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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刮目相看
此事皆由她而起,她不能连累这么多的人。
最该死的是她,她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紫苏无辜而死……可是当她向鬼见愁索要毒药时,却被他拒绝了。
她问他为什么,他却是笑而不答。
此时此刻,白芸嫣心乱如麻,却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就算是被天虎抓着,被关进那棺材房里,她也没有如此的浑乱焦灼过,
“只要你把那断肠丸给我,要我做什么都可以,紫苏她不能死,就当我求你了,好吗?”她只好恳求着跪倒在鬼见愁的面前。
可是鬼见愁就是个冷血一般,表情一如既往地淡然,并且轻轻摇了摇头,
“你服了那毒药就会死,一个死人,还能做什么?丫头,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儿吗?”
白芸嫣知道,求一个冷血是没用的,既然如此,那她也不要活着了,以免害人更多。
“好,那我就陪他们一起死!”说罢,便蓦地起身,欲撞柱身亡。
“不要!”就在此时,耳畔却传来一个虚弱无比的声音,“到现在你还要跟我抢吗?”紫苏踉跄着从床榻上站起来,一步一步走近她,“你不用争也不用抢,已经赢得了即墨大哥的心,这次,就不要再跟我抢了,好吗?”她虚弱地扶着她的手臂,痛苦而艰难道。
白芸嫣愕然地看着她,
“紫苏。”
“你好好地活着,看着即墨大哥醒来,然后好好地照顾他,告诉他,一定要为我好好地活着,知道吗?”说罢,她便摇摇晃晃地往屋外走去。
“紫苏,紫苏,你要去哪儿?”白芸嫣忙追了过去,“我们一起等即墨大哥醒来吧。”
紫苏扶着门框,微微摇了摇头,
“不用了,接下来的时间,我要陪陪天虎,我答应过他,要嫁给他的,”一滴清泪划过她苍白的面庞,“就算是不能嫁给他,在最后的时光,也要陪陪他……”说着,她便再次咬紧了牙根儿,迈开步子,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而此时的白芸嫣已经泪崩如瀑。
这世间,就没有比她更重情重义的女子了。
紫苏,即墨大哥一定不会忘记你的……
皇宫,紫辰殿。
沐婉清觉得奇怪,他们不是该往天牢的方向走吗?怎么会来到了紫辰殿呢?
就在即将踏入大殿的那一刻,她突然止步不前了。
易卿凌走着走着,忽然身后没有动静了,他回头一看,沐婉清就站在大门口一动也不动,用一种充满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他不由扬了扬唇角,继而折回去,一把揽过她的肩头,
“走吧,你不是想见二皇子吗?你要知道,他犯的可是重罪,就算是我,也不是说让谁见,谁就能见的。”他边揽着她往大殿里走边说。
沐婉清很想拒绝他的那一双不规矩的手可是又怕惹恼了他,他就不让她见二皇子,所以只能咬牙忍着,
“婉清不明白二皇子的意思。”
易卿凌一听,嘎然止步,
“哈哈哈哈,你是个聪明人,找人办事,那是得付出代价的。”
沐婉清一听,便知他怀不轨,没安好心,忙一把推开了他,
“你想干什么!”
易卿凌眯缝着双眼,唇角一斜,突然就露出了狼尾巴,
“我想干什么?”他一脸的淫逸之色,“你说我想干什么,”边摸着下巴,边一步一步靠近她,“全都给我退下,把门给我关上!”突然,他冲大殿内的宫女侍者以及大殿门口的侍卫高声喝道。
那些宫女侍者忙踱着步碎退了下去,而门口的侍卫也紧紧地关上了大殿的门。
整个大殿顿时暗了下来,偌大的大殿内,仅剩了他们两人而已。
沐婉清知道自己上当了,她忙转过身欲逃出去,可是大门已经被关得严丝缝合,再回头,易卿凌已经离她仅有一步之遥,还真是前有狼,后无路,难道她就要这么被他给玷污了吗?
“你若是敢动我一下,我就死给你看。”情急之下,她一把拔下发间的银簪,“你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我就跟你同归于尽!”说着,她便将银簪锋利的一端对准了易卿凌,可是易卿凌并无惧,
“好啊,那咱们俩就做一对鬼鸳鸯吧。”
沐婉清双手都在发抖,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易卿凌勾了勾唇角,
“来啊,你扎入我的心口,扎啊。”突然,他脸色一沉,冲着沐婉清怒吼道,“我易卿凌能死在你沐婉清的手中,也算是值了。”说着,他便紧紧地逼近了她,可是她却怎么也下不了手,“呵呵,不敢?”易卿凌咧嘴一笑,“还是不忍心?”忽地,他将她紧紧地摁压在墙上,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银簪,“若是不舍,那我们就开始吧。”话还没说完,就把头埋进了沐婉清的胸口,双手不规矩地撕扯着她的衣衫,
“不要,不要啊,太子殿下,我求你了,不要,不要……”她拼命的挣扎着,却是怎么也争不过他。
“放开她!”突然,大殿的门被推开,传来一声怒斥。“放开她!”可是已经兽性大发的易卿凌却似听不见一样,一把将沐婉清的衣衫撕扯开来。
眼见沐婉清被欺负的易卿远一个箭步奔过去,抓起一旁的花瓶,就砸在了易卿凌的头上,顿时易卿凌的头上被砸出一个大口子血流如柱,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沐婉清吓得尖声惊叫,易卿远忙扶着她,将她搂进了怀中,并帮她将衣衫整理好,
“来人,赶紧宣太医!”并安慰着沐婉清,“没事了,没事了。”……
残阳薄暮芳草萋萋,漫天的落霞似锦般铺展在天边。
孤鹜点缀其中,宛如一副水墨丹青展现在眼前。
晚照清舟,花临溪影。
两只身影依偎在溪边的团花下,安静得像是世间仅他们两人而已。
紫苏依在飞天虎的怀中,淡淡的,静静的,浅浅的呼吸,就像是落在溪上的花瓣般飘零若游丝。
至始至终,两人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就只是这么心照不宣地相依相偎着。
他握着她的手,揽着她的身体,却没有一丝的欢愉,除了心痛,还是心痛。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么绝,要对他这么无情……她的手,她的身体,在他的手中一点一点冷去,他的心也跟着渐渐冷掉。
啪!一片花瓣落在了她的衣襟,她依在他肩头的头突然就倾斜了下去,
“紫苏,紫苏……”他知道,她永远都不会再醒过来了,他知道,她永远地离开了他。
而这一切,全都是拜即墨羽跟白芸嫣那丫头所赐,全都是因为他们,不然,紫苏她不会死的,她不会死的……
皇宫,紫辰殿内寝。
易卿凌的头被包得像个猪头似的静静地躺在床榻上。
所幸,没有伤及要害,否则,非死则残。
可是尽管如此,这都已经一个时辰过了,他还没醒。
沐婉清的心紧紧地揪在了一起,她惹了这么大的祸,会不会把父亲跟二皇子牵连进去。
二皇子的处境已经很难了,再经她这么一出,会不会就……
身旁的易卿远下意识地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很担心,不由悄悄地伸出了手并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婉清,放心吧,太子会没事的,你也会没事的,一切有。”说着,他便将她牵出了内寝。
月色溶溶夜,花阴寂寂春。如何临皓魄,不见月中人。
一缕清风吹落林花,残红早已褪去,留下林阴的寂寥。
回廊下,两只倩影双双立,
“婉清,你放心吧,我二皇兄他没事了。”
沐婉清有些讶异地看着他,月色下,她眸光闪闪,除了感激,还有疑惑,
“你怎么知道太子要欺负我?”
易卿远微怔,一想这个,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若他不是太子的话,我非剥了他的皮不可!砸他一花瓶,算是轻的了。”他仍然怒气难消,“当时我就说了你不能去找他,可是你执意要去,我也阻止不了。在宫外的时候,我就看出来太子对你心怀不轨,所以,你没走多久,我便也跟着去了,然后就听说你被太子单独带走了,我便不敢耽误,就赶到了紫辰殿,没想到,还真是被我猜中了,这个畜牲!”
沐婉清既意外,又感激,
“你们明明是一奶同胞,可是却是那么的天壤地别,一点儿也不像,反倒是跟二皇子很像。”她扬了扬唇角,“还有卿瑟,难怪她跟自己的亲哥哥不亲,反而跟自己的异母哥哥亲。”
“哼!像他这种人,真的不配做太子,可是谁叫他命好,生为长子。”易卿远不由愤愤道,“婉清,你今天……没有伤着哪儿吧。”
沐婉清瞒目感激地看着他,微微摇了摇头,
“幸亏你来得及时,不然我都不知道后果有多严重。”
“哎!”易卿远不禁长叹一声,“若是我二皇兄负了你,那真是天地不容啊。”
沐婉清听得出来,他的言语里包藏了多少无奈与心痛……
夜沉沉,月幽幽。
白芸嫣一直守在即墨羽的床前到后半夜,她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等着他醒过来。
在她看来,那鬼见愁的解毒法子实在是荒谬,可是除此之外,她也别无他法,亦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倒是苦了紫苏,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又或者,即墨大哥会不会醒来。
她的心里没有丝毫的平静过,一直凌乱得绕成了一团,越绕越乱,越乱越无主。
正在此时,门口突然传来了没重的脚步声,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门嘎吱一声开了。
她一看,心不由得咯噔一跳,
“紫苏!”飞天虎抱着紫苏,一步一步走了进来。白芸嫣的心情越发的起伏不定,凌乱不堪,就像是暴风雨的海面上,汹涌澎湃,“紫苏她……”她不知道紫苏没有武功底子,所以毒性在她的体内发作的比较快,而即墨羽内武深厚,因此才会能撑得时间更久。
“她死了,”飞天虎淡淡道。
她分明看到一个阳刚的糙汉子已是泪流满面。