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失血过多

这个时候，暖儿因为失血过多，已经处于昏迷状态。

孙大夫看着全身是血的暖儿，心里已经变得十分严肃。

他转头对着身边两个丫头说道：“去拿些艾草，暖儿定是动了胎气，熏艾保胎，赶紧的！”

丫头听闻此言，赶紧转身跑了出去，要知道现在暖儿的事儿，就是天大的事儿。

孙大夫回头坐在床边，一言不发，直接开始为暖儿把脉。

事关紧急，暖儿更是有孕在身，顾不得什么礼数了。

过了许久之后，孙大夫才放开暖儿的手腕，面容十分严肃，和平常那个和蔼可亲的老头焕然两人，后尘发现，即便是从前公子受了重伤找孙大夫医治，他也未曾这般铁青着脸色，想到这里，心里不禁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个时候，卿儿，卓纤儿等人也已经赶了过来。

孙大夫严肃的问后尘说道：“你们家公子呢？夫人都已经怀孕了，现在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见到他的一个人影？”

孙大夫显然对裴子言十分生气。

后尘不敢隐瞒，如实说道：“有人来邀请公子，今日不巧，公子出门会友去了。”

孙大夫仍旧生气，叹了口气，但情绪已经能够控制了，这才说道：“暖儿这次命大，正好我也在府里，若是迟了一点点，母子的性命都难保。”

听到这话，后尘悬着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刚才心里像是紧绷到快断掉的弦，这会一下子松下来，他竟然觉得腿有些软，后背密密的沁出了一层冷汗。

听到孙大夫如是说，众人也都松了一口气。虽说暖儿出事儿和她们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但是若是裴子言回来怪罪下来，他们又怎能脱得了关系，自是他们看管不利，照顾不周。

当然，唯有卓纤儿听了这话，心底隐隐是有些失落的。

那个孩子，果然这般命大吗，这样的情况居然得以活了下来吗？孙大夫的话什么意思，是说母子都平安吗？

听了孙大夫的话，纤儿心里涌起了太多的不确定。可是暖儿都已经见红了，血流的也很多，孩子怎会没事呢？她虽没生产过，可是看过医书，也略微懂得这些事情，真的是上天都在帮她妈？

若是今日没有得手，日后该怎么再找机会？

孙大夫将暖儿露在外面的手盖在被子下，然后起身对着后尘和卿儿说道：“你们跟我来。”

后尘和卿儿上前，孙大夫仔细将暖儿目前的情况叙说了一遍，同时开了药方，好在他思虑周全，来之前就给暖儿提前带了些安胎药，赶紧让丫鬟煮上了，并再三叮嘱卿儿，一定要暖儿好生静养，才能保证母子平安。

这一次出事，已经伤了暖儿的胎气，眼下看，胎儿还没什么事情，但是暖儿已经见红，所幸，暖儿天生身体还是极好的，她能经得起这次的劫难，但是肚子里的孩子能否保住，还要等会服了药才能确定。

只是，若是再有下次，恐怕就没这么幸运了，料他孙大夫士华佗转世，恐怕也再无力回天了。

卿儿已经快要担心死暖儿了，这时听了孙大夫的话，稍稍放下心来。

同时丝毫不敢放松，用心记着孙大夫的每一条叮嘱。

后尘同样如此，他自然也是最想要暖儿平安健康的那一人。

孙大夫并不放心，他怕这次是事出有因，把开好的药方交给卿儿，孙大夫单独悄悄地对着后尘说道：“今日之事，依我多年的经验来看，恐怕不只是巧合，而是有人蓄意要对暖儿不利。”

停了停，继续对后尘说道：“我刚才查了暖儿的脉象，已经是有所松动。之前我是明白的嘱咐暖儿，不要四处走动，刚才她却是在后花园的水边出了事。即使是偶然，你最好还是弄清楚。否则真有人暗中谋害暖儿，也可以提早防备。”

后尘感激孙大夫想的如此周到周全，感激道：“是，是。”

原来孙大夫想的，有人在暗中谋害暖儿母子，以为是裴子言的敌手或者仇人，明王或者皇后之流。

因为李承彦曾经把裴子言的真实身份和目前处境，都曾经对老友孙大夫明明白白做了交代。

孙大夫自然心思缜密，事事肯多为裴子言考虑。

据他想来，这裴府是否安插明王耳目，故意躲在暗处对暖儿不利。才说出刚才那一番话，意在提醒后尘和裴子言，凡是多留个心眼，总好过毫无防备，任敌人打了自己的七寸，自己却毫无反击能力。

后尘心里有数，当时也是不动声色，唯恐打草惊蛇。

叮嘱好了这一切，孙大夫又重新坐回到床边。

一个小丫头拿着一把艾草和碳火盆快步走了进来。

孙大夫没说话，眼神示意了一下，小丫头够机灵，心领神会，赶紧把艾草点上了。这艾草能止血，也能驱毒辟邪，此刻是暖儿最需要的吧。

房间里不一会就弥漫起一股浓浓的熏艾的味道，众人闻到，都不禁皱眉，暖儿倒是在这味道里表情舒缓了许多。孙大夫拿出她的手，重新把脉。

刚才对卿儿和后尘说的那番话，其实有些乐观了，暖儿最真实的情况，孙大夫心里有数，看着后尘的样子，他不忍心把真实情况说出来。

大夫都习惯性的把病人的情况往严重了说，为的是病人出了什么问题，家人可以提前做好准备。但是孙大夫不忍心看卿儿和后尘那般揪心。

暖儿人没大事儿，但是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保住，还得看熏了艾，服了安胎药之后……

过了一会儿，小玉兴高采烈的走了进来。

刚进房间，她就喊道：“暖儿姐姐，你看，我给你……”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大家都都聚集在房间里，暖儿正躺在床上。

口中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便戛然而止，小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急忙走到卿儿跟前问道：“卿儿，暖儿姐姐怎么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卿儿知道小玉的性格，贪玩，也爱玩，容易被好玩有趣的事物吸引。

这次暖儿出事，小玉不在跟前，不能去怨小玉。

因为卿儿心里清楚，今天这事，是如何发生的，小玉这般单纯，又怎能放的了别人那些缜密的心机呢。

只是看到小玉，还是忍不住想要抱怨两句，毕竟她不在，也是有责任的。

小玉悄悄退到了卿儿身后，她不敢看后尘几乎怒目而视的眼睛。

后尘不是轻易发怒生气的人，素日里虽然表情总是很严肃，但是待人也是谦和有礼的。

可是有句话说得好，我不是随便的人，我随便起来不是人。

这句话也同样适用于不容易生气的人呢，生气起来不是容易灭火的吧。

后尘看到卿儿对小玉的态度，又想到刚才暖儿身边几乎没有人跟着，肯定是小玉自己贪玩溜到哪里去了。

现在暖儿躺在床上，昏睡不醒，不省人事，而且她还有肚子里的孩子。

身边的小玉，居然这么不管不顾，幸亏自己赶到的及时。

如果今天自己不是刚好在附近，如果今天不是孙大夫也那么碰巧在裴府，如果不是卿儿也及时赶到，如果……

很多的如果，正是这样的如果，造成今天的万幸。

否则，后尘不敢设想后果。

至少还值得庆幸的是，暖儿得到了自己和孙大夫的及时救助。

可是，要是没有这么多的如果赶在了一起呢？

暖儿的下场，后尘不敢去想。

所以，此刻面对玩忽职守的小玉，后尘分外生气。

暖儿要不是得救，他已经不是生气可以形容的了。

后尘阴沉了一张面容白皙的脸庞，不是很俊秀却当得起质朴的五官，因为愤怒的缘故，显得更加严肃。

小玉躲在卿儿身后，不是没有理由的。

小玉畏缩畏惧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心里也很担心暖儿。

相处了这么久，感情已经很深了。

暖儿姐姐生病，她比谁也都是担心的。

更何况，这次暖儿出事，都是因为她乱跑的原因。

小玉想到这里，已经眼泪汪汪。这下反而轮到卿儿来安慰她了。

毕竟是小女孩儿，出了这么大的事，害怕担心都是足够担惊受怕的了。

可是，现在，暖儿的情况也不明朗。

卿儿其实心里也是装满了对姐姐的担心，本来对着贪玩的小玉，也是一肚子气的。

可是小玉虽然和自己年龄相仿，倒更加天真烂漫。

看着躲在自己身后，避开众人责骂的眼光，拽着自己衣角，眼角噙着眼泪的小玉。

善良的卿儿，也实在于心不忍了。

卿儿转过头来，拉住了小玉。

两个对暖儿的情况充满着担心的十四五岁的小丫头，相互依偎在一起，等着孙大夫说话，好像最后的审判。

尤其是小玉，已经意识到自己闯了多大的祸，如果真的因为自己，暖儿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的话，自己真是罪过大了去了。

不止大家全都怨恨自己，不原谅自己，小玉自己也会自责一辈子的，悔恨一辈子的。

小玉在卿儿的怀里，瑟瑟发抖。

卿儿也是心急如焚，可是小玉也实在是吓坏了，很可怜的。

两个小女孩抱成一团。

后尘看着她们两个的模样，俨然是担心的模样，眉头紧紧锁住了，低低的叹息了一声，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犯错了的人反而此时需要更多地安慰，况且责骂无济于事。

后尘声音低沉的对卿儿说了一声，完全不看小玉：“不要担心，夫人她，她会没事的。”其实话一出口，后尘自己就觉得很假，可是口笨的他，真的不知道在此刻怎么去安慰最担惊受怕的那个人，而且那个人还是一个文弱口不能言的小女孩。

当然卿儿可不认为，自己依然年龄幼小，没长大似地。

卿儿心思聪敏，理解后尘的用心。

她想起姐姐平时对自己说的：“天塌下来，还是有被子可以盖的，没有过不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