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车祸案6
李为先大概也是第一次来，上完香的李为先站在一旁等着我把香插到照片前的香炉里。
“里面是薛凯的父母，我进去看看。”说着指着客厅旁边内扇半掩着的门说道。
进门时的啼哭大概就是从这个房间里传来的，顺着半掩的门看进去，一名中年妇女坐在床上，怀里抱着一个类似于相片的东西抽泣，身体不住的颤抖。旁边则是另一位中年女性在轻声安慰着什么。床的另一头则是一位白头的中年男人在低头抽着烟，整个房间都笼罩在云雾中。
“好的，我随便转转等你。”我点了点头。
看着门里的场景我有些忍不住想要进去安慰他的冲动，高考内年母亲也这样的哭泣过，只不过怀中抱得却是父亲的照片。大概是触情生情我的身体也轻微的颤抖了起来，大概一分钟以后我冷静了下来，这会李为先绝对比我更适合出现在内个房间里。
扭头，转身，我走向房间另一头的书房。只是没曾想这一转就把我送到了另一个世界的海角天涯。
薛凯的书房很大，至少要比他的卧室大。在这个一厅两室的布局下薛凯把本来的主卧改造成了一间书房，巨大的书柜贴着墙侧放在书房得一边。一张朴素的办公桌上面摆放着一台显示器，旁边还摆放着一个索尼的PS3游戏机。
靠墙的书柜十分巨大，里面摆放着很多书种类也十分繁杂。每一本死都是随手放进书柜当中并没有什么顺序可言。大概前一本还是资本论这样的著作，后一本就是山海经这样的鬼神杂谈。只不过这些书都有翻阅的痕迹，这至少说明它们的主人曾经关注过他们而不是用来装饰。书柜第二层的一角放着一张薛凯与一个年轻女子的合影，女人长得很漂亮，笑容也十分的甜蜜，两个人的动作十分像是情侣。如果没错的话这名女子大概就是薛凯的女朋友，看薛凯把他摆放到书柜中想来关系也已经很成熟了，只是从进门以来也一直没有见过这样一名女子的出现。
就在我参观薛凯的书柜的时候，李为先从之前的房间里出来到书房里来找我了。
“怎么样？”李为先看着我问道。
“没什么。”我不知道李为先在问什么，只能摇了摇头。
“快六十的老人了，也真是可怜。”李为先发出了一声这样的感叹。
“是啊。”
“走吧，我们下去抽根烟等吧。”李为先说道
“走吧。”或许是有点受不了房间里的压抑，我同意了李为先的意见和他一起下楼，走到小区花园里的一个凉亭里面。
“抽烟？”李为先说着给我递过来一根。
“谢了。”我接过香烟塞进嘴里点着抽了起来，一股子臭脚丫子味儿，毋庸置疑这绝对是万宝路的味道。从我进外企的第一天开始就被这个味道一直伤害着，直到我有了一定的级别可以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独享香烟，不用去公共吸烟区之后我才算是真的摆脱了这个味道。
“事业协调部，你这也算是部门第一批的元老了吧？”李为先夹着烟问道。
“实在谈不上。”我尴尬的笑了笑。
“你一直跟的何总？”烟雾把李为先的脸渐渐遮盖了起来，苍白的面色加上烟雾的修饰僵尸的形象更是无比贴切。
“不是，以前是传教士。”我抽了口烟答道。
“年轻有为啊。”
“李哥你这可是取笑我了。”
“哪有。”李为先顿了顿继续说道：“其实广州这面对于你的工作是一定配合的，不光是我更多的是王总的意思，王总人很好不会让你为难的。”
“我明白，我毕业前参加的最后一次公司宣讲就是王总的主讲人。”
“哦？还有这段缘分？”李为先吃惊的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继续抽着烟。
“北京可是好地方啊。”李为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发了一句这样的感慨。
“广州不也是么？”我说道。
“八年前，王总和我也是在北京的，当时的北京总部有两员悍将，整个公司里最有名的两个姓王的大概就是他俩了。”李为先看着凉亭外两个玩耍的小孩半回忆半讲述的说道。
“两位姓王的？”
“一位就是你今天见到的王总，另一位刘经理在北京这么久不会不知道是谁吧？”李为先收回目光饶有趣味的看着我说道。
“李哥说笑了。八年前我不过只是个小人物，虽然现在升了几级，但是本质上没什么区别。李哥说的这些我还真是不知道”我抽着烟打着哈哈。
其实八年前的事情我大概还记着点，只是当年我入职的时候王文山已经不再北京了。更何况曾经的这些事情对于当时的我实在是过于遥远了。我没有必要也没有这个心思去关心。只是对于他说的另一个姓王的，心里隐约已经猜到了个大概。
“刘经理还真是谨慎，难怪在北京内个豺狼虎豹之地也能如鱼得水，王和平王总的名字都不愿意提一下么？”李为先摇了摇头看着我问道。
“你说的另一个是王总是王和平王总？”话说到现在我也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李为先没有在回话，只是低头抽着烟。我们俩就这样各自抽着烟大概过了一分钟，李为先的电话响了。
李为先依旧没有回避我，接起来电话。听意思大概是法律部同事已经搞清楚了情况问我们在哪，要来找我们。
“刘经理，申先生已经问清楚了，马上过来。”说完用一种我从没见到过的方式灭掉了手里的香烟。
他先是把烟换到了左手，接着用右手的食指背轻轻的敲掉了燃着的烟头，最后把烟头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整个感觉就像是一位父亲在顽皮的孩子头上充满爱意的弹了一下。满满都是溺爱。直到这时我才注意到李为先的食指上有一个很小的烫疤。
之前也见过别用捏烟头灭烟，感觉并没有什么新奇的，因为小时候看爷爷灭烟一直是这个样子。只是今天看到李为先的玩法，从未见过，至少看起来很帅。之后有几次一个人抽烟的时候想起李为先的这个动作都想要尝试一下，可是每次看见烧的通红的烟头就再也下不去手了。而这个想要尝试的想法直到看到另一个人的灭烟动作后才真的再也没有出现过。
“申先生，怎么样了？”李为先走了两步把刚才的中年男人迎了过来。
“李经理，情况是这样的...”申先生简单的把情况给我们讲了一下。
事情发生在昨天晚上凌晨四点左右，地点是小区门口的马路左侧车道。司机酒驾，只是因为现在案情中有些疑点还无法确定，这起案件的性质所以暂时还没有定案。所有的东西也被公安统一保管。申先生刚才已经和警方进行过一定的交涉，希望通过法律的方式要回薛凯的个人财务，其中就包括笔记本电脑还有移动硬盘等设备。只是交涉尚在进行，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关于案情公布的问题呢？”李为先听完介绍后问道。
“案情公布的话，警方保证对媒体进行适量性公布，以减少对ZMX本身的冲击。”申先生答道。
“好的，那就麻烦您了。希望您尽快要回东西，刘经理这面等着急用。”李为先指着我跟申先生说道。
“好的，一定。”说完申先生就扭头回到了薛凯的家里。
“刘经理，有什么事情再联系，我还有事就先走了。”申先生离开我们的视野范围后，李为先扭头跟我说道。
“好的。”
就在李为先走出凉亭的呢一刻，不知道什么原因我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薛凯的事，是意外吧。”
“可能吧，谁知道呢。”李为先没有回头，只是用干瘪的声音回了这么一句。
李为先走了以后，我并没有也离开小区，而是给何规播了一个电话。只是拨过去的时候提示却是占线的声音。大概有过了两分钟以后我有一次拨通了何规的电话，结果没有任何变化。也许是在和谁开电话会议吧，我拿着手机琢磨着。
一分钟以后，何规给我播了回来。
“怎么了，刘经理？”何规的语气十分温柔。
“何总，占用您点时间，有些事情我想跟您汇报一下。”接下来我把广州这面的事情跟何规汇报了一下。
电话的另一头何规沉默了大概十几秒钟以后问道：“你有什么建议么？”
“是这样何总，我觉得两个解决方式，一种是等他们拿。另一种是我们自己拿，只是这样就得何总您出面了。”我说道。
提供解决方式这才是我需要做的，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能替自己的领导做决定，这是我进入职场学会的第一课。更何况是现在这个情况，作为一个在游戏中知道最少的人，索性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安全的。
“我知道了，一会儿会有人联系你的。”说完何规便挂掉了电话。
我知道何规一定去找公司的政府合作伙伴了。一般在外企都会把于政府相关的问题外包给一些个人。因为对于外企来说，在中国最害怕的字眼就是“贿赂”。只是这样的伙伴一般都是现场要价，而且价格颇高。李为先说是配合我，说到底也只是不难为我而已，想让他们从广州分公司拿这样一笔预算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所谓的法律部的交涉也只是做给我看的，因为他们算准我绝对不可能在这等上几天。
挂了电话，看了一眼薛凯家所在的内栋楼，决定回公司去薛凯的办公室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