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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大臣间攻忤
嘉靖自从上次皇宫惊变后便没有再上过早朝,就是乾清宫也便是很少涉足,而是躲进了宫中的道观。朝中所有大事都是由各部尚书将折子递到道观批阅。
春讯到来,黄河两岸早泛乱成灾,霍乱瘟疫漫延,易子而食的事情时有发生。有几处县衙也被灾民冲垮,县令早已落荒而逃。这样的呈报向雪片一样飞到了京城中的工部、刑部、吏部和兵部,张璁手里就有这样几份奏折。
张璁原本想把这几份的奏折压下来,隐瞒不报;可事态还在进一步的扩大,到此时他也有些胆怯了。虽然去年发秋水时,到黄河沿岸去巡察督导河工的是他的两个亲信,可他不能因为这两个亲信而毁了自己的前程性命。
张璁拿着奏折往宫中道观走去,心里仍还在盘算着如何向皇上开口,而又能把去年的修缮河堤之事遮掩过去,不让皇上提起追究之事。
张璁进得道观,离嘉靖所在的屋子还有十几米的时候就听见了皇上在发脾气,“去年花费了国库千万两银子去修缮堤坝,怎么今年还会决堤,你们说,你们说。”
这是嘉靖的声音,张璁一时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现在不知是谁在皇上屋里,但有一点他是明白,自己已不是第一个来向皇上奏呈黄河泛难,灾民造反的事了。这也就是说自己已在皇上面前失去了先入为主的机会了。
“皇上,这个,这个去年到黄河沿岸负责的人员虽然是工部的人,但那都是首辅张大人点的将,这事也只有张璁大人能说得清楚。”
张璁听出来了,这是刑部尚书的声音。这个老东西,这不是在皇上面前给自己上眼药吗。张璁在心里这样骂着。
张璁心里明白,自己虽然与刑部尚书以前都存有芥蒂,但还没有到这种明目张胆的地步,就是因为去年广东提刑按察使被自己的门生给占了,这老东西就开始处处明着与自己作对。
张璁这时也不能再犹豫了,他必须进去,否则方圆都只能由他们去评说了,这是绝对不能允许的。
张璁向站在门外的太监使了个眼色,让他进去通报。
嘉靖听刑部尚书说去年的河工是张璁派去的人,他就想到了张璁一定是从中捞到了不少的好处;这张璁竟然把手伸到了民生事情上,嘉靖此时心中是无比的气愤。已往他们大臣之间相互倾轧,嘉靖还不说什么,有时甚至还在暗中推波助澜一下,可现在他是越来越有持无恐了。嘉靖现在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嘉靖正在气头上的时候,太监通传说首辅张璁谨见。嘉靖总算是找到了发泄的机会,“让他进来。”
皇上猛地一声大吼,把常在身边侍候他的太监都是吓了一跳,站在门外的张璁心更是发颤。
不待传话的太监出来,张璁就急步地跑了进去,“扑通”,嘴里还哭喊着“皇上,臣有罪,臣有罪呀。”
张璁的这一反常举动把站在他面前的嘉靖给弄愣了。只是站在皇上旁边的工部和刑部的尚书二人是一脸的黑线,“装,装,就他妈的会装。”他们在心里腹诽着。
嘉靖的错愕也只是在那一瞬之间,反应过来的嘉靖淡淡地说:“张爱卿,你何罪之有呀?”
皇上并没有让自己起来,张璁心里就明白,这一次看样子真的事情闹大了,看样子不舍去两个身边的小卒,自己恐怕是很难善脱其身了。
“皇上,近日黄河又溃堤了,饥民遍野,这虽然是工部审核不严,但也是去年微臣举荐不力造成的。所以臣有罪呀,皇上。”张璁跪在地上哭诉。
嘉靖听张璁这样说,就扭头瞪向站在刑部尚书身边的工部尚书。
那一瞅,吓得工部尚书的双腿发弱,也是“扑通”一声直接地跪了下去,“皇上,去年河堤修缮之事虽然是工部的人在主事,但都是张大人一手操办的,请皇上明查。”工部尚书低着头,但在嘉靖面前可是没有首辅张璁的面子大。
一旁的刑部尚书,见张璁又要使用一贯的伎俩,把工部尚书推出来做替罪羊,心中就有些不甘,“皇上,他们二人都是当事之人,谁的话都不可信,不如派人到黄河沿线去,一是修复河堤、指导抗灾、安抚民心,二也可查查去年的修缮之事,警示朝野百官。”
正在嘉靖不知如何处理首辅和工部尚书这二人的扯皮之事时,听刑部尚书这样说,心想这也不失为一种办法,“那这事就着你刑部去办吧。”
嘉靖的话音刚落,跪在地上的张璁就急切地奏请,“皇上,不可呀,皇上。刑部之人不懂河堤修缮之事,这样朝廷今年花了银子,明年可能又会打水漂;再说刑部尚书向来与微臣心有隔阂,可能趁机陷害微臣呀,皇上。”此时张璁跪在地上哭得更惨,那声声如杜鹃泣血。
刑部尚书本想趁此机会好好地整治一番张璁,即使搬不动张璁至少也可以斩掉他几个爪牙,现在见张璁这般向皇上挑明了说,一双眼睛就充满了怒火地望着张璁的头上的乌纱帽。
“查案本是我刑部份内之事,张大人是不是也想象去年修缮河堤之事一样,插上一脚?”
刑部尚书和张璁一样,都是话中带刺,暗含珠玑。
“张爱卿说的也不无道理,你们再想想可有可以这数职兼顾之人。”嘉靖这也算是收回了刚才的旨意。
刑部尚书见事已至此,知道再说也是无宜,只得狠狠地瞪视着张璁。实际上刑部尚书手上现在就有去年负责修缮河堤之人的贪没证据,只要把案子接到手,就可以把这些证据抖露出来,只要稍许用点心思就可以牵连上张璁。
刑部尚书还有些不死心。他也知道去年广东之事,是张璁与荆山王联合做的一次手笔,但现在荆山王不在朝野,他也无法撼动他,所以他只能把矛头对准张璁一个人。
“皇上,既然首辅张大人信不过刑部办案,那不如将此事交由朝野之外人来办理。”刑部尚书说这话时就想到了荆山王,如果荆山王能禀公办理,这样既治了张璁又打破了他们二人之间的联盟;如果荆山王与张璁沆瀣一气,为张璁开脱罪责,那到时候他就会把证据抛出来,连荆山王也会脱不了干系。这可谓一石二鸟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