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反转

这柄展现锋芒的利剑，如果有一天指向自己，又会如何呢？这个问题在一开始，就悄然出现在苏祈的心中。

摆渡人世界，是依靠着各方势力之间的互相牵制和平衡才维持至今。这一点，摆渡人世界的高位者无一看不清楚。现在，最可怕的情况出现了，一支任何人都可能无法阻挡的队伍，就这样出现在摆渡人世界中，没有人曾经发现过任何迹象，也没有人能够查清这支队伍的来源。这并不是为“绝”敲响丧钟的时刻，而是整个摆渡人世界都要开始紧张起来的严重事态！

但是，似乎大多数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带着内心巨大的沉重感，苏祈的耳边响起了第二个声音：“董事长。”

当初苏祈创立天罗的时候，他对外的职务就是天罗责任有限公司的董事长。会这么叫他的，都是那个时候就跟随他的老部下。

“好久不见，阿龙。”苏祈很怀念地说道，“可惜没有时间叙旧。你那边，调查到了什么？”

“到昨天为止，并没有发现任何东西。”老成的声音语速比苏祈还要慢，却透着一股雄浑的力量：“但是，昨天我亲眼目击到了艾央的出现。”

“艾央？！”苏祈听到这两个字，差点直接从凳子上跳起来：“你说你看见了艾央？”

“没错。”那一头的声音还不知道苏祈刚刚听到的别的报告的内容，以为苏祈只是普通的震惊而已：“在我的监视范围内，一支小型的黑色部队被直接消灭，我在战斗期间目击了战场，确认战场内出现了艾央。”

这怎么可能？苏祈难以置信地摇摇头：同一时间，怎么可能会在完全不同的地方出现两个艾央？对了，有一个最简单却绝对不会出错的方法可以确认：“你在现场，是否看见了艾央使用能力？”

“看见了。那确实是通过控制物体时间达到杀伤目的的能力，我正是因为这一事实，确认了艾央的身份。怎么了？”对方意识到苏祈的不对劲，追问了一句。

“……没什么。”苏祈并没有解释的打算，“那么，你继续留在岗位上进行监视。有任何情况，第一时间联络天罗总部，会有专人负责情报接收。”

“是。”另一头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也并没有因为好奇而再作追问，直接切断了通话。房间内恢复成原先的寂静，苏祈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发现已经有些湿润。

无疑，这两个人说的都应该是事实。能够直接向苏祈负责的“眼睛”，都是能力最强，最犀利的个中好手，不会出现误报这样的乌龙。但是——他们的报告综合起来却表现出惊人的怪异。

苏祈在混乱中接通了第三个声音：“董事长。”

“你的报告是？”苏祈随意地问道，“不会是发现了艾央的踪迹吧？”

“正是。”对方接上的话让苏祈几乎要把眼珠子瞪出来：“就在三个小时前，本区发现了艾央的踪迹。”

“怎么可能！”苏祈脱口而出，“又是一个艾央？”

“又是？”另一边的声音被噎了一下，马上反映过来：“董事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先不用管这个！”苏祈强硬地打断了对方，“先告诉我，你是否能够确认是艾央本人！”

“我认为能够确认。虽然距离较远，但是在之后我们探索现场时，发现了明显的，使用时间能力的迹象。综合目前情况，能够表现出这种程度的战斗力，能力又是‘时间’的，应该就是艾央。”

“好，我明白了。现在，马上带着你的人进行更深入的调查！”苏祈觉得自己已经掉进了一个怪圈，几乎怀疑自己的感官是否还在正常地工作：“马上！”

“……是。”感觉到苏祈的不对劲，对方犹豫了片刻，才切断了通讯。苏祈并未再关心部下的想法，直接起身，对着面前的屏幕说道：“向所有等待即时通话的成员发送信息，确认他们的报告内容是否是目击了艾央。另外，在所有上传的书面报告中，寻找关于艾央的词条！”

“是。”没有语调的电子音再次响起，屏幕又变成快速变换的雪花。一秒钟后，所有结果都出现，一页页的文档直接以楷体显示在屏幕上高速滚动，出现了“艾央”的句子被直接标红，每一篇文档，每一页文档，标红的句子都以极高的频率出现，显然，几乎所有的报告，都包含了目击艾央的内容。

与此同时，即时通讯人的回复也一条条地出现在了屏幕的右上角，先是孤零零的一条，然后突然暴增，内容是完全的一致，都是简洁明了的一个“是”。苏祈一开始还希望看到一条不一样的消息，可是，直到最后，不再有新的消息出现时，也没有出现例外。

所有人，分布在这个国家每个角落的每一双眼睛，都在最近亲眼看到了艾央。

苏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思考面前的难题。情势并不紧张，自己也并非处于其中，但是苏祈内心的不安却如竹笋般快速萌芽。不合逻辑的现象必然会带来不合逻辑的结果，艾央的行动绝对不会是为了逗自己玩，背后潜藏的目的必然与这场血腥残酷的战役有关。艾央是一个有着钢铁般意志的男人，很难想象，他会在有人对“绝”痛下杀手后忍气吞声，可以确定，他的行动，必然与对“黑色部队”的复仇有关。

那么，几乎同时出现在多处的行为，应该可以理解为迷惑对手的举动。但是——即便迷惑了对手，他的举动也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也就是说，真正具有杀伤力的后招，应该是在这之后才对。

那么，又有什么行动，要在迷惑了对手之后才能进行呢？

声东击西。这个答案直接跳进了苏祈的脑海，细细一想，这也是唯一的答案。那么，艾央所真正要打击的目标，应该是突然出现的“黑色部队”的关键中枢，甚至，艾央可能还有直接一击定胜负的想法！苏祈一拍脑门，等等！既然艾央会有这样的想法，也就是说……他已经知道了黑色部队的关键所在？

摆渡人世界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必须维持的平衡。意识到这一点的苏祈直接起身，他要想办法和艾央取得联系，或者知道艾央下一步具体的行动，并尝试着帮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