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2)
赌场位于街尾一个很不起眼的地方,门面有些破落,站在门外能清楚听到里面的嘈杂声。
三人均做布衣打扮,石大鹏走在前面,进了赌场后一会儿便不见踪影,刘牢之守在赌场外面的阴影处。谢玄走到赌桌前,扔了一锭银子下注,然后暗中打量着四周。只见屋中右墙角处,石大鹏正跟一个头发糟乱,穿着灰色布袄的中年男子说着什么,那人蹲在地上抽着烟斗,狭长的双眼烁光闪动,不时打量着周围,时而点头,时而摇头,而石大鹏却是越说越急,
“章大,这事真的很急,小弟我也是受人所托,你就帮兄弟我联系下吧。”
章大摇了摇头,“你小子有多久没来这儿了,规矩都给吃到狗肚子里了?生人的买卖不做你不知道啊,现在官府正查着呢,谁敢在这个时候接生意?”
谢玄见两人谈了许久没谈成,于是径直走过去,石大鹏见他来,忙站起身指向那人,
“这就是章大。”
谢玄向章大拱了拱手,“在下有事托地鼠门,还请章大帮忙传个信。”
章大斜着一双三角眼,将谢玄从上到下瞅了一遍,扭过头去,“该说的我已经都说了,你们想赌,那里有桌子。”说完,头一低不理二人。
谢玄笑了笑并不气恼,他往角落里一扫,石大鹏立刻会意,蹬蹬几步拿过来一张凳子。谢玄坐于章大身前,无视他眼中惊奇的目光,说道,
“黄鹤楼的掌柜曾与我立下赌约,他输了赌注却挟家私逃走,可恨的是他哄骗我妹子与他私奔,我查不到他们的行迹,心里正是焦急,想托地鼠门的人帮忙打探。”
谢玄不等章大说话,又接着道,“江湖上的规矩,做生意不问买家;我家中不缺银子,官府里也能说得上话,若是找不到舍妹,家中二老必会迁怒旁人,要想查封个酒楼商铺实不在话下。
我妹妹云英未嫁,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她以后不但嫁人无望,家族的名声也会受损。家父不愿惊动官府,只能请江湖侠士相助。”
章大瞧着谢玄气度不凡,而且来者不善。几句话中既说明来意,又加以威吓利诱,看似温和有礼,平和中却也带着强硬。章大不想得罪此人,又不敢自作主张,想了想便道,
“现在风头紧,我做不了主,你们若是有意,明日卯时在门外等消息吧。”
谢玄见此事有望,站起身作揖,“有劳了,官府那里请不必担心,我家中可以疏通打点。”
章大复又看了看谢玄,“嗯”了一声便不理人。
第二日,谢玄三人早早来到赌坊,过了不久,章大现身。他递给谢玄一只鸽子,
“这单生意他们接了,不过为小心起见,你们可将调查的内容和画像,还有其他的线索写在纸上,帮到鸽腿上,一旦有了消息,他们会飞鸽传书给你。还有,不要来找我。”
谢玄盯着他看了会儿,点头答应。石大鹏接过鸽笼,将银票递给他,
“章大,老规矩!”
章大瞪了他一眼,哼道“废话”,转身离开。
谢玄在那里站了足足有一刻钟,直到路上有了行人,才跟二人回去。
刘牢之不明谢玄的打算,问道,“将军,眼下怎么办?”
谢玄看了一眼鸽笼,叹道,“只能等消息了”。
丁裳裳再次醒来时是在船上,她环顾四周见房中无人,于是挣扎着从床上坐起,一切都还好,只是身上仍然没有力气。她好不容易下得床,只听门吱嘎一响,傅兆走了进来。丁裳裳心里一惊,脚下一软便跌倒地上,不愿爬起。傅兆嗤笑出声,也不去扶她,只是做到桌旁,倒了杯茶自顾自的饮着。
房间里静的很,“你给我吃了什么,为什么我四肢无力?”
没有回音。
丁裳裳不知道他要怎样处置自己,若要杀,不会等到现在;要放,丁裳裳扭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可能。她瞪着一双眼望着屋顶,自己被牢牢的困在笼子里,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心里突然有些气苦,与其这般苟延残喘的活着,不如让他痛快的杀了。
“你到底要把我怎样,如果说一开始是把我当作人质,现在出了建康不用担心追兵,为什么还不杀我?”
傅兆终于站起来,面色阴沉的走到丁裳裳身前,抬起她的下巴。
丁裳裳倔强的看着他,两人对视着,傅兆眼中黑沉沉的一片,他手上渐渐用力,“想死?你知道有多少人想活,却没有机会?谢玄害死了我的人,就拿你的命来抵吧。我给你服了**,你乖乖的待着,若是想逃,别怪我不懂怜香惜玉。”说完,将手一甩转身离开。
两日后,丁裳裳的房门嘭的被打开,傅兆恶狠狠的站到她身前,提起她的衣领,嗤笑道,“想死?”
丁裳裳双目未睁,“我死了岂不更好,为你省了一人的口粮。”
傅兆气笑道,“呵,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吃不吃?”
丁裳裳沉默不语。
傅兆胸前急速起伏着,他哼笑了一声,拿起茶杯猛灌了一口,提起她的领子便向她口中喂去。
丁裳裳猛然睁开眼,张开嘴就要呵斥,却被傅兆趁机将茶水灌入。丁裳裳恼恨不已,双手紧握成拳向他砸去,却苦于无力。若被旁人看来,更像是欲拒还迎的姿态。
傅兆见她面色绯红,眼里像要喷出火来,嘴角不觉间弯起,心里顿时起了捉弄她的心思。于是将她的双手握于头顶,在她唇上辗转的亲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