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2章 她对我的道别，而非我对她

逐渐的做好心理准备去面对符雪凝，而推开门的那一刻我看到的却依然还是空荡荡的地方。也许是暂时出门了，而非是已经不住在这里的，从开着的空调以及水杯里还热着的水就能够看出来，符雪凝只是暂时的出去了。

此时正是下午的时间，张翎一天的开车似乎也显得劳累，坐在沙发上侧躺上去，随后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我坐在张翎的身边，这个地方算是和印象之中没有多大的差距，一年多的时间而已，究竟这个地方对我来说代表着什么呢？逐渐变得残破的家庭就是这个过程之中我所能够觉察到的东西，只是说真的任何人的抵抗都是那么力不从心。

我静静陪伴在张翎的身边，这段时间得益于她的照顾过程，让我的内心也改变了很多。拥有她的幸运便是我的日常所能够觉察到的东西，她的劳累尽管我很少能够发现，只是这一刻看着已经陷入疲惫之中的张翎，我却也总感觉想要为她做点什么。

我找了个枕头垫在她的脑袋下边，张翎并未睡着，在我扶起她的脑袋的时候她睁开眼睛看着我，尽管依然平静的表情，却像是在向我诉说着更多的心情。

我轻轻叹气，随后还是放松了自己的手臂，将张翎的脑袋放在枕头上。之后我脱下她的鞋子和袜子，将她的双腿也放在沙发上，这是微不足道的照顾，只是却更像是我力所能及的。

这里的沙发还是有点短，张翎无法伸直双腿，微微蜷着才能够侧躺下去。

“你好好休息一会儿吧，这件事情我自己搞定就行！”我说道，一边将一条毯子伸开盖在了张翎的身上。

张翎从头到尾保持着平静，随后继续闭上眼睛陷入一种看起来像是沉睡的状态！

我坐在一边，睡眠对我来说是可有可无的，看着张翎的沉睡，我倒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就只是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张翎的睡容，心中也未曾想些什么，只是保持着这一刻的动作，再无任何的改变。

韦霖没有在这里，尽管韦霖要来找我，只是现在韦霖在什么地方我还真的不知道。或许我也应该庆幸吧，韦霖没有找到这里来。

符雪凝是在下午五点多回来的，而她看到我和张翎之后倒也没有显得非常奇怪，反而早已料到了一般。符雪凝抓住潇潇的手一起走路，另一只手拿着潇潇的小书包。

潇潇看到我的那一刻也略微有点发愣，上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只是一个一岁多刚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子，而此时的她已经三岁多了，符雪凝也许是出去到幼儿园接她了吧！这个年龄似乎也只能是幼儿园了吧？

潇潇愣着看了我好久，直到符雪凝提醒着说道“你爸爸妈妈回来了，你不是一直很想见到吗？”

尽管张翎对我说过符雪凝的态度，但是未曾想到自己亲眼看到的时候同样也会感觉到震惊。尽管符雪凝一直都在照顾潇潇，但是符雪凝却从未将潇潇当成是自己的女儿，张翎曾经说，潇潇叫她妈咪，尽管张翎是平静的语气说的，只是能够联想到符雪凝对于我和张翎之间的关系未曾想过一点的干涉，甚至也在悄悄的祝福我和张翎能够走到一起。

潇潇之后慢腾腾的来到了我的面前，声音非常小的喊了一声爸爸。

我却感觉凌乱，小米的女儿，理智来说是叫我舅舅，只是小米死前唯一的嘱托便是这个女儿！

我坐下，将潇潇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她和一年多以前的样子变化很大，只是依然还是一个粉嫩小娃娃一般的外表。可爱是必然的，只是联想到她几乎无根的家庭，就连自己真正的亲人是谁，或许都不知道吗？联想到这些，我却又为她感觉到伤感。

“谁是你妈妈呢？”潇潇也在看着我，符雪凝给她弄得头发很别致，只是我更想知道这个陪伴了她一年多每天照顾着她的女人，究竟在潇潇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潇潇究竟是把符雪凝当成了什么！

“她啊！”

潇潇回答着我，一边将手指向张翎睡觉的地方，张翎已经睁开眼睛，侧身躺着依旧注视着我们之间的状态。

潇潇指着张翎回答了我刚刚的问题，她一直认可张翎是她的妈妈！

符雪凝却又在下一秒开始说道“你从未想过让潇潇依赖上我，从而在你想要和我分开的时候成为你不得不去在乎的问题。我一直拿着张翎的照片告诉潇潇这是她的妈妈，我只是她的阿姨而已！不要再从她的言语之中试探什么了，你要是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就好了！”

符雪凝似乎完全看出来了我的意图，直接说道。只是我却感觉有点无言以对，说真的我也不想看到这样的场面，而且符雪凝这样的话则更像是在责怪我。

下一秒张翎从沙发上起来，抱着潇潇上了楼，留下我和符雪凝两个人单独在这里。

我看着潇潇伸开双臂面对着张翎的时候，我也能够感觉到潇潇确实认可了张翎是她的妈妈，而也许潇潇已经完全的忘掉了小米吧！

一岁之前的记忆谁还会记得呢？即便是现在还未记得全，但是伴随着长大，一些记忆终究会消失的。潇潇应该拥有属于她的生活，而一个完整的家庭同样也是对她来说的必须。

符雪凝依然站在我的身边，我抬头看她的时候，她则是显得平静，随后避开了我的视线！

“好久不见了，坐下吧！我们聊聊可以吗？”

符雪凝迈步走到了我的旁边，然后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我沉默着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开口，尽管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只是还会难以控制自己，难以想到使用什么样的办法更加的合适一点。

“回来多长时间了？”下一秒符雪凝直接问着我，许久未见，我看着她的脸，而符雪凝倒也显得自然和我对视。

符雪凝还是一贯的样子，清澈的眼眸一直都是她最大的特点，曾经为了这个人可以背弃所有，只是现在她在我的面前，我却唯独保持着的只有平静。

“回来挺长时间了吧！先后在青海和张家界待过，今天才回来洛阳。”

“我是最后一个吧？”

“是啊，算是吧……”

我突然语尽，也不知道应该去说点什么了，不知道这是一贯的状态，还是今天的特殊。

“已经决定了吗？永远的和张翎在一起？”

“是啊，决定了，如果可以的话！”

“那就好，看到你选择她我也感觉自己并不会抱怨后悔什么，祝你们幸福吧！”

……

太过于平静的交流甚至都让我无法有任何的心理准备，怎么回事呢？符雪凝这么轻易的就释怀了吗？

“那你呢，符雪凝？”

“我没事啊，再说了那都是很长时间之前的事情了，我早就不记得了！”

“我是说，那你打算怎么办？”

符雪凝却很长时间的沉默下来，却依旧未曾开口说话。符雪凝并不知道我的健康状况，不过似乎这也算是一件幸运的事情，至少不至于会发生什么让人意外的过程。

“我想离开这里，去乡下生活，远离城市，会有属于自己的生活等待着我的，等你和张翎之间的事情确定下来之后，我不会干扰你的！”

符雪凝是不是误解了我的意思呢？她是不是以为我问她打算怎么做是害怕她的存在会影响干扰我和张翎？显然我没有这样的意思，我更加在乎的还是符雪凝自己的命运！

不过随后我也放弃了解释，毕竟自己需要的还是和符雪凝进行一个道别而已，不管这样的道别会是什么样子来完成的，那都是一个必然的结果。

所以我放弃了解释，如果符雪凝存在这样的误解，那么就这样被误解吧，其实也无所谓了！

“很感谢你对潇潇的照顾，如果你拥有自己的想法那么你就安心去做吧！我也不知道能使用什么办法补偿你，这么说吧，你说一个数字，我通过自己的能力满足你！”

“我不会向你要钱的，这也是我对你的补偿！我们就这样两清吧，记住这个告别是我向你道别的，而不是你向我道别的！我一早都在思考究竟要做到什么才能够成为我们彼此之间的两清，才能够到达告别所需要的需求。后来我渐渐的发现，其实为你做一些事情就足够了，对你来说一些事情是不分轻重和大小的。陪伴潇潇的这段时间我也很开心！我会尽快收拾东西离开的。不会影响到你们！”

符雪凝接下来的这番话似乎让我多了一些平衡感，只是符雪凝自己的内心又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

她真的舍得吗？张翎说，只要爱你就不会让你为难，此时符雪凝却是没有让我为难，但是她是不是再让自己为难呢？符雪凝此时的内心是否痛到了极点呢？仍旧坚持着不让自己表现出来？

我平静看了符雪凝很长时间，符雪凝也在看着我，没有任何的言语，只是眼神在进行着接触。

我并未从符雪凝的脸上发现什么特殊的表情，也许是我想多了，我们的爱情真的已经到底了，也有可能是符雪凝早就学会了适应伤痛，变成了现在这样子外表上一丝破绽都看不出来。

只是符雪凝这方面的想法居然能够做到和我如出一辙，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和符雪凝之间的感情需要偿还，需要两清才能够完成所谓的道别，而符雪凝居然也是这么想的，也在想尽办法的偿还！

其实所谓的两清完全只是主观上的认为而已，只是却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在毫无联系的情况之下还能够达成一种莫名其妙的共识。

“那你对自己的生活有着落吗？从这里离开后立刻就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你是去找你妈妈吧？”

符雪凝微微点头，却没有说话，之后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她没有直接告诉我，当然对于我来说自然仅仅就是要完成一个所谓的道别而已。

平静的间隙，房门被推开，然后另一个抱着孩子的矮小的女生走了进来。肖芊夜诧异的看了我一眼，随后也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因为双手抱着孩子，也无法用手语说什么，只是眼神对我传达出来非常欣喜的神色。

是啊，我都差点忘了，那个奋进青年严鸿逸，短短几年时间的努力加上不菲的能力和运气已经在洛阳给肖芊夜买了很不错的房子，巧合的是那个房子也在这个别墅区里边。之前也常常听说过，肖芊夜是经常和符雪凝有所联系的。

我近距离看着肖芊夜和严鸿逸的孩子，一年多以前，肖芊夜微微隆起的腹部证明着她们的爱情已经有了结果，这一次的相遇，更是将这个结果表现了出来。这是一个一岁多的男孩儿，摸着墙壁扶着东西也能够顺其自然的走路。

我注视着肖芊夜，却也只能说她突然的出现扰乱了我和符雪凝原本的话题。可能那本就是哀伤的话题，打断了反而更好，只是对于这个道别的过程来说，似乎有多少显得并不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