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主动出击

“若颜耀前真有了樊将军的相助，那洛阳可真就是不得安冉了！朝廷对火药这方面的东西看得极严，想不到颜耀前居然还藏着大批的火药！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对了！他可有说在何时打算起事？”

吴大人苦思着颜耀前这火药的来源，脸色阴沉眉头紧皱，想到不如意的时候，连着额下的胡子都要被拽下来几根。

“没有说明，只是让樊将军等他的消息，不过看颜耀前自信满满志在必得，应该近期就会起事！樊将军亦说，只要能让皇上退位，他愿意拱立颜耀前为君！”

吴大人愁眉不展拽胡子解愁的样子好不滑稽，虽是心事沉重，宿嫣还是被他惹得轻笑了一声。

“天下归谁早有定数，他要密谋造反就是乱臣贼子，如何成得了九五之尊，眼下只希望，邻近州郡的兵马可以快些赶来增援啊！”吴大人勃然大怒拍桌而起，发飙了两句，又哀哀怨怨的坐了下来，颜耀前真是有谋反之意，就以他一个小小的顺天府尹又能如何？

晋王倒没有吴大人这样起落剧烈的脾气，颜耀前要造反眼看是势在必行了，哀怨也无济于事，如何让此事波及范围缩到最小才是眼下紧要。“依我看，这些天的宫门应该关闭了才好，若是让居心不良的人带着火药进了宫，那父皇岂不是危矣？还有洛阳百姓，也是即刻撤离洛阳为好，一旦两方交战，腥风血雨伤及无辜是一定的。”

“百姓撤离洛阳，必然会引起恐慌，再说这样的大动作颜耀前又岂会不知道，到时候百姓恐慌而让他钻了空子，那才是真的伤及无辜了！关闭宫门也有不妥，火药味之浓重，只要在宫门口放几条训练有素的狗就是了，加强排查，火药也带不进去。百姓安危重要，可也不能盲目，还是要周全的计划啊！既然得知了颜耀前已经联合了樊将军，为今之计，是先下手为强啊！”

吴大人老道精炼，看得比晋王可要全面，与其等着颜耀前出击而慌了手脚，还不如主动出击，逼得颜耀前不得不出手，而现在他还未筹划得当，正是最好的机会！

“还是吴大人想得周到全面，眼下正是暗夜，此时出击正可大大减少百姓伤亡！”冉奚眼中精光一闪，凝重的神色越发的沉静如水。

“此事至关紧要，晋王殿下还是冒黑进宫走一遭吧！下官就不去了！以免到时候我安排的人来报告消息寻不到人耽误了事！”

冉奚一点就通，对百姓关怀，对皇上忠诚不二，吴大人十分宽慰的捋着胡子点了点头，自觉的将这一个立功的大好机会让给了冉奚一人独享。

“那此次，就多谢吴大人提点了！嫣嫣，随我入宫一趟。”冉奚岂会不明白吴大人的意思，既然吴大人都这般大方，他也无须虚伪多言，当下就带着宿嫣出了顺天府，趁着夜色直奔皇宫。

接连两天进宫，宿嫣已经没了先前的那股好奇心，加上又是夜色浓重，提着灯笼在前照路的她也只能看见方圆五十米，远处雄伟的宫殿，也只能就着月色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因着有吴大人与冉奚先前的禀话，宫中的禁卫已经加强了许多，特别是夜间，来回举着火把巡逻的禁卫数量尤为可观，皇上已经歇下，今夜当值的也并非是海公公，而是一个与海公公身份相当的老太监。

冉奚连夜进宫，又申明是迫在眉睫的急事，老太监也不敢耽搁，蹑手蹑脚就进了皇帝寝宫，将还在睡梦中的皇帝叫醒了过来。

宿嫣依旧是在庆安宫外候着，夜间的庆安宫外四周都点着灯笼，可说与白天没什么分别，在四周四个角还架着四个火盆，里头放着柴火上浇着火油，燃得噼啪作响，禁卫比之昨日要多了一倍，可依旧还是一个个寂静无声，宿嫣所站的位置正是皇上寝宫的外头，她用心侧耳聆听，也听到了一些里头细细嗡嗡的声音，颜耀前密谋造反，甚至联合了樊将军，还手握有大批火药，皇上的震惊可想而知。

庆安宫皇上寝宫里，皇上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

“樊昌敬的人品朕最清楚，他岂是这样的人！”

“父皇，此事千真万确，儿臣以人头担保，若是有半点虚假，儿臣愿意以死谢罪！”冉奚斩钉截铁的用自己的性命担保表明了自己这一消息的可信度。

“想不到颜耀前居然还有这样的手段，居然能说得朕推心置腹的人都要造反！你说得不错，与其等着颜耀前动手，还不如朕先动手让他露出真面目，先前你进宫朕就已经下令让禁卫随时候命，现在看正是出击的好时机了！”

皇上披着一件杏黄色刻丝袍子坐在龙榻上，一头散发披散在肩头，烛光打下的阴影笼罩了他大半张脸，让此时的他看着有几分戾气暴露。君王一怒，流血千里，颜耀前胆敢有造反之心，皇上又岂能容他！冉奚一连二带来的消息，已经在皇上的心里搅起了漩涡。

“来人，去将八位统领都叫来！”

皇上狠狠一拽被风吹落遮目的纱帘，起身走到了烛光下。

“朕待他们不薄，他们却要图谋朕的性命朕的江山，利欲熏心之辈，天理难容，要想与朕为敌，简直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胆敢小觑朕的实力，此次朕就让他们知道什么是不知高低，常德，你去传令，让他们即刻出动，不管付出何代价，都要让樊昌敬与颜耀前死无全尸！”

常德？冉奚不由偏头看了一眼身侧那名以往见过多次但一直没在他脑海里留下多少印象的老太监，皇上最重新的宦人是海公公，这位常公公虽与海公公同级，可在庆安宫的地位大不如海公公，怎的皇上似乎对他反而是更器重一些？

“是，老奴这就出宫！”

老太监恭敬的一躬身，握着拂子迅速的离去了。

他们？洛阳的兵马，就只有五城兵马司与大都督府直辖的一支军队还有宫中禁卫，他们又是谁？难不成是皇上隐藏起来的实力？是皇上最后的护身符？他们？

“父皇，儿臣愿意为父皇效命！”

如此表忠心孝心的大好机会，冉奚自会牢牢抓住。

凝视着眼前的扑火飞蛾被火苗燃烧殆尽的皇上欣慰的颔首，转身走到了冉奚身前：“好！你如此忠孝，若是能将颜耀前一党制服，朕自有重赏，等几位统领来了，你就随着他们一同出宫吧！也正好借着这个机会长长见识。”

“是，父皇！”

冉奚神情一肃，严肃的与皇上行了礼。

八位禁卫统领，随着一位太监匆匆而来。

行礼之后，皇上简单明要的说明了他们这次出动的任务，更交代了一些细微末节的事情。

“你们几人，带着禁卫兵分三路，一路前去颜府，一路前去大都督府，一路前去五城兵马司，若是遇上了负隅顽抗不听令的，格杀勿论。此次务必要将樊昌敬与颜耀前逮捕，若是他们反抗，杀了也罢！樊昌敬手下的兵马要小心谨慎，若是料不准是否真心效忠于朕，可格杀勿论，包围颜府，颜家的人一个不许逃脱，若有逃脱，格杀勿论。”

“是！”

三个格杀勿论，让寝宫里的气氛为之凝结。

皇上从容镇定，威严毕露，八位统领均是抱拳听令，目光直视身前地毯，根本就不敢有目光交接。

“冉王这段时日与颜家走得太近，朕不愿看着他走错路，司马弓，你带着人去冉王府走一遭，若是发现这个兔崽子有异动，直接拿了进宫来见朕！”

“是！”东北门统领司马弓垂首抱拳。

“阿奚，你就随着张庭风去颜府，张庭风，此行一定要注意晋王的安危，不能让他有一丁点的闪失，明白吗？”

前段日子才官复原职的张庭风点头抱拳，道了一句是。

“此次要尽量注意四周闻声出动的百姓，莫要伤到了他们，颜府可能有火药，你们搜查的时候也要小心些，若是逮捕了颜耀前就可发射令箭，朕看到了，自会再有其他的安排！”

“是！”八名统领抱拳躬身。

“即刻出发！只需留下看守禁卫，其他一律调遣前去平乱！”

“是！”八名统领与冉奚一同抱拳躬身，恭敬的退出了庆安宫。

皇上下令兵分三路，司马弓直接去冉王府，其他七人简单商议之后，决定分成了三三二的人马，大都督府与五城兵马司都有兵马，说不定会有直接的交锋，所以人马需要多一些，而颜府也只有两千护院，则由张庭风与高车四一同带领禁卫前去围剿。

冉奚奉命是与张庭风等人一同去颜府，宿嫣是随着他进宫的，自然也随着他出宫，在出了庆安宫后，八位统领就分成了八路，各自去集合了自己手底下的禁卫。

等到禁卫集合完毕两路汇成一流，一句是一刻之后，张庭风与高车四骑上了高头大马，也为冉奚配了一匹马，宿嫣则是给了一身护甲，让她尾随在冉奚之后。

人马聚集，宫门大开，在张庭风的带领之下，这为数足有三千的禁卫整齐有序的列队出了宫，朝着城南的颜家的而去。

其他三处宫门也差不多在同一时候大开，三队人马迅速出宫，也没入了夜色之中。

在先皇执政时期，五城兵马司与大都督府直辖军乃是一体，皇上登基之后，眼见大都督府群将集权，便排除万难将五城兵马司从中分离，将其设立为两个独立的部门，才免除了是有人起事的高风险，而今颜耀前联合了大都督府的直辖军，皇上也能用五城兵马司与宫中禁卫与之硬拼，当年皇上皮排众议之举，实是英明得很！

月如皎盘吐露清辉，就如同是为这一队人马点亮了一盏明灯，照亮了他们的前路，已经是深夜，现正值夏末秋初之时，夜间出来游走的人已经比之往日出来纳凉的人少了许多，张庭风带着数千人马，百姓一见那来势汹汹的样子，多就让开了一条路，让大军得以浩浩荡荡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