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婚事

唐小七和康为民都非常意外，白天在刑场的时候，还看到了胡三儿，怎么这么快就死了？

“谁干的？”唐小七问道。

张成天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知道。晚上的时候，胡三儿死在了怡红院的门前，胸口上发现了梅花镖！”

康为民瞬间明白了，自己能从死囚牢里被放出来，完全是因为胡三儿的死。他看了一眼唐小七，唐小七心领神会。

四个人一瞬间都陷入了沉默，这半年来，吏城县发生了太多命案，甚至说是惨案。闹得满城人心惶惶，有人谣传说是月霜湖里的水怪跑出来作恶，不少无知的百姓，开始纷纷去湖边祭拜。

张成天作为一县之长，肩上的压力更大，上面当官的让他迅速破案，下面百姓对他颇有微词，虽然敢怒不敢言，但是民怨沸腾，不知道那天就会闹出事儿来。

“哎！”张成天叹息道，“为民，你应该能理解我，这阵儿出了太多命案，上面逼得紧，没办法，我必须尽快破案，否则对谁都没有交代！”

康为民心里也非常自责，他是警察所长，这些命案都是他在追查，却没有一个能顺利破获的，想想他也觉得自己无能。

“张大人，是我没做好，给你填麻烦了！”

张百岁端起了杯子，道：“都不要自责了，事儿既然发生了，那么只有勇敢的去面对，你们俩肩负着很大的责任，一定要团结，我还是那句话，兄弟同心，其力断金！来，干！”

几杯酒下肚，康为民忍不住说道：“伯父，张大人，我觉得有大事儿要发生！”

“什么大事？”张百岁和张成天几乎异口同声的问道，唐小七的心也跟着一颤，盯着康为民。

“张大人，你还记得张麻子死的时候，现场有一张《巫霜梦影》图吧？”

“记得，怎么......”

“那上面有几个模糊的头像，唯有一个是清晰的，那就是张麻子的，那画儿应该是凶手故意扔到现场的，他的意思很明显，他要杀八个人！”

“啊？”众人都大惊，“八个人？”张成天的脸都青了，他的头嗡嗡响，“你的意思是胡三儿是第二个？”

“有可能！”

“可是，他死的时候，身边并没有《巫霜梦影》图！”张成天道。

康为民眉头皱在一起，自言自语道：“那就怪了......”

“天成、为民，不管怎么样，还是小心为好，该禁夜就要禁夜，该严查的就得严查！”张百岁说道。

这句话提醒了张成天，他眼前一亮，拍手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看来姜还是老的辣！”

张百岁捋着胡子道：“特殊时期，就要有特殊的办法，依照我的意思，还要禁酒、禁烟、禁色、禁赌，出入城门都要严查，有身份不明的，有可疑的，立刻抓起来！”

张成天频频点头，他心里已经有了打算，精神为之一阵，端起酒杯，道：“来，再干一杯，什么水鬼水怪，都是扯淡，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康大人，这回就看你的了！”

康为民重重的点了点头，将酒一仰而进。

不知为啥，康为民开始有点头晕，同时身子微微的再摇晃，说话有些模糊，唐小七推了推他，”康大人，你醉了么？”

“没有......”康为民摆手道，“我的酒量大着呢！”

张百岁一见，道：“算了，也不早了，回去吧，还有更重要的任务等着你们呢！”

“对！”康为民举起杯子，自顾自的喝了下去，晃荡着起身，有些站立不稳，说道：“伯父，我觉得吧，那副画有问题，自从他出现了，吏城县就开始不停的出事，玲花这个案子不破，消停不了！”

张百岁的脸唰的白了，他呡了呡嘴唇，没说话。倒是唐小七把话接了过去，“对，我也觉得是，死了这么多人，查来查去，都会回到玲花案上，原本我们怀疑张麻子是凶手，现在可好，张麻子也被人杀了，这案子越来越复杂了！”

张成天偷眼去看，老父亲脸色有些难看，连忙插言道：“为民今晚就在府里住下吧，我扶他去我那屋！”

“我来吧......”唐小七刚想伸手去扶康为民，张百岁却拦住了，道：“小七，你等等，我有话和你说！”

唐小七看着张百岁严肃的脸，慢慢坐了下来，张成天扶着康为民去了。

“你闹刑场的事儿，虽然事出有因，但是我还是得说你几句，年纪不小了，不要总是耍小孩子脾气，你哥是一县之长，吃喝拉撒的什么都得管，你作为他的妹妹，要尽量去维护他，帮助他，明白么？”

唐小七想了想，张百岁的话还是很中肯的，另外，今晚她也明白了，张成天有他的压力，急于破案也是没办法的，有时候明明知道是冤假错案，可是又不得不违心的认了。

“干爹，我知道了！”

“还有，刚才康为民喝多了终于说出了点儿实话，他一直想问《巫霜梦影》图的事儿，却不敢问。你呢，问过我一次了，我没说。”张百岁说着，站了起来，背着手在地上踱步，“我活了一辈子，风风雨雨经历了太多，想要我命的人，绝不在少数。在这儿，我一共办了四次寿宴，死了六个人，埋了五具尸体，还有一具尸体被剁碎了熬成了汤，我差点儿就喝了。你见过两次，都是生死一瞬的事儿，所以我不能不防。有人劝我别办寿宴了，我也想，不办就不办吧，免得出事。可是，人活一辈子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这张脸么，看着他们恭恭敬敬的来给我道喜，喊我一声张老爷，我就高兴，像是回到了年轻的时候一样，所以我总是忍不住抱着侥幸心里，琢磨着，办就办吧，没准就没事了呢？”张百岁说到伤心处，忍不住哽咽起来。

唐小七连忙抽出手帕，给干爹擦了擦眼睛，“我活不了几年了，人越到这个时候，越怕失去，怕失去金钱，怕失去权利，也怕失去身份地位，所以很多事情就越想管管。我本来是真的一点儿都不想搀和到那些案子中，景春死了之后，我甚至都不想去追究是谁干的。可是呢，一点儿不追究，又有些人觉得你老了，好欺负，他都在琢磨着在你头上拉屎，连你的人都敢绑了，你说你能不生气么？我还没死呢，他们居然就敢这么公开的欺负我，我怎么能忍，就是剩下一口气，我也会跟他们干到底！”

唐小七听得云里雾里的，本来满心欢喜的想知道老爷子究竟是怎么发现的菜碗里有毒，没想到他说着说着，就走了样，到最后，那份愤怒竟不知是对谁？不过，有一点，她看得出来，老爷子心里明镜似的，很清楚谁要害他，只是在他看来，还没必要撕破脸。

“干爹，你别生气了！”唐小七道，“我一定会帮着康大人将那些混蛋都抓住的，你放心吧！”

张百岁欣慰的点了点头，轻轻抚摸着唐小七的头，“说了这么多没用的，忘了正事了。”

“什么正事？”

“什么正事？我还能有什么正事，你的亲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