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挑拨

“武功啊，武功也还好，总之师傅教的我都学会了。”连豪一五一十回答道。

“看来啊，我们连儿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我这当姐姐的，该感到高兴的呢！”苏圣晴欣慰道。她现在慢慢能够体会一个当母亲的心境了，她对连豪，估计就是用这种心态来对待的。

凤宁宫。

几个丫头正在给方白薇卸妆，同时也在给她宽衣，方白薇则是十分熟练地伸开手，闭上眼睛，享受着仆人们的伺候。

“派人去通知章姑姑了吗？”在一阵的静寂之后，方白薇开口问道。

“回娘娘的话，已经去通知了，估计现在就在来这里的路上了。”一位宫女十分恭敬地回答道。

方白薇点点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实在令人难以猜测她此时的心情，仆人们都清楚这一点，于是，谁都没有继续多嘴。

“娘娘，章姑姑到了。”一位宫女轻轻走进来道。

方白薇微微睁了一下眼，“好，让她进来吧。”

“是。”

没等多久，门口处便响起了脚步声，脚步有些急促，但是却刻意在放轻，避免发出什么大的动静。

“奴婢见过皇后娘娘！”章姑姑行礼道。

“免礼。”方白薇轻轻一挥手。

“谢皇后娘娘！”说着，便就略微带点颤抖地站了起来。

章姑姑年岁并没有很大，同跟她相同级别的人来比较，她算是比较年轻的了。虽没有十分的姿色，但是就身段和气质来说，还算是中上等了。

“娘娘，奴婢该死，让娘娘等了这样久。”说着，低下头去，十足的认罪状。

方白薇将下巴微微上扬，差不多在从上到下将章姑姑打量了一个遍之后，嘴角弯了一个微小的弧度，“姑姑何必这么见外，这么晚召见姑姑本来就已经是十分麻烦姑姑了，姑姑说这话，不是故意让本宫惭愧吗？”虽是客气的话，可是语气却并没有听到半分的客气。

章姑姑是宫中的老人了，况且之前对于方白薇的脾性也有不少的了解。

“娘娘，您千万不要这么说，让娘娘您等了这么久是奴婢的错，娘娘您惩罚奴婢吧！”说着，将头埋得更低了一些。

方白薇嘴角弯起的弧度更大了些，“好了好了，这是要闹哪样呢？这大晚上的，就不要这么多礼了！”这说着，脸上的笑稍稍一收敛，“章姑姑坐吧！”说着，用眼示意了一下旁边的座位。

章姑姑稍稍犹豫了一下，不过想到方白薇既然这样说了，自己再拒绝下去的话，总是有些说不过去的。

“诶，多谢娘娘。”于是，抬头看向旁边的座位，颤颤巍巍地朝着那座位走去，就连坐在座位上的时候都是提心吊胆的。

方白薇用眼角稍稍一瞥，“章姑姑渴了吧？桌子上有茶，姑姑可千万不要跟我客气。”

章姑姑此时可并没有一点点渴的意思，但是在方白薇这样一说之后，竟然忍不住朝着桌子上看了一眼。

“多谢娘娘关心，多谢娘娘关心，奴婢不渴……”章姑姑回答道。

“章姑姑可千万不要跟本宫客气呢！”

“娘娘深夜传召奴婢，不知是有何吩咐呢？娘娘大可差人去通知奴婢一声的，何必还要亲自等在这里……”章姑姑依旧用很是恭敬地语气说道。

方白薇浅浅地笑着，看不出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其实说来，也没什么大事的。”

章姑姑并不能够听明白，但是在很努力地去猜想。

“奴婢愚钝，还请娘娘明示。”章姑姑思考再三，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自己去胡乱猜想而曲解了皇后的意思，于是干脆问道。

方白薇脸上的笑容稍稍收敛了一下，但终究还是没有完全消失的。

“今日叫姑姑来，本宫无非就是想了解一下选秀的情况的。”

章姑姑听得方白薇这样说，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是什么大事。

“娘娘是问这个啊！”这说着，语气也跟着轻快了好多。

“姑姑对秀女们的整体情况最为了解，本宫平日里又不能光守在她们身边，所以这才特地麻烦姑姑来同本宫讲一讲的。”

“娘娘想要了解些什么。奴婢一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方白薇点点头。

“这批秀女中，哪个是最优秀的呢？”方白薇问道。

“回娘娘，大选进行到现在，能够留下来的都是比较优秀的，但是，在这些优秀的秀女中，千灵姑娘无疑是佼佼者。”

“千灵姑娘？”方白薇道。

“是的，娘娘，那位姑娘是唤作千灵的。”

方白薇抿抿嘴，“这个姑娘，都有哪些优点呢？”

“回娘娘，千灵姑娘，长相绝对是一流的，在那么多秀女中，丝毫都不逊色的，不光是这样，而且形体，女红，以及人品都是很不错的。”

方白薇点点头，“听章姑姑这样说来，本宫倒是对她有些好奇了。”

“娘娘，要不要奴婢帮娘娘传召一下她？”章姑姑很是殷勤道。

方白薇稍稍摆手，“奥，不必了。”顿了顿，“时辰也不早了，本宫该问的事情也都问了，姑姑操劳了一天也累了吧。”

“不累不累，那娘娘您先休息吧，奴婢就告退了……”章姑姑说着，便就站了起来。

“嗯，姑姑慢些回去。”

待章姑姑走出门外之后，方白薇才从座位上坐了起来。

“千灵，嗯，挺有灵气的一个名字……”说着，嘴角微微上扬起来。

次日一早。新秀阁。

千灵和卞浅瑶梳洗完之后，便就想着要不要去厨房想要试一试下一场的比赛。

“千灵姑娘，千灵姑娘……”一个小宫女从前庭绕过厅堂来到后院，朝着千灵招手道。

千灵有些懵，并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了？”千灵走上前一步道。

“可算是等着你们了，”那小宫女弯腰撑腿大喘着气道，“皇后娘娘在你们房间等你呢！”

千灵一愣，“谁？皇后娘娘？她找我？”

千灵绞尽脑汁也想不到方白薇究竟为何来找她，况且，自己从未与皇后有任何的交集，那唯一见过的一次面，而且，那一次同她交集最多的是卞浅瑶，可不是自己。

不过，既然被点到名字了，估计就没有办法不去了，皇后，那可是后宫中的主子。

卞浅瑶走上前几步，轻轻捏了下千灵的胳膊。

千灵侧过头，坚定地看了看她，“没事的。”

不过，卞浅瑶依旧是皱着眉头，皇后可绝对不是一个号伺候的主，千灵这一次究竟是福还是祸呢？

千灵小跑到厅堂门口，停了下来，细细地整理了一下着装，这才放心地踏了进去，上楼梯，到自己房间门前。

千灵刚要推门而入，手刚到一半，突然停住，换作轻曲食指，在门上轻轻敲了几下。

“进吧！”听得里面的准许声，千灵这才进去。

方白薇正好坐在千灵的床铺上，身着丝绒墨绿色褶裙，仪态端庄优雅。

“草民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千灵毫不含糊，马上行礼道。

方白薇浅浅一笑，“起来吧，不必多礼。”

“谢娘娘。”千灵有些胆怯地站了起来，不过，有些不知所措，面对皇后的客气，竟突然不知究竟该如何来应对才恰当一些。

“这里只有你跟本宫两个人，不必拘谨的。”方白薇见千灵似乎有些生分，于是道。

“是，只是，草民没见过什么世面，只怕话语浅薄，冲撞了娘娘……”

门外。

卞浅瑶在得知是方白薇传召千灵之后，心里便就不能够平静下来，在千灵跟宫女走之后，她便也尾随着她们来到了厅堂。不过，她没有继续上楼去，因为她看到那个宫女守在门口了，在进宫来的这些日子里，千灵对于这些事情也都有些了解的，看这宫女的这个架势，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有机会进去的了。

不过，卞浅瑶此时心中的担心一点也不比千灵少，皇后这样单独传召她，会不会是因为看她各方面都太优秀了，专程来欺负她的，毕竟，若是今后千灵当了贵妃的话，那么皇后跟她就是共同侍候一个男人了，女人吃醋是一种天性，更何况是这唯我独尊惯了的方白薇呢！

卞浅瑶考虑再三，决定还是要上去刺探一下里面的情况，刚走到楼梯口处，便萌生出一个疑问，若是里面真的发生了些什么，就算是方白薇对千灵大打出手了，那么自己能够做些什么呢？难道自己会直接冲进去拦住皇后，或者说是同千灵一起合力反击。

千灵不会这样做，自己也不会这样做的。

于是，想到这里之后，十分不舍并且带着几分担忧看了看上面，便就又低下头去转身离开了。

“小丫头倒是挺乖的样子！”方白薇稍稍掩嘴。

千灵颔首。

“娘娘，草民愚钝，不知娘娘今日传召所为何事，希望娘娘明示……”千灵迫不及待想要直接切入主题。

方白薇正了正身子，“千灵姑娘，你可知，这次的选秀是谁操办的吗？”眼神中放着少有的温柔的光。

千灵一顿，这种事情的话，向来都是后宫之主来办的，所以，定然是眼前的皇后操办无疑了。

“回娘娘的话，您是这后宫之主，这样盛大的事情，自然是由您来主持的。”千灵规矩道。

方白薇满意地点点头，“没错，你说得对极了，唉，这事情说来啊，真是令人心痛的，本宫作为皇上的女人竟然要亲手来为他选其他的女人，细细想来，是不是也是一件十分残酷的事情呢？”

千灵不明白方白薇说这话的意思何在，眉毛稍稍一皱，难不成方白薇此程是专门来兴师问罪的？

千灵疑惑着，但是终究不敢发问，低下头去。

“你不必担心的，本宫并没有要为难你的意思，只是单纯地想跟你聊一聊的。”方白薇浅浅地笑着。

“娘娘想问什么直接开口就好，草民一定不会有所隐瞒。”

“哈哈，”方白薇笑起来，“看你这话说的，怎么就听起来这般生分呢！”方白薇有意责备了一句。

“这……娘娘……您同草民尊卑有别，草民可是不敢冒犯的……”千灵依旧是低着头，弱弱说道。

“好了好了，”方白薇说着，从床铺上走下来，走到千灵旁边。

“果然就如同章姑姑所说，千灵姑娘果然是动规矩呢，嗯……谦逊是不是？”方白薇稍稍一偏头。

“这……谢娘娘抬举，也谢章姑姑夸赞，草民……草民只是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而已……”千灵听到从方白薇的口中说出来这样的话，喜悦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够抑制住的。但是，这一点的喜悦终究还是不能够将理智给淹没的。

“所以啊，你看，我呢，也是一个这般好相处得人，同本宫就不要太客气了！”方白薇说着，拉起千灵的手。

千灵一个猝不及防，第一反应便是将手往回抽。

“娘娘，娘娘……”说着，后退了几步，赶忙低头弯腰，“娘娘，草民可不敢冒犯……”

方白薇脸色稍稍一变，不过，接着又恢复了刚刚的笑。并顺势走上前几步。

“干嘛要这样呢！”不过，这一次没有太往前，而是离着她有两步远的时候停下来。

“章姑姑都同本宫说了，你啊，可是这批秀女中最为优秀的一个，贵妃之位是遥遥在望了。”方白薇道。

“娘娘，不敢当的，这……草民不敢当的……”

“你且得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竞选这个贵妃的位子吗？而且，你这般努力，并且这般优秀，这个贵妃之位是一定能够称得上的。”方白薇的语气稍稍严肃了一些。

千灵自然听得出这里面的情绪来，“回娘娘，的确是这样，不过，娘娘这突如其来的召见，实在是让草民受宠若惊。”千灵不卑不亢道，“况且，这贵妃的位子，到现在为止，到底还是不能下定论的不是吗，娘娘？”

方白薇稍稍眯眼，微笑却没有消失，“千灵姑娘，你可不要忘记你面前的人的身份。”顿了顿，“这后宫，本宫到底说了还是算数的！”

“草民愚钝，不知娘娘……”

“什么愚钝不愚钝的，今日本宫召见你，这就说明本宫认定了你这个姐妹了，以后，在皇上身边，咱们可就是一家人了，你可不能一直这样客气下去！”

千灵抬头迎上她的目光，“这……承蒙娘娘厚爱，草民实在是感激不尽，草民何德何能能够赢得娘娘这般的厚爱……”千灵心中对于贵妃之位是十分渴望 的，方白薇的话在给她带来喜悦的同时，也带来了一丝丝的担忧，堂堂的皇后何必要去讨好一个还未成为妃子的秀女呢？

“本宫就是喜欢你这种多才多艺的女子，这日后，在这宫中，咱们两人可就是好姐妹了！”

“娘娘……我……”千灵听得她的这句话，心中一开始的猜疑开始渐渐被证明。

千还在家中的时候就有听说过这种情况的，后宫中的女人们为了自保或者是提高自己的地位，经常会做一些拉帮结派的勾当，只怕这皇后此行的目的也是如此吧！

千灵的心里对于这种事情还是十分排斥的，她没有想到堂堂当今的皇后竟然也会做出这般的事情，她可是一国之母啊！千灵从小就受到自己父亲的影响，做人，一定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是万万不能够做的！

“娘娘，娘娘这会儿就这样说，草民实在是觉得太幸运了，也不知究竟是哪一辈子修来的福分，只是，草民想凭借自己的本事去争夺想要的东西，若结果真的如同娘娘所说的那样的话，草民自然会一如既往地尊敬您的。”千灵刻意保持距离道。

方白薇的脸色渐渐变了起来，刚刚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千灵姑娘，你是当真听不懂本宫的意思吗？”方白薇的语气也开始严厉起来。

“娘娘，草民所讲便是心中所想。”千灵依旧是不卑不亢道。

方白薇深压了一口气，“千灵，本宫现在就挑明跟你讲一遍，这个贵妃的位子，本宫是绝对有能力给你的，今日本宫先同你搭个桥，以后在这后宫中，有什么困难，你尽管来找本宫就是了，这样对你百利而无一害，你在纠结些什么呢？”

“娘娘，礼尚往来是古往今来的礼节，您对我付出这般的心血，只怕，千灵也不能白白受着罢！”

方白薇将眼一张，“千灵姑娘果然是明事理的人！”语气又缓和下来，带上了几分笑意。

“娘娘，草民可是说对了？”

“看来，千灵姑娘倒是挺适合在这后宫中生存的呢，一点就通！”稍顿，“千灵姑娘，你来这里还没有多久，对这后宫的情形也并不是很清楚，同是伺候一个男人的一群女人，我们之间表面上和睦相处，然而，背地里谁都见不得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