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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小试“牛刀”
钟承奎倏地坐起身来,深深呷了一口茶,眉头绕过几丝忧虑,心想:如果真如一帆所言,我倒想见识一下,不过,哼!老夫从医几十载,还怕个毛头小子来坏我大事!
“钟神医!钟神医! ~”
钟承奎正思索间,忽然听到大堂那边有人在喊自己,听声音是个老人,且声音有些许颤抖,气息不是很稳,哦?难道是李老头?他的胃病又犯了?钟承奎略作思考便立马起身,朝大堂走去。
大堂门口果然是李老头,只见他捂着上腹,靠着一个柜台,面容惨白,正浑身打颤,嘴里还不停地喊着“钟神医!~ ”周围的医师,伙计们连忙过来搀扶,钟承奎眉头紧锁,快步走了过来。
“来,先扶到内堂坐下!”
伙计们应声赶快将李老头扶向内堂。江一帆听到嘈杂声慌忙赶来,见钟承奎满脸愁容。
“钟老,出什么事了?这是”
“啊,是李老头。”钟承奎边答边走向内堂。
“李老头?是不是那个常年胃病的那个?上周不是才来了一次,怎么?又发病了?”江一帆紧随钟承奎进入内堂。
钟承奎微微点头应了一声,随即拨开围着的伙计们,“去去去,工作去吧!”
待伙计们散走,江一帆才走到李老头身边,只见李老头面色惨白如纸,没有丝毫血色,双手紧紧攥着腹部的衣料,身体颤抖的更厉害了。呻吟声也渐渐低沉,近乎发不出声了,只是颤抖的呼吸着。
“这胃疼能疼到这种程度?”
“嗯。这,李老头的胃病本就是几十年积累下的顽疾,很难根治。他的胃特别怕寒,估计昨夜起风,胃里进了寒气,况且方才他一路跑来医馆,途中肯定又吸了很多冷气,这便使他的疼痛加剧。”说话间钟承奎拿来了暖手宝放在了李老头小腹位置,然后眉头紧蹙,好像在掂量着思考些什么东西。
江一帆见状,将钟承奎拉到一旁,轻声道:
“不应该啊,钟老,胃病而已,这还能难倒您?看把您愁得,再说,这一年来不都是您给他瞧的,每回都没问题啊,怎么?这次很棘手?”
钟承奎稍稍调整了一下神情,轻呼一口气道:
“没问题,这次的确比以往棘手一点,你细看他的嘴角,发青且稍有些歪斜,恐怕他最近劳累过度,精神和身体也透支过度,可能会有一些卒中。不过我钟承奎什么人!哼,这点儿小题还是难不倒我的!不出两个小时,我就可以让寒症消退!只是......”
“只是什么?”
钟承奎转了转眼球,又抿了抿嘴唇,说道:
“方才,我在大堂门口,看到回春堂门口有个面生的小子在扫地,估计你昨晚说的小子就是他吧?。我刚才一直在考虑,择日不如撞日,要不就拿老李头来试试他的深浅吧,我是真的迫不及待想看看这小子有什么花招!”说罢瞅向江一帆。
“这,钟老啊,昨天那个中毒咯血的老头都被他治好了,这,这,这胃病?能扳倒他?哎呀,咱还是重长计议吧。”江一帆很不放心。
“哎,一帆,你也算见过世面,你好好观察,李老头这是普通的胃病吗?我刚才把了下他的脉,极其紊乱虚弱,浑身冰凉,唇角有一些白状物,铁定是在来的途中呕吐过,这种症状,可绝非仅仅胃病,他现在精神极度萎靡,身体也极度虚弱,怕是魂儿都要丢了一半了,上周我就发现他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今天,身体估计彻底垮下了。”
江一帆听罢踱步至李老头身边,才凑近一点点,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酸臭味儿从李老头呼吸中传来,江一帆一个干呕,立即猛捏住鼻子,只见老李头此刻两眼球上翻,露出可怖的大半个白眼球,嘴角很明显歪斜,已经没有了呻吟声,吃力的呼吸着,浑身依然颤抖着。江一帆看不下去了,转身对钟承奎做了个OK的手势。
钟承奎点了点头,轻声凑到江一帆耳边,
“你将他引来,我来让他动手,我们对外就说实在不忍看回春堂的惨淡经营,毁坏中医馆的声誉,所以给了回春堂一个机会,去医治一位普通的胃病患者。这样既体现了两大中医馆的相互扶持,友好关系,更彰显了我们的大度,怎么样?”
“好。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这就去。”说罢,江一帆立马朝大堂门口走去,来到门口一看,呦呵,街对面,回春堂前,果然是昨天那个坏他好事的臭小子正拿着个扫帚一边打扫,一边探着头紧紧地盯着济世堂。在看到江一帆走到门口时,他的脑袋立马扭向了别处。
“哼。”江一帆觉得很搞笑,嘴角冷哼了一声,便朝着方正走去。
“嘿,小子!瞅什么呢!是不是看到我们医馆生意这么好,后悔去回春堂了吧!哈哈,正好我们医馆呀,缺个打扫的,来!叫我声大爷,我就收了你!”
“哈哈,笑话,我们医馆有菲菲姐这样的绝世大美女,我做梦都能笑醒!倒是你,呵呵,都说什么医馆出什么人,能出你这种人渣,你们医馆也真是渣的可以!”
“你!”被方正反呛一声,江一帆真想狠揍他一顿,不过他眼珠一转,冷声道:“小子,说我们医馆渣?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大师坐诊!小子!敢不敢和我去济世堂,正好我们钟大师在坐诊!”
激将法?方正斜着眼撇了撇满脸堆着坏笑的江一帆,让我去济世堂?干什么?不会是个鸿门宴吧,想摆我一道?难不成想让我有去无回?额,应该没这么夸张。哼,钟大师坐诊?这年头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自称大师!我呸!去就去!正好帮菲菲姐刺探一下军情,大不了我啥也不做,就看看他这大师要表演什么节目!
“喂!想好没,怂了?不过‘怂包’这名字好像更适合你!哈哈哈”
“靠!去就去,怕你啊,人渣!还有,我不叫‘喂’,我叫方正!!!”说罢,方正扫帚一扔,随江一帆走进了济世堂。
刚入内堂,方正便被躺在病床上瑟瑟发抖的病人吸引了,靠,病得不轻啊!再不救治,小命估计要没了啊!而在病人身边的,是一个表情严肃,发须皆白的老者正正襟危坐,为病人号脉。江一帆轻轻咳嗽了一声,为方正介绍道:
“那个,这位就是我们济世堂的首席医师钟承奎大师!”
然而钟承奎头也没回,依然一副专心致志号脉的模样,眼睛半闭,若有所思。江一帆连忙箭步走到钟承奎身边,在耳边嘀咕了几句,钟承奎这才半转过头来,斜着眼瞟了瞟方正,说道:
“噢,原来是回春堂的新任医师光临,幸会幸会。”
靠,这么牛气!方正脸都快被气青了,没好气道:
“幸会啊,大师!哼,你这病人的寒症怕是入骨了!”
钟承奎微微点头,便起身转身看到内堂只有他们4人,对方正道:
“小医师,老夫自有医治之道!只是不知你对此病例有何见解呢?”
靠,居然考我?方正继续仔细打量了一下病人,说道:
“自然先泄寒毒,然后去卒中,最后再缓胃症之痛。”
钟承奎一惊,眉头一沉,暗道,这臭小子果然有些道行,这么快就清晰的把握住了病症,看来江一帆所言非虚。说道:
“嗯,不错,好小子,判断倒是很准确嘛!老夫今天真的很高兴能看到你这样一位年轻有为的医师,这样吧,我就将这个难能可贵的机会赠给你吧!”
什么?!有没有搞错?方正惊得差点没把牙掉出来,这么鬼扯的话也能说得出口?还赠给我?这话听得真是太别扭了,看着钟承奎伪善的对着自己微笑,方正都要起一身鸡皮疙瘩了,也难怪,这破医馆果然没一个好鸟!哎,方正咽了口唾沫,看了看病床上亟待救治的病人,也罢,医者父母心啊,这个坑我跳了!
“好吧,多谢大师!我去拿我的医具。”方正故意拉长了语调,然后转身跑去回春堂。
回春堂内,林菲菲半晌没见着方正,心想,这臭小子,第一天上班就不干好事儿!绝对跑哪儿去偷懒了!想着心中便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攥紧了拳头,臭小子,看我怎么收拾你。就在这时候,一窜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正是方正急匆匆地冲进大堂,林菲菲张开嘴正要破口训他,但一字儿没出口,转眼间他又冲到了后院,林菲菲又惊又气又好奇,这小子什么情况?她赶忙追了上去。才到后院,却见方正又拎着个包跑了出来,看见她也未作停留,留下了句“菲姐好!”便扬长而去。
林菲菲脸色通红,也不顾其他,继续追了上去,追到大堂门口,却见方正身影闪进了济世堂。哈?什么情况?林菲菲突然觉得心里很慌,难道他跳槽啦?这,这,这臭小子!林菲菲气上心头,撸起袖子,便什么也不顾的冲向了济世堂。
待到内堂,林菲菲便看见方正正在拿热毛巾擦拭一个病人的身体,她环顾一看,钟承奎,江一帆正在旁观,林菲菲自然是冰雪聪明,一下子便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于是,就静静站在方正身后,看着。
只见方正双眉紧锁,汗珠也不知不觉在额头渗出,方正专注着拿热毛巾认真擦拭至脚跟后,轻轻将病人身子摆正,然后左手托起针包,抽出一针,在病人头顶,百会穴处轻轻捻入,一股黑血顿时渗出,李老头突然间一下便不颤抖了,而是轻轻呼了一口气,没错,就是一针,旁人便可看出,李老头真的一下轻松了很多。方正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身后的林菲菲靠上身来在方正耳边轻声道:
“嗯,不错嘛,在济世堂里牛刀小试!”
方正一看是菲菲姐,得意的轻声应道:
“什么牛刀,我这是神针好不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