”继而扬了扬唇角。
“不是你?”人一急就容易迷失方向,凤九娘满是狐疑地看着鬼见愁,“那是谁?”看他的样子,似乎是知道些什么。
“哼,九娘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虽然我不知道是谁,但是我可以点拨点拨你。”这个女人不让她受点儿挫折,她就不知道世界有多大,一山更比一山亮。
凤九娘眉心一紧,
“说!”
“我可是听说最近蘅芜派的蘅芜公子好像跟朝廷的人走得很近,我的手下曾看到他入过沐天成的府上。”鬼见愁缓缓道。
“又是沐天成,怪只怪我们伤了元气,不然非宰了他不可。”凤九娘火冒三丈,“吕岩,你这个墙头草小人,若是让我知道是你,非剁了你不可!”
鬼见愁知道,此时的凤九娘已经怒火攻心,极具杀伤力。
若是让她打头阵去对付沐天成,让其两败俱伤,他是不是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而且我还知道,他们明天一早就会带着重要的东西入宫,至于这个重要的东西是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鬼见愁微微扬了扬唇角,随口编了个谎。
凤九娘一听,蓦地瞪大了双眼,
“哦?你是如何知道的?”
“呵呵,你可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
夜沉沉,香袅袅。
易卿辞丝毫无眠,踱步在书房里。
咚咚咚!
清寂的书房外骤响叩门声,他陡然眉心一紧,
“我不是说了吗?你自己先睡。”这已经是沐婉清第无数次来唤他回房睡觉了。
“皇兄,是我。”屋外应声道,“我是卿瑟。”
易卿辞愣了一下,微微止步,
“进来吧。”
“皇兄,”易卿瑟披着衣衫走了进来。
看样子应该是跟他一样睡不着。
“这么不睡,有事吗?”
易卿瑟轻踱莲步,满腹心事,
“我,我……我就是想问问,你的那位即墨兄还会来吗?”她吞吞吐吐了半晌,才低低地吐出了这么几个字。
易卿辞一听,敢情这丫头是动了春心啊。
难怪她的母后三请都请不回宫,
“卿瑟,我劝你还是不要再想他了,你们是没有结果的。”
“为什么?”易卿瑟十分不解道。
“因为你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且不说身份地位,单说你们的性格与习性,完全都不在一条道儿上,怎么可能在一起呢?何况……”
“何况什么?”易卿瑟追问道。
易卿辞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不要再问了,总之听皇兄一句,你们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