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 闹刑场
此刻,唐小七的眼里那还有法,她冷笑道:“大哥,你既然口口声声跟我说法,那你跟我说,康为民犯了什么法?凭什么说他杀了张麻子?”
“我亲眼看见康为民动手杀了张麻子,人证物证俱在,证据确凿!”胡三儿在一旁道。
“呸!”唐小七啐了一口,点手指着胡三儿道:“草包,你给我过来!”
胡三儿的心突突直跳,没敢上前,反倒退后了两步。
“胡三儿,我问你,除了你还有谁是人证?”
“我……我……,没了!”胡三儿被问得脸红脖子粗。
“物证何在?”唐小七厉声问道。
胡三儿命人将张麻子身上拔下的梅花镖递给唐小七,唐小七先是一惊,皱眉仔细看了半晌,道:“就是它杀死了张麻子?”
“对!”胡三儿肯定道,“康为民的身上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
“哈哈哈哈!”唐小七大笑起来,“这是我送给康大人的,难道我就不能有一只一模一样的梅花镖了么?”
“这个......”胡三儿支支吾吾起来。
唐小七举起梅花镖,冲着人群,高声道:“父老乡亲们,你们看清楚了,胡三儿说就是这把梅花镖杀死了张麻子,因为康大人身上有一只一模一样的,所以他认为康大人就是杀人凶手,真是可笑至极。”唐小七说着,突然脸色沉了下来,接着道:“列为乡亲,有没有人认得宁远镖局唐七?”
人群一阵寂静,同时传来窃窃耳语。
“我认得!”忽然一声浑厚清脆的声音传来,众人凝目望去,只见一位老者气宇轩昂的走了进来,唐小七满眼惊喜,委屈的叫了一声,“高老爷!”
高八斗扫了一眼张成天,又看了看唐小七,接过他手里的梅花镖道:“此乃梅花镖,二十年前,吏城县宁远镖局唐七之物,唐镖师行走江湖,梅花镖更是声名远扬,巫阴山剿匪,唐七惨遭不测,自此梅花镖便消失匿迹!”
“不错,却是唐镖师之物!”人群中一位老者附和道,接着不少老人纷纷赞同。
唐小七眼中含泪,用感激的目光看着高八斗,道:“唐七乃是家父,他曾将一只梅花镖置于小女的襁褓之中,便是在下送给康大人的那只梅花镖。胡大人竟因此说康大人是杀害张麻子的凶手?”
“那如果我在胡大人身上也找到梅花镖,是不是胡大人也是杀人凶手?”唐小七噼里啪啦,连珠炮似的的质问道。
“我……”胡三儿答不上来
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只听唐小七接着道:“谁敢说证据确凿,谁又敢说凶手就是康为民?”不少百姓连连点头,唐小七哼了一声,扭头对张成天道:“大哥,你口口声声说得王法在哪儿?”
张成天被伶牙俐齿的唐小七质问的无言以对,再看胡三儿,怂拉着脸,比死了娘还难看。
张成天沉吟了片刻,面色苍白,道:“康为民认了供状的!”
胡三儿哆嗦着将康为民的供状递给唐小七,唐小七扫了一眼,“啪”的一声丢在地上,冷笑道:“好吧,欲将治罪何患无词?大哥如果一定要杀康大人,那就连我也一并杀了吧!”
“你……你……”张成天嘴唇发紫,脸色铁青,道:“你当我不敢?”
“你当然敢,你是吏城县的青天大老爷,你说谁有罪,谁就有罪,你说砍头,便就砍头。”唐小七不依不饶的反唇相讥,“罪名我也替你罗织好了,我是康为民的同党,梅花镖就是我的!”唐小七说着,指着胡三儿,又道:“免得草包们行刑逼供了,哼!”
张成天自知辩不过唐小七,再争论下去,无疑将更加丢人,他把手一挥,吩咐道:“把她们俩一块儿带回去,关在死囚牢里!”说完,扭头啪的一声,扇了胡三儿一个嘴巴,“饭桶!立刻去给我查清楚了,我说过多少次,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能放过一个坏人,就是我亲爹,也要秉公执法!”
胡三儿捂着脸,唯唯诺诺的连连称是,目送着张成天气呼呼远去的背影,他心里早已经骂了一万遍娘,今天,算是丢人丢到家了。
康为民被送回死囚牢,他心中十分激动,唐小七奋不顾身的将他从刑场救下,此刻唐小七也跟着被关了进来,还是同一间牢房,他扑簌扑簌的掉眼泪,唐小七心疼的给他擦干。
按理说,男囚女囚是要分开关押的,可是胡三儿心里有恨,又不敢明着找唐小七的麻烦,就背地里使坏,反正张县长也没说要单独关押。
好半天,唐小七才劝慰住康为民,四下里看了看,忍不住捏紧了鼻子,扑鼻而来的臭气,她险些吐出来。康为民殷勤的将石板床拾掇干净让唐小七坐下,然后一本正经的鞠了一弓,说道:“多谢七小姐的救命之恩,大恩大德,为民定当以死相报!”
唐小七噘嘴笑了,眼中含泪,道:“你欠我一条命”
康为民傻笑着,拼命的点头,不管怎么说,这条命暂时算是捡回来了。
“七小姐,你怎么到了慈恩道观呢?”
唐小七静下心来,将自己失踪的奇怪事儿说了一遍。
她离开济南府之后,一路上都很顺利,眼见着过了长水岭,都能看见吏城县的城墙了。她有点口渴,就问一旁耕地的长工们借了点儿水喝,还攀谈了一会儿。
半下午的时候,她下了长水岭,遇到了一个问路的货郎,货郎打听怎么去徐家集。长水岭一路下坡到底是岔路口,一边通往慈恩道观,一边通往徐家集,唐小七给他指了路,然后转身奔慈恩道观。可是还没走出去多远,眼看到了慈恩道观门口,她觉得天旋地转,头晕眼花,勉强着走到了道观门前,有几个香客看到她,告诉了院里的尼姑,后来她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唐小七醒来的时候,她看见了两个尼姑,自己躺在了慈恩道观,可是浑身一点儿力气都没有,想爬都爬不起来。
唐小七一连躺了好几天,才勉强能坐起来,听一个老尼姑说,是中了毒,据说是采花贼才有的迷香散,她想想就觉得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