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车祸案3
张帆的办公室在十六楼，从走廊进去的右手第五间。广州分公司的办公室和北京的不一样，在北京的办公室不会清晰的标注这是谁的办公室，而在广州每个办公室的门口都标注着主人的名字以及职务。张帆，资深技术构架经理，这是张帆办公室门口的信息。办公室的门开着，里面传来了一阵训斥的声音，我站在门口看着张帆，张帆挺着的肚子不停地晃动。大概是在训斥手下的一个工程师，张帆并没有看到门口的我，反倒是被他训斥的工程师却看到了我，脸上写满了不好意思。就这样站了大概两分钟，张帆停下来准备喝水的时候看到了门口的我。
“刘栋？你怎么来了？”张帆手里拿着水杯满脸吃惊的看着我问道。
“我来这面出差，顺路过来拜拜码头。”
“是么，你等一下。”张帆说完扭头对着站在桌子前的工程师说道：“你先回去，把这个东西好好的改清楚，晚上下班前给我看。”
工程师如临大赦，拿着桌子上的文件退了出去，临走的时候还抱着歉意的微笑看了我一眼。这大概算是在广州里为数不多的懂得为人处世的工程师了。
“嗨，刚才忙着说手下人，没看到你，等了一会了吧。进来说。”说着张帆便把我让了进去扭头去给我接了杯水。
“你这次来广州呆几天啊？”张帆给我递了杯水问道。
“就一天，明天下午之前就得回去。倒是你现在可是越来越像个老板了。”我笑着跟张帆打着哈哈。
“拉倒吧，倒是你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呗今儿个又是找兄弟我来问什么事了？直接问，跟我还客气什么。”张帆笑着放下手里的杯子甩过来一根烟说道。
“我还真是来看你的，捎带手的想问你个人。”我夹着张帆丢过来的烟说道。
“你说，谁？在广州这圈子里还没有我不知道的人。”张帆一边低头点着烟一边说道。
“薛凯。”
“你说谁？”张帆像是没听清一样又问了我一遍。
“薛凯，就是今天早上在你们公司门口被撞了的。这种事你们广州这我估计得传个变了吧？你会不知道？”
张帆看了我一眼说道：“这人我认识，只是他不是我这个技术群里的所以我仅仅是认识。”
“哥们，交个实底这事水深么？”我看着张帆问道。眼睛审视着张帆，希望能将他所有细枝末节的动作全部看在眼里。于是我看到了让我影响深刻的一幕。
张帆叹了口气微微的向我靠了一步，低下头凑到了我的面前用一种极其细微的声音说道：“这水，有点深。”这一幕让我觉得似成相识，我似乎看到了潜伏里的谢若琳夹着饺子用结巴的口音跟余则成说：“这...这...这水...有...点深。”
“有什么就给我指点一下呗？”我点着自己嘴了的烟说道。
张帆没有说话，只是拿手止住了我说道：“晚上有空么？去我哪聚聚？”
“今天？”张帆突然转掉话题让我有些反应不过来。
“嗯，我想和你叙叙旧。”张帆的眼神里透出了一股期盼。
“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总觉的张帆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那行，我现在还有点事，晚上下班了我联系你。”张帆说完扭头走向了自己的办公桌。
从张帆的办公室出来以后，我突然觉得广州的事情似乎远没我想的呢么简单，纵使军哥的事情让我对这件事有了一些准备，但是今天来了广州以后张帆缄口不言的态度则让我对这件事本身的影响力又了更高一层的认识，如果连张帆都需要如此小心谨慎的话，也许这次车祸本身就是另一个说法了。
算了，到底是我杞人忧天了。我只是来拿些东西，说到底这些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薛凯的办公室在十三楼，从十六楼出来已经我坐电梯来到了十三楼薛凯的办公室门口。薛凯，技术架构工程师。这是薛凯门上的标签介绍不知道为什么薛凯的房间总给我一种阴冷的感觉。我退了两下薛凯的办公室，门是锁着的。顺着旁边的半透明玻璃看过去办公室里的布置还能隐约可见。这个人如果在办公室里出事就真的热闹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冒出一种这样的想法。
顺着薛凯的办公室一路走出来就是办公大厅，这样的大厅一般都是给一些普通的项目工程师或者一些低级别的构架师提供的办公区域，就别如张帆刚才训斥的人估计就是这群人里的一员。离我身边最近的办公桌上面摆着一个工牌，上面写着这个办公桌主人的具体信息。
“请问一下，薛凯薛工程师怎么不在办公室？”
办公桌上的男青年抬起头扶了扶眼镜看着我问道：“不知道，可能是出去了吧。”说完又底下了头继续手里的工作。
“他今天一天都不在么？”
“我怎么知道，我今天又没去过他的办公室。”年轻人这次连头都没有抬，只是不耐烦的回答道。
按理说这样级别的工程师我完全不需要这样跟他说话，只需要相互核对一下对方的信息就足够让这个年轻人起来认真地跟我说话，只是对于广州这种对于交际能力比较看淡的地方我实在不能有过高的要求，这也就解释了张帆为什么能在广州晋升的如此之快。
正当我继续发问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十分温和的声音：“您是哪位？找薛凯有什么事？”
顺着声音看去，一位大约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的身后，满脸都是笑意的看着我。
“我是刘栋，从北京来找薛凯有点事。”
“是这样的，这面是公共办公区域，您跟我来我们到这面谈。”说着带着我进了走廊深处的一间会议室。面前这个男人的张相是那种一眼看上就绝对不会忘的样貌，浓眉大眼的五官却长在了一张毫无血色的脸上，两个眼窝深深的陷了下去。瘦高的身形让人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仿佛一阵风吹来就能把他刮到。如果要用一种中国传统的角色来形容的话我能想到的词绝对是僵尸。林正英的僵尸片里经常出现的内种。
只不过面前的这个僵尸男穿着一身做工精细的西服，留着一个精心打理过的背头。
“您和薛凯是一个团队的么？我找他有点事。”我们两个在走廊里走着，我出声问他。
“这件事我们还是进会议室谈吧。”僵尸男的语气什么柔和，只是从口气中你可以听得出来这是一个上位者，用温和的语气说出让人无法质疑的话是每一个上位者的必修课。
进了会议室后，僵尸男坐到我旁边的椅子上说道：“您现在找薛凯是有什么事情么？”僵尸男又重新问了我一遍。我发现面前的这个男人对薛凯的问题似乎有些过于关心了。
对于外企这个环境来说因为每个人都保有一个相对核心的秘密（员工等级），所以在长期的积累后所有人都会养成一个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机的态度。无论这个人和你是不是一个组里的，对于一般的外企员工来说这样的事情都是躲得远远的。深怕自己沾上点什么，而这个则十分反常。无论是语气，态度，还是行为。
都说事有反常必出妖，而我面前的这个僵尸男当真也是妖的厉害。这样的妖孽绝不是个善茬。我看着僵尸男毫无血色的面庞突然做出了一个这样的评价。
“你和薛凯是一个项目组的么？”我也又一次提出了我的问题，只是现在我最关心的问题其实是面前这个人的身份。
“算是吧，薛凯最近请了一个长假不在公司里。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
“你的address是？”我翻出手机假准备翻查一下这个人的相关资料（address就是先前提到过的内部通讯录，这个是一般员工的称呼方法，而address的查询一般可以看到这个人所有的相关信息，例如：职务，级别，上下级隶属关系等。）
“我的address是136XXXXX（对于电话，我在这进行了省略）。”面前的僵尸男说着也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姓名：李为先 级别：senior staff engineer（资深高级工程师），隶属关系：广州技术研发中心，职务：广州技术研发中心办公室经理。这个级别在广州这面来看已经是相当高的了，比之张帆来说也是只高不低的一个级别。而薛凯对于他来说更是有些差距。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来关心薛凯的问题呢？
“李经理，我是从北京带着何总的吩咐来了解薛凯事件的一些相关情况。”看过这个人的资料后，我的语气也客气了不少。
“是何规何总？”估计是办公室的椅子太矮，僵尸男李为先微微舒展了一下腿部后问道。
我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这种时候把事情抛给别人反而是一种最简单的方式。
“既然你是何总派来的，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李为先的神情远不如刚才轻松，甚至可以说是凝重了不少。
“您说。”
“大概在两个小时之前，薛凯在医院抢救无效去世了。”说完李为先转过了身体默默的看着窗外。
“不是说植物人么？怎么就去世了？”听到这个消息我脱口而出的就是昨天军哥跟我说话时描述的植物人这个影像。只是当话说出口以后才知道自己错了。
“植物人？这个消息您是从哪里听来的？”李为先听到我的话瞬间警觉了起来。
“哦，何总早上布置任务的时候说昏迷不醒，我以为就是植物人呢。”我尴尬的用这样的话搪塞了一下。
“是这样啊。”李为先听了我的话，神色顿时轻松了不少。
“我想去拿一下薛凯相关的个人情况，你看今天方便么？”我把话题绕回到了我一开始来的目的上。
“这恐怕不行，现在警方已经立案相关的设备文件也一并首座了，就是能拿今天恐怕是不行了。”李为先说道。
“何总需要我明天下班之前回北京给他做一个详细的报告，如果这样的话我很难交差啊。”我跟你危险诉苦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事情出了变故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今天去做PK（政府公关）的话肯定是来不及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明天联系你，您看可以么？”
“好吧。”我无奈的答应到。
这样突发的问题，确实给我出了一个很难的难题，尤其是这是何规布置给我的第一个任务，如果处理不好可能会有一系列的反应，只是事到如今我也只能等明天再去处理这些问题了。
从广州分公司出来以后，我给何规拨了一通电话简单说明了一下这面发生的情况，没想到何规却表示已经知道这面发生的以外了并且多给我延长了一天的出差时间。这让我一下子轻松了很多，大概是过于轻松了以至于让我连何规如何知道这面发生的突发情况这么重要的问题都忽略了过去。
这一问题的忽略让我在何规的面前被人狠狠的摆了一刀，而这一刀在之后的事情里险些要了我的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