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疑团
“这东西不常见吧？”张成天对胖千秋道。
胖千秋想了想道：“在下没见过！”
张成天没说什么，盯着康为民，似乎是想让康为民解释。
康为民一看，忙道：“这是七小姐送我的，那个一定是凶手的！”
“凶手？”
“对，我来的时候，看见一个黑影上房跑了，等我进屋的时候，张麻子已经死了！他身旁扔着一张画......”康为民正说着，胖千秋将《巫霜梦影》图递到了张成天的面前，“对，就是它，我看这画儿有几分古怪，和秦二婶送到寿宴上的不一样，还没想明白呢，胡三儿就在哪大喊大叫。”
张成天为难起来，他想了一会儿，对康为民道：“康大人，先委屈你一下，等事情查清楚了再说！”说着，他转头对胖千秋道：“先把康为民带回警察所！”
胖千秋还没说什么，胡三儿拖着腿，从一个警察手里抓过来手铐脚镣就往康为民的身上套，康为民本能的向后退，手攥成了拳头，胡三儿也不敢硬来，对张成天道：“张大人，康为民伸手了得，就这么回去了，我们可谁也看不住他，必须戴上手铐脚镣！”
张成天看了康为民一眼，轻轻点头，道：“康大人，你受点委屈吧，我会尽快查清此事的！”
康为民咬了咬牙，不再说什么，胡三儿给他戴上了手铐脚镣，推搡着他回了警察所。
胖千秋这下为难了，看着康为民苦笑不得，堂堂的吏城县警察所长，竟成了杀人嫌疑犯，怎么想怎么觉得可笑，可是他也没有办法，只好劝慰康为民道：“你先委屈一晚上，明天把事情搞清楚了就没事了。你也是，大半夜的跑张麻子家去干什么，自找麻烦不是？”
康为民没想那些，他满脑子还是案子。
“胖爷，你把那副画再给我看看！”
胖千秋叹息一声，拿出了《巫霜梦影》图，康为民盯着看了一会儿，道：“胖爷，要小心了，这画可能在暗示着一件可怕的事儿！”
“嗯？”胖千秋看着康为民认真的样子，道：“什么可怕的事儿？”
“你看......”康为民指着画中湖面上的头影，道：“一共八个头影，张麻子死了，第一个头影是他的，那可不可以理解成，后面还有七个人要死？”
“啊？”胖千秋大惊，他也认真的看了看《巫霜梦影》图，似乎觉得康为民说的有些道理，但是又不太相信，道：“不能吧，这画儿和张麻子的死不一定有关系，没准是玲花画给张麻子的呢？”
康为民不好再说什么，因为他去过张麻子家不止一次，里里外外的翻查过也不止一遍，根本没见过这幅画，张麻子家里原来的那副《巫霜梦影》图还在他的床上呢。
“反正我觉得张麻子的死不简单，他失踪的时候你就看出来了，这个人的身上一定有什么秘密，牵扯了很多人，尤其是张福，我怀疑十之八九是他指使人下的毒手！”
“为什么？”
“杀人灭口！”康为民一字一顿的说道，“不久前，我和七小姐偷偷的查过张府寿宴下毒案，砒霜是张麻子利用桃酥带进张府的，我还在张麻子家找到过包裹砒霜的草纸，就是于记药材铺的。砒霜是张麻子从秦二婶家偷出来的，于记药材铺有账薄，秦二婶买过两次砒霜，他第一次买回去的砒霜丢了！”
胖千秋屏住气息，听戏文一样，听康为民娓娓道来。
“七小姐看过张府寿宴的礼账，只有张麻子送去了桃酥。景春找借口拿走了桃酥，借着上菜的机会，将有毒的桃酥放入了菜碗里。”
“不对吧，我没记错的话，菜碗里的砒霜应该是高府的老妈子许氏带进去的吧，有人可看见他九月初六那天买过砒霜！”
“你听我慢慢说！”康为民接着道：“从于记药材铺的账薄上，根本看不到许氏买过砒霜的账薄，当然这不能说她没买过。孙茂胜说每个进入到后厨的人，都是严格搜过身的，所以许氏的砒霜应该没带进去，至少是她没带进去。我怀疑，她应该交给了张福，由张福带进去了，最后这包砒霜要了景春的命！”
胖千秋凝着眉头，想了一会儿道：“这么说张福和张麻子都想害死张百岁？”
“有可能。”康为民道，“还有玲花案，我基本可以肯定，杀害玲花的凶手就是张麻子！”
康为民将他和唐小七的推测，一五一十的讲给了胖千秋，胖千秋恍然大悟。
“之前之所以没有和你说，也请你原谅，那个时候我怀疑警察所里有内鬼，但是又不确信是谁，所以......”
胖千秋嘿嘿一笑，道：“我明白，胡三儿这王八蛋，为了个婊子什么都干。大头和我说了！”
“所以，你还要留意胡三儿，我怀疑很多消息都是胡三儿在红叶的床上说出去的，他很可能被人利用了！”康为民沉吟了片刻，又道：“还有今晚，他突然出现在张麻子的家里，绝不是巧合，我当时没仔细想，回来的路上我琢磨了一下，胡三儿在撒谎，从怡红院出来，怎么走都不会路过张麻子的家，他一定是跟踪了我，不知道是有人授意他这么做，还是他自己要报复我！”
胖千秋恨得牙根痒痒，“胡三儿这个瘪犊子，吃里扒外的家伙，看我怎么收拾他！”
“不！”康为民连忙道，“先不要动他，让他嘚瑟几天，看看他到底是替谁在卖命！”
“好！”胖千秋答应下来，他突然又笑了，道：“康大人，你怎么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样？是不是这手铐脚镣一戴上，不自然的就觉得自己是犯人了？”
康为民也笑了，道：“哎，以前没敢和你说，所以跟你解释一下，怕你误会了！”
胖千秋一拍肚子，神气道：“你也太小瞧我了，我这肚子除了能吃之外，还能容事，你和不和我说，都没关系，我，你还不了解么，能躲一事儿是一事儿，你瞅瞅让我代理所长这几天，连他妈的喝水的空都没有，腿都跑断了，你还是赶快回来管着吧，我可不想当什么所长！”
康为民闻听哈哈笑了起来，“你就昧良心吧，天底下还有不想当官的人？你娘指不定多高兴呢，老庞家祖上冒青烟喽！”
“你别听外面人瞎说，都是慈恩道观的那些老尼姑和我娘胡说的，说我什么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将来会娶三个老婆，会生十三个儿子......都他妈的放屁，哄着老太太送钱给她们就是了，我要是能娶三个老婆，怎么现在连一个的影子都没有？”
康为民被逗得前仰后合，心情一下子舒坦了许多，又想到了唐小七，他连忙嘱咐胖千秋，“和老太太说一声，明天去慈恩道观的时候看看七小姐去！”
“哎呦，一说到讨老婆，立刻想到七小姐了是不是？”胖千秋打趣道。
康为民脸腾的红了，也不辩解，得意道：“咱呀，至少是看见影儿了！”
两个人笑成一团，不知不觉中，天都亮了。胖千秋张罗着去买早饭，等他哼着小曲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康为民不见了，胡三儿翘着二郎腿坐在屋里。
“胡三儿，康大人呢？”
“康为民？”胡三儿撇了撇嘴，道：“邹匣子带走了，张大人吩咐了，让把康为民押进死囚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