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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诅咒之血
只是,沈天要达成大业,那么诅咒之血,就一定是要务必先解除的一个威胁。
想到这里,沈萧然抬头,看着许峰,不乏期待的说道:“许先生,当年你跟随我母亲许久,可曾听她说起过,关于诅咒之血的事情?”
许峰想了想,反而先问了另一个问题:“郡主,您知道,诅咒之血,在你身上会加倍的反噬么。你既是身为施咒者的公主的女儿,是她的延续者。又是公主和沈天的后代,也会收到诅咒之血的影响……”
许峰看向沈萧然的眼神,是隐约的悲悯,他深呼一口气,才说:“你可知道,你所受的,乃是双重诅咒?”
沈萧然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证实的给说出来,饶是她心理上并不怕死,但是猛的听到,也稍微有些淡定不能。
“这个……”她静默了一下,似乎仍然有些难以消化这个现实:“真的是这样么?”
许峰点头:“原则上是这样没错的。”
听着许峰的话,沈萧然敏感的抓住了关键点,问道:“什么叫原则上!那,莫非事情还有什么转机吗?”
许峰面色犹豫,但还是咬牙说了:“没有错。当年公主之所以选择你为延续人,一方面是因为诅咒之血的条件限制,她不能不选你。还有就是为你的身份考虑,毕竟,你也是沈天的女儿。有时候,置之死地而后生,以毒攻毒,或许不失为一条生机。”
许峰这话说的有点悬,但是并不难理解,沈萧然听懂了。
她叹口气,说道:“当年事已经是当年事了。再说什么,也没什么意义。现在,我想知道,到底怎么才可以解决掉诅咒之血,我还不想死。还有,你为什么到现在才来找我?”
沈萧然的直白,让许峰也笑了笑,他感叹道:“郡主你倒是很有当年公主的风范,率真都是一模一样的。”
沈萧然听闻许峰这话,偷眼打量了一下他,许峰按道理来说,也是当年母亲的家臣,那没必要对她这么关心啊,还知道的这么仔细……
许峰还不知道沈萧然已经开始怀疑他和奚嫣的关系了,仍旧笑着说道:“至于我为什么最近才会出现。是因为现在才刚刚到了好时机。”
“什么好时机?”沈萧然锲而不舍的问道。
“生机之时机,郡主说是不是好时机呢?”许峰笑得颇为神秘,又接着道:“何况,沈天现在也是对你疑心最重的时候,我再不出现,可不就晚了么。”
“怎么了?”沈萧然自觉平时并不是一个急性子的人,但是此刻听着许峰说话,怎么那么着急啊!留一半说一半,绝对是个超级不好的习惯!
许峰又笑:“别急,我说的手机,就是去除掉诅咒之血的世纪。再过一个月,就是你十八岁的生日吧!十八岁之后的第一个满月之日,就是另一次生机之时,你有机会解除掉自己身上的诅咒之血了。”
有机会了!这一瞬间,沈萧然听到这个话,一时竟也不知作何反应才好。她愣愣了半晌,却问了一句让自己也有些大吃一惊的话:“那,沈天他们呢……”
许峰也多少被这个问题震住了,没想到沈萧然居然会这么问,半晌才回答道:“这个……”
“没关系。我只是问一下,许先生不必觉得有何负担,只需要把真实情况告诉我就行了。我不会做什么的。”沈萧然心里砰砰跳,但仍然保持平静的说完了这句话。
许峰点点头:“没什么,这件事情本来你也有知情权。我是该告诉你,诅咒之血,一生一死,你既然得了新的生机,当然沈天他们,就是血脉枯竭了。”他面色十分复杂至极,怨忿、高兴、悲哀交织在一起,显得许峰的面色莫名的扭曲,他说:“最多,可能也就三年的活头吧。沈心他们的时间应该会长一些,但也就十年八年的事情了。”
沈萧然长出了一口气,似是释然,又似是最终的解脱。
不管如何,这件事情要解决了不是么……有人幸运,就是心生,有人不幸,就是灭绝。
一来一往,生死平衡。
只是,这生的代价呢?沈萧然又看向许峰,“许先生,那我们要做些什么?”
许峰摇摇头:“什么也不用做,静待时机吧。该知道的事情,你都已经知道了,现在,只需要等待。”
沈萧然点头:“好。”
许峰心绪不宁,何况事情已经交代完毕,也无需在这里久作停留,就向沈萧然告辞了。
他走后,沈萧然看着桌子上留下的两样东西,一封信,一盒子的金银珠宝。
这或许是奚嫣,能留给她的最后的东西了吧,一样是嘱托,一样则是生存的保证。若是奚嫣是不爱女儿的,沈萧然这一点不认同,但奚嫣,却更爱沈天,这一点,沈萧然更是不怀疑。
爱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
沈萧然抬头,天色已经晚了,月亮隐隐从东山探出半颗头来,悄悄的俯视大地。
悲欢离合,聚散离分,有人难过,有人在沉思。
苏子清也在院子里,仰头看着这初生的月亮,定了片刻,他突然想通了什么,进屋,换了一身衣服,怀里抱着一个用布包裹着的东西,带上门出去了。
沈萧然也正在屋子里,忽然之间,却被屋子里突然多出来的气息再次惊到了!今儿是什么日子?怎么一个个都往自己屋子里钻了!
还没站起来,沈萧然就又重新被人按在了椅子上:“嘘,别出声,是我。”
沈萧然惊讶的看向来人:“是你?”“没错。”苏子清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脸上也蒙了块布巾,看到沈萧然疑惑的瞪着他,朝她挑挑眉,“来看你了,高兴不高兴?”
沈萧然:“……”
苏子清笑嘻嘻的扯下脸上的面巾,“别不高兴嘛!我好不容易才进来的,原本也没抱指望……没想到来了之后,你这里的看守和监视倒是比之前宽松了不少……”嘟囔了一句,苏子清又赶忙表功道:“其实还是很严密的!看在我这么辛苦的份上,你就朝我笑一个呗。”
“你当我是酒楼里卖笑的少女么!”沈萧然面色冷冷,看着苏子清,一点情面都不给留的说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苏子清垮下脸,装作可怜兮兮的说道:“来找你喝酒啊!你看我的脖子,我回家之后,要花好大的心力来遮掩呢!万一要是被人看到,还以为我被人怎么了,我这么大的精神和肉体损失,你不得挽回补偿我一下?”
苏子清嬉皮笑脸,沈萧然拗不过,再加上今夜实在是感慨良多,看到那坛酒的时候,沈萧然也心动了一下。
酒能解愁,暂且用以忘忧吧。
和苏子清两个人对坐,月光透过窗子洒进来,明晃晃的,宛如水银泻地。
苏子清大概是喝多了,醉眼朦胧,看着沈萧然,忽的一笑:“沈姑娘,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沈萧然正想点头,她当然记得,那个时候,是苏子清突然的站了出来,帮她付了药费。
苏子清却笑着说:“你一定不记得。小时候我和靖轩来找你玩儿,你一看到我们就脸红,躲在树丛后面,我故意去逗你,还扔了个毛毛虫过去。然后,你就吓晕了……后来啊,我老是想找你道歉,但见到你的机会却越来越少。只是不曾想,你现在居然变得这么胆大了,但也好像,不记得我了……”他的声音越说越低,带着若有似无的黯然。
沈萧然也跟着静默,她当然不记得苏子清,骨子里,她又不是那个沈二姑娘。
苏子清却似乎并不想听到沈萧然的回答,掩面吃吃一笑,又说道:“你定是不记得我的。因为,从一直以来,你就只喜欢靖轩,那么小的时候,看着我们两个的眼神都不一样。”
沈萧然从这话里闻出来了一股浓重的酸味,她在一旁补充道:“应该不是吧……毕竟,奚林又没用毛毛虫砸过我……”
苏子清被沈萧然噎的哑口无言,“你到底明白不明白我说的话的重点在哪里?”
又是一阵低声低语的小争吵,月色如此美好,似乎连争执都变得像是在梦里一样。
两个都有点喝多了不知所以的人,却没注意到,在窗子的对面,大树的阴影里,有个人一直在看着他们。
看着两个人凑得近近的,奚林下意识的皱起眉头,轻叹出声。
他本来是想到今天的事情或许给沈萧然的打击太大,所以想要来看一看她现在的情况,只是没想到,来了之后,看到的却是一身黑衣的苏子清,月光之下,两个人在床下对饮,美酒和良宵,不管哪一样,都让奚林不愿意再往前踏出那一个脚步。
他从出生就什么都有,奚林清楚自己的地位就像清楚自己必然的取舍一般。他从不失败,也从不给自己失败的机会。
只是,面对着沈萧然,奚林第一次的迷茫了,就像此刻的他,站在树上,他不知道是改要前进一步,向在喝酒的沈萧然和苏子清笑着说一声,我能不能也加入?又或者,现在最好的方式,是他放弃……月光之下,这两个人看起来如此的和谐而又般配,他没理由要去插上一脚。
树上的风,似乎也比树下格外的寒凉了一些,奚林再看了一眼两个人,最终却什么也没做的离开了。
树梢微动,奚林的身影消失了,像是从没来过。
但这微小的动静却惊动了沈萧然,她登时出了一身的冷汗,刚才真是太过的大意了!居然会放任自己喝多……喝到甚至忽略了外面的动静……
不过转瞬间,酒意已经褪下,沈萧然推了一下还在那里大发感慨和沉思的苏子清:“起来,你该走了!”
“什么情况?”苏子清醉眼朦胧,看着沈萧然,傻乎乎的一笑:“你可真漂亮!”
沈萧然怔了怔,脸悄悄变红,她咬牙又使劲儿推了苏子清一把:“你起来!还不快走,要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