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买布料

掌柜眼睛一亮，立即就快步走了过来。“哟……张小姐这眼光可真是没得说的了，这匹布去年几次卖的断货，所以今年我就多拿了一些，这布质地虽不如绸缎细滑，但里头搀着棉着身保暖，正是入秋做衣裳的好料子。这价格嘛，我说了给张小姐优惠，那就一定优惠。”

“那掌柜的开个价吧！”张玲薰摸了摸，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样吧，这原价呢是六十两一匹的，张小姐是我们布庄的熟客了，您啊！我也不多说，给五十就行！”掌柜眉开眼笑的道。

“五十两？掌柜的，去年可不是这个价啊！我记得去年在你这里看过这样的布匹，那时候也才不过五十两吧！”张玲薰又是愕然的道。

“哎哟张小姐，去年那布，有人反应说还是薄了一些，我这都是加厚的，你摸摸，多厚实，多暖和啊！绝对值这个价。”掌柜也是精明的人，顾客讨价还价这是每天都要经历的事情，所以这对她来说也就是信口捏来的事情。

“掌柜的，看来你是诚心不想要我这个熟客继续光顾了，我看这匹布，我只能出这个数。”说着，张玲薰伸出了三根手指。

这砍价…………对半砍着实是狠啊！想着自己以前砍价的各种没底气没口才到最后的妥协，宿嫣看张玲薰的目光就更是满意了。

冉奚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宿嫣，继续眯着眼凑在了那个破洞口看着。

掌柜看着眼前这三根手指，脸上的笑容顿时就苦了起来：“哎哟张小姐，不是我诚心不想做你的生意，咱这打开了门不就是揽客的嘛？您这价钱，实在是拿不起啊，这样，您再加一点，我也不多要你的，是就要你一个车马费，四十两，四十两！”

“车马费？掌柜的，保不准那头的布庄还不会要我的车马费呢……”张玲薰嫣然一笑。

宿嫣与冉奚均是背后一凉，这好一个精打细算的腹黑女啊！不过对待卖主那就得跟对待敌人一眼，与其用你的血肉养了他的血肉，当然是要直接榨干他的血肉了。

“张小姐，您总也得让我争一口饭钱不是，这价钱实在是不行，实在是不行！”掌柜坚守底线，绝不退步。

“那既然如此，连翘，我们走吧！”张玲薰也不再说，转了身就走在了前头。

身后跟着的婢女唉的应了一声，慢步随在后头。

眼看着两人的脚步一步步的靠近了门坎，掌柜心里就挣扎纠结了起来，这生意到底做不做做不做做不做呢？

张玲薰两主仆也不走快，慢吞吞的走着，不过却根本就不回头，十分坚决。

“张小姐留步……”

就在两人正要跨过门坎的时候，苦苦挣扎的掌柜最终还是奔溃妥协了。

张玲薰冷冷回头，冷冷的眼神与之前判若两人。

“张小姐，三十两就三十两，不过往后张小姐买布可一定要到我这里来才是！”掌柜擦了擦额头的热汗，勉强的才扯出了笑容。

“掌柜如此照顾客人，我岂有不来之理。”张玲薰呵呵一笑，这胜利的姿态，让掌柜嘴角勉强的笑容更是苦涩了。

“那张小姐拿好了！”掌柜将布匹取下，交给了张玲薰身后的连翘。

连翘接过布匹，赶忙拿出了钱袋子，正要付银子，张玲薰又伸手挡了挡。

“掌柜啊！我看你那几捆金丝线不错，不错捎给我一捆？”

“哎哟姑奶奶，这金丝线一捆也得十两银子，实在是稍不起，若是您喜欢，八两银子，八两银子！”掌柜额头的热汗又是冒了出来。

“八两，掌柜的，三十两加八两这实在是…………三十二两，怎样？”张玲薰又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不行，三十五两，低于三十五两绝对不卖！”掌柜擦了擦热汗，用身体挡住了张玲薰看金丝线直溜溜的目光。

“三十三，好事成双，掌柜的不会是还要跟我这个老主顾计较二两银子吧!”张玲薰以手帕掩朱唇轻笑了起来。

“好好好！三十三，三十三，好事成双，张小姐以后一定要多常来啊！伙计，伙计，拿梯子来取金丝线！”

掌柜咬了咬牙，最终还是退让，没来由要为了二两银子跑了一个熟客。

“唉……”外头的伙计立即走了进来，伸手就撩开了库房的帘子，一看到里头里头趴在窗户上的两人，啊的一声就叫了出来。

“叫什么叫什么，一个大男人还能被两只猫吓着了？快些，张小姐还在等呢！”掌柜背着张玲薰给了伙计使了两个眼神，伙计捋了捋胸口，咽了咽口水望了一眼与自己坐着噤声手势的两人，走进了里头拿出了梯子。

“张小姐，这是您要的金丝线！”掌柜从伙计手头上接过金丝线，交给了连翘。

“三十三，连翘付银子吧！”张玲薰窦疑的望了一眼库房，转身就出了里屋去了外头。

连翘付了银子，抱着布匹与金丝线也跟了出去，掌柜一路送着到了铺子门口，看得张小姐上了轿子才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掌柜…………”伙计指了指库房。

“库房怎么了，那是客人在看布，你什么脑子，吓着客人了，出去，这件事谁也不能说起，明白吗？你要说了，就扣你工钱！”掌柜一肚子火正没地方发泄，当着伙计的脑袋就狠狠打了一下。

“是……”伙计无辜的看了一眼库房，摸着脑门就走了出去。

“在外头看着，没我的吩咐不许人进来。”掌柜正要进库房去请冉奚，想了想又吩咐着出门的伙计道。

“是。”

伙计委屈的掀起了帘子，站在了帘子外头。

库房里的冉奚扭了扭有些发酸的腰，带着宿嫣走出了库房。

“掌柜的，今日之事有劳你了，记得可一定要保密才是！”冉奚看了一眼黑帘子，对着掌柜笑了起来。

“这是一定，这是一定。”掌柜哈腰赔笑，带着冉奚宿嫣走出了里屋，亲自送着他离开了布庄。

看着冉奚与宿嫣两人在走出，伙计又是疑惑不已，多打看了两眼正好是被掌柜瞧见，又是一通大骂。

虽说用上了这样见不得光的法子，不过这也最能看到一个人的真性情，经过此次的观察，宿嫣倒是觉得张玲薰不错，脑子够聪明，人也够精明，日后只要安分守己，必然是贤内助，反之冉奚也不甚然然，一路都是沉着一张脸听着宿嫣对张玲薰的百般赞扬。

“这张小姐确实是不错，匹配你是绰绰有余了，况且你是要与太子冉王去争天下，她的父亲张阁老可说位高权重，自然可助你一臂之力了！”

宿嫣郑重其事的说道着，冉奚眯着眼皱着眉头瘪着嘴，怏怏不乐的哼了一声：“精明倒是好，太过精明了就头疼了，走，我们再去看看真灵县主！”

宿嫣挑了挑眉，嗤笑一声随在了冉奚的身后，从长街而出，轿子一路过了两条大街，居然是一路停在了一处教乐坊的外头。

“来这里做什么？”宿嫣仰着头看着教乐坊三个大字，疑惑不解的问道。

“真灵县主今日会来这里。”冉奚下了轿子。

真灵县主会来这里？县主虽说品级不高，好歹也是皇亲国戚吧，这教乐坊虽说是官府设立，可她也知道这里头的歌舞伎多是有些见不得人的事鱼龙混杂的，真灵县主怎会来这里？

“教乐坊有一位乐师琴艺非凡，真灵县主酷爱此道，每三日就会到此听琴。”冉奚先宿嫣一步，进入了教乐坊里头，才一入内，就有护卫将几人拦住，冉奚拿出了金牌得以入内，才不过几步，闻讯而来的司乐就迎了出来。

“不知晋王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晋王殿下恕罪！”

教乐坊里的司乐都是从宫中六局里退出来的宫官，虽是女流之身，但也领着朝廷俸禄，这些女子多也就是四十岁的年纪，不再适合在宫中教导六局的宫女，因为又经验丰富，所以便会被指派到教乐坊将宫中歌舞教授给歌舞伎。

“司乐无需多礼，本王这次前来，也是闻名而来想听一听刘司乐的雅意啊！”冉奚怡然自得的阔步在前，刘司乐则是趋步紧随在后，宿嫣在后头接着空挡打量着眼前人，刘司乐也就是四十出头的模样，这并不是她从刘司乐的容貌判断而出，而是从她身上这股雍容风韵推断而出，在后宫能得任宫官的女子，多也是出身不错的，能就任宫官十分不易，最起码的就是相貌端庄五官精致，所以这些宫官的样貌都是不错的，眼前的刘司乐，一身锦缎华服，头顶簪金戴玉，打扮得体得当，嘴角的笑容一看就让宿嫣想起了飞机上那些经过专业训练笑容怡人的空姐，可说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晋王殿下想听琴，差人前来传唤便是，何以劳得晋王殿下大驾光临！”刘司乐恭敬躬身，引着晋王绕过了假山，进入了大堂。

教乐坊乃是教习女子歌舞曲乐之处，行走其中，处处可听见莺歌见燕舞，刘司乐说此乃是后院的姑娘在编排舞曲。

“刘司乐，听说你除了这教乐坊的学生之外，还收一些弟子？”晋王坐在了上堂。

刘司乐笑着道：“是是是，若是一些资质不错又真心好此道，我便会收下门下，当然也有一些人家的小姐要请教乐师傅，我若是得空，也会去教导一二！”

“本王可听说，真灵县主也常来刘司乐这里听琴学艺？”

刘司乐一愣，偷偷斜睨了一眼冉奚，一看那星眸红唇皓齿，心头不由一动，真灵县主相貌才情出众，现在又是正值出阁的年纪，求娶的人可是将郡王府的门坎都踏破了，难不成这位今日特地到这里来的？

“是，真灵县主每隔几日就会到教乐坊来一趟，真灵县主底子好有天赋又是好此道学起来也认真，现在倒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