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爱莫能助

护卫来去如风速度很快，沈客只等了片刻，护卫就带来了王霏谨的吩咐将沈客恭敬的请了进去。

王家主现在还在安国公的府上没有回来，王府的几位公子也随着王家主一同去了安国公喝喜酒，王霏谨本正在看这一个月王府的进项账本，听着护卫的禀告，也就放下了账本到了大堂接客。

今日的她着了一身深兰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将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

沈客平日根本不到王府来，除了那次礼节上的拜访之外，沈客就像是避着她一般的刻意避开了在这一刻地方的走动，她倒是去过了几次沈府，不过沈客都是不在家，从回了洛阳，原本还会常有会面的他们现在已经是难得见上一面了，现在沈客突然登门拜访，她当然知道并不是特意来找她。

宿家那边的情况她也知道，她更知道现在宿嫣是跟在宿浩然身边，只需要一联想，王霏谨就知道沈客是为何而来。

“此事我也爱莫能助啊！这个时候我为宿家出门说请，姑姑是不会理睬的。”王霏谨心里也有一杆秤，现在的宿家与颜家旁人都是避之不及，她现在牵扯了进去，对王家可不是一件好事。

“我也知道让你为难，可也总得一试啊！你们四大家向来是相互扶持的，这次颜家用下三流的手段对付宿家，你们王家坐视不理，也会招来别人的诟病的！”沈客正襟危坐看着手中的茶盏目不斜视，虽说他一直与王霏谨的关系不错，可在这个时候要说动拖王家下水，这简直是难如登天，当时他与宿嫣发怒，一是因为她不明现在的局势，二是他也根本不想插手这件事情，可他到底架不住她的相求，只能来跑了这一趟。

“沈客，我现在为宿家出头，我父亲绝对是不同意的，宿家一向与我们王家没有利益牵扯，在生意方面，我们的关系与颜家反而是更紧密一些，这个时候你让我为宿家出头，实在是不可能！”

“你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宿家与颜家就是所有的心力都倾注在生意上，才会有了今日的两虎相争，不管是宿家还是颜家，只要一个挺过了这一关，来日必定会更上一层楼，雪中送炭的恩情，宿家一定会记在心里，这个时候你们出手，只要你们出了手为宿家赢得转机，日后你们与宿家就不单单只会有是利益牵扯，你们就算是要宿家跟在你们的屁股后面走他们也不会拒绝。”

以现在宿家的形势，从任何方面说都是无法让王佳看到利益的，只能从将来，“颜家的阴狠一面这次你们也都看到了，若是让颜家壮大了起来，难保下一个宿家就不会是你们王家，我看，你还是想想吧！”

“就凭颜家那些歌纨绔子弟，就想动我们王家，简直是痴人说梦。”王霏谨多年随在王家主身边，见识的东西多经过的风浪也多，再说又去过战场连杀人都见过，还有什么是她怕的，她虽是一个女子，但说着这些话，却是生出了一股浩荡豪气，让沈客都为之一震。

到底是不可能的事情，谁会去如此豪赌一场呢？沈客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起身抱拳说道：“这些事情，本该我不该来为难你的，你不答应，我也不会怪你，那我就先走了！”

“沈客。”

方转身，王霏谨就喊了他的名字：“我没说不答应你，只是这件事我要与父亲说说，你等等吧，今晚之前，我会尽快给你回信！”

沈客虽是觉得意外，但也不想多问缘由，王霏谨此刻给了自己这么一个回答，多半是冲在与自己的交情上。“如此，多谢王姑娘了！”

“管家，送客。”

“是。”候在一旁的管家赶忙躬身与沈客行了一礼，恭敬的引着他出了大堂。

回到了账房的王霏谨又拿起了那本账本，她看了几眼，又烦躁的放了下来，沈客的那一番话早已搅得她心绪不冉，不错，她是对沈客有好感，那些在泾城历练的人都知道的，原先在来洛阳的路上，沈客也并不回避自己的好感与她走得近，可一到了洛阳，沈客却是无时无刻的不在避着她，这种近在眼前远在天边的感觉一直憋得她十分难受，可她到底是一个女子，对着别人尚可伪装冷淡，可对着沈客，她却做不到，沈客一而再再而三的回避，只让她觉得感伤惆怅，起先的她还会鼓起勇气去沈府寻他，但现在的她却是什么都不敢做了，这种彻底脱离了自己掌控的感觉让她更是觉得压抑，她是明白像自己这样的世家女婚事是由不得自己做主的，可她到底与别的闺中小姐不同，她见惯了世面，更学会了如何看人猜心，谁不想要一个如意郎君？谁不想日后可以有一个宽阔的肩膀依靠？越是见多了世家纨绔子弟的风流浪荡，她心里对家族婚姻就越是排斥，可她只是一个女儿家，有些话她也说不出口，现在算算，要不是王家现在无人能挑得起大梁，只怕她早比李二小姐早嫁了，她是选定了良人，可沈客对她却是冷冷淡淡，她不敢走出这一步，她很明白么这一步一旦迈了出去得不到回应自己要面临着什么，不单单是心灵上的打击与创伤，更是她与沈客之间的渐行渐远。

“小姐！”

一旁的婢女呈上了一盏茶，看着王霏谨已经一动不动的发愣了好久，就忍不住叫了一句。

“什么事？”王霏谨从沉思中拉回思绪，抬头看了一眼婢女。

“小姐，女婢泡了您最喜欢的茶。”婢女指了指桌上那盏已经没了热气的茶说道：“冷了这么久，在冷就凉了。”

“嗯，父亲回来了没？”王霏谨笑了笑，端起了茶。

“老爷已经回来了有一会儿了，喝了些酒，夫人正在让厨房给老爷煮醒酒汤！”

“我去一趟，你在这里看着，别让别让翻了我的东西。”王霏谨赶忙放下了手里才喝了一口的茶，急匆匆的就起了身离开了账房。

王家主安国公府喝了不少酒，不过好在他的酒量不错，也只是微醺并没有喝得酩酊大醉，这会儿正在软榻上躺着，王夫人，也就是王霏谨的母亲正在一旁为他洗脸。

“父亲，母亲！”王霏谨敛衽行礼，随即走到了软榻前。“父亲怎么喝了这么多？”

“架不住安国公的劝，就多喝了一些，你今日是没去，真是热闹！”王夫人接过了婢女拧干的方巾，扶起了王家主替他擦起了脸。

“有你们去就够了，我去凑什么热闹，母亲，我有些话，想与父亲说！”王霏谨走到王夫人身后，亲昵的为她揉起了肩膀起来。

“你父亲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听得进去话，有什么话与我说就好了！”王夫人将方巾交给婢女，小心翼翼的又扶着王家主躺了下来。

“母亲，这事必须要请示父亲才能！”男主外女主内，这些有关王家未来走向的大事，是必须要请示她父亲才行的。

“那你就等他醒了再说，对了，听管家说那位沈将军来过了一趟？”王夫人意味深然的朝着王霏谨笑了笑。

“坐了一会儿就走了。”王霏谨连忙低头。

“你这孩子。”王夫人转身握住了王霏谨的手，挑眼看了一眼一旁的婢女。“你们都先出去。”

五位婢女齐声应了一句是，赶忙离开了屋子。

“母亲。”

王霏谨不知这是为何，疑惑的问道。

“知女莫若母，你的心思，我这个做母亲的难道还不知道吗？那回沈将军到王府来拜访，你那双眼睛就没离开过人家，走了之后还失魂落魄的连晚饭也没吃，你父亲看不出来，难道我还看不出来？你若是真喜欢，等你父亲醒了，我与他说说？那沈将军也是年轻有为一表人才，配我这个宝贝女儿虽然差了些，但也是不错的！”王夫人一边说着一边捂着嘴笑，惹得王霏谨好不羞涩尴尬。

“母亲！”王霏谨拉着王夫人的衣袖撒娇的扭了一扭。

“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要不是你那些弟弟都不成材，你的婚事也不会拖到现在，这些年实在是辛苦你了，我们定然是要为你挑选一个好夫婿的，你若真是有意，我先与你父亲打个商量，让他去与那位沈将军说说，你们也算得是登对，这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母亲！”低着头的王霏谨脸颊通红，扯着王夫人的衣袖百般娇羞。

“好了，母亲知道你的想法，一定为你说通你的父亲，让你心想事成美梦成真！”王夫人心中甚慰的拍了拍王霏谨的肩头。

“全凭母亲做主！”王霏谨娇羞的点了点头，乖巧的依偎在了王夫人的肩头。

王夫人呵呵笑着拍了拍她的肩，抱着她摇晃了许久才松开了手。

本是自己还觉得迷茫，现在有母亲为自己出面，那是最好不过了，只是母亲认可沈客那是看着自己真心欢喜，要是父亲反对……那自己这美梦不就要彻底破灭了？再说哪有女方说亲的，这该是男方登门求娶，就算是父亲同意了，这话要怎么说出口？要是沈客不答应，那她以后要怎么面对沈客？

一时之间，千万种的念头就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这种忐忑不安让她心绪烦乱，通红的脸颊更是绯红了起来。

“夫人，醒酒汤来了。”门外，一个老妈子端着醒酒汤站在门外。

“进来吧！”王夫人松开了手，王霏谨是适时的离开了母亲的怀抱。

醒酒汤已经放在了厨房凉了一下，现在虽然还冒着热气，但端着碗也不觉得烫手，老妈子就这样一直蹲着进了屋，王夫人先是扶起了王家主，然后才用勺子舀了一勺子醒酒汤喂到了王家主的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