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古董
“呼”,这小城突然刮起了大风,卷得树叶剌剌作响,不知不觉,天开始下起小雨来,陈末摸了摸自己湿了的脸庞,重重地呼吸了一下,看着眼前这个可怜人儿,不免觉得有些心疼,再一想自己目前的处境,倒也释然了不少。
陈末耸了耸肩,强忍着酸楚,张开双手做出一个无所谓的表情:“莫小署,你已经成为了一个过去式,还这般做作干什么,当初说不清谁对谁错,现在,咱们已经不可能了。”
小署一听这话,不顾被淋得半湿而遮住了自己双眼的长发,尽管它夹杂着雨刺痛了眼,她疯一般地大哭起来,对着陈末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陈末依然是沉默地忍着,听着她一遍一遍地说:“你不要我,我偏要跟着你走,跟着你~”
一旁,被这两人当成局外人的全每,使劲地搓着他那一头板寸,之后把沾着他头发气息的手抚在了脸上,又一下放开,露出一脸的嫌弃。他耷拉着眉毛无趣地看着这两人。
还在被小署虐待的陈末无奈地看着全每,全每立马会意,走过去拉着小署,又拿出嚎丧般的语气:“嫂子,嫂子呃,我都叫你嫂子了,我知道你的心意好不好,来,过来,”全每又换了一张严肃的脸,拖着莫小署就走,小署拼命地挣扎,一看拗不过这胖子,伸手便掐,“嗷~嘶~”全每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一手抓着小署掐在他屁股上的手,另一只手拖着她,把她拉到了巷角。
全每费尽他吃几年粮食积累下的力气撒开了小署的手,一个人摸着屁股在那“嘶哈嘶哈”地跳着大神,小署瞪着大眼看着他,刚想开口说话,全每终于腾出一只手来,挥着手不停地念叨着:“姑奶奶~姑奶奶~”接着又把那只手摸向了屁股:“你下手还真狠,最毒妇人心,我告诉你,这怪不得末子,我告诉你是怎么回事吧,呃呃呃~你别过来,站那就行,呼~”
胖子便又哭丧着脸跟她把这几天的经历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出来。
小署听完之后,瞪大的双眼逐渐变得柔和起来,全每看她这表情,估摸着没事了,便呵呵呵地傻笑着过去跟她套近乎,小署唰地一下伸出拳头,全每一件不妙,摸着头赶紧蹿开。
望着街口,还站在朦胧雨中的陈末,小署突然生出了不知是何滋味的情绪,喜?忧?这个男人呐,还真不让人省心。小署这样想着,渗出了这个少女本该有却不知何时失去过的羞涩。
正沉浸在情绪中的小署,不知陈末何时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对不起。”
“...”
漫步在雨中还有少许人在窃窃私语,说着每个人心中秘密的部分。行人匆匆,带走的尘泥也许在下一刻又会回到原处,可是人却不同。不同的路,是给不同的脚走的,不同的脚,走的是不一样的人生。在大雨漫天的时候,如果能有一个小窝,虽然这小窝可能不尽人意,但能暂避风雨,这也是一种美好,简单的美好。
拥抱的双手此刻就触动着这根心弦,这短暂的安闲,如果能划过时空限制,让它成为永远,就算什么都抛诸于脑后,那又有何不可...
“末子,警察!”
这一声犹如晴空霹雳,砸醒了梦,涌进了现实,陈末紧紧地抓住小署的手,跟着全每朝另个街巷跑去。
“这!”
陈末和全每两人对这地完全不熟,小署带着他们走进了一处居民区,这才停了下来。
“哟哟哟,你住这啊?嘿,环境不错,总算没有亏待我们哥两。”全每拍了拍身上的雨渍,还不忘了说两句。
小署白了他一眼:“谁说带你进去了,哪凉快呆哪去。”
“呃”
“不说话没人当你是死人。瞧你个祟样,以前的风光生活过惯了?这种地方老娘怕不配招待您老呐。”
“...”
“还愣着干啥,这身湿皮不想换了啊?”
“换!”
“换就换呗,看着我干啥?”
“哟嘿,比我多出来一年你还长翅膀了是吧。”
小署看着他那激动的样,不由得咯咯笑个不停:“还是这么有趣。”
“走吧,走吧,小署...”陈末有些无语。
一进房间,这胖子便旁若无人地光出了膀子,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片刻了,便痛快地躺在沙发上呻吟着...
“嗷~大嫂,别动粗可以不”
“自己死那换衣服去!”小署愤怒地指着浴室方向。
全每便夹着双腿一瘸一瘸地小跑开了。
陈末换下湿衣服之后,悠闲地躺在了沙发上,打开电视,正播放着带着狗血剧情的韩剧,陈末便拿着遥控换台。
小署一下扑了过来,抢走了遥控,躺在陈末怀里,柔声说:“我就是要看这个。”
陈末怔了一下,微笑着拍着小署的脑袋:“还是当年那个幼稚的小女孩,没变什么啊。”
小署歪着头看着陈末,抚摸着陈末清秀的脸庞:“你希望我变吗?要是变了,你不就认不出我了吗?小末...”
“嗯”
“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
“...”
小署突然伸出手捂住了陈末正欲说话的嘴唇,搂住陈末的脖子,静静地看着他,渐渐地,闭上了双眼,时间仿佛又回到了过去,少男少女那一丝一缕的萌动。接榫的唇吻,诉说着两个人分离的孤单,分割已久的那些重叠的情感,在此刻尽情地宣泄,缠绵着空白的两端,也许就把起点和终点来了一个逆转。聆听着彼此的呼吸,原来,那感觉还是一样的熟悉。那段被剪掉了的记录,就靠着心跳,起伏着,重新结合...
“怎么热水都没有啊!冷死了,呃呃,我说小署啊,呃~”裹了条浴巾的全每呆站在那,感觉到一丝“杀气”朝自己扫了过来,赶紧转过身:“我什么也没看到。”
胖子赶紧就近找了间房,缩了进去,“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尴尬地在门内吐了吐舌头。
小署收回怒视胖子的眼神,轻点了一下陈末的胸脯,不停地滑动着手指,柔声道:“牲畜。”
“...是你勾引我的。”
“去你的”
雨,还在窗外淅淅沥沥地下着,点缀了天空,却也吸引了黑暗的降临。漫天黑夜之中,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一声烟火,打断了阔别已久互相倾诉的那绵绵细语,渲染了一片天空,却又马上化成了虚无,迎接着另一次绚丽的盛开...
“小署小署,”睡梦中的陈末不停辗转,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却又始终抓不住的感觉。
“嗯”传来了小署的声音,却又感觉到十分遥远。
“啊!”陈末突然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怎么了?”从门外走进的小署不解道。
陈末抓了抓头发,摇了摇头。
小署看着他,替他拭去脸颊的冷汗:“做噩梦了吧?”
陈末有些恍惚,只是仍然摇了摇头,笑了声:“没事。”
小署咯咯地笑了几声:“想吃奶了吧?这副样子。都7点多了,太阳都晒屁股了,我得去上班了。”
陈末一把抓住她,话到嘴边又不知从何说起。
小署拍了拍他的手,伸头过去吻了他一下:“听话,等我下班回来再说。”
陈末低着头,没说话,过好一会才微微地点了点头。
“我准备好早餐在桌上了,记得啊。咯咯”
说罢,便走出门去。
陈末这才注意到,阳光已经透过窗帘映射在了屋内,温暖就在那么一瞬间涌上了心头。
极度惬意地伸了一个懒腰,陈末软糖般地又躺下了。
“末子,末子”
那刺耳的声音回荡在耳膜附近,真不怎么好受。
“嚎丧呐?我还没死”
“好,你个末子,昨晚上舒服了,就忘记兄弟了是吧?”
“哎哟,大爷,您有什么要求尽管讲好不?”
“这屋子太闷,得出去走走。”
陈末百般不愿,最后还是被胖子拖出去的。
草率地结束早餐之后,两货便摔门而去。
这街上还真是热闹,让人还真有点不忍离开,也许是和这几天的经历对比,才会有这样的感觉,走着走着,这胖子突然怯怯地对着陈末说:“我咋感觉所有人都在看咱啊,咱们有啥不对的?呃~”
“哈...”陈末指着全每一阵抽筋似的笑。
“笑啥,自己不也一样,你妹的,穿女人衣服上街,我八辈子祖宗也不会放过我。”
“哈,走走走,反正都让人家看够了,也懒得回去换,去服装店吧。”
“晦气”
陈末拉着极不情愿的全每,一拖一拽的,才请动这尊大神。
正当他们相互戏谑的时候,后头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两人回头一看,“哟,演古装戏的啊?”胖子冷不丁地丢出了一句。
陈末习惯性地摸了摸鼻梁,但见一个须发皆苍的老头正在朝他们招手,那老头一袭白色打太极时穿的那种传统汉服,如果再在头上扎一个发髻的话,跟那啥电视里的张三丰差不多。
“老爷子,您叫我们呐?”
“正是,二位留步。”
“有,有事?”全每看着这怪老头朝自己身上打量的那种眼神,有些不好意思,却又挺起胸脯,故作镇定地问道。
那老头用左手仗着背,缓慢行近了过来,却也不说话,只是围绕着胖子打转,目不转睛地盯着胖子,那眼神在胖子的身上从上到下,从左至右不停地游走。
这下全每有点急了,慌忙地靠近了陈末一些:“这人怎么神经兮兮的,不会对我有意思吧,我操。”
那老头突然顿住不动了,和蔼地道:“呵呵,二位休要误会,老丈只是对这位少年身上的衣物感兴趣罢了。”
“哟,耳朵还真灵。”
“衣服?这衣服怎么了?不就是看我穿了件女人衣服嘛,想糗我两下我也不在意,你别这样好吗...搞得本少年,呃,不好意思了。”
“呵呵,老儿绝无羞辱两位的意思,只是,这衣物,可否卖与在下?”
那胖子正奇怪着要开口,被陈末一把抓住,陈末揣度了下,既然这老头对这衣服如此感兴趣,这衣服肯定有鬼。便说:“老爷子,这衣服,是我朋友的,我们还要还的。”
“哦,二位,我会给出一个公道的价钱的,像这套衣服,在古玩市场...”
“啥?古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