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蓦然回首
“我叫唐小果，你呢？”透过窗前的阳光十分惬意，看着忙碌的陈莎，唐小果熄灭手中的烟蒂，饶有兴趣的发问。眼前的这个女孩还真激起了他的兴趣，在这个物欲横流，灯红酒绿的时代，还真有如此纯洁，不爱钱的女孩？一直以来都不曾遇见，刚才陈莎的表现开始颠覆他的人生观。陈莎出身于贫寒的家庭，她倒不是不爱钱，只是一直以来在母亲的教育下，遵循着一条至理名言：‘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用自己的力量去追求想要的幸福，这是陈莎的梦想，对于别人的施舍，她不屑一顾。
“陈莎。”她抬起头，礼貌性的露出一丝笑容。
酒酿陈更香，莎间月共舞。
陈莎的笑岁没有许艺的温柔可爱，但却是那样的干净，与所处狭小的房间，简陋的摆设，随处可见的猫猫狗狗格格不入，犹如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不染一点儿俗气。糖小果的心脏也因这一笑慢了一拍，默念出两句话。唐小果出身于富贵人家，从小见过的笑容都是那样的虚假，在他的过程中，只见过两次真诚的笑容，之前的许艺和刚才的陈莎，虽说陈莎的笑容只是一种礼貌，但在其中却没有带着任何的利益。唐小果不明白每天为生活奔波的人会笑得如此的真诚，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在各种高档场合穿梭的他，看见的每一个笑容都是那样的千篇一律，就像是所有人戴着的都是同一副面具。
“你幸福吗？”唐小果随口问出，这也是他的疑惑，一直以来，他没接触过任何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穷人，也没有进过如此杂乱的狭小的房间。这次上大学，算得上是唐小果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离开父母，但是在他上学之前，父母已经在他的学校附近买下一套房子，还请了一位保姆照顾他的日常起居。后来因为感觉到不自由，唐小果便吩咐这位保姆不用来上班，只要两个人不说，谁又会知道其中得猫腻？既然大少爷发话，在领着一份薪水的同时，还可以再找一份工作补贴家用，保姆不仅不会违背唐小果，反而对他感恩戴德，或许这也是一种人性吧！平时围在唐小果身边说自己穷的人，哪一个不是家财万贯还在诉说着各种不幸。在这样的成长环境中，养成了唐小果的一种独特的世界观：既然有钱人都谈不上幸福，那么穷人有何来幸福？新闻上穷人说的幸福都是子虚乌有，但今天陈莎的一笑让他感到意外，忍不住问出这看是可笑的问题。
“很幸福，有这么多同伴，怎么可能不幸福？”陈莎脱掉鞋躺在床上亲吻着一只爬上床的猫，淡淡的说到。“去玩吧泻药睡觉了。”劳累已让陈莎疲惫不堪，昨晚扶着唐小果回家让她力不透支，睡了一晚上的地铺，走动的猫猫狗狗让她彻夜难眠，无异于雪上加霜。黄昏还得去上班，她已心力交瘁，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补充体内早已流失殆尽的精力。
“这也叫幸福？陪伴你的不过是一些无情感的生命。”唐小果再次点燃一支烟，悠然的说着。虽然他对眼前的女孩感兴趣，此时也仅仅是好奇而已，绝不涉及到情感。
“这就是一个一种幸福，还有它们不是没感情。”许艺突然像是一头被激怒的哺乳期的母兽，说：“它们和人一样，知道冷暖，知道善恶，只是你们一直以为他们没情感，一直拿它们当没有感情的玩物而已。”陈莎的一席话，让唐小果目瞪口呆，无言以对。唐小果不知道为何陈莎会如此激动，在他的印象里，不管是狗、猫还是人，到年老都会死去，唯一不同的是人死了终将会被埋葬，有一个自己的归属，而猫猫狗狗，难免会上餐桌，成为一道美食。唐小果还记得儿时家里曾养过一条牧羊犬，高大威猛，但温顺可爱，各种逗趣的动作都会。那时候父母很少在家，陪他在家里消遣时光的只有这一条狗。直到有一天，这条狗不再活泼，躺在窝里喘着气，李思远开始感到落寞。父母回来的时候唐小果哭得很伤心，怕从此没动物陪他玩了。第二天来了一位陌生的叔叔将狗牵走，唐小果很不情愿，抱着小狗痛哭。但唐小果的父母告诉他小狗身上带有致命的病毒，染上就会死去。在似懂非懂的年纪，死亡是那么的模糊，但却让人感觉到莫名的恐惧，从此唐小果的家里没再养过一条狗或者一只猫，他对带毛的动物也越来越害怕，甚至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它们会害死人的！”唐小果蜷缩在椅子上，喃喃自语。
“你有完没完？别再说话，我要睡觉。”陈莎说完，和衣而眠，不一会儿就发出轻微的鼾声，她实在是太累了。
听着陈莎的鼾声，唐小果叹一口气，从回忆中醒来，再次点燃一支烟。
秋天的阳光虽然暖和，但却将一首催眠曲，总让人睡意浓郁。扔掉烟蒂，看着透过窗前的阳光，唐小果呵欠连天。将头轻轻放在膝盖上，紧紧的抱着自己，在陈莎有节奏的鼾声的带动下，唐小果渐渐进入梦乡。
梦中，唐小果的身旁坐着一位美女，着女孩似许艺，但仔细一瞧又有点像陈莎。脸庞罩着一层薄薄的雾，只能看见起精致的轮廓，若隐若现间让人闪现出无限的遐想。两人坐在公园的椅子上，有说有笑，像极了就别重逢的恋人，诉说着离别后的相思之苦。唐小果温柔的拉起女孩的手，想驱散那层薄薄的雾，女孩调皮的将头向旁边一偏，巧妙地避开了唐小果的手，也彻底打消了他的念头。唐小果略感沮丧，但随即缓过神来，开始幻想着这是一张怎么样的脸，圆的还是方的？黑的还是白的？如此想着，唐小果不禁露出了笑容。突然，一阵风吹来，初夏的风还带着几分凉意，唐小果下意识的裹了裹衣服，此时女孩脸庞的薄雾已被吹散，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张不忍直视的脸，向北开水烫过，五官挤在一起，与精致细腻的双手形成强力的反差。唐小果被吓得魂不附体，急忙甩开拉着的手，想逃离着让人作呕的脸。可是身体却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双手扑向自己，那张丑陋的脸裂开嘴，向唐小果的嘴袭来，眼看就要贴上。
“啊！！！”唐小果被惊醒，从椅子上滚下，躺在陈莎的脚边。
“一惊一乍的干嘛呢？吓死个人了。”陈莎拍拍胸口，唐小果的这一摔确实将他吓个半死，本来她只是推推唐小果将他叫醒，自己也到了上班的时间，随便将唐小果带出这地方，要是因此闹出任命，岂不是很冤。
“啊！！！”陈莎还没缓过神来，唐小果再次惊叫，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上椅子。
“又怎么了？你是不是不吓死人誓不罢休？”陈莎白了唐小果一眼，走向阳台，之前唐小果回来的时候她将唐小果的衣服重新晾在了阳台上，经过一天的曝晒，应该晾干了。
“狗...狗...狗。”看着陈莎的背影，唐小果指着满屋的狗吞吞吐吐的说着。原来刚才唐小果摔在地上的时候，一条狗突然从陈莎的脚边窜出，咧开嘴伸出舌头向他的脸上舔去，不能的反应让他发出这一声惊叫。
“它们只是狗，又不是魔鬼，有那么可怕吗？”陈莎的话里带着鄙视，其实她不知道，对于于唐小果来说，一切带毛的动物都是魔鬼般的存在。陈莎说着话的时候，已将外套扔向唐小果，自己则来到镜子面前开始化妆。
唐小果拿起衣服，一时间狭小的空间里满是洗衣粉的清香，上面的污渍已被洗得一干二净。
“那个......”唐小果本想道谢，正画着妆的陈莎回过头，对他微微一笑，这一笑虽不足以倾国倾城，却足以迷倒唐小果，他想说的话也随着这一笑烟消云散。
“没什么。”唐小果将衣服轻放在手肘上，低声说着，此时他已无言。陈莎转过头继续化妆，嘴角如东，似乎说出了三个字：神经病。
“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吧，你现在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左弯右拐，唐小果只觉得晕头转向。好不容易来到公路旁，陈莎对唐小果说出这句话，同时挥挥手，头也不回的向乐不思蜀酒吧的方向走去。唐小果低头点燃一支烟，抬起头陈莎已经走出去几步远，消瘦的影子在秋风中摇晃着。
唐小果并没有打车离去，而是跟在陈莎的身后，这条路也将是他前进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