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深夜暗访

颜耀前之上就没了长辈，要说颜家家主，住的自然是最华贵的屋子，所以宿嫣是只按着又大又漂亮的院子找，找了一通，却只发现那个最大的院落是颜家大长老的屋子，至于颜耀前的屋子所在，她还是一无所知，这么多院子一一找下去十分费时，一不做二不休，反正是都已经到了颜府来，找个人问问才是最省事省时的法子。

于是，左右顾盼的她寻到了一个目标，如同猥琐大叔一般悄悄藏到了灌木后头，守在了这个婢女的必经之路的前头。

夜色是一些见不得光的行为的最好的掩护，当宿嫣如夜猫子一般从草丛里一窜而起的粗暴的将婢女拖入灌木丛的时候，婢女还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与呼叫声，就已经被宿嫣捂住了嘴巴。

“我问！你答！我不会伤你性命，若是你呼救，那就不好说了！颜耀前的住处在哪里？”为了让自己恶人的形象更逼真取得更好的效果，宿嫣还特地将自己的匕首拔了出来抵在了婢女的喉咙上。

婢女呜呜的挣扎了两下，一看到这亮晃晃的匕首，立即就安静了下来，两眼还流下了两行热泪莫是痛苦的与宿嫣点了点头。

看得身下婢女已经梨花带雨，宿嫣将捂在婢女嘴上的手松开了几分，露出了一个凶狠异常的眼神。

一对上宿嫣凶狠异常的眼神，婢女就是浑身一颤，眼角的泪水更是如决堤一般的奔涌直出：“家主就住在离着前院最近的那座院落里！”

等到婢女一说完最后一个字，宿嫣又是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反转手腕将匕首刃变作了匕首手柄重重击在了婢女的后劲，婢女一声痛呼被宿嫣堵在了手掌里，两眼一抹黑就晕了过去。

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衫，宿嫣再次踏出了灌木丛，走到了小径上头。

刚刚入夜不久，各个院落的人都还未睡下，还可听着各院落传出的声音，宿嫣一路走在小径上，又转折走上了那条大路，朝着前院门去了。

虽说今日颜府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可现在的颜府看着一切正常，根本就不像有过内讧发生的一样，灯火通明的后院更是让颜家看着格外的热闹，根本不像是已经被逼得走到了最后一步的世家。

弯弯绕绕好不容易才看到了朦胧夜色中的前院门，宿嫣驻足片刻，便就开始朝着那间颜耀前的院落去了。

若真是如同吴大人所料，现在正是居心叵测的颜耀前又该是在做些什么？宿嫣有过很多种设想，也许是在与人商议行动计划，也许是在沉思算计，也许是在借酒消愁。

如此少儿不宜的场景，就算宿嫣的少年老成也还是看红了脸不由偏过了头。

看来颜耀前与颜十这对父子都是一样的性情，就是这样紧要的关头，他居然还是如此从容不迫镇定的在寻欢作乐！听着那粗重的喘息声与颜耀前身下那女子疯狂的叫声，宿嫣也只能是趴在屋顶上耐心等了起来。

宿嫣又掀开了瓦片，眯着眼看了一眼屋内的情况，只见屋子里头的颜耀前已经下了床正在更衣，那女子裸露着胸脯一手撑着脑袋看着，那欲望还未退却的眼睛丝丝妩媚，一张脸更是绯红娇艳。

“老爷，这大晚上的，你还要去哪里啊！”女子的话里含着几分慵懒与妩媚，那娇嗔的一声老爷，听得宿嫣牙后跟是不由一酸。

“你先睡吧！今晚说不准不回来了！”颜耀前已经穿好了衣衫正在系着腰带。

“老爷~明日去不成吗？干嘛要大晚上去外头跑啊！”女子娇嗔的说着直起了腰身，披着被子半遮半掩半裸，对胸前乍泄的春光根本就不在意。

“急事！必须要走一趟！”系好腰带，颜耀前又将身后凌乱的发捋了捋，颜耀前是四十多的年纪，这个年纪正是壮年，虽说颜耀前额下蓄着短胡须，但是那一双明亮的眼睛还是透着几分精明。

要不是他精明，今日颜家的内讧指不定就要闹到什么地步了！今日颜家的事情是已经彻底将他推上了一条不归路了，发髻已经散乱，颜耀前也懒得自己动手，对着屋门传了一名婢女入了内。

床榻上的女人娇嗔妩媚的扯了扯身上的被子，媚笑着躺了下来。

婢女心灵手巧，两三下就为颜耀前将发束了起来用一个玉簪子牢固住了，理了理鬓角，颜耀前才站起了身。

“若是有人来寻我，就说我不在！”颜耀前这一生交代让床榻上的女人好不疑惑，这大半夜的谁还会上门拜访，不过出于迎合颜耀前，她还是轻嗯了一声。

宿嫣这一趟特地为了颜耀前而来，颜耀前却又要出门而去，白白看了一场春宫戏，连着半点消息也没探到，宿嫣不免有些失望，听着屋门吱呀一声关闭，她眯着眼一路看着颜耀前去了前院，等到屋门再次关闭，她才有悄悄下了屋顶，去了前院！

颜耀前一路走得急匆匆，一直也未回头看一眼身后，但宿嫣还是小心翼翼的不时借着路边的灌木与树木遮掩躲藏着，看颜耀前这样子是要一路出府的，不过在路过大堂的时候，却还是遇上了这命里的克星颜十。

颜十步子凌乱虚浮身躯摇摆不定，很显然是喝了不少的酒，看得颜耀前停下了脚步，宿嫣也上前了几步寻了一个藏身之地听了起来。

有了今天颜耀前与颜十的冲突，这两父子之间的间隙已经不是一语能够形容，颜十就是自觉无颜面对父亲才会在烟花巷里喝酒喝到现在才回来，却不想这正好就碰上了颜耀前。

“我的事情哪里轮的上你这个不孝子来管，你要是无事可做，就死到那烟花柳巷里去！”

颜十不知是什么话触怒了颜耀前，两人的这一个照面并不只是擦肩而过，步伐匆忙的颜耀前也为此放下了自己心头的事情，与颜十对骂了起来。

“我养你养到这么大，养了一只白眼狼，今日你有几个老不死的撑腰还不是功败垂成！想要让我让出颜家家主之位，你还嫩了点！你个小兔崽子，无情无义，我颜耀前英明一世，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一个龌龊的儿子！”

颜耀前骂得正是兴头上，什么话都说出了嘴，颜十步履阑珊左摇右晃，一直也没听见还嘴。

“颜家家主的位置，我就算是传给老二的儿子也不会传给你，你就给我死了这份心，颜十，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我没能力？你自己又有什么能耐？有本事你就登上家主之位让我刮目相看啊？有本事你就力挽狂澜让我看一看啊！颜十，你一步错就会步步错，别以为那些老家伙回给你好处，没了我，你算个屁！”

颜耀前的厉声唾骂指责，并没有换来颜十的回应，颜十只是倚着墙壁缓缓坐了下来，朝着火冒三丈的颜耀前笑了起来。

“你个混账东西，笑什么！”这无来由无理由的一声笑，让颜耀前更是气恼。

“颜家已经是这个模样，这家主之位不坐也罢，既然你这么恨我！恨不得没了我这个儿子，那我也无需再尊称你一声父亲了！颜耀前，难道你还不知死期临近了吗？既然还在自寻死路！也罢，叔叔伯伯们还念着你对他们的好，冉愿担上性命的陪你玩，我可不想，反正你也看我不顺眼，等到明日，我就离开洛阳，颜家少主这个位子一并还给你好了！”

墙角跟上，颜十呵呵的笑着，比之颜耀前极尽的讽刺与谩骂，他选择了相对温和的法子卡来解决父子之间已经不可磨合的矛盾。

“贪生怕死的东西！你要走可以，颜家的东西，一个铜钱你都别想带走。”颜耀前十分愤怒，颜十的笑与他这番话，都像是戳中了他最软弱最害怕恐惧的地方，让他更是火大。

“我看你不是要让颜家金蝉脱壳死里逃生，你是要彻底把颜家摧毁，你得罪了皇上，如何把这样一个大家迁移出洛阳？你别做梦了！”

“逆子，我做什么由不得你来评判，快点给我滚出去，免得看了碍眼！”颜耀前作势踢了地上的颜十一脚。

“走走走！反正我也没想呆下去！”颜十呵呵一笑，一双眼已经眯成了一线，他在绿萼那里喝了不下十壶的酒，早已烂醉如泥，要不是他还惦念着颜家现而今的情况，他今日都没打算要回来！

“哼！”

颜耀前不欲再与颜十多做纠缠，冷哼了一声就离开了烂醉如泥瘫倒在地的颜十，朝着府门去了。

宿嫣凝视了一眼已经没了动静的颜十，蹑手蹑脚的跟了上去。

路过颜十身侧的时候，宿嫣还扫了一眼，已经醉了过去，没了意识，也许与颜耀前的那番话都是无意识的脱口而出，颜十虽说为人尖酸刻薄了一点，说话太可恶了一点，行事也算不得正派，但面对眼下已经是落魄到了这种程度的他，宿嫣是提不起心里的恨的，终究他对颜家还是全心全意的想要挽救的，只可惜生不逢时，又是没有他这位父亲的脑子，才会落得今日的下场。

无时间再在颜十身上感叹，宿嫣拔步离开了烂醉如泥的颜十，跟上了颜耀前的步伐离开了颜府，黑色正浓，颜耀前却并没有提灯也没有坐轿子，而是一路在黑暗里走着，这这个方向看，也就是通往城南了。颜耀前连夜出动，很显然不会是什么好事，也许这正就会是她想要探明的底细，宿嫣一路小心翼翼的跟着，尽量没弄出一点动静，那尽量让自己与颜耀前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与她想象一般，颜耀前是与人来会面的，颜耀前在大街小巷里走了几圈，就到了一处客栈的外头，在进入客栈之时还借着客栈外昏暗的灯光向着巷子外端扫了一眼，好在宿嫣并未跟进而是藏身在了巷头，正好避过了颜耀前这一道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