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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暗芒,明剑,交锋
那席间忽然有女子娇笑道:“皇姨母,这衣服不是你昨日准备给大表姐的吗?”南景微微侧过脸去看那女子,眼底滑过一丝无奈与嘲讽。
她快步走到太后身边,安静地坐下,转头看看那女子,她甚是恣意傲然,不懂规矩,骄傲自满,定是又被宠惯了的娇小姐。
果不其然,那太后美目一冷,转头对南景道:“景丫头,今日这衣服是小丫鬟送错了,你莫放在心上。偌嫣是哀家哥哥的独女,娇宠惯了,难免心直口快。。”
“太后不必担心,那偌嫣小姐并非故意,我也无心去听旁人,无妨。”南景微微一笑,原来是丞相的独女,太后的娘家人。
那小姐连偌嫣却仍是不知趣,娇声道:“大表姐,你怎么不说话呢?”
这茬那,个个官家小姐皆将视线投向那坐在右排首位的长公主燕京暖瑜。却见那燕京暖瑜面上并无表情,缓缓道:“我第一次见到世子傅,以衣服为见面礼也不为过,偌嫣妹妹不用大惊小怪。”
又转头对南景道:“这衣服是我的喜好,世子傅若是不喜,我可去请御衣院重新缝制一件。”
南景摇摇头,笑道:“多谢公主美意。”
太后满意的点点头,心下却有些不满连偌嫣的话,看看自己的侄女,哪有像南景这样淡然从容,知道分寸,七面玲珑。却没想到,南景一个活过了如此久的人,若是没有这样的本事,便是枉活了这几世。
那连偌嫣仍是不甘心,面色不满,正欲说话变被旁边早已学会察言观色的茗雨郡主拉住,示意她不要让太后恼怒。那连偌嫣哼了一声,愣是坐在那儿闷着。
南景抿了一口清茶后,听门外有跑动的声音,抬头一看,见那小小的如月帝女,笑着闹着跑了进来。
“皇奶奶,百花宴开始了么,我想吃百宝酥花糕了。”那如月帝女两三步跳上台阶,没有一点守礼可言,但是那模样,真真是讨人喜爱。
太后慈爱的将如月帝女搂在怀中,道:“还没开始呢,如月,你可是又忘了什么事情。”
如月皱起小小的眉头,细细想了想,笑着说:“我忘了给皇奶奶请安了,皇奶奶,你不会生气对吧。”
“自然不会。”太后摸了摸如月的小脑袋,说。
这如月帝女,是帝君与帝后唯一的女儿,也是帝君唯一的孩子,整个燕京皇室中最小,最受宠爱的帝女。从小不受皇室贵族的礼仪拘束,天真浪漫,太后也不去强求,反而更加的疼爱,自小便养在太后宫中,那帝君更是将她当做手中宝。
南景放下茶杯,转头看向太后时,便见那如月帝女朝自己走来。
“南姐姐。”小小的身子扑进南景怀中,如月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笑出了两颗小虎牙,小脸红扑扑的。
南景硬是抱住了如月,心中的一处柔软了几分。“你......不怕摔倒吗?”南景眨了眨眼睛,好看的睫毛微微弯了弯。
“不怕,南姐姐会接住我的,南姐姐最厉害了。”如月笑嘻嘻的说道,她从见南景的第一眼就知道,南景是个很温柔的姐姐,后来又看着南景那样精彩的表演,甚是心中装满了崇拜和喜爱,自然是对南景十分亲热。
太后笑着看着如月与南景,这时却见那旁边的侍女走了过来,凑在太后耳旁说了几句,模样有些急促。
太后脸色大变,沉思了片刻,朗声道:“哀家身体不适,百花宴便暂且结束,你们便各自散了。”说罢,匆匆的离去。下面的官女哗然,也都三三两两地散了。
“南姐姐,这是怎么了,皇奶奶怎么突然走了?”小人儿蜷在南景怀里,好奇地问。
南景咬了咬下嘴唇,她也不知道,但这宫中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让太后如此紧张。她低头对如月道:“如月,你的寝宫在哪,我把你送回去,你要好好的呆在那儿,不能到处乱跑哦,姐姐有事情要做。”
“恩恩,是倰银宫,那姐姐要去哪?”如月拉着南景的衣服,问道。
“姐姐要去看一个人,你一定要乖乖的。”南景心中的不安愈来愈大,她总觉得,这次的事情能让太后紧张成这样,定不是什么小事,她得会燕王府,去看看水芒,总得让燕王府不出事才对。看了看如月,她也有些担心,但也只能这样了,总不能让如月跟着自己一起去。
那连偌嫣见太后离去,光留这南景与如月,心中大喜,走过去,气势凌人地说:“世子傅,你来这宫中怕也是有利可图吧,本小姐告诉你,别以为你有一副好皮囊就想勾搭个金龟婿,你若是勾引我连偌嫣看上的,我就一定不会放过你。”
南景微微冷笑,她只觉得这等货色也无心计较,可那怀中的如月可不乐意了,嚷道:“你也不过是个小小的丞相之女,南姐姐好歹也是正二品,你如此无礼,该当何罪?再说了,你若是喜欢我父皇便直说,不过本帝女可不应允你做父皇的女人,你还不够格。”
听完小家伙的话,南景失笑,轻声道:“是谁教你说这些的。”
“是父皇教的。”小家伙吐了吐小舌头,“父皇说若有人打他的主意,便对她说这句话,我可是仔仔细细的背了下来,今日倒有用武之地了。”
南景看着面前气的不知说什么的连偌嫣,对于小家伙的可爱表示无奈。
“南姐姐,我们走吧,这连偌嫣恐怕暂时是反应不过来了。”如月古灵精怪的冲连偌嫣打了个鬼脸,嘻嘻的笑着。
南景脸上漾起温柔的笑,抱紧如月,走出正殿,凌空一起,踏着瓦岩在如月的指引下,将她放在了倰银宫,吩咐侍女好生照料。
“南姐姐,你忙完了要来看如月哦。”小家伙眼神中全然是眷恋和依依不舍,站在宫门口送着南景。
南景微微点头,冲小家伙挥挥手,便走出倰银宫门,拐过十里长廊,不知道走到了何处,却见那对面宫墙上翻进了一男子。
南景心中警铃大作,这人鬼鬼祟祟,必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那人却转过头来,微微有些诧异,道:“南景,我正要去找你。”南景定睛一看,原来是那天醉的不省人事的墨汝。
“你怎么来了?”南景松了一口气,道。
“自然是有事。”墨汝道,“我今晨去找你,却听管家说你进宫来了,这还是我救了他们一命,才肯说的。”
“府里发生什么事了么。”南景问道。
墨汝点点头:“今晨我去的时候,西厢的房间全部着火了,依我看,是有人故意而为,那火势甚是浓烈,住在里面的下人基本上都死了。”
西厢......水芒!南景猛地抬起头,问:“水芒呢,他没有事吧,对不对,他没有事吧。”
“你是说那个小鬼吗?”墨汝挠挠头,“他那一夜是在东厢和燕京玦的乳娘睡的。”南景略微放下心来,又问: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呢?”
“有媓莱的消息了。你给我的罗盘近日动荡很大,这预兆着媓莱的转世已经开始觉醒他的血脉了,并且,他就在你身边。”墨汝拿出罗盘,那上面的玉珠在平稳的盘中不停地滚动,中间的图案愈发的亮丽。
南景眼中难得有了笑意。“哦,对了,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如月帝女啊,她是和你有点关系的,但是具体我就不知道,毕竟我修为尚浅。”墨汝道,“你最好不要让她死了,她对你和媓莱有莫大的重要性。”
语罢,墨汝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眼神里略带深意,翻上墙头,道:“我就走了,你慢慢玩。”语罢,他跳了下去,失了踪迹。
南景无奈的摇摇头。正欲离开时,忽听周遭有些不一般的吵闹。她抬起头,见那倰银宫有黑烟飘起,心中不妙。
她吩咐侍女照顾如月,那倰银宫的禁卫军正在朱雀台交班,若是那孩子这时候出事,周围定无人保护。
“你最好不要让她死了,她对你和媓莱有莫大的重要性。”想起墨汝的这句话,南景捏了捏粉拳,向倰银宫奔去,如月,你千万不能有事。
那倰银宫前早已忙忙碌碌,吵闹声,哭泣声,泼水声响成一片。
“哎呀世子傅,您可千万别去,帝女在里面,您可别也进去了,奴才们忙就行。”那主事太监见着南景,连忙将她安置在安全的地方,转身去忙碌了。
南景水眸一凌,她拿过一位侍女手中的水桶,浸湿了双手和手帕。快步走上前去,拦住泼水的侍从。“待会我进去之后,你们先派人到后院找到点火点,扑灭那里,明白吗?”南景道。
主事太监大惊,道:“世子傅,您不能进去啊,这里面着实危险。”
南景并不理睬,朗声道:“快去,我不会有事的。”语罢,她转身走进了火场。
“哎呀,这可怎么向帝君交代。”主事太监欲哭无泪,对着一众人道,“拿几个人去后院,其他人继续在这,随时准备救援世子傅与帝女。”
火势渐渐蔓延,窜上了那屋中的柱子。南景两三步来到榻前,却不见小家伙在榻上。却听那塌下传来轻微的响声,南景心下一动,硬是从里面抱出了差点丧失意识的如月。她用湿手帕捂住如月的鼻腔,柔声安慰着。
火势是从后院开始发展的,南景左右看了看,见那榻前正对的小窗紧闭着,因为抹上了厚厚的净水,成了火势最小之处。她美目一亮,抱紧如月,一个漂亮的回旋踢,将窗户踢开,一个翻身走了出去。
那火势愈来愈大,南景抱着因惊吓过度而昏迷的如月,回头看了看,感觉那火光中似乎有一双眼睛,正看着她。她摇摇头,摆脱这种想法,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