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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受惊的兔子(二十二)
“老张!”
“卜慌!你可想死老哥了!”见高风带着张庆走进了房子,卜慌一个健步冲上去和张庆紧紧拥抱在一起。不知是还没有在林正疆家里哀痛的环境中走出来的缘故,还是久别重逢后的悲喜交加,和张庆拥抱在一起的刹那,卜慌的眼泪夺眶而出,甚至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哽咽起来。
“是因为林正疆家的事情吧?不要伤心。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有我们三个在,任何苦难都可以克服!”轻轻的拍拍卜慌的肩膀,张庆一边抹眼泪,一边劝慰着卜慌。
“卜哥,老张都跑了几百公里路了,一定是又累又饿。你们两个坐下,咱们边吃边聊怎么样?”这时,站在一旁的高风见两个人拥抱在一起掉眼泪的样子,心疼的说道。
“好,好。老张,对不起,见了你以后太激动了,光顾着矫情了,把你还没有吃饭的事情忘掉了。赶快坐下,我们边吃边聊!”听了高风的提醒,卜慌赶紧松开抱着张庆的手,不好意思的继续说道:“出门在外不像在家里,再加上海福县的比较闭塞,也没有准备什么好吃的,我刚才出去在门口的超市里买了点吃的,我们今天晚上先凑活着吃点,等明后天办完这边的事情回到蓝海市,我和高风再好好招待你!”
看看茶几上摆着的东西,张庆笑了笑,然后坐在椅子上:“行了,你就别不知足了。买的东西再差,总比在监狱里吃得好吧?你忘了,我们曾经用三包榨菜、一包花生米喝掉一箱子饮料的事情了?现在有菜有肉还有酒,你反倒不知足了,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家伙!”
“哈哈哈哈哈!”听完张庆的话,三个人不由自主的哈哈大笑起来。
“老张,你这个老家伙是蔫萝卜干蔫事儿,就这样一声不吭的到了蓝海市。你是怎么想的,不能提前给我们打个电话呀?想搞突然袭击是不是?”一边往一次性杯子里倒啤酒,高风一边看着张庆问道。
“是啊,本想给你们两个惊喜,却不想出了林正疆这件事情,惊喜变成了惊吓。好家伙,我跟斗绊子一路狂奔来到海福,累死我了!”张庆憨笑着看看卜慌和高风说道。
“来吧老哥,咱们端起酒杯先干一杯。已经几个月没有见面了,确实有点想你了!”卜慌端起面前倒满了啤酒的一次性水杯,看着张庆说道。
此时,无论是卜慌还是高风、张庆,三个人的眼睛里突然涌出了泪水。在四面高墙、电网林立的监狱里,他们有过矛盾、有过争执,甚至出现过因为一件事情几天之内互相谁也不理谁的状况。但是,在那种环境下结下的友谊却让三个人从来没有记恨过谁,以至于走出监狱、各奔东西之后,相互之间的思念以及久别重逢后的激动和感慨还是让三个大男人禁不住热泪长流。
和着泪水,三个人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放下手中的杯子,看着对方脸上的泪水,三个人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各自擦着脸上的泪水。
“好了,我的事情先不说了,咱们先聊一下林正疆这个混蛋玩意儿的事情。卜慌,到底咋回事啊?”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分别给卜慌、高风发了一支之后,张庆看着卜慌问道。
端起面前的啤酒杯,卜慌和高风、张庆碰了一下,三个人一饮而尽之后,卜慌把林正疆家所有的事情详细的和张庆说了一遍。
听完卜慌的话,张庆气的脸色煞白,拿起面前的啤酒瓶子狠狠的砸在桌子上:“这对狗男女,竟然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千刀万剐都不解恨。所以,对于林正疆的做法我百分之百的支持。如果是我也会这样做的!”
“我就知道你和林正疆是一路人,所以你们的观点是相同的。这叫臭味相同。”看着张庆一脸愤怒的样子,卜慌微笑了一下接着说道:“这对‘狗男女’现在已经死了,他林正疆也解恨了,但自己呢?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在这件事情上,林正疆如果能保住一条命,就是老天对他最好的眷顾。按照法律来判决的话,最低标准也应该是无期徒刑。咱们都是经历过这种事情的人,所以没有必要自己逗着自己乐,把结果想的太美好。现在,老爹又自杀了,剩下一个孤苦伶仃的儿子没人管没人问,一个好端端的家就这样四分五裂,说没有就没有了。这就是冲动的结果,愚蠢之极。可你老人家倒好,不但不说一下他,反而推波助澜,向着林正疆说,你呀!和林正疆是一路货色!”
说到这里,卜慌用手中的筷子冲着张庆点了点,然后一脸微笑的看着他摇了摇头。
“我也是说一下,解一下心头之恨而已。如果我像林正疆一样碰到这样的事情,你觉得我会这么冲动吗?我才不会,我要想一个办法,让这对狗男女生不如死!”张庆笑了笑,然后端起面前的酒杯,接着说道:“来,我们再喝一杯,为了分别几个月之后的相聚!”
“你呀!”卜慌笑了笑,然后端起面前的酒杯和张庆、高风碰了碰,三个人把杯子里的酒喝了个底朝天。
“老张,咱们叙旧的事情先放一放,先说一下林正疆的事情吧。”喝完杯子里的酒,高风插话说道:“摆在我们面前的有两件事情:第一,林正疆已经投案自首,剩下的事情就是执法机关的事情了,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按照刚才肖监狱长的计划,想给林正疆聘请一个代理律师,我觉得这个方案可行,这也是我们唯一能帮得上他的了。所以,我们就等肖监狱长的话,等聘请好了律师,所有的费用我们想办法凑一凑。虽然肖监狱长说不让我们管,但我们怎么好意思让人家出这个钱呢?第二,林正疆的父亲自杀了,最迫切解决的问题是林正疆的儿子林小明今后怎么办的问题。在你没有来之前,卜哥做了一个决定,就是由他来收养林正疆的儿子,但是我觉得不妥,再说了,办成的困难也很大。”
说到这里,高风看看张庆,然后接着说道:“你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在绿城有很多当大官的朋友,而且足智多谋,是出了名的老狐狸。所以,我们想听听你的意见。”
说完话,高风侧眼看了看卜慌。卜慌则认真的点点头。
把嘴里的菜咽进肚子,拿起一张纸擦了擦嘴巴,张庆看看卜慌和高风,一脸认真的说道:“首先我表明一个态度。在监狱的时候,在我们的人生处于最低谷的时候,我们几个人患难与共,互帮互助,虽然是吃尽了苦头并历经风险,但还是平平安安的走了出来,并因此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我相信,这种友谊经得起时间的检验,更经得起生活中的风风雨雨的检验。无论什么时候、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我们永远是最好的兄弟。患难与共,荣辱共担,不离不弃。卜慌,高风,你们有这个信心没有!”
“太有了,我们会是一生中永远的、最好的兄弟!”听完张庆的话,卜慌和高风激动的站了起来,三个人,三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坐在椅子上,张庆平息了一下情绪然后接着说道:“现在林正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虽然这不是我们愿意看到的结果,但事情既然已经出了,我们绝不会袖手旁观,不管不问的,有钱出钱,没钱出力,想尽一切办法帮一下林正疆。”
说到这里,张庆停下话题,接过高风递过来的香烟,猛猛的吸了几口烟之后接着说道:“肖监狱长的想法是对的,一定要给正疆请一个在刑事案件的辩护方面有优势、而且与法院、检察院关系较好的律师,全权代理林正疆的案子,尽全力保住林正疆的性命。这件事情就不要麻烦肖监狱长了,由我来操作。我的案子现在已经进行到纠错执行阶段,我聘请了三个在省内律师界比较知名的律师,其中的马律师就在这个方面有经验,而且在执法部门的人脉极广。如果把这件案子交给他,我们只是给他增加一点费用就可以了,省掉了前期的谈判、签约等环节。至于费用,你们就不要操心了,我来负责就是。”
说到这里,张庆停下话题往烟灰缸里弹弹烟灰,然后看了看卜慌和高风。
“张哥,有件事情我搞不明白。”听完张庆的话,高风插话问道:“聘请律师的首要因素就是看这个人的业务水平和实际工作能力,至于这个人与执法部门的关系怎么样并不重要吧?按照我个人的想法,以找关系、走后门打官司或者办事情的人,都是善于钻空子、走邪门歪道的人,这样的人一般的业务水平都不怎么强。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没?”
说完话,高风有些担心的看着张庆。
“张哥说的有道理。”没等张庆说话,卜慌看看高风说道:“在现如今的社会形势下,‘关系’、‘后门’成了打开任何一扇门的钥匙,没有关系,没有后门,别说大事情,即便是最正常、最普通、本应该顺顺利利办完的事情也会波折不断。法律是神圣的,是不可侵犯的,但是,如果其中的一方背景强大,关系网铺的大,后门开的宽,结果就会出乎意料。比如说张庆张哥的案子,白白的坐了五年牢,财产也被别人霸占了好几年,最后这么不明不白的平反了。那么,这个冤假错案是怎么产生的?就是因为害他的那个人有背景。还有,你可别小瞧了律师,这些人替别人辩护,自身的法律知识只是其中的一部分,甚至是一小部分。而决定官司胜败的,是与检察院、法院办案人员之间的关系。你呀,就是书呆子一个,在社会经验方面还需要加强啊!”
“哈哈哈哈!”说完话,卜慌和张庆看着高风,情不自禁的哈哈大笑起来。
高风则尴尬的冲着两个人笑了笑。
“好,这个问题解决了,等会儿我就给肖监狱长打电话,和他讲一下。”说到这里,张庆一边吃菜,一边冲着卜慌、高风摆摆手,然后接着说道:“接下来我们定第二件事情:林正疆的儿子怎么办?卜慌,高风说你准备收养这个孩子,是吗?”
“是的,但是我刚才给我前妻打了个电话说了这件事情,她跟我说了很多的困难,其中还说法律不允许。说实话,对于这方面我还是真的不知道。老张,你帮我分析一下。她是不是不愿意接受这个孩子而故意说得托词啊?”说到这里,卜慌有些尴尬的看着张庆问道。
“卜慌,别说你老婆不同意,即便是同意,我也要给你泼几盆冷水。”说到这里,张庆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卜慌继续说道:“首先,你老婆的说法是有道理的。收养一个孩子并不是你想收养就收养的了的,即便是一片好心、做善事,也一定要按照法律程序来办理。如果按照法律规定,你想收养林正疆的儿子存在着一定的难度。其次,我想问问你,你现在的年收入是多少?”
说到这里,张庆停下话题,冲着卜慌挤挤眼睛。
看着张庆,卜慌尴尬的笑了笑:“老张,你是开玩笑呢还是故意拿我出洋相呢?我的情况你不知道吗?我现在还在假释期,去哪里找工作?谁能要我?既然没有工作,哪来的收入呀?还年收入,月收入都没有。现在,我们全家所有的开支都靠前妻一个人的收入。”
“哈哈哈哈。那就是啊。古话说得好: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你连自己都养活不了,再把正疆的儿子收养了,日子不就更难过了吗?你的心情可以理解,你这种为了朋友两肋插刀的态度也值得我们学习,但是,咱总要量力而行吧?卜慌,做超出自己能力的事情,自己很累不说,最后的结果也不会太好。你说呢?”
听完张庆的话,卜慌认真的点点头:“你说的这些问题我认真的想过。我现在的能力是有限,经济条件可以用拮据来形容。但是,我至少可以给正疆的儿子一个温暖的家。我们可以吃差一点、穿差一点,但总不至于让孩子流落街头吧?高风家的情况比我要好得多,但他的媳妇儿马上就要生了,他来做这件事情肯定不合适;你家在湖南,而且后面还有一大堆事情需要处理,让你来做这件事清更不合适。那怎么办?我们就这样看着正疆的儿子无依无靠、流浪街头吗?那是不了可能的!所以说,即便是再困难,我也要把这个孩子收养了!”
说到这里,卜慌目光坚定的看着张庆和卜慌。
张庆皱着眉头点点头,然后看看卜慌:“我们能不能想一个折中的办法,既能把林正疆的儿子安排好,又不留任何隐患?”
“那可能吗?有这样的办法当然好!”听完张庆的话,坐在一旁的高风一边说一边摇头。
“这样,我们明天找正疆的表姐商量一下,如果她愿意收养这个孩子,我们就会省去很多手续和麻烦。人家毕竟是一家人,对孩子的脾气秉性十分的了解。如果交给她抚养,要比你卜慌好得多。至于孩子的生活费、学费等等由我来解决。如果她不愿意,我们直接去海福县民政局,看看他们能不能帮助解决一下!你们说呢?”说完话,张庆看看卜慌和高风。
“嗯,我个人觉得老张的这个办法好。正疆的表姐毕竟与正疆是一家人,孩子交给她的话要比交给我们一个外人要好,对孩子也更有利。只是不知道正疆的表姐是不是愿意。如果她愿意,孩子的开支由咱们三个人负责,绝不能让你一个人出!”卜慌先是冲着张庆点点头,然后认真的说道。
“哈哈哈哈,你们就省省吧。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怎么样,我张庆的经济条件要比你们强得多。如果我的国家赔偿下来,被魏新光一伙抢夺霸占的财产能要回来,正疆儿子的这点开支根本不算个事情。所以,你们就不要跟我争了。”听完卜慌的话,张庆哈哈哈一笑,然后轻松的说道。
“哎,对了,老张刚才的话给我提了个醒。”高风一边往三个人的杯子里倒酒,一边接着说道:“如果正疆的表姐不愿意收养正疆的儿子,我们可以去找一下海福县民政局。你们忘记了没有,我在监狱的时候听肖监狱长说过,雷监狱长的夫人就是民政局的局长兼海福县妇联主任。如果她愿意帮这个忙的话,这件事情还算事情吗?”
说到这里,高风调皮的冲着卜慌和张庆挤了挤眼睛。
“对呀!我想雷监狱长是会帮这个忙的。来,我们大家先庆祝一下,明天就专门干这件事情!”张庆高兴的一拍桌子,然后端起面前的酒杯说道。
“好,明天专门办这件事!干了!”听完张庆的话,卜慌和高风纷纷端起酒杯,三个人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三个人边吃边喝边聊,开心的就像过年一样。但他们没有想到,第二天,一个他们谁都没有想到的麻烦正在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