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祭坛上的呼唤声

空气中仍残存着曾经发生在这里惊天动地战争时所爆发出来的惊天灵力，雾气渺茫遮掩的深山中，有无尽的怨灵鬼魂哀嚎声，好一片无尽苍凉悲怆的古战场。

邱孑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嗅着空气中残存的气息，似乎心情都变得悲凉凄楚起来，不禁为葬身在这片古战场的无数天地人杰而感叹惋惜。

让邱孑凯奇怪的是，古棺中的传送阵法所指定的地点为何时这一片悲怆的古战场？又或者说莫傲然将传送地点定在这处古战场，到底为何？

置身于这处古战场中，邱孑凯忽然感觉到落入这片古战场的瞬间，空间戒指中沉寂的方天画戟和神秘佛珠就开始躁动不安起来，一改往日平淡静默的状态。

方天画戟周身闪烁着一层浓郁的血气，妖冶猩红。神秘佛珠则绽放出金光，神圣非凡。

邱孑凯心神一凝，正准备进一步查探为何方天画戟和神秘佛珠会一反常态地显示出异况来。

忽然脑海深处那一道在中土的五色祭坛上响起在深处的呼唤声，在古怪地消失了很长时间后，再次出现，断断续续，微微弱弱的声音，寥寥响起：

“来！来！来！”

“来我这里！来我这里！”

呼唤声带着一种强烈的情绪，似乎是迫切想要让邱孑凯前去。

邱孑凯稍微一愣，脑子中就自动出现一条无形中的线路，这条线路在邱孑凯的脑海中泛着光芒，一直遥遥延伸到极远，直到被黑雾笼罩的山岳深处，最终停留在一个时明时暗闪烁的点。

邱孑凯精神一振，略微思索过后，便迈开步子快速顺着神秘的呼唤，朝着黑雾笼罩的山岳深处走去。

黑雾笼罩之处，邱孑凯并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在等待着他，是危险，是坦途，一切未知！

但邱孑凯冥冥中有一种感觉，那一团时明时暗的地方，他非去不可。

铺面而来的血腥杀戮之气让邱孑凯猛一个激灵，震惊地看着这片区域，脑海中响起三个字：“修罗场！”

宽广的区域中赫然遍地都铺满着皑皑的白骨，白骨堆白骨，堆积成山，破旧衰败，锈迹斑驳的灵器和铠甲四处散落，落脚之处皆是白骨。

“咔擦！咔擦”

邱孑凯踏进这片区域的那一瞬间，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这片区域被无数的白骨堆积而成的数百丈的骨山上，倒插的一柄呈月形，似剑非剑，模样怪异的灵器和那里唯一一位并未倒下，拄着月形灵器岿然站立的一句白骨所吸引住。

脑海中一路越来越强烈的呼唤声，到这时戛然而止。

邱孑凯忽然惊觉身体内两个气海内的灵力都疯狂运转起来，不受控制地涌出体外，化作两团汹涌咆哮的灵力漩涡，一上一下，准而又准地飞入那一句岿然而立白骨中的脑部和腹部。

下一刻，邱孑凯就惊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与数百丈鼓山上那一句岿然而立的白骨建立了一种密不可分的玄妙联系。

这种联系十分玄妙，就仿佛是邱孑凯拥有了身外化身，出现了另外一具自己的身体，意识活动命令下，那一具白骨都能丝毫不差，宛若是自己身体般完成，着实吓了邱孑凯一条。

白骨腹部和脑海部位的飞入的两团灵力漩涡，宛如两团明亮的蓝月悬挂在虚空中，上下辉映，相互贯通，自成一体。

光芒越来越灿，越来越灿，最后达到极致后轰然爆裂开来，一股狂暴的灵力风暴顿时以骨山为中心席卷四面八方，无数白骨化为飞灰。

璀璨蓝光中，这句神秘白骨的脑海中忽然飞出来一团光影，眨眼凝聚成型，化作一位身材伟岸，黑发狂舞，英姿勃发，如渊似岳屹立于虚空的男人。

双目炯炯有神，仿佛有两轮明月在眼中，湛湛生辉，超凡脱俗，背后一轮五彩的圆月异象兀自彰显，自然而然地悬挂在他身后，流动着五彩的神辉，额头一枚五彩圆月的印记，光芒闪烁，宛如天界降临的神君。

双眼落在一旁发呆的邱孑凯身上，双双明亮的眸子中立刻爆发出璀璨的光华，晃得邱孑凯很刺眼，仿佛一柄利剑般刺进邱孑凯的脑海中。

邱孑凯并没有抵抗，知晓此人的身份后，放下心来敞开灵觉，任雨泽搜寻着自己的记忆。只是内心震惊，掀起惊涛骇浪，当自身与这道身体建立密切联系时，就已经隐隐猜测出这位与众不同，岿然屹立的白骨的身份。

当人影显化出来，尤其是背后一轮五彩圆月的异象兀自彰显时，邱孑凯脑海中自我模拟和想象了无数遍的那位前辈的形象，终于与身前这道光团的声音重合，完美契合。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震惊失声地叫了出来，激动万分：“雨泽！师傅！”

那团光影中的男人，铁血无情的眸子似乎在这一刻有了一丝柔情，挥出一缕轻柔的灵力将邱孑凯扶了起来，沧桑感叹道：“这一声师傅可是叫的雨某人万分惭愧了！本该是你修行道路的引路人，却不管不闻，让你遭受这么多本不该属于这个年纪的生死杀戮，真是汗颜啊！”

随即笑道：“数千年的时间没有看过这片世界，大梦一醒，荒澜大陆依旧是这般模样！我的传人，见到你，我很欣慰！”

“在你这般年轻的时候，我还仅仅是个志向远大的小子，却远远没有你现在圣人境的修为啊！我雨泽这一脉终于有了再兴的希望！”

邱孑凯泪目，这位屹立于远古时期荒澜大陆修行巅峰的最强者之一，无论如何邱孑凯都没有想到，以《灵虚天月诀》为纽带的他们，会以这种方式见面，再这样的地点。

不再是当初那个傻傻呆呆小子的邱孑凯，看着雨泽光团凝聚的身体，颤抖着声音说道：“师尊，你的身体……”

雨泽大手一挥，豪迈笑道：“无妨，本就是数千年前就该死的人，早该入土为安，却仅凭一缕执念，特意留下一缕魂魄在此，等到这你的到来！”

“本以为相见无望，却冥冥中注定有命，在这一缕残魂快要散灭之时，终于等来了你，也算是了结了心中的一桩夙愿！”

邱孑凯感动万分，他心中激荡着许多的暖流，盘旋着许多疑问想要亲切问候雨泽，想要询问雨泽，却被雨泽打断。

雨泽笑道：“这一缕残魂内的力量早已消耗殆尽，如今即将散灭而去。我知道你心中许多疑惑又或者是指责谩骂，但是抱歉，恕我无力，不能再为你解除心中疑惑，抚平心中波澜！”

“作为你未曾谋面的师尊，我还是给你留下了我所有的记忆传承，以及我脚下这一枚跟随着我征战数千年的伙伴，我把它叫做斩月，相信会成为你成长道路上的一大助力！”

雨泽一挥手，一团五彩光华包裹闪烁的光团被打入邱孑凯的脑海中，邱孑凯莫名感觉脑海中一下子涌入了许多陌生的东西。

“这片荒澜大陆平静的太久了，如今再次掀起波澜，远古数千年的那一场旷世战争再次被人们提及，无数谜团被厚雾遮挡住真相。我传承给你的记忆中，有着那一场旷世战争的完整始末，至于所谓的真相，就留给你自己判断吧！”

“再见了，邱孑凯！”

雨泽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邱孑凯，慈祥不舍地对着他点了点头，由光团凝聚而成的身体，由头部开始化作无数点点的光芒，消散在虚空中。

稍一触碰，邱孑凯立刻感觉庞大无数的信息仿佛惊涛骇浪般朝着脑海中席卷而来，让邱孑凯头痛欲裂，若不是邱孑凯修为足够高，灵觉异于常人的强大，否则就会承受不住如此庞大信息的冲击，变成一个傻子。

邱孑凯慢慢消化着脑海中的传承记忆，直接在浩瀚的记忆碎片中寻找到与那一场旷世战争有关的部分，探入雨泽的记忆，小心认真地感受起来。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变得很慢很慢，只有携带着刺鼻的风呼啸而过，四周无声，只有神情复杂，伫立在骨山上的邱孑凯和他旁边那枚似月非月的灵器斩月。

好半响过后，邱孑凯才缓缓地从记忆中恢复过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抬起头，盯着被浓雾遮蔽住的天空，久久沉默不言。

远古时期的那一场旷世大战前因后果几乎与在荒芜一片的黑山深渊中莫傲然所讲述的如出一辙，没有丝毫出入。

只有最后的一个情节出现了反差，雨泽，花念梦，照宇三人为何会忽然出手毁灭混世世界中连接另一片神秘世界的通道，并且导致最后莫傲然和香独秀两人反目成仇，为了报复他们，暗中联合人类讨伐他们的修者，再次掀起一场血雨腥风的旷世战争。

最后的结果就如同荒澜大陆上所流传的那般，遭受背叛的雨泽，花念梦，照宇被逼入绝境，拼尽最后一丝灵力，大发神威，助雨泽逃了出去，留下他们各自的传承。

荒澜大陆虽然表面上停止了对雨泽的追杀，可暗中却惊恐雨泽实力恢复过来后，重新报仇，派出无数强者暗中追杀他，直到追杀在这片绝地，力竭而战死在这里，斩杀无数强者，笑傲荒澜大陆。

只是这一战却并没有被记载入荒澜大陆的历史，被人刻意抹去了。

而导致五人反目成仇的谜团就是，雨泽曾经背着四人暗自闯入了混沌世界所连接的那一片世界，见识到甚至比混沌之气还要强大毁灭的力量后，运用灵觉记载下这片世界的碎片裂痕，重伤逃回去展示给其他四人看。

其他四人感受到雨泽所带回来的那一片世界的碎片裂痕，感受着其中蕴含着比混沌之气还要恐怖，真正能够毁灭这片世界的力量后，久久沉默不语。

莫傲然，香独秀一心想要破除这片世界的“仙人不出”的数千年禁制，依旧主张打通那片世界，闯入寻求成仙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