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看热闹

“呵呵，大言不惭，轻而易举，那你就轻而易举一个试试。”

颜十扭着腰挤眉弄眼，看得宿嫣是怒火中烧，可现在的颜十就是无缝的蛋，就算她反手一击也是不痛不痒，只能是白费了她自己的力气。

“让一让，让一让。”

人群喧嚷纷纷退避，一队官兵挤开了一条道整齐有序的战列在两旁，一位身穿鸦青色补子官服的中年男子从其中走了过来，其身侧还随着一位贼眉鼠眼的书吏，宿浩然与那几位状告大通钱庄的老板就随在后头。宿嫣猜想，这位应该就是顺天府尹了。

“吴大人！”正是得意洋洋不胜自喜的颜十看着来人，赶忙震了震腰身挺直了身子恭敬的走上了前。

“颜公子，你也在啊！”顺天府尹与颜十拱了拱手。

“我平时就爱看热闹，这样的热闹怎么能少得了我。此事，吴大人一定要秉公处理，让真相大白于天下，免得有人颠倒了黑白！”颜十抬头，目光掠过吴大人从宿浩然身上一扫而过。

“本府定会秉公处理，宿公子，令堂可在里头？”吴大人颔首礼貌的回了一句，就转头与身后的宿浩然问道。

“在里头，吴大人里面请。”宿浩然赶忙拔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好。几位状告人也随本府一同入内吧！”吴大人负手迈步。

几位老板看了一眼颜十，纷纷迈步跟随吴大人之后，入了大通钱庄。

“嗳，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大通钱庄也不欢迎你，你要等就在外头等着。”正是颜十打算入内的时候，宿浩然将他拦住了。

颜十面色一红，但也寻不到借口，只能退一步下了台阶。

宿嫣看宿浩然给了自己一个眼神，当即随着他一同进了大通钱庄。

大通钱庄内有一处大堂，装点得富丽堂皇，这是有大主顾来存银根的时候会在此点算与商议的客厅，宿真正站在客堂门口等待，看到吴大人的入内，他就匆忙迎了过来。

“吴大人，真是麻烦你了。”

“这是本府该做的事情，不麻烦。”吴大人拱了拱手，与宿真一同进了客堂入座。

“宿家主，这几位，状告你大通钱庄用假银票坑骗他们的血汗钱，这是他们手中的银票，本府已经找了人验证，确实是假，此事你如何说？”这是属于经济纠纷，加上宿真的身份也不比其他，所以吴大人的语气尽量的是客气着。

“这些银票并非是我们大通钱庄流出，掌柜老齐也从未见过这些银票，我怀疑，这是他们在存了银根之后掉包了的假银票。”

宿真一言方出口，五位老板就齐齐起了身愤愤的指责了起来：“你这是什么话？你怎么不分黑白的倒打一耙。”

“本府自会查处，你们稍安勿躁。宿家主，你可有证据？”吴大人抬了抬头，压下了五人的声音。

“暂时还没有证据。”宿真霎时就颓废了下来。

“那这几日，你们大通钱庄就只能先关门几天了，等案子什么时候真相大白了，大通钱庄才能恢复营业。”

“这是应当，这是应当。”

“还有，据令公子反应，此事可能是有人栽赃陷害，此事本府也会一一审问查明，绝不会让谁含冤莫白。”吴大人甩袖捋须，那双小眼睛从各人脸上一扫而过，吐露着一股让人心寒的冷酷。

“吴大人公正执法，我宿真定当鼎力协助，随时等候传召。”宿真起身拱手，一脸从容。

“今日本府就先把案情过一遍，五位状告人，你们就当这里是大堂，先后把自己受害的经历说一遍。”

吴大人带来了书吏，这次就是要把这件事想盘问清楚的。

“我先来。”李老板拱手起身，垂眸瞬息，他才抬头说道：“三天前，我与朋友商定今日下午出发前去临城贩一些货物到洛阳来卖，大量现银带在身上实在是不方便，而且到时候路途也会经过两座山，怕会遇上山贼出事，所以才决定把银子换成银票，今日大早，我就到了大通钱庄，存了两千两的银根，大通钱庄是多年的老招牌，声誉一直都不错，我只是拿在了手上看了几眼数了数没错就走了，谁想就是这一疏忽，就出了这样的大事，我走到盛安街的一座首饰店里，本想给内人买跟簪子，可身上的碎银子没带够，这就用了银票，可掌柜的却说是假的，我料想，这怎么会是假的呢？大通钱庄这样的大钱庄怎会有假银票出现，我与颜家的颜公子打过几次交道，也算的是有一点的交情，正好我就在盛安街上遇到了他，他给我看看了，说这二十张银票里，只有三张是真，其他的都是假的，我当时就懵了，一千七百两的假银票，这可是我辛辛苦苦五年才存起来的，要真是被大通钱庄这样坑了去，那我回去怎么交代，于是我就拉着颜公子为我做个见证到了大通钱庄，颜公子也是一个爽快热心的人，什么也没说就跟着我来了，哪知道我们一到大通钱庄外就遇上了这四位，他们也都是在大通钱庄拿到了假银票跑来算账的，之后也就是口舌上的对质，就这些了。”

李老板井然有序的将事情的经过坦述了一遍，这才朝着吴大人拱了拱手行了一礼。

而第二位在得到吴大人点头首肯之后，也站了起来。

“大人，草民姓秦名常，家住在城北的七马街，昨日家中收到了艾城至亲的来信，说是大病望借贷银钱看病，草民与妻子商议之后，打算将家里一笔打算拿去进货的钱先挪用，送去了他看病，于是第二天大早，我就将银子带到了大通钱庄，兑换了二千五的银票，一共是二十五张，当时也是走得急，只是看了几眼，到没看出什么差错，草民急急忙忙雇了辆马车离了城才拿出了银票细细看了起来，这一看就看出了端倪，只能返回前来理论算账，可他们倒好，却满口不认，我这可是拿着去救命的钱啊！我还不知道多少人是换了银票而没有察觉的！要不是碰到了这些个与我遭遇一样的老板，我还根本无法相信连大通钱庄都会出这样的事情。”

“好了好了，下一个。”吴大人不耐的抬了抬手，让秦常坐了下来。

“大人，草民名叫张长弓，与大通钱庄的宿老板也算是老主顾老相识了，以往有朋友要存银根，我都是介绍到这里来的，谁想到这次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痛心啊！前日我姚州归来，带回来了一些现银，觉得放在家里也不安全，就昨日大早拿到了大通钱庄想要换成银票，足足三千两，谁想到，谁有想得到，这居然全是假的，我与来大通钱庄做过多次的生意，对他们是深信不疑的，钱拿到了手点算了没错就走了，谁想到昨日下午我内人拿着钱去买东西，居然被说是假的，我这才发现，那三十张银票全是假的，所以今日大早就赶来了大通钱庄要询问个明白，这就碰到了这些人，都是拿到了假银票，这下才确定了大通钱庄真的是做了这样的事情，大人，我还有一事要透露，方才在钱庄之外颜公子透露，说是宿家在姚州损失了一批绸缎，草民推测，极可能会与此有关。”张老板拱了一拱手，退回了原位。

“好，此事本府自会留意调查，绝不会让你们蒙受任何的损失。”吴大人了然的点了点头，他身后的书吏在纸上飞快的记录了起来。

“吴大人，此事并不属实，我们宿家从来不做绸缎买卖这是洛阳百姓都知道的，今日我们宿家因此事而引得百姓惶恐纷纷兑现银票，宿家也拿住了现银兑换，所以绝不存在银库空虚的事情。”宿真听着这位昔日老友的话，脸上早已经是气得白里透红红里透紫，按在椅子扶手上的双手也是止不住的打颤抖了起来，今日其他四人的控告对他来说并不寒心，只当做是一次波折与困难，可这张长弓，这可是与他相交多年的老友，想不到此时的张长弓也被颜家收买，居然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做了这些对大通钱庄大不利对他大不利的事情。

“此事本府会查明，下一个。”吴大人与宿真压了压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大人，草民与这位李老板的情况差不多，也都是要去做生意的，冲着大通钱庄是百年的老招牌信誉好分号多才选择了在他们这里存银根，可没想到，这就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本是越好了我的朋友这个时候出城，现在却卷进了这样的事情里头，我拿着近两千两的银子到大通钱庄存银根，谁想换来的都是些假银票，大人，你若是不为我们做主，草民就真的走投无路了啊，这些可都是我们辛辛苦苦多年的血汗钱啊！！”

这些人的境况大多差不多，都是赶着要出城去做生意的，也都是在昨日今日上午在大通钱庄存了银根，但却都拿到了假银票耽误了自己的行程，现在的他们要一个说法要理赔，而宿家却不愿意认账，他们自然是怒火中烧。

“宿老板，你说说你的情况吧！”五人说完之后，吴大人与宿真说道。

“吴大人，事发之时，我正在李府恭贺李二小姐出嫁大喜，听闻了消息才赶了过来的，我们宿家的百年招牌，从未做过这等事情，这些银票，我们钱庄的掌柜也没见过，他们片面之词，难以见证其真假，大人火眼金睛，定然有法子还我宿家与大通钱庄一个清白。大人可对我们大通钱庄的银票做一个查证，看看是否有假银票。”宿真起身拱了拱手，斜视了一眼五人朗朗说道。

宿浩然与宿嫣站在一旁，这样的时候是不该他们插嘴的。

“好，本府稍后就会对你们大通钱庄的银票做一个查证，大通钱庄的掌柜我也要审问审问，当然，你们五人说得虽是有理有据，但也只是你们的片面之词，毕竟你们出了大通钱庄有了一段时间，难以辨别是不是中间有掉了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