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悸动，青春的疯狂

莫然摸出一包女士烟，拿起火机点燃一支，深吸一口，吐出两个烟圈，抬起头看着李思远，说：“还好吧！”简单的三个字，一半是回答李思远的问题，另一半却是在问着自己的心，语言间充满沧桑，仿佛是对自己这几天生活最好的回应。

莫然的回答跟抽烟动作，让李思远的心开始颤抖，看着莫然的眼神多了几分怜惜，心里也多了几分疑惑。几日不见，自己的这位表妹到底经历什么事情，偶然的相见既然是如此的陌生。

气氛开始变得凝重，莫然的话让李思远不知道该怎么接，索兴国低着头玩手机，期间除了服务员上菜的脚步声，场面是死一般的寂静。

“服务员，来一瓶习酒。”就在许艺给大家盛饭的时候，莫然的一句话打破安静，也成功吸引住众人的眼光。莫然则是面无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冷，和刚才抽烟的时候判若两人。李思远在心里暗呼不妙，如果他猜得没错，今晚将变得不平常。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在酒精的作用下，气氛也开始变得活跃起来。

“莫然，这位帅哥不给我们介绍一下？”李思远看着有点醉意的莫然说道。

“我叫孟子归，是莫然的男朋友。”莫然还没有开口，坐在她旁边的男孩抢过话，站起身向李思远举起酒杯，作为回礼，李思远也在了起来。

“滚，贱男人，水说你是我男朋友了？你配吗？”莫然站起身，将孟子归刚送到嘴边的酒杯拍洒在地，同时打开还未喝到一半的酒瓶子“咕噜，咕噜”的网嘴里灌，着是第三瓶酒了，之前的两瓶早已底朝天。

“我的男朋友只有他！”莫然放下酒瓶子，指着李思远吼道：“只有他，才配娶我。”莫然的两句话让场面异常尴尬，孟子归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尽管如此，还是绅士般的坐下。李思远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似乎真的是罪魁祸首，将众人好不容易燃起来的一点激情瞬间熄灭。

李思远看看许艺，许艺摊摊手，表示事不关己。无可奈何，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颓然的坐在椅子上不知所措，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还来得毫无征兆，任谁都不可能泰然处之。

“你别碰我！”孟子归轻拉着漠然的衣角，似乎想让她坐下。莫然却将他的手无情的甩开，灌下两口酒，点燃一支烟，晃悠悠的走到李思远的身旁，一下子瘫坐在李思远的怀里。

“莫然，你醉了，我们回学校吧！”坐在李思远身旁的许艺实在忍无可忍，但依然保持着平静语气，尽量不激怒莫然。

“我没醉，是你夺走了我的幸福，滚，看见你就想吐。”许艺被莫然一句话怼得七窍生烟，脸色不断变化，最后化为铁青，抓起包便向门外走去，她知道此时和莫然理论，只会受辱。

看到这一幕，李思远更加郁闷，心中也开始燃起怒火，愧疚和理智让他无法将怒火发泄在莫然身上。看着许艺离去，李思远想去追，无奈莫然的双手紧紧勾着他的脖子，限制着他的行动。如此一来，李思远只得坐在椅子上，想办法先安抚好莫然。至于许艺，只能看两人相互间的信任了。

许艺刚到门口，孟子归跟着走了出来。

“你不担心你的男朋友被拐走？”走廊上，孟子归看着顷刻间回复平静的许艺，疑惑的问到。

“是我的抢不走，不是我的留不住。”想起和李思远在一起的日子，许艺异常平静的回答孟子归的问题。“你不担心你的女朋友？”许艺顿了一下，反问到。

“爱情本就是两个人的事情，如果其中一个人始终放不下第三个人，那么这段爱情就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了，与其生活在一段不堪回首的爱情里，还不如将一切交给时间，等到某一天第三个人的名字不再被提起，再来寻找这段被遗忘的爱情吧！我相信今晚莫然只是喝醉了。”如果不是亲眼看见，许艺必不敢相信这段话会出自一位一米七的大男孩的口里，同时许艺在不经意间发现孟子归的眼里闪过一丝落寞时的哀伤。

就这样，许艺和孟子归在走廊上聊着不找天际的话。包房里，李思远却在绞尽脑汁安抚莫然。

“你知道吗？分别后的日子里，我好想你，每次与接到你的电话，我都努力的克制自己，害怕多说一句我就会忍不住哭出来。”莫然摸着李思远的脸庞，声音十分的温柔。

“想哭就哭吧，哭出来了就好了。”在安慰人这方面，李思远真的不是太擅长，只能说出这老得掉牙的俗语。

“有你在，我不会哭，你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莫然，我们真的不适合，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成亲妹，如何宠你都不为过，只是有一点，我们之间永远不可能有爱情。”李思远尽量精简的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我不信，你说过你会娶我，怎么可以出尔反尔？”莫然似乎并不想听李思远所说的话。

“那时候我们还小，现在长大了......”

“我不管这些，我也不想做的妹妹，只想做你的妻子，陪你走到生命的终点。”莫然打断李思远的话。

“你该有你的幸福，我该有我的归宿，别闹了，好吗？”李思远摇晃着许艺的肩膀。

“别晃，头好痛，思远，给我讲个故事好吗？”

“从前，在一座美丽的城堡里，住着一位漂亮的公主......”李思远的故事还未讲到一半，莫然已经安然入睡。

李思远吃力的扶着莫然走出包厢，许艺和孟子归从走廊边急忙迎过来帮忙。

“许艺，我......”将莫然送回寝室，两人道别的时候，李思远想告诉许艺今天他和莫然在包间里的发生的一切。

“什么也别说，我相信你。”许艺踮起脚尖，用手挡住李思远的嘴，并蜻蜓点水式吻了一下他的脸庞，羞涩的转身走回寝室。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李思远愣了一会儿，嘴角露出幸福的笑容，今晚，将会有一个香甜的美梦。

踏着回程的步伐，李思远又节奏的算着时间，突然想起一件被忽略的事情，迎新杯篮球赛快到了，是该好好准备准备，去年只拿了个亚军，今年说什么也要带回冠军奖杯，这将是新的征程。

翌日，正午时分，李思远刚刚换上球服，准备跟闫肃去练球，手机铃声却不合适宜的响起。

“学校的松树林，不来你会后悔一生。”是莫然，语气平静得让人不寒而栗。

李思远依言来到相约的地点，远远便看见两个人影相对坐在石凳上。这座林子并不是很大，是学生夏天消遣娱乐的场所，现在已是深秋，基本上没有人愿意来这里吹冷风，由此可以推断那两个身影一个是莫然，另一个是再熟悉不过的许艺，李思远开始感到隐隐不安。

“选吧！”李思远刚来到石桌旁，石桌上放着一把寒气逼人的匕首，“赢的生，输的死。”莫然的语气没有起伏，每一个字都没带一丝感情。

一把匕首，六个字，李思远陷入两难境地，选择莫然，许艺未必会自杀，但那样只会让莫然误会更深，一辈子都将无法摆脱。如果选择许艺，以莫然目前的状况，绝对会自杀。此时此景，讲和已经不可能。手心手背都是肉，李思远不想失去两者中的任何一个，理清思绪，他有了最好的选择，与其犹豫不决，不如一次了断。

“如果这是一份罪孽，我愿承担所有过错。”李思远说着，拿起匕首向自己的小腹刺去。

“不要。”惊呼声起，血已滴落在地。李思远却毫发无损，这些血的源头是那只握着刀刃的手。原来在李思远拿起匕首的时候，恍惚间仿佛看见了将要发生的事情，在李思远挥刀的时候，飞扑过去握住了刀刃。

李思远扔下匕首， 将蓄意紧紧抱在怀里，眼泪夺眶而出，但她实在不想将这一切怪罪于莫然。在这件事情中，此时呆坐在一旁，双眼无神的莫然也是受害者。

看着满头大汗的孟子归，李思远怀里的许艺漏出调皮的笑容。刚才李思远的到来，她已预感到有事情将发生，陈默然说话分神之际，给孟子归发了一条信息：松树林，速来。还好昨晚聊天时两人互留了联系方式，今日便用上了，其实许艺关心着李思远所关心的一切，特是他的这位表妹。

两人离开去医务室的时候，莫然正趴在孟子归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阳光下，李思远和许艺相视而笑。

青春，原本就是一场狂欢，在这场盛大的宴会里，莫然不是唯一的落寞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