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父亲的心事

看着空荡荡黑乎乎的牢房，飞天虎一拳钉在了墙上。

他么也没想到所有的一切居然都是沐天成的主意，现在他成了武林公敌，倘若被他们抓到，一定会被剁成肉酱。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在被自己的兄弟利用了，而自己的兄弟则被沐天成那只老狐狸给利用了。

弄得他们现在人不人鬼不鬼，像臭虫一样见不得光，如果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沐天成都朝廷的主意，就算是他这辈子恨死悔死，也不会去做这些事。

可是现在说这些想这些还有什么用呢？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大哥，你别着急，沐相国说了，等避过风头咱们就可以出去了。朝廷这么做也只是为了保护我们，你想想看，若是我们在外面，不仅要东躲西藏，而且，他们也一定在不遗余力地找我们，整个天启，他们的人遍布各地，想找我们还有找不到吗？若是被他们找到了，后果是可想而知的。我想，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们被朝廷藏在了大牢里。”潜海龙依然执迷不悟异想天开道，“等避过了这阵子，我们的生活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江湖武林里说好听点是仁义之士，说得难听点，其实就是些流寇草莽。就算是两者相斗，最后的赢家一定就是朝廷。我们投靠了朝廷，走得就是条光明大道，懂吗？”

“倘若是我们避不过去呢？”飞天虎反问道。

虽然他是个粗人，但是大道理他还是懂的。

水可载舟亦能覆舟。

历朝历代都不乏民间的人仁义士推翻昏庸无能的君王暴政。

这些人并不似他想像的那么好惹。

眼下，他能预知的只有两个结果，要么终生老在大牢里，要么出去直面一切，被他们乱刀剁死。

“不会的，那些人已经被朝廷除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那些要想活命，也只能顾着自保了。”潜海龙有恃无恐道。

飞天虎满是忧虑地看了他一眼，

“那你就不怕沐天成最后过河拆桥，你要知道曾经我们跟他也是对立面。”

“不会的，沐成相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他看得的是大局。”

飞天虎知道，现在的潜海龙已经被沐天成彻底的迷了心窍了。他看得出来他现在甚是佩服甚至是崇拜他。所以，不管他说什么，他都是听不进去的……

凤凰顶事件后，虽然陵都城内似未受到波及，看起来很太平。

但沐天成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而已。

有些事，不得不防。所以，整个相国府都被他布满了高手轮班值岗。不管去哪儿，他都随身带着护卫，而那些护卫也都是他花高价请的武林高手。

但是，虽然他心里有数，可是女儿却什么都不知道。

自从选择做这件事后，他就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他活了这么大半辈子，该有的都有了，就算是死了也没什么遗憾了。可是女儿不同，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她还没有嫁给自己的心上人……有的人终其一生为财而活，有的人终其一生为情而过，还有的人终其一生来追名逐利。

名利便是他生存下来奋斗下去的支柱。

“爹，您叫我？”忧思间，女儿走了进来。

“清儿，来，陪爹聊聊天儿。”

沐婉清知道，父亲心里头藏着事情，

“爹，你好像有心事。”她边说边坐在了父亲旁边。

沐天成故作轻松地扬了扬唇角，

“爹的确是有心事，”

“哦？不妨跟女儿说说看？”

“哎！”沐天成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二皇子不是已经找到了那丫头吗？你不是说他一再承诺你找到了那丫头就跟你成亲吗？怎么还没有动静？”

沐婉清眸光一沉，

“可能是有什么事情给耽了吧。您比我了解二皇子，毕竟您是看着他长大的，他应该不会食言的吧。”

“不会食言是不会食言，可他究竟要让你等到什么时候啊？要等到天两脚一蹬归了西后再吗？”沐天成有些无奈道。

沐婉清一听，顿时心头一紧，

“爹，不会的，一定不会的，且不说二皇子不会拖这么久，您也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所有的事情都没有一定。”沐天成那混浊的眸子里有微微的泪花，“清儿啊，假如有一天你真的要面对这些，爹希望你能坦然面对，好好地活着。”

沐婉清越听越觉得父亲有什么事，越觉得父亲像是在交待后话似的，

“爹，到底怎么了，你告诉女儿，女儿跟您一起担着，好吗？”

“呵呵，”沐天成苦涩涩地一笑，“爹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呢？爹无非就是想让你赶紧嫁给二皇子，如此爹也算是安心了，就算是现在死了，也能瞑目了。”

沐婉清有些讶异地看着父亲，

“爹，您不是想让我进宫吗？”

沐天成微怔，

“爹从来没有这种想法，你何出此言？”

沐婉清微微拧了拧眉心，

“我……”

现在也不是追究的时候，想来，自己这些日子跟皇上跟太后他们走得如此近，让女儿误会也是在所难免。

从头到尾，他看中的女婿就只有二皇子一个人。只有他才能给女儿安稳的生活，才能保护女儿一辈子。

即便，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男欢女爱之情。

“好了，不管谁跟你说的现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从头到尾都只有二皇子一个女婿，清儿，爹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清风茶楼，晚晴阁里。

易卿辞与白芸嫣相对而从，一壶冰过的梅子酒，几碟小点心，便引出了无数句话来。

易卿辞很好奇，白芸嫣失踪的这些日子里都去了哪儿？怎么起来越发的清瘦了。

“哎，说来话长了，你也不要怪沐相国，若是我是他的话，估计死一百次都不算过。那天晚上我出去以后，就被人围攻，之后便被一个红衣女子带走，那女子戴着面纱，看不到脸，但身材真的是……”白芸嫣边说边比划着，“真是……是个男人看了都会蠢蠢欲动。”

“别把我规划在内，我不算。”易卿辞忙插了一句。

白芸嫣掩唇轻笑，

“你不是个男人吗？”

易卿辞一听，先是脸一沉，继而坏笑着伸过了手，

“那……你要不要试试？”

白芸嫣一听，顿时脸红心跳，

“你干嘛啊，臭流氓！”她忙躲开了。

易卿辞忙追过去，一把抱紧了她，

“若我是流氓的话，也只对你耍流氓，”他顿了顿，“不过，玩笑归玩笑，芸嫣，只要你不愿意，我决对不会碰你也不会逼你的。”

“我相信。”白芸嫣毫不犹豫道。

若然他不是个君子，她也不会如此的深爱他。

“我会一直等，等你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给我。”他温柔呢喃的话语轻轻荡在耳边，她脸红心跳不已。

此情此景，温馨而有爱。

“卿辞！”忽然，一个声音打破了这短暂的美好。

白芸嫣蓦地推开了易卿辞转过身去，

“婉清。”

“怎么了？”易卿辞眉心微蹙，在她的面前，他从来不会掩饰对白芸嫣的爱意，“有事吗？”他讶异而又不解。

只见沐婉清眼眶微红，看了看白芸嫣，最后又把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我可以单独跟你谈谈吗？”

还未等易卿辞开口，白芸嫣便忙识趣地走开了。

整个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你进来坐吧。”易卿辞淡淡道。

他想，她应该是来跟他谈亲事的吧。

只不过，他有些不明白，她么知道他在这里，怎么会知道这个茶楼。

“对不起卿辞，我不是有意要跟踪你的。”还没等他问，沐婉清便自己说出来答案，“实在是因为，因为担心你，所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易卿辞轻声叹了口气，

“你不用说对不起，你有权力知道我在哪儿，但是，你可以告诉我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我父亲，”她此次找来的确是有事情，“我觉得我父亲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前天他跟我说了好多奇里奇怪的话。”

“他说了什么？”易卿辞疑惑道。

“他说要我坦然面对他的离去，就算是他以后……也要让我好好地活下去。还说，眼下他唯一未了的心愿就是没有看到我嫁给自己的心上人，还说从头到尾，他的心中就只有二皇子您一个女婿……”说着说着，沐婉清便红了眼眶，“我知道我不该跟你说这些，我也不是想逼婚，我总觉得我父亲好像出了什么事，我希望二皇子您能去看看我父亲，跟他谈谈心，让他不要想这么多。我问过他，他什么也不说，所以，所以我才想到了您……”

沐婉清一说，易卿辞就知道是什么事儿，他沉沉地叹了口气，

“您放心吧，既然我们定了亲事，就是一家人，你的父亲也就是我的父亲，我会找他谈谈的。”……

皇宫。

锦鳞殿，太皇金玉忧心忡忡地踱在大殿内。

作为一个女人，她确实有着一般女人所有没有的能力与承担，以及智慧胸怀。

怪只怪她投错了胎，没有投做男儿身。

“母后，”易卿凌匆匆走了进来，“您找我。”

金玉缓缓转过身，眸光沉沉地看着当今皇上，也就是自己的皇儿，

“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

“母后放心，”易卿凌往宝座上一坐，拿过一旁女手中的点心往嘴里一塞，“母后放心，孩儿一定不会负您所望，让天启越来越好，成为一代明君，开创天启盛世。”

金玉看了皇上一眼，

“呵呵，我就是不放心。”

“母后，”易卿凌忽地坐起来，“您还是小看我。”

“母后不是小看你，是因为治理国家不能等同儿戏。”她语重心长道。

“母后，我没有，我怎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待我铲除那些江湖余孽，再发展天启经济，然后再扩大天启的疆域，我要让父皇看看，到底谁才是真的君王。”易卿凌不知天高地厚道。

尽管知道儿子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可是她听了这些依然感到欣慰。

至少儿子知道上进了，不再像以前玩世不恭了。

“呵呵，你的志向你的抱负让母后甚是欣慰，但是有些事不能不考虑后果，眼下，你对江湖武林赶尽杀绝，他们也绝对不会忍下这口气，所以，他们迟早都会破釜沉舟，他们在暗我们在明把有有的债讨回来。到时候，免不了又是一场恶战……”金玉不无担忧道。

“那怎么办？”此时易卿凌似乎也感觉到了这种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