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办件好事

孟华去经营办公室上班后，蒋师傅对她很客气，他对公园一些内部的事比别人了解得清楚，他感到孟华的工作调动这事张德成作的有些不地道。虽然那个女大学生学的是环境管理，说起理论来是一套，但干起具体事来却并不怎么样。也许是家庭过于优越，下面保洁员说那像孟华每当紧张时挽起袖子与大家一块干，家长里短也和大家说得来，不像这位大小姐的作派。所以蒋师傅在工作方面对孟华是放心的，可是他也对她有点顾虑，经营办以前干什么多少有点油水的事，他怕她像以前民工管理费那样较起真来那就难办了，所以也防了她点。方新民与孟华共过两回事，对她印象不错关系也好，蒋师傅就让他和孟华管公园外商业单位的管理工作，而公园里的营业单位由经营办公室的李平和老赵来管。说起这经营办公室改革开放经济搞活以后，无形中比公园其它部门多了点油水，自然不免有人说闲话，经营办公室的人有时为了平息大家心里的不平衡，也有心为大家作点好事，可是一直没有一个好的项目。干妹没来这里开饭馆前，附近饭馆都是中档水平的饭菜主要是为游客服务的，偶而吃吃还可以每天都当饭吃，一般的人还达不到这个经济水平。公园的职工虽然收入稳定但总体还属于中下工薪阶层，他们每天中午饭都是带饭吃，当然与饭馆现作的热饭热菜相比差远了。干妹开了饭馆由于做得好价格又便宜，引得不仅游客还有附近打工的人也来吃，公园有些职工也常常在中午时到那儿进餐，经营办公室方新民几人就是常客。有时他们吃过了饭回到办公室还说起了中午吃的怎么样，这话传到了蒋师傅的耳朵，他决定探一下究竞，这倒不是他也想去吃饭。蒋师傅毕竟还算一个小领导，他有一些外快同时他爱人又是老师，家庭经济在城市里算是可以的，他不会为这点小事掉了身价，除了开业那天他吃过干妹的饭感觉不错外，平时再没去过。这天中午他慢慢悠悠地转到干妹饭馆，只见里面挤满了人，干妹守着几盆炒好的热菜正给一个个塑料泡沫饭盒打菜，来吃饭的人拿了饭就自己在一个汤盆里再舀一碗汤，有的人在桌子上吃，有的人拎着走了。蒋师傅看看饭盒里的菜还不错，问了一下吃饭的人价格每份5元，米饭还尽饱吃，汤也是热汤。这时干妹发现是蒋师傅来了，马上要招待他坐下，还喊能栓要给他单炒菜，蒋师傅马上制止了，他说他一定也要一份盒饭。干妹不答应，蒋师傅说不然我就走了，这样干妹才作罢，让他自己吃干妹又忙着干活。蒋师傅在桌子上慢慢品尝着饭菜，心里在那儿盘算起来，如果将这样的饭菜拉到公园去，不是解决了职工的吃饭问题吗，也算经营办公室给大家作了一间好事。可是蒋师傅又考虑着，每份5元一月就得150元，这对公园职工来说可能问题不大，可是公园还有一大帮民工，可能觉得价格还是贵了点。如果到中午饭时，职工去吃民工不去吃这反倒不好了，蒋师傅这个人心肠不坏，他过去也是从农村读书到城里来的，知道农民进城打工的不容易，所以他就想能不能让每份饭菜控制到3元左右，这样大家都能吃岂不是真真作了一件好事。他吃完了饭又考虑完，干妹还要留他坐一会再喝喝茶，蒋师傅看人家还忙着生意就走了。回来后他还与方新民说起过自己的想法，方新民一听就摇头说：

“3元钱？！这不是让人家为难吗？就是降些质量我看也办不到，这个口咋开给人家干妹说。”

蒋师傅也觉得方新民说的是，于是就把这事给放下了。孟华来了之后，她和方新民管这些商铺的事，一天没事方新民就把这事给孟华说了，孟华听后说：

“蒋师傅这个想法倒也不错，当然也不能让干妹太吃亏，经营办能不能出点钱，干妹再少赚点，这事说不定还行。”

方新民把这话告诉给蒋师傅，他很高兴，于是在办公室和大家商量起这件事。大家说这是好事嘛，不行从每年收的杂费中扣出一点给干妹作个补偿不就行了。蒋师傅说我给张主任汇报一下，如果可以的话干妹那边的事就让孟华去沟通。张德成一听蒋师傅这个主意，连说可以嘛，给职工们办好事大家还有不满意的。公园这边没问题，孟华就去给干妹商量，干妹和能栓都答应，还说：

“我们赚不赚钱都没啥，没有公园给我们租房子，我们那有今天的生意，把饭菜做好肯定没问题，只是中午正是饭馆最忙的时候，到了公园那边你们还得给我帮个忙。”

孟华说：

“我们经营办公室几个人中午吃了饭休息也没事，妳说怎么帮忙都可以。”

经营办公室几个人说干就干，他们先把公园一间空房子打扫干净，放了一些桌椅，又收拾好一辆三轮车和几个保温桶交给了干妹。每天中午吃饭前干妹蹬上个三轮车将饭菜汤拉到公园的这间房里，然后她就回饭馆忙生意去，下午空闲时她再蹬个三轮车过来把东西拉走。吃饭时经营办公室几个人就给大家打饭菜，吃的可口又便宜，公园的许多人中午就餐的问题解决了。开张一两个月，孟华找到干妹让她盘盘账，他们把收上的钱和经营办答应以后给他们的钱加在一起，然后除去做饭的材料价钱基本相当，孟华说：

“这怎么能行？一点没挣你们还得搭上功夫，不行我找找蒋师傅让公园多出点钱。”

干妹摇摇头说：

“妳不要去找，不然让别人知道说闲话，我先这么干着，有机会了我自己给蒋师傅他们说。”

孟华一听也对就暂时没提这件事。

天下事就这么奇怪，本来好好的一件事，让有些人一看却成了问题。孟华每天中午12点一下了班就去吃饭的地方帮忙，她和经营办几个人给大家打好饭，吃完以后再将东西收拾好，经营办公室其他几个人都是男同志，这些琐碎事时间一长就嫌麻烦，按说大家轮流来干，可是有人就缺席。孟华觉得反正中午休息没事，干这点活不算个啥，所以天天坚持。她看保洁班还有几个人不来吃饭，就问保洁班长陈阿姨是怎么回事，陈阿姨悄声对她说：

“他们自己带馍和菜，中午就将就一顿，还是想省几个钱。”

孟华在环卫办时和这些保洁员处得不错，她知道这些农民工妇女生活过得精打细算，于是说：

“那怎么行呢，不行打份汤每月收20元钱，天气寒冷时就着热汤吃馍人也舒服些。”

孟华还让干妹以后把汤再作好些，这样不光保洁班种植维护班以及干杂活的临时工都来吃了，大家下面都说孟华心肠好。这话慢慢传到何丽华的耳朵里，她想孟华这样作是在笼络人心，该是有什么目的，她是一个嫉妒心很强的女人。孟华没来公园时她是工会委员，以后大家选上孟华她没选上，无形中得罪了她，她就嫉恨起孟华来。这些年咱们国家随着经济社会的变化，单位的工会组织也在逐步地改变，特别是小单位的基层工会，都是大家直接选举。过去单位的工会主席都是领导，有这个资格那个条件的要求，不是随便就能当上的，现在大家要求谁能给大家办事就选谁。上届工会主席小陶也是一个女职工，她调走之后何丽华又被选上了，她得到可靠消息现在的工会主席要去开发区工作，那么留下的空位置谁来当呢？何丽华不仅嫉妒心强还有官瘾，她觉得自己在公园干了快二十年，应该当个部门领导或是工会主席。可是她细细琢磨琢磨，剩下的四个工会委员只有孟华群众威信高，以前齐主任在时她说过孟华作风不好的流言蜚语，当时真还有些人相信，可是以后证明并不是那样也没人再说了。她想孟华去了经营办公室不久，就搞了个这就餐的小食堂，她肯定是有什么目的。去那儿吃饭，何丽华没去过，还有一些部门负责人管理人员也不常去，倒不是钱的问题，毕竟那是大众快餐饭，比起有些人带的精细饭食当然差些，同时他们觉得常去吃多少有些掉价。何丽华想先去探探虚实再说，于是中午吃饭时她也去了，大伙在那间房子挤满了人，孟华和经营办几个人给大家打饭菜和汤，有人在那儿吃，也有人打好饭菜回其它地方吃去了。何丽华第一次来，有人给她打招呼说：

“何会计，妳也看上咱们这儿的饭菜来吃了。”

她点点头，这时孟华看见她主动客气说：

“何会计，给妳也打一份吧。”

她答应后孟华就给她打了一份饭菜和汤，她拎着回到办公室里，慢慢品尝着吃起来。她吃后感到菜和汤味道不错，又仔细算算这些材料费用，如果再加上开饭馆应摊的费用，每份3元加上经营办每月给补助的2000元，一份不到5元钱，这能挣什么钱？可是不挣钱又图了什么？现在谁是傻瓜，哪个人会干不挣钱的买卖！何丽华越这么想越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对了，干妹是孟华的亲戚，他们开饭馆孟华还不捞好处，现在他们在公园午餐上赔点，可以收买人心啊！何丽华的女人小心眼在肚子里越考虑越多，对了，说不定工会主席要调走的消息孟华准知道，她就是为此作准备的！公园的人许多都知道干妹是她的亲戚，而孟华调到经营办后不早不晚就办成这件事，难怪大家说她好呢，这就是在笼络人心嘛。想到这她最后剩下的饭也吃不下去，她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瞅着办公室的白墙上挂着的财务图表。作会计的人职业养成他们作事慎密，条理清晰而细致，可是这种作风如果用到斜事情上往往坏了，何丽华想要让这件事办不成，她一条条地疏理着各种因素，看从哪下手要把这事给它搅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