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那些年那些事12他，突然感觉世界一片美好

申音当时就站在前台一角的位置，工作人员齐刷刷站立起来的同时，有位工作人员又不着痕迹的看了申音一眼，眼色似乎带了些绵里藏针的味道。

申音对周围的所有一切都是无动于衷的，她的嘴角甚至还带着微不可查的轻笑，但眼神却凝了几分冷然。

段紫渊步伐不疾不徐，快走近的时候，工作人员向他弯下腰去，语声恭敬，所有的明亮眼眸里都装着一个段紫渊，奈何清俊男子的眼里只愿意看一个叫申音的女孩。

段紫渊走到申音面前，站定，他背对着光，表情略显晦暗，但声音却极尽温柔：“来了？”

“嗯！”申音发现，自己看着他的时候竟然突然就没有了生气的谷欠望。

此话一出，周围的气氛似乎比刚刚更加沉寂了，申音甚至能听到夸张得倒抽冷气的声音，似乎就连呼吸也在瞬间凝滞起来。

难怪众人会如此了，虽然没有人清楚段紫渊和申音的关系，但段紫渊的性情他们还是有所了解的。

在公司里，段紫渊很少微笑，不怒自威，行事果断，更是不讲人情，只看工作成果，这种人心冷面凉，想让他真正的笑容难如登天，想听他以如此柔软的声音跟人说话更是不可能的事情，没想到这个女孩在段紫渊的眼里竟然有如此重要的吸引力，不过……她不是今天已经来过了吗？

申音当然不会理会那些人眼里的各种疑问，她但笑不语，看着段紫渊的眼睛，与他的目光辗转交汇。

不过，段紫渊还是注意到一个极小的细节，那几位前台面色尴尬，有人甚至暗暗吐了一口气……

段紫渊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

“不开心？”他看着申音，平静地叙述事实。

“……”

她只是觉得前台是公司脸面，拦着她是职责所在，可是心里总会有那么点不舒服，毕竟是段紫渊答应了她要在二十分钟之内见面的，而她是在两个小时之后才来找的他。

他连一个消息都没有。

申音觉得很无语，对段紫渊当然有气，对前台，也自然就没什么好脸色了。

“不要皱眉。”段紫渊抬手轻抚她蹙紧的眉，并不理会众人关注的目光，牵着她的手朝着电梯口走去。

随着电梯门关闭起来，外面的所有一切也逐渐消失不见，但呆滞在大厅里的所有人却还是统一地保持吃惊的表情。

“你可以理解成是我等你的时间有点长了！”申音微嗔地说道。

段紫渊的眸中晕染出清浅笑意。

申音晃动了一下脖子，来的时候因为夜风的侵袭，她两颊两侧的发丝有些散乱。

“乱了。”段紫渊的声音含着压抑之后的温情。

她听了他的话，正要抬手整理的时候，却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申音被他的体温一烫，感觉心颤起来，掩饰性地笑了笑，放下手，脸微红地任由他帮着整理。

安静的气氛里似乎有一些美丽的空气在缓缓流动着，出电梯之后，她被他安置在办公椅里：“乖乖在这里等我，会议结束我们一起去吃饭。”

“你还要开会吗？”申音刚刚上来的时候看着好像有好多管理层都没下班。

“嗯，还有一点事情没处理完，我怕你不过来！”段紫渊似乎是知道申音会生气，自己做投降状，先解释了撒谎的理由。

他见申音不说话，含笑地望着她：“你要不要吻吻我？”

“……”

申音吃惊地看着他，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这话……是他说的，应该没听错吧？

他含笑地凑近了她，俯身和她额头相抵，鼻息缠绕之间，他好脾气地又问她：“要不要吻我？”段紫渊施展男se的本领绝对是天生、绝杀的。

“你不是……还没开完会吗？”申音被段紫渊的热情小小惊讶了一把……

这男人真的是，不主动则已，主动起来真是热情高涨，让人难以自持。

“一个吻，浪费不了多长时间。”

背后一个女声说了句，而同时，段紫渊已经俯身吻上她的唇……申音被他撩动得神智迷糊起来，她在想她一定是被麦溪带坏了，那么段紫渊是否也是被他的那三个朋友带坏了……

段紫渊退开的时候，申音朝着刚刚有人跟她说话的方向望去，那是一位穿着严谨黑色套装的女人，成熟妩媚，应该算是是漂亮的女人吧！

从小到大见过太多长相漂亮的人，麦溪就算是一个，而且……时间长了，自然难免有些审美疲劳。

女人但凡自恃聪明、美貌与身材多重兼得，无不希望能够充分发挥个人的魅力，征服英俊多金的公司老总。

从来不淌过爱情的年轻老总如果真的无心情事倒也罢了，至少还能够在心里存着幻想，可今天突然莫名其妙就杀出一个叫申音的女人来，而且看她的样子似乎很得段紫渊的喜欢……

这样的认知怎么能不令曾甜呜呼哀哉？

如果抛开个人成见的话，这位叫申音的女孩确实漂亮到了极致，棕色的头发看着比染过的都要引人入胜，就单单她的头发，都仿若一道独立的风景线，而她眉目之间的淡定给她整个人又多平添了几分独有的从容和清高……

上帝实在是不够公平。

曾甜心里这么想着，但面上的笑容却逐渐开始加深：“申小姐，自我介绍一下先，我是段总的秘书曾甜，您有什么需要的话，若是段总不在，可以找我的。

人如其名，长得可真的是甜，酒窝深得像两个小酒杯了，人也看着美丽，申音在心里给她打了个八十五分的高分。

不过……若说申音个人的感官，曾甜给她的印象实在说不上喜恶，大概商人都假笑惯了，笑容虚伪应承，各种不走心过场要面对，多少让人感觉有些过度。

申音自嘲了下，她何德何能，竟被比她大几岁的曾甜尊称？

所谓“您”跟身份、阅历、贡献有关，跟礼义廉耻什么的，其实偶尔可以没关系，而她目前只是一个学生而已，自认更加驾驭不了“您”。

段紫渊这次确实没有再忽悠她，很快就回来了。

他上前握了握她的手，觉得有些凉，皱眉道：“不觉得冷吗？”

“还好。”

偏凉，但她找不到遥控器。有时候申音真的很想研究一下段紫渊的脑部构造，看看里面到底装着什么，要不然，他怎么会什么时候都能知道她在想着什么。

“遥控器在这里。”段紫渊松开她的手，拉开沙发旁的黑白色茶几，造型独特的抽屉里静静的放着遥控器。

段紫渊拿出了遥控器，随即把温度调到适当，之后才又把遥控器放在抽屉里，叮嘱她：“别忘了。”

他在她身旁坐下，俊雅的面容或者是因为工作而出现了倦意，见申音关心的眼神递过来，他微微愣住，随即便笑了笑，拉着她的手放在他的膝上：“我们去吃饭。”

“你？”申音侧门……

已经快十二点了，就是夜宵，也晚了些吧……

“中午没见到你，哪有心情吃饭？”

段紫渊说话越来越油嘴滑舌了，申音心想：明明是他自己失约了，现在这么一说，她更是没有理由怪他……

离开公司的时候，值夜班的大厅前台工作人员依然礼貌而热情，那些之前还掺杂不明内容的怪异目光全部自主消失。

申音的记忆力还是很好的，声音似乎有些陌生，不由回头看了一眼，早已经不是先前看到的那一拨人了。申音笑笑，不置一词。

申音忍者没有问那些前台去了哪里，段紫渊也没有说，不管是说还是问，申音知道，都是没有必要的。

不管是不是因为她，那些前台都做不久了。

这世上不管干什么事情，最怕的从来都不是一人的转身，而是集体麻木漠视……

段紫渊选的是一家西餐厅，后现代风格，建筑特色，美式风味浓郁，看起来有厚重的艺术气息，顶楼餐厅，虽然十二点，但是还有新鲜的时令蔬菜供应着。

菜色简单，申音尝了尝，很合胃口。

因为工作紧绷的情绪忽然就那么松懈下来，靠着椅背，他可以感觉到，她的心情一定清晰而明媚。

深呼吸之间，申音话语里带着孩子般的天真：“这个餐厅的味道很我去过的很多地方都不一样。”

段紫渊接着话说：“每个城市的味道也都是不一样的，就像，苏黎世，那里的每个地方都让我觉得很温暖。”

“因为那里有你家人的味道。”

申音说话总是这么一针见血。

段紫渊笑着说道：“是的，因为我的家人……在那里，所以每次面对熟悉的情景，熟悉的街道，纵使每一天都过的很平淡无奇，也能让人感觉很温暖。”

段紫渊此刻的心里便是暖暖的，而很久，他都没有出现这种情绪了。

她明明知道，他其实是没有家人的，可是，她的话让他感觉到幸福。

家人，应该就是幸福涵义的缔造者吧！

在申音的骨子里总是能够渗透出一股青松般的坚韧，正是这股子坚韧，让她的气质平添了几分疏离感。不过那看似疏离的感觉，只因为缺少一个和对方能聊得来的话题而已，她的人，其实很好相处，当然，要在对方被她想要当做朋友相处的前提之下。

他和申音随意地聊着，而对话多半是漫无目的的攀谈，轻松没有压力，浅淡交谈间，看似日常琐碎的事情，他却是心里明晰的，她……是在邀请他走进她心里！

申音的消遣模式其实很简单，散步，去图书馆，或是画一些图，而服装设计，不过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她画居家温暖的书屋和咖啡厅更显风情，而她很少画用来做住宅的房子……

她画图的时候，眼神专注而认真，侧脸的轮廓温柔，眉眼间的神采若是展现出来，能够很轻易就感染到他。

她厨艺不怎地，最擅长的是做海鲜；做水果拼盘花样繁多……值得一提的是，她不习惯做主食，只要是正经吃饭，她的厨艺就会立刻打折扣。

段紫渊承认，初见申音的人都会对她的冷漠有所误解，她看似清冷，内心却溢满了温情。

她说她小时候一直都很喜欢玩各种玩具，但那些玩具容易让人沉溺在假想的世界里，当她有一天忽然明白，这世上很多烦恼不能单靠那些小游戏来调整心情，反而需要她自己面对的时候，她就宣布自己已经长大，果断地和它们say再见了。

她说越是在心里感觉痛苦的事情，越是难以向任何人诉说，痛却不能言，所以减压很重要，她的减压方式就是画图，然后听一点自己喜欢的古典音乐。

“我一直坚信，得到的任何东西永远都是弥足珍贵的，失去的全都是过往云烟，不值得珍惜也不值得留恋。”

就像她始终坚信所有美好的事物，其实都代表着不期而遇。

他沉默了很久，最终说道：“音，你觉得什么是爱呢？”

她把脸埋在他的怀里，像个孩子般，没有耍赖和情谷欠，只有平和的感觉。

彷徨寂寞的心也是 一颗无从寄托的心，所有情感的出现只能像是涨潮的海水汹涌地席卷而来，然后在你还没有感觉到爱的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地退潮而去。

他笑，他温柔的叫她音，他的眸中好像积累了万年的风霜，他说：“这世上为什么要有一个你？”

“因为冥冥之中，我们注定在茫茫人海中相遇，然后平平淡淡地爱一次。”她说。

在申音看来，段紫渊是一个性情太过冷静内敛的人，甚至可以说并不算是浪漫。

他的关心能渗进她的日常生活里，而她不需要甜言蜜语，她需要的只是一个真实的他。

“可是你知道，我没有那么好！”段紫渊眸色渐冷，在转头，申音看不到的时候垂下眼睫。

她看着他带着倦意的神色，绕过桌子，然后从他背后搂着他的腰部，下巴支在他的肩膀上，她说：“没有关系。”

她铁了心要跟他一直走下去，他是善，还是恶，是阳光还是阴暗，她都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她语声温润：“没有人是完美的。”

于是，他表情漠然地打了个电话，面对解雇职工的苦苦哀求，他言行举止间有着商人一般的的狠厉和精明；面对敌对方，他从来都学不会心慈手软；他是一个对虚假的人情世故早已麻木不仁的人……他把霸气和权力运用得炉火纯青。

商界犹如战场，充满了无声的硝烟，而他是一个胸有城府，精于心计的谋士，但因为博览群书，所以有人说他是一个儒雅的学者，老师 ，其实很适合他的工作。当一起走过深秋季节的时候，他摸着她的脸：“如果没有你的欣赏，我是孤独的。”

她在想，如果没有他的依恋，那么她将是寂寞的。

他和她注定是需要和被需要的关系。

起风了，有落叶飘落在池中，申音双手捧着一杯段紫渊习惯喝的柠檬茶，抿了一口，真酸…………

申音抬头，对视着段紫渊的目光。

原来她喝着柠檬茶感觉到酸是因为他吗？

他和中午的时候，好像不太一样了，虽然也是随意的聊天，虽然他们的聊天内容是之前就已经有商定过的，基本都是在谈她的个人观念价值……

总感觉有点没话找话的嫌疑，不知道为什么，申音突然感觉到气氛里面多了一丝凝重。

“音，这辈子我都不会离开你！”他的音色突然有些沉闷，好像他说的话已经在他的计划之内了，随时都可能实行。

“就算有人离开，我也不会是那最先的一个。”申音故作轻松地说道。

“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会离开我的，是吗？”

有时候在心里放着太多事，会让心情受到影响。申音觉得，段紫渊是意有所指的。

“紫渊，我不会，无论发生什么事！”申音有些紧张了，甚至有些惶然起来，她觉得，自己是否没有让段紫渊知道她有多爱他，以至于他会生出这样的感慨来。

她是不是还没有准备好和他共度一生？

“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能吻你吗？”段紫渊看着申音有些微微变白的脸，温柔地向她靠近。。

她微愣，直接拒绝：“不能。”

餐厅里面还有人，她可不习惯当着别人的面那样。

可是，她说的似乎没用，颈部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段紫渊咬了一下。

“曾经有一个女孩告诉我，女人通常喜欢说反话，她说不要，那就是要，说不能，其实她真正想说的是可以。”

所谓的女孩自然是麦溪了，可是申音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出这些话来，好像，有为段紫渊开脱的嫌疑，好像，她是反守为攻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吻你吗？”

如此“咄咄相逼”，申音败在了他的语言攻势下，他甚至没给她拒绝的机会，窒息的吻已经吞没了她的所有话语。

申音前所未有地全身绷紧，明明两人是男未婚，女未嫁的，就算吻得山崩地裂都跟任何人没有关系，但是目前状况不一样，客厅里有几个吃客还眼巴巴的等着吃水果，可她却在转身间就和段紫渊痴缠的拥吻在一起……

最重要的是，她发现自己根本拒绝不了他，原本抵在他前胸的双手，不知何时早已改为搂住了他的脖子……

她悲哀地发现，她竟然在对他的吻做情不自禁的回应……

段紫渊眸子里装着明晰的浓情蜜意，那样的眼神让申音感到心绪不稳。

“音，我不能没有你。”如此言简意赅，如此地出人意料，震得申音心绪完全没有了方寸，她的呼吸里都是他的男性气息，她的心跳加速间，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能下意识地攀附着他，痴缠侵入的唇舌，带着失控下的激情。

冷静如他，理智如她，混淆了时间和空间，暧昧的气息在空气中缓缓漂浮着，彼此气息都有些混乱起来……

“我肿了。”声音有些幽怨。

“嗯？”她神智还没彻底回笼，悲哀地发现，她真是中了不可救药的，叫做段紫渊的毒。

这个男人但凡对她稍加撩拨，她就瞬间冷静全无。

他留恋的吻了吻她的唇，好心提醒她：“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