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幸福来敲门

“想救他，来202包房，不要报警，报警也没有用，一个人静悄悄的来。”这是微信的内容，下面附着一张图：许艺坐在椅子上，头发凌乱，眼框里渗着泪光，一彪形大汉站在她的身后，旁边坐着的是徐帆，恬着一张犯贱的脸。

看着热情高涨的众人，李思远强压着心中的怒火，若无其事的走出包房。李思远开始痛骂自己，为什么刚才不坚持留下来陪她，分别这一小段时间，没见她回来，自己为什么不出去看看。其实他不知道，徐帆一直在注意他们的动向，李思远刚离开许艺，他就便开始实施报复计划，整个过程虽有行人看见，但是只当是小两口闹别扭，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精神，并没有人上前阻拦。

徐帆将许艺逼近墙角，软磨硬泡希望许艺可以做他的女朋友，其中还夹杂着许多无耻的话，见许艺满脸通红低头不语，便开始毛手毛脚乱来，无奈许艺殊死抵抗，气急败坏的徐帆叫上矮胖男，将许艺拖进他所在的包厢，紧接着用许艺的手机给李思远发了这条微信。

酒楼共两层，一楼为大厅，二楼是包房区，呈‘丁’字形分布，李思远一行人所在的包房是212，靠近‘丁’字的尾部，徐帆所说的202包房则靠近出口。李思远走出包房，怒气冲冲的向202包房杀将过去，虽然只是孤生一人，为了许艺，他毫无畏惧。

来到202包房前，李思远抬起脚便向房门踢去，门没有被踢开，反倒是他后退两步撞在身后的墙上，这让他怒火更盛，蓄力又是一脚，门去突然打开，李思远来不及收脚，在惯性作用下直接摔倒在地。

“小兄弟，火气别那么大，喝点酒消消气。”李思远被两壮汉提起按在椅子上，坐在他对面的大汉话音刚落，已有人将两瓶一斤装的二锅头放在李思远面前。说话的应该是这一群败类的大哥，左脸有一颗痣，上面仗着一撮毛，秃头，脖子上有纹身图案，只是李思远看不清到底是啥。秃头男的右边是徐帆，他正在用手舞弄着许艺的秀发，务必猥琐。

“混蛋，房开她，得罪你的是我，与她无关，有事冲我来。”看见许艺因害怕而变色的脸，李思远彻底被激怒，他想冲过去将许艺夺过来，无奈刚起身便被两壮汉重新按在椅子上。

“年起人就是沉不住气，咱们可不可以先喝酒，然后再谈其他事？。”秃头男的丝毫没有在意李思远的愤怒，依然和气的说着话，只是语气里带着杀气，李思远也大概懂了他的意思，今天是在劫难逃，目前最好的办法是按照着秃头男的意思行事，静观其变。

李思远将两瓶二锅头一饮而尽，只感觉胃里的食物开始翻滚，顺着食道涌上来，眼前的状况不允许他示弱于人，他只要倒下，就彻底没有了希望，只能强行压住上涌的酒气。

“豪爽，我喜欢。”秃头男拍拍手掌。

“现在可以放了她吗？”李思远紧咬牙齿说出这句话。

“当然......不可以。”秃头男站起身走到李思远旁边：“我想看看你们有多相爱。”秃头男将一把匕首插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后回到座位上：“选一样吧！”

李思远看着面前冰冷的匕首，再看看含泪摇头的许艺，似乎明白了什么。恍惚间，他想起第一次见到许艺的场景，甜甜的笑容，干净的眼眸，这不是凡尘女子，而是天使，现在天使正处于危难之中，自己是该奋不顾身的去解救还是袖手旁观？

“想好了吗？许美人，看来你选错人了，今晚你就乖乖的跟着我走吧！”徐帆猥琐的笑起来，那副嘴脸让人作呕。

李思远看着楚楚可怜的许艺，心里拿定主意，他将左手五指张开平放在桌子上，右手拿起匕首狠狠的向手背刺去，被酒精麻痹的神经还未发出痛的信号，手掌已被刺穿，血在桌面上迅速蔓延开来，顺着桌沿滴在地上，就像许艺决堤的眼泪，只是不知道她流泪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心痛？至于是什么原因，他不在乎，至少此时他可以感受到她眼神的关心，她的眼泪亦是为他而流。

“够了吗？”李思远怒吼道。

“不够！”先前跟徐帆一起的矮胖男接过话，嘴角带着戏谑的笑容。“啪！”清脆的声音传来：“够不够是你说了算吗？”秃头男一巴掌呼在矮胖男的脸上，矮胖男此时是哑巴吃黄连，捂着脸悻悻的看着李思远。“小兄弟，我佩服你的勇气，但是我有说过是你的手吗？清听清我的意思：选一样！”秃头男直视着李思远，不紧不慢的说出这番话。

“希望你能够遵守诺言。”李思远已经不能压制上涌的酒气，酒精彻底将他的大脑麻痹，对于生死几乎没有了什么概念，此时脑海里剩下的只有她，只想为她付出一切。李思远深情的看着许艺，右手高举匕首，狠狠的向自己的小腹刺去。

“不要！”许艺呜咽着惊叫起来，双手条件反应的捂住眼睛。

“住手！”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是徐帆，这一声住手也救了李思远的命，他在匕首刺破衣服抵在皮肤上的时候停了下来。“虎哥，这件事情就算了吧，事情闹大了对谁都不好。”徐帆看着他旁边的秃头男，虎哥没有说话，应该是默许。

“你们走吧！”徐帆腾出一个空，给许艺让出一条路，许艺似乎被吓傻了，呆坐着一动不动。“快走，别让我后悔！”徐帆大吼一声，许艺终于会过神来，站起身走到李思远身旁。

“谢谢！”李思远放下下匕首，向徐帆道声写后拉着许艺转身离开。走出门口，李思远酸腿一软，摔倒在地，绷紧的神经突然放松，醉意猛烈袭来，让他意识开始模糊。

“你怎么了？”许艺将他扶起，关切的问道。李思远没有回答他，他脱下自己的白色短袖，让许艺帮忙将伤口进行简单包扎。就在此时，《天地孤影任我行》的旋律响起，这是李思远的手机铃声，掏出手机，是孙小胖李思远按下接听键。

孙：思远，你们去哪里了？快来一起玩啦。

李：许艺有点不舒服，我先送她回学校，你们玩吧！

孙：这......。

李：就这样了，你们玩开心。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事实？”李思远挂断电话，许艺疑惑的望着他。

“不想事情闹大，送我去医院。”李思远感觉自己全身无力，说一句话都好费劲。

“呕......。”酒楼大门前，李思远开始反胃，几乎将所有内脏都吐出来，吐完过后感觉口里有股咸味，眼睛开始发暗，不由自主的慢慢合上。

“你怎么了？”许艺摇着李思远，眼泪夺眶而出：“你不要睡，我们去医院，你会好起来的。”她根本扶不起没有一丝力气的李思远，但她咬牙坚持一步一步的挪动，同时还不停的向过往的车辆挥手，此时她多希望有辆车能停下，载着他们去最近的医院。所谓慌则乱，乱则头脑迷糊，也是因为太慌，既然没有想起拨打急救电话。

“你好傻。”她在哭。

“别哭，哭花了妆就不美丽了。”他开始语音不清，“我不傻，只是想在有生之年可以一直陪着你，心脏跳动一分钟，我就要陪你六十秒。”李思远气咽声丝，他想为她擦去眼角的泪水，却发现手没有一丝力气，承受不住她一滴泪水的重量。他想睡觉，想一梦千年，这样想着想着闭上了眼睛，进入了一个没有光芒的世界，李思远彻底失去知觉。

李思远再次睁开眼，周围全是白色：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被子，白色的床单，难道这是天堂？他开始害怕起来，气死李思远惧怕的不是死亡，而是有太多的遗憾。突然一双手将他紧

紧抱住，啜泣声震动着耳膜，泪水滴在滴在脖子上，慢慢变凉。李思远睁大眼睛看着扑上来的人，是许艺！幸福来得太突然，原来死亡也可以这样美丽，李思远激动的抬起双手将她坏绕，剧痛从左手传来。

“疼......。”李思远惊呼，此时他也明白过来，这里不是天堂，而是医院。

“不好意思，忘了你是病人。”许艺放开李思远，用手擦着眼泪，脸上泛起红晕，煞是可爱

。“你的吊针怎么脱落了？我去给你叫医生。”许艺说着便跑出了病房，接着温柔的声音传来：“医生，医生......。”李思远露出幸福的微笑，或许现在在她心里有着那么一块地方属于自己，只是有点傻萌，李思远用手按下床头的呼叫按钮。

“小伙子，你醒了？”许艺带着医生来到病房的时候，一名护士正在给李思远换吊针。“以后少喝点酒，昨晚这为姑娘送你来的时候哭得那叫一个伤心，着实让人心疼。一夜未眠的陪着你，有妻如此，夫复何求？爱惜自己的身体，才能陪她一辈子，珍惜眼前人......。”李思远开始汗颜，这到底是医生还是话唠？或者是一位有故事的话唠医生。他安静的看着许艺，之前见她眼里不满血丝，还以为是因为流泪的缘故，李思远发现自己此时痛并快乐着。两人眼神触碰的一瞬间，许艺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在胸前玩弄自己的两个食指。

“没什么大碍了，可以出院了，只是记得注意左手的伤口。”医生检查完李思远的病情走出病房，两人世界变得清静。

“你别听他胡说，我才没有哭呢。”见李思远贱贱的笑着，许艺开始狡辩，“我也没有答应做你女朋友。”她声若蚊蝇。

“你说什么？”李思远知道许艺在说谎，但后一句话他确实没有听清楚。

“你有钱吗？去给你办离院手续，我的包昨晚忘在酒楼，让郝婷带回学校了，身上就只有一部手机。”许艺岔开话题有点害羞的盯着李思远。

“我身上也没有多少现金，卡里分文不剩。”李思远开始坦白说道，他每个月生活费就那么一点，除去一日三餐和零散用度，基本没结余。“不过有一个人肯定有，而其一定会帮助我们。”看着许艺怅然若失的脸，李思远神秘一笑，掏出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