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铸剑2

第8章 铸剑2

时间到了，炉温调整到保温，第一块通红的铜块夹出放在铁墩子上，赵宏左手握紧夹子，夹住铜块侧面，右手挥舞锤子开始快速捶打，很快铜块被拔成长条形；

温度急剧下降变成了暗红色，蒋师傅见他停下，立刻将铜条重新放回炉里，又取出第二块，如此反复，三块铍青铜都被打成长条形。

前世，赵宏也打造过，所以锻打手艺显得相当熟练、轻松，而从挥起锤子时，他精气神高度集中，内息在全速运转，意念力也将铜块当成了目标锁定，这等于是在将内息传入铜块内部。

蒋师傅抽烟休息一阵，温度提升到位再次夹出铜条，这次，赵宏的捶打要慢许多，轻重相宜，因为要打出剑颚和执手部位，每个细节处要多次测量，而且剑颚与剑身之间过渡要均匀圆润，不能留下任何缺陷。

三个铜条全部锻打成剑坯，时间已经过了八点半。

“蒋师傅，今天就这样了。”

“好吧，小赵，你这手艺不错。”他关掉加热炉。

自然冷却后用锉刀将剑坯表面的凹凸不平修整一遍，用铁丝绑在执手上，悬挂在休息室，保持悬垂。

“蒋师傅，一起去吃夜宵吧，请你喝一杯。”赵宏已经化境巅峰，应该能喝酒了，今天消耗了太多的精力，但心情不错，放松一下。

“好啊，叫上李主任一起去。”蒋师傅将皮围裙、皮袖套挂起来，将铁墩子上的工具都收好。

熄灯关好车间大门，一起步行出厂，蒋师傅问道：“小赵，你是准备将轴承钢包在外面吧？这可不好弄啊，铜与轴承钢的密度、收缩率都不同，很难锻造紧密的。”

“确实如此，不过，我想小赵应该是有办法的，不然也不会用这两种性质完全不同的材料，对吗？”李主任说道。

“李主任说对了，古时候，铸剑工匠没有现在这么高纯度的金属，炉温也低，他们将初步熔炼的铜合金分类，韧性强的先铸造小一号的宝剑，不断捶打去除杂质，打磨规整；

然后将小一号的青铜剑放在大一号的陶范中央，再熔炼铜汁浇入，每处浇铸后都要不断地加热捶打，使金属颗粒细化致密，内外两层融合；

据考古检测，传世青铜剑最少要包裹三层，最多的有七层，所以古时候造一把好剑，真正称得上千锤百炼。

现在条件好，更应该是没有问题。”赵宏边走边给大家讲解古代青铜剑的锻造方法。

“蒋师傅，明天还得准备几个錾子，要在外壳上錾刻花纹。”

“放心，红炉间里别的没有，锤子錾子那是成堆成堆，如果需要特殊崭口，我帮你磨好淬火。”

学校大门左拐就有夜宵小吃店，马路对面子弟学校的围墙外，还有临时搭建在人行道上的摊位，供应凉皮、粉丝、炒面炒饭、啤酒和下酒菜等，吃的人不少。

隔天老时间，潘景华与成功跟着去了，两位女生昨晚忍受住了，今天可不想再去招罪。

轴承钢的硬度比铍青铜大好多倍，锻打铜件时声音沉闷，而锻打轴承钢时声音清脆，而且要锻打成均匀厚度的薄片，计划是每天打一片。

将薄片再度烧红夹出，赵宏手持二十多厘米长的錾子，忍着发射的高温灼热，开始在上面錾刻密密的米字花纹，这是细致的活，要求每一个米字都深浅如一、均匀对称，蒋师傅和李主任他们真心佩服他的精细和忍耐力。

最后在金属片的中间，根据花纹对称錾刻一条折叠槽，再将边缘多余的金属切除，一片用以包裹剑坯的轴承钢锻打完成。

本来想要歇手，蒋师父见时间还早，提议包一件试试，赵宏点头同意了。

再度烧红取出，赵宏用两个大夹子夹住两侧边缘，用力向下一摁，金属片顺着折叠槽折成一定的夹角，将挂在休息室的剑坯取下一支，塞进夹缝中，再度用力，将夹缝合上，然后乘着外壳还软和，用锤子轻轻锤击，使内外金属完全贴紧。

请蒋师傅帮忙，用氧乙炔加热到闭合边缘接近融化，赵宏忍着高温再次捶打，使外壳合成一个整体。

“蒋师父，就这样吧。”

赵宏没有继续，接下来的工作就是要不停加热、不停锻打，直到将内部的铜打到从米字花纹中渗出，这可是精细活，一旦用力过猛，剑就报废了。

三天后，当第一支汉式宝剑锻打成型时，韩振江和杨铁星都来了。

黝黑的剑身带有三分之二长度的平脊，三分之一逐渐收为鱼背脊，剑身中后部的截面呈八面体，剑尖为六面体，整个剑身两侧带有瓦型的圆滑凹槽；

表面上，泛出均匀的青色米字花纹，左右对称，接下来就是錾刻剑颚上的火焰花纹和手柄上的槽，然后将捶打的痕迹磨掉。

打磨开锋也是技术要求极高，用团紧的布头沾上胶水，然后黏上金刚砂轮磨下的碎屑，用力在剑身上磨蹭，取出氧化物，打出亮光。

银白色的剑身上，渗出的铍青铜米字花纹呈现古铜色；宝剑的剑刃只有前面三分之一的长度是锐锋，后面的看上去虽然有剑刃的痕迹，但锋刃是圆口。

剑的攻击手段，主要是刺、划、撩，剑身中后段和剑颚是为了格挡兵器的。

用铁丝吊在空中，现场安静下来，赵宏曲指弹在剑尖上，“叮”的一声脆响，匀净而经久不息，鸣响时间超过了五十秒，说明剑身致密均匀；

一手握住剑柄、一手捏住剑尖，双手用力弯曲，能够弯过三十度，放手后立刻回弹恢复笔直，并嗡嗡作响，韧性很足，这是剑中上品。

“漂亮。”韩振江越看越喜欢，灯光打在宝剑上，剑刃宽度一致，散射的光没有任何波折，每个米字花纹都同样鲜亮。

杨铁星也很心动，心里盘算是否请赵宏为他打造一支。蒋师傅和其他人都有些着迷，这是每个男子汉都想拥有的宝物。

“韩老师，还得麻烦您了，要上好的牛皮、核桃木、银合金、氨纶丝，用来做剑鞘、包剑柄。”

“我来想办法。”韩振江得知这第一支宝剑就是自己的，满心喜欢，爽快地答应了。

隔天，牛皮、核桃木、氨纶丝都找来了，银合金就用四毫米直径的银铜焊丝，在拉丝机上滚压成0.2毫米厚的薄片，赵宏用灵巧的双手，将薄片制成锁紧剑鞘的抱箍，编织出两个七星图案，铆接在牛皮上，剑鞘底部装上簧片，吞口处装上锁紧卡扣。

氨纶丝请女同学帮忙，六股合并编织成三毫米粗细的绳子，赵宏自己动手，紧紧缠绕在剑把上，直到握把手感舒适。

将宝剑插入剑鞘，没有任何的晃动，也没有卡紧的地方，拇指按下剑鞘吞口处的按钮，宝剑弹出一截，发出清脆的“呛啷”声响，悦耳动听。

韩振江接手拔剑，想学赵宏转腕耍剑花，这才发现宝剑挺沉，自嘲地笑了笑，赶紧收好。

再过六天，两支秦式宝剑也打造完成，汉式宝剑挺拔修长，大都是礼仪佩戴，而秦式宝剑古朴浑厚，狰狞凶悍，更具有实战效用。

最后一道工序，在剑身平脊的顶部，用尖锐的錾子錾刻出密密的细坑，然后用喷灯将黄金融入，打磨平整后，剑身上显出小篆，汉式宝剑为：碎星；秦式宝剑为：重山、恒雄。

接下来要试剑，让人找来一段三厘米直径的圆钢和一截十五厘米直径的原木，韩振江抱着属于自己的宝剑拼命摇头，宝贝着呢，万一崩口了怎么办？

赵宏拔出重山剑，暗运内劲，挥剑砍向原木，轻微的“喀嚓”声中，原木被劈成两截，再对着架空的圆钢挥去，“嚓”的一声脆响，圆钢也断成两截，再看宝剑，仅留有一个摩擦痕迹，用布擦拭，完好如新。

“哇，削铁如泥啊。”女生都快拍手欢呼了。

“不错，大功告成了。”

十二天的忙碌，终于有了收获，大家齐聚城里的香满楼酒家，一起庆贺。

清晨，赵宏带上重山剑去锻炼，第一次使用宝剑练习灵慧九剑，全部九招演练完成，到最后一招，重山剑高速颤抖，发出了“嗡嗡”的声响，经久不息；收功后，曲指弹在剑身上，声音依然清脆悦耳，证明内部没有任何缺陷。

成功在一旁练习八极拳，听到重山剑的鸣叫，好奇地停下观看。

“赵哥，为什么会这样？还有一支剑给我吧。”

赵宏笑道：“灵慧九剑专门锻炼精神力，很玄妙，以后传给你，恒雄剑给阿伟了，今后再帮你打造。”

柳爱琳和季婕妤基本上每周寄一封信给赵宏，柳爱琳谈自己的学习，家乡的变化，还有淡淡的思念；而季婕妤每次来信所涉及的内容更多，包括学业、男生的追求、与外国同学的交流、与闺蜜逛街、社会现象等等，每次的信封颜色还不同，多次过后，赵宏也能从信封颜色中大致判断出谈些什么。

赵宏锻造宝剑，试剑砍断圆钢、原木等神奇之处，在校办厂的工友中传了一段时间，不久就平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