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两虎相争

这一大碗的醒酒汤喂下去，扶着王家主的王夫人就是一头的热汗，王霏谨赶忙招来了一个婢女，让她拿着扇子在一旁扇着。

这是王家主与王夫人的卧室，这屋子建造的时候是请了名匠来设计的，通风这点是无话可说，加上这样的炎炎酷暑每家都会用上消暑的冰块镇凉，一般只要人不动，站在这屋子里觉得不会发热出汗。

大碗的醒酒汤下了肚，王家主幽幽的睁开了眼醒了过来，他看了一眼自己身侧扶着自己的王夫人与一旁立着的王夫人，又迷糊的眨巴眨巴了眼，这才算是清醒了过来。

“我睡了有多久了？”

人虽醒了，但酒劲还未消，王家主伸手捂着额头双眉紧皱，唉唉的出了两口气。

“没多久，知道你还有事，不敢让你久睡！”王夫人放下了勺子，又拿开王家主捂着额头的手，为他揉起了眉心来。

“霏谨，找我何事？”王家主是觉得好了一些，拂开了王夫人的手，放下了脚坐了起来。

原来父亲知道自己来是寻他有事，那岂不是方才那些话他都听到了？王霏谨偷偷瞟了一样王家主，看着他面无神情，又无法确定，想了想，她就压下了那一丝羞涩，走到了他的面前说道：“父亲，是大通钱庄宿家的事情！”

“他们家的事情，我不是告诫过你不要搀和吗？”一听到大通钱庄宿家几个字，面无神情的王家主又皱起了眉头。

“我知道，但此事不同寻常，父亲还请听我说！”王霏谨生怕王家主会动怒，赶忙就接过了话头。

王家主看她神情恳切着急，似乎是有什么话要吐露，想了想，就挥退了所有人，只让王霏谨留了下来。

王霏谨趁着这个机会迅速酝酿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抢在了王家主开口之前开了口。

“父亲，现在大通钱庄的事情，您应该已经知道了。我们王家虽一直与颜家交好，但颜家这种行径实在为人所不齿，父亲，现在正是颜家宿家决一胜负的时候，只要这次宿家度过了这一难关，那以后一定会扶摇直上，父亲，我觉得，颜家并不是一个好的合作伙伴，若是我们与宿家雪中送炭，将来必然会客依借这他打开江南七郡那边的生意市场，父亲，这对我们王家也是大有益处的，先前我们依借着颜家已经打开了关东六省郡的线路，这个时候，若是能在打开江南那边的，那以后我们王家，就可稳坐这四大家第一把的交椅了！”

王家与颜家交好相互扶持王家也并非没有得到好处的，他们依借颜家打开了关东六郡的市场，依借着颜家的路线大赚了一笔，王霏谨并没有从宿家的形势来说动王家主，而是从王家的利益着手，这些年王家与颜家的合作也并不愉快，所以这次颜家与宿家相争王家并没有站出去，而是一直袖手冷眼旁观。

“你说得虽有道理，但谁知道颜家与宿家两虎相争谁会取胜！”王家主一手抚摸着光洁的额头，一手撑在软榻的边缘。

“现在大通钱庄出了假银票，还闹到了顺天府，这事必然会传到皇上的面前，宿家只是想让我们帮忙，让姑姑在皇上面前说几句有利于宿家的好话，并不会对我们有多大的不利，就算宿家败了，颜家也已经是损失惨重，我们已经打开了广东六郡的线路，已经不需要再与颜家合作了！”王霏谨的意思很明白，王家依旧依借着颜家打开了自己的线路，不管颜家是输是赢对王家都不会有多大的影响王家也不会得到多少好处，再说以颜耀前那呲牙必报的性格，这次王家的冷眼旁观他必然是记在了心里的，日后若是颜家壮大，那下一个宿家就是王家了。

“此事你若是看着能行，那你就进宫一趟吧，这次的事情，颜家确实是有失道义，这事就算没有我们去说，皇上想来也会看得明白。”王家主因为皇后的原因，也是常在宫里走动的人，皇上的脾气，他比宿真看得总要通透一些，宿家与颜家相斗他不想搀和进去，那是因为这与王家没有什么利益牵扯，现在王霏谨的这番话，对王家未来的走向是大有益处的，若是他们再去的了江南七郡的线路，到时候王家，可就可以在他手上再上一层楼了。

“好！”王霏谨开怀一笑，欢快的朝着王家主躬了躬身，就退了出去。

这件事经过她的一番思量，总算是找到了王家与宿家之间关系的突破口，其实现在的王家表面看上去风光，那也是仰仗着皇后的风光，王家要让自己的地位稳固，就必须多开辟一些自己可掌控的市场，现在这对宿家颜家来说是生死之争，对王家来说也是一个好机会。

而自己，也总算不负沈客所托，也不知道自己帮了他这么一个大忙，他会如何感谢自己？

王霏谨回了屋后没有耽搁，让下人去沈府给沈客送了一个口信就入了宫，现在这个时候正是一分一刻都要争取的，大通钱庄里是在闹着，但这个消息现在肯定是传了开来，若是耽搁了一步晚了一步，那她这一番话她卖给沈客的这个人情就没用了。

她绝不会看着事情变成这样，绝不会~~~~

大通钱庄内，现在正是气氛紧张，颜十拿出了一封可证明宿家目前正有大笔开销的书信，用来佐证大通钱庄现在正有财务方面的困难，对此宿真无法拿出旁的解释与证据，而吴大人也一度陷入了沉默。

宿嫣的到来，多少让沉寂的气氛有了一些松懈，而宿嫣带来的消息，更是让苦着脸的宿浩然露出了笑容，这一消息不单单是可以为宿家化解朝廷的压力，也算是争取到了王家的支持。

“大人，秦飞回来了。”又一护卫来报，让诸人都是聚精会神的看着那道小门起来。

秦飞也是吴大人派出去的护卫之一，他带回来了李老板的妻子。

“大人，状告人李老板的妻子带到。”秦飞一抱拳跪了下来。

“你这一趟可有什么发现？”现在案情陷入了僵局，颜十拿出的证据宿真无法解释反证，吴大人就算有心帮宿家也无能为力，现在有秦飞转移注意力，他当然是乐意。

“大人，属下询问了李老板的邻居故里，打听得出李老板半年前做生意亏本曾借贷过外债但在十天前全部还清的事情。”秦飞简单明了的说出了自己这一趟的成果。

“十天前？”吴大人默念着这三个子，眼神却是似有意无意的飘向颜十与李老板两人，颜十是一脸的淡定自若，但李老板在看到吴大人这意味深然仿佛可以洞穿一切的目光的时候，却是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哆嗦。

眼角收到李老板这一异样，吴大人拉耸的嘴角总算是翘了起来，这或许就是一个突破口了。

“对，李老板欠债的债主属下也已经带了来，现在正在外头等着大人的传召！”秦飞禀道。

“快传！”

“是。”

秦飞赶忙出了客堂，带来了一个身穿象牙白工笔山水楼台圆领袍面容白净脸上有一颗大黑痣的中年男子。

“见过大人！”男子弓着身进入客堂的时候就用那双精明的小眼睛将客堂里的摆设与人物都打看了一遍，见着这屋子里那些价值非凡的摆设，他就咽了咽口水两眼冒精光。

“你叫什么名字，与这位李老板是什么关系？”吴大人指了指李老板。

“回大人，小的名叫言进朗，与这个李二，原本是债主与欠债人的关系。”来的时候秦飞曾与他盘问过一些事情，他是聪明伶俐的人，一听就知道传召他来是所为何事，所以吴大人一问出口，他就抢着回答了出来。

“原来是，那就是现在不是了？”吴大人的目光又是轻飘飘的飘向了李老板。

“是，这李二也不知道是在哪里发了钱，十天前把欠我的一千两银子全都还清了，原本都是拖了大半年的。”言进朗说着就望了一眼李老板，随后又讨好的与宿真哈了哈腰。

“那你可知道他这些钱是从何而来？”

“回大人，小的不知，只知道李二这段时日都是神神秘秘的，早上大早就出了门，晚上大晚才醉醺醺的回家，也没听说他现在在做生意。”

“大人，我这笔钱，是前几日发了一笔小财得来的，半年前我做生意亏得血本无归，只能借债周转，而后半年也是一蹶不振生意没有起色，所以这钱才会一直欠到了现在。”李老板赶忙为自己辩解。

“大人，我家李二从来就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商人，可从未做过坏事，这次要不是大通钱庄坑骗，他也不会状告到顺天府衙门的啊！”李老板的妻子也为他解释了起来。

“稍安勿躁，本府自会分辨。李老板，你说你最近发了一笔小财，那你说说你是发了什么财！”

“大人，草民…………草民…………”李老板似乎是有难言之隐，遮遮捂捂的说不出了话。

“若有隐瞒，本府必定严惩！”吴大人见是一个机会，加重了自己说话的语气。

“大人，草民，生意一直没有起色，心灰意冷，就听信了朋友的话，进了赌坊……这才，赚了一些钱还了债，这两千两，也是在赌坊里赚出来准备拿着做本钱去做生意的！”李老板瞟了一眼宿真颜十吴大人，霍的就跪了下来。

赌坊？吴大人无声浅笑，与李老板说道：“哪家赌坊？”

“就是…………就是，城北的那一家暗桩，一般人是进不去的，官兵也都不知晓。”李老板说话的底气明显就不足了。

“那既然如此，你就带着官差去走一趟，端了非法的赌坊也是大功一件。”吴大人一板正经的说道。

“大人…………”李老板脸上一僵，手脚也抖了起来。

“怎么？”吴大人歪了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